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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很难办呐

    “妈了个巴子的,谁!谁特么活腻了敢来扫都尉xing致!”

    厢房外,正骂骂咧咧,推搡着老鸨沿着楼梯走向三楼的袁霸天众人,忽的被这声怒吼吓得像霜打的茄子,瞬间呆愣住。

    蹬蹬蹬

    忽听廊上传来数声踏步,待声音停止,袁霸天下意识的抬头一探,正好和周仓视线来了个触点。

    袁霸天:“粗鄙!”

    周仓:“丑陋!”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彼时,袁霸天已没了适才嚣张气焰,试探性的询问道:“这厢房之内的,可是曹公护卫,典韦典都尉?”

    周仓冷若冰霜的吐出二字:“不是!”

    一听不是典韦,袁霸天紧绷横脸一懈,如释重负道:“贼娘匹,吓我一跳!”

    随后,他鼻孔一阔,趾高气昂对着周仓道:“哪来的泥腿子,敢阻你袁爷去路,速速退开,以免受皮肉之苦!”

    周仓见对面这胖子忽然如此嚣张,先是一愣,随即挽起袖子:“你个死胖子给爷听好了,屋内的可是曹公结义兄弟,濮阳一役三锤打跑吕布的蒲毅蒲爷,识相的赶紧滚蛋!”

    “哈哈哈”

    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袁霸天躬身塌腰,捂着肚子扶住楼梯栏杆,肆无忌惮的俯身狂笑:“三锤打跑吕布,你这厮莫不是白日醉酒?”

    原来,吕布去岁兵犯兖州,攻打鄄城时这袁霸天曾被满天流矢所伤,其伤好了之后,又因当时局势动荡而在府邸龟缩了大半年,整日和仆从厮混,醉酒宣淫,对于外界日益更新的信息竟浑然不知。

    而至于为何惧怕典韦,无他,拳脚耳!

    片刻,袁霸天摸了把眼梢泪痕,冲着身后众仆轻描淡写道:“把这厮给我叉出去!”

    见袁霸天发话,众仆似是得到某种召令,顿时挽起袖子乌泱泱的冲了上去。

    屋内,风景旖旎的鸳鸯床上。

    就当两人即将共赴巫山,颠鸾倒凤之时,忽的屋外传来阵阵激烈打斗吆喝,使得刚有所动作的蒲毅戛然而止,恼怒的他猛一掀开被褥,惊得如烟花容变色,惊呼一声。

    门外,周仓正和众仆扭打一团,虽说其力大无穷,早年间亦参加黄巾,沙场杀过人,劫掠过世家,当过山代王,至今还能手脚健全,完好的存活,亦端得称上个狠角色。

    但袁霸天其麾下众仆亦不是善茬,一个个不是在逃悍卒,便是犯了事儿,无地落脚的游侠儿,或是常年街头厮斗的破落户,再加上地势狭窄,一时间周仓竟有些招架不住。

    “妈嘞个巴子,哪个兔崽子敢扫老子兴致!”

    就当众恶仆以叠罗汉之式即将制住周仓之际,“轰”!忽然廊内如烟“闺房”,两扇木门宛如风中落叶飘飞,一只四十八码的光足赫然凌空乍现。

    巨大声响宛如晴天雷鸣,原本一层和二楼身处靡靡之声,和众佳丽耳鬓厮磨的piao客皆停嘴顿爪,纷纷侧目。

    视线一转

    三楼,廊内。

    蒲毅赤裸上身,穿着亵裤,一言不发,瞪着铜铃般大小的虎目,好似探窥猎物般肆无忌惮的将跟前的胖子从头至尾打量个遍。

    由内而外的杀气瞬间吓得袁霸天不复适才嚣张气焰,只见其额面冷汗满溢,面如土色,扩散的瞳孔内直射出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浑身二百多斤的肥肉好似筛糠,不由自主的颤抖摆动。

    而其手下众恶仆,一个个亦是毛骨悚然,停手顿足,站直身子,屏气敛息的望向蒲毅。

    片刻,袁霸天喘气不再极短而粗,起伏的胸膛亦渐渐平复,即双手做揖,恭敬颤抖道:“敢,敢问足下尊,尊姓大名,是何,何,何方人士!”

    “啪”

    蒲毅起初并未搭话,环顾了胖子一圈后双目霎时发亮,而刚才被打扰的怨气也随之消散,不禁心中暗道:“狗大户啊,这会某要发了!”

    随即,铜臭味的右手情不自禁拍在袁霸天右肩。

    “扑通”

    在蒲毅一脸的愕然中,袁霸天竟双膝一曲,行云流水般的笔直跪倒在地,开口直呼“壮士饶命,我家八代单传云云~上有高堂老母养育云云~”

    见此场景,蒲毅嘴稍不由自主微翘,心中有数的他开口道:“你~你,是何人呐!”

    袁霸天颤栗的双手掌肚在袖里不断搓揉,小心翼翼道:“小,小人袁霸天,家住城西石桥主街第一排第一个府宅,壮士,小人家中还赡养老母。。。一妻四妾。。秉性善良。。”

    “住嘴!”

    眼见袁霸天被吓得惶惶不安,絮絮叨叨的倒竹筒般抖出家底,被说得烦躁不安的蒲毅登时一声虎吼,直吓得他“砰砰砰”的磕头乞饶,一团腥臭液体亦浸湿下身。

    蒲毅捂住鼻口,嗡声嗡气道:“行了行了,别磕了!某家切念你家有老母侍奉,这样,今夜宵禁前黄金千两送到曹府,此事儿就此揭过!”

    说完,他一脸狰狞,左掌掌肚紧贴右拳,扭着嘎嘎嘎响的脖颈朝着众仆漫步而去。

    众仆见眼前煞神向自己走来,皆吓得下身湿浸,个个扬声大叫,你推我搡,拼了命的朝身后簇拱。

    忽然,廊内传来“咚”的一声。

    众人闻声视之,只见袁霸天二百来斤的肥肉抱住蒲毅大腿,小心翼翼道:“壮士,我这些仆人不过是依主令行事,可否饶了他们?”

    蒲毅顿时一脸诧异:“哟嚯,你还颇有义气!”

    听到蒲毅的夸赞,袁霸天嘴稍一裂,狭眼眯成条缝,好似弥勒佛的大脸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好歹他们侍奉我许久了,我也不忍看他们受皮肉之苦,还望壮士高抬贵手。”

    蒲毅并未出言,只见他睨了众仆一眼,眼珠子滴溜几圈后,似是有了计较,他蹲下双掌扶起袁霸天,和颜悦色道:“现如今我亦是颇有名声,见你们主仆情深义厚,我亦不再为难你们!”

    彼时,袁霸天听到蒲毅竟答应他的乞求,瞬间转忧为喜,笑逐颜开的他连忙开口道:“多谢壮士,多谢壮士!这样,今日你的所有花销一并算在袁某账上。”

    随后,又奔至护栏冲着下方吆喝:“哎,哎花姐,花姐,赶紧的如烟的厢房多来几个。。。!”

    “慢着!”

    未等袁霸天说完,蒲毅出言止道。

    袁霸天闻言转身,疑惑不解的看着蒲毅。

    只见蒲毅露出森然洁白的牙齿,搂住袁霸天肩膀,暗暗使劲道:“袁兄,我虽敬佩你们的主仆之义,但就这么算了,这消息一传出去,我可有些难办啊!”

    袁霸天红头胀脸,咬紧牙关双,瞳孔滴溜滴溜直打转,小心谨慎问道:“不知壮士钧意若何,万望示下!”

    蒲毅亦不搭话,只是右手伸到其面前,五指摊开,手掌上下起伏,做出空抛之状。

    片刻,袁霸天福由心至,恍然大悟,点额如捣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见其如此上道,蒲毅松开其左肩,做出一副凶恶之状:“你这里共有仆人十二,一人百两黄金,加上你共计二千二百两,若你敢赖账,嘿嘿!”

    说完,亦不理会身后如释重负,呲牙咧嘴的袁霸天和台下惊呼连连的众人,“赤条条”的大摇大摆走回厢房。

    曹府

    “什么?不在?”

    郭嘉在询问完仆人后,接着对大门两护卫问道:“正圆出去府前有说了去何处否?”

    护卫道:“蒲将军虽未对小人说,但刚才小人看到了蒲将军钻进周仓架驶的马车内,向城西方向驶去了。”

    得到大概的方向,郭嘉蹙眉略微思索一番后,随即莞尔一笑,走下台阶钻进马车,吩咐完车夫后便朝着环凤阁驶去。

    鄄城,议事殿内,文武各于案前席地而坐,每四个案几旁皆放有温炉。

    彼时,包括曹操在内,一众班底皆呵欠连天,昏昏欲睡。

    “嗯哼”

    高堂上,左手撑着下颌的曹操似是已进入梦乡,忽的他身躯猛的一颤,轻打了个哈欠后,睡眼惺忪的望着左右无精打采的文武,遂开口示道。

    待众人打起精神,曹操狭眼眺望殿外,见远方天际已染了片昏红,遂无奈叹道:“诸位苦等了,我这二弟虽武艺绝伦,没想到却如此惫懒!”

    程昱揉了揉眼梢道:“主公休怒,想必然是早年间蒲将军浪迹草莽,自由自在惯了,日后稍加雕琢即可!”

    曹操搓揉脸颊道:“但愿吧,现天色渐晚,已近初更,不等了,咱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