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话
“江城军在兰江中捞不到我，定然会在回京的路上设障找我，我明天要藏在你马车中回京，尽快将巡察情况禀报父王。”萧樯一脸正气。
秦真沉吟道：“那好吧。你明日就扮作我的侍女吧，这样容易掩人耳目。”
萧樯：！！！
虽然很不情愿，但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萧樯：还可以和阿真一起睡，一起坐车车，扮作什么都可以。
夜里，秦真照顾萧樯受伤，让他睡床，自己睡榻。
依然感觉多少有些别扭，秦真吩咐飞霜搬来一架屏风，隔开萧樯的目光后舒服多了。
萧樯委屈地看着屏风，但是想想刚刚秦真穿着中衣，露出脖子上挂着的红枫玉佩，又暗暗欢喜。
晚修的僧人一下一下敲击着木鱼，显得夜里的灵光寺尤其安静，安静得仿佛能听见身边人的心跳。
“阿真？”萧樯轻轻唤道：“你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秦真正看着窗上摇晃的树影发呆。
“我想和你聊聊天。”萧樯声音很轻。
“……你说吧。”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很开心。”
“当然要记得…而且，不只是小时候。”还有上辈子的最后。
秦真正在努力回想上辈子的事情，却发现上辈子的这段时间是她和萧阳感情正好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关注萧樯，故而根本想不起这两年萧樯都在干什么，想着想着就有点心酸。
“还有其他时候吗？”萧樯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秦真回话：“阿真？”
“啊？”秦真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事情重来一遍的话，会是一样还是不一样。”秦真不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不管重来几次，我都一定要让你幸福快乐。”萧樯语气里的笃定让秦真红了脸：“我不是说这个啦。”
“阿真，我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
秦真心里一惊：“哪里不一样？”
萧樯认真地说：“你明明是相府小姐，却没有一丝娇矜；你明明年纪很小，却好像看过千山万水。在桃源寺的时候，面对山匪，你可以那么冷静；在静秋山的时候，你明明才五岁，却会做那么多饭菜，干那么多粗活…直到今天，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你能告诉我吗？”
秦真沉默了一会儿，要怎么说？说我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说我上辈子没有把你认出来，还夺了你的江山，嫁给了别人？
秦真说不出口。
“我只是做过一个很真实的梦。梦见我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经活到了37岁。那个世界没有奴仆，没有王公贵族，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着，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理想。”
“那…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幸福吗？”
“幸福啊。我们将七天定为一个周期，五天工作，两天休息，还有许多法律规定的假期。休息日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可以约朋友喝酒，逛街，露营，旅游…我们还可以日行万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长途跋涉。”
是幸福的。
虽然案头有堆积如山的工作，但身边也有并肩作战的朋友；虽然有养家糊口的压力，但也有亲朋好友的关心。
“我们的城市灯火通明，夜晚也像白昼，还有，就算相隔千里，书信也可以在瞬息间抵达…我们的国家没有宵禁，没有战争，没有阶级之分，我们的政府会为了人民福祉民生去做长期的规划，我们的首领会带领着14亿人为着民族复兴的梦想共同奋斗，总之就是很好的。”
秦真回想起现代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都快不知道究竟哪一头的才是梦，或者都不是，或者都是。
“阿真，你梦里面的那个世界…有我在吗？”萧樯听出秦真话语中的怀念，小心翼翼地问。
还真没有…
“嗨，那只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梦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的世界里一定有你。
“那就是没有了。”萧樯又委屈起来。
“好啦好啦，快点睡了，明日还要早起。”秦真不想多说，再说要露馅了。
萧樯哼哼唧唧地睡了。
……
“国公爷，赵世钦说愿意按您的意思写奏疏。”军师走进书房向卫国公禀报。
“哈哈！算他识相。”
卫国公喝了口茶：“不对，不对劲。这个老匹夫怎么会愿意写？如果他有这么好说话，就不会在审计署署令的位置上干了那么多年了。他一定有别的谋划…又或者太子根本没死，已经赶去京城奏报陛下了！”
卫国公茶杯重重一放：“你立即带人去镇江官道上设障，太子要想回京，必得经过此处，派人严加搜查过往所有人和车马，不得疏漏！”
军师领命去了。
卫国公忐忑不安，一夜无眠。
……
次日。
秦真拿了一套飞霜的衣服给萧勉强套上，细细给他挽了双丫髻，上了个淡妆，看着真像那么回事。
出得门去，萧雅这个急性子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真真，你来啦。你这个丫鬟…我怎么好像没见过啊？”萧雅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秦真身后比燕眉高一个头的萧樯：“是飞霜吗？好像没这么高呀…这长得也太太太…！”
话卡在了喉咙口，因为萧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萧雅整一个瞳孔地震，在她喊出“太子哥哥”之前，秦真捂住她的嘴：“哎呀就是飞霜，你快别看了，咱们早点启程吧，我还有急事，得马上赶回京城，耽搁不得了。”秦真拉着萧雅，带着萧樯一起上了马车。
萧雅在车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这不是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车马行至镇江官道，果然有人设障检查。
秦真一行自然也被拦下。
哪怕萧雅出示了安郡王府的腰牌，官兵也依然不依不挠地一辆辆马车箱笼细细翻查过去了。
甚至秦真和萧雅坐的马车也被他们掀开看了，发现里面都是女眷，便放行了。
秦真一行快马加鞭不敢停留，只花了两日便回到了京城。
萧樯将赵署令已经写好的奏疏直呈梁王。
听闻卫国公竟敢欺上瞒下贪污腐败，怕事发竟然胆大包天暗杀太子，扣押朝廷命官，梁王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太子带五万精锐前去江城，将卫国公押解回京问罪。
卫国公闻讯，为不连累家人，赶在萧樯抵达江城之前便留书自尽了。
萧樯赶到江城后，严厉处置了卫国公的副将、军师等始作俑者，重新整编江城军，革除挂名的、点卯的、甚至还有子承父编的、老弱病残的士兵。
为了安抚百姓，萧樯视情况进行分类处理：愿意入军营的编入新册，不愿入军营的可直接离开，都不再追究吃空饷一罪；老弱病残的计抚恤金后清退。
清点整肃后，江城军拢共只有五万五千的战斗力。
秦真沉吟道：“那好吧。你明日就扮作我的侍女吧，这样容易掩人耳目。”
萧樯：！！！
虽然很不情愿，但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萧樯：还可以和阿真一起睡，一起坐车车，扮作什么都可以。
夜里，秦真照顾萧樯受伤，让他睡床，自己睡榻。
依然感觉多少有些别扭，秦真吩咐飞霜搬来一架屏风，隔开萧樯的目光后舒服多了。
萧樯委屈地看着屏风，但是想想刚刚秦真穿着中衣，露出脖子上挂着的红枫玉佩，又暗暗欢喜。
晚修的僧人一下一下敲击着木鱼，显得夜里的灵光寺尤其安静，安静得仿佛能听见身边人的心跳。
“阿真？”萧樯轻轻唤道：“你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秦真正看着窗上摇晃的树影发呆。
“我想和你聊聊天。”萧樯声音很轻。
“……你说吧。”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很开心。”
“当然要记得…而且，不只是小时候。”还有上辈子的最后。
秦真正在努力回想上辈子的事情，却发现上辈子的这段时间是她和萧阳感情正好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关注萧樯，故而根本想不起这两年萧樯都在干什么，想着想着就有点心酸。
“还有其他时候吗？”萧樯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秦真回话：“阿真？”
“啊？”秦真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事情重来一遍的话，会是一样还是不一样。”秦真不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不管重来几次，我都一定要让你幸福快乐。”萧樯语气里的笃定让秦真红了脸：“我不是说这个啦。”
“阿真，我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
秦真心里一惊：“哪里不一样？”
萧樯认真地说：“你明明是相府小姐，却没有一丝娇矜；你明明年纪很小，却好像看过千山万水。在桃源寺的时候，面对山匪，你可以那么冷静；在静秋山的时候，你明明才五岁，却会做那么多饭菜，干那么多粗活…直到今天，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你能告诉我吗？”
秦真沉默了一会儿，要怎么说？说我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说我上辈子没有把你认出来，还夺了你的江山，嫁给了别人？
秦真说不出口。
“我只是做过一个很真实的梦。梦见我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经活到了37岁。那个世界没有奴仆，没有王公贵族，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着，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理想。”
“那…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幸福吗？”
“幸福啊。我们将七天定为一个周期，五天工作，两天休息，还有许多法律规定的假期。休息日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可以约朋友喝酒，逛街，露营，旅游…我们还可以日行万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长途跋涉。”
是幸福的。
虽然案头有堆积如山的工作，但身边也有并肩作战的朋友；虽然有养家糊口的压力，但也有亲朋好友的关心。
“我们的城市灯火通明，夜晚也像白昼，还有，就算相隔千里，书信也可以在瞬息间抵达…我们的国家没有宵禁，没有战争，没有阶级之分，我们的政府会为了人民福祉民生去做长期的规划，我们的首领会带领着14亿人为着民族复兴的梦想共同奋斗，总之就是很好的。”
秦真回想起现代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都快不知道究竟哪一头的才是梦，或者都不是，或者都是。
“阿真，你梦里面的那个世界…有我在吗？”萧樯听出秦真话语中的怀念，小心翼翼地问。
还真没有…
“嗨，那只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梦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的世界里一定有你。
“那就是没有了。”萧樯又委屈起来。
“好啦好啦，快点睡了，明日还要早起。”秦真不想多说，再说要露馅了。
萧樯哼哼唧唧地睡了。
……
“国公爷，赵世钦说愿意按您的意思写奏疏。”军师走进书房向卫国公禀报。
“哈哈！算他识相。”
卫国公喝了口茶：“不对，不对劲。这个老匹夫怎么会愿意写？如果他有这么好说话，就不会在审计署署令的位置上干了那么多年了。他一定有别的谋划…又或者太子根本没死，已经赶去京城奏报陛下了！”
卫国公茶杯重重一放：“你立即带人去镇江官道上设障，太子要想回京，必得经过此处，派人严加搜查过往所有人和车马，不得疏漏！”
军师领命去了。
卫国公忐忑不安，一夜无眠。
……
次日。
秦真拿了一套飞霜的衣服给萧勉强套上，细细给他挽了双丫髻，上了个淡妆，看着真像那么回事。
出得门去，萧雅这个急性子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真真，你来啦。你这个丫鬟…我怎么好像没见过啊？”萧雅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秦真身后比燕眉高一个头的萧樯：“是飞霜吗？好像没这么高呀…这长得也太太太…！”
话卡在了喉咙口，因为萧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萧雅整一个瞳孔地震，在她喊出“太子哥哥”之前，秦真捂住她的嘴：“哎呀就是飞霜，你快别看了，咱们早点启程吧，我还有急事，得马上赶回京城，耽搁不得了。”秦真拉着萧雅，带着萧樯一起上了马车。
萧雅在车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这不是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车马行至镇江官道，果然有人设障检查。
秦真一行自然也被拦下。
哪怕萧雅出示了安郡王府的腰牌，官兵也依然不依不挠地一辆辆马车箱笼细细翻查过去了。
甚至秦真和萧雅坐的马车也被他们掀开看了，发现里面都是女眷，便放行了。
秦真一行快马加鞭不敢停留，只花了两日便回到了京城。
萧樯将赵署令已经写好的奏疏直呈梁王。
听闻卫国公竟敢欺上瞒下贪污腐败，怕事发竟然胆大包天暗杀太子，扣押朝廷命官，梁王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太子带五万精锐前去江城，将卫国公押解回京问罪。
卫国公闻讯，为不连累家人，赶在萧樯抵达江城之前便留书自尽了。
萧樯赶到江城后，严厉处置了卫国公的副将、军师等始作俑者，重新整编江城军，革除挂名的、点卯的、甚至还有子承父编的、老弱病残的士兵。
为了安抚百姓，萧樯视情况进行分类处理：愿意入军营的编入新册，不愿入军营的可直接离开，都不再追究吃空饷一罪；老弱病残的计抚恤金后清退。
清点整肃后，江城军拢共只有五万五千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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