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恶心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第二天还没起来，就听见王经理在外面敲门，说客户来了，让我赶紧起来。我还在做梦呢，这谁啊，这么早就来堵门口。待我梳洗完毕出去，一看这不是昨天半夜沟通的张先生嘛，我正要热情的过去打招呼，张先生的话犹如一盆凉水一样泼在了我的头上。“你说你，昨天我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就挂我电话呢，你这小妮子也太没有素质了”张先生义愤填膺的并且用手指着我的脸说。刚毕业的我，虽然性格柔弱，哪受得了这样的辱骂。马上回嘴到，什么时候挂您电话了，明明是您天天说了不定了，我才挂的。张先生舔了舔嘴唇，心里知道理亏，嘴上仍然喋喋不休的说到，我太太就是那么一说，你怎么还没当真了，我们话还没说完呢，真是没礼貌。这大早上幸亏没吃饭，要是吃饭了，不得气的胃疼啊。

    娟啊，过来，准备一下资料，一会我要和孟姐去上牌。王经理在财务窗口呼唤着我。看着我气愤的脸，王经理说别跟他们一样的，他们就是这样的嘴脸，我们是销售，把东西卖出去就好，说几句软化能怎么了。知道王经理是为我好，没有和王经理顶嘴，但是内心是咆哮的，他是什么东西，我是卖东西的，你是来买东西的，我们平起平坐，怎么他就高人一等呢。在跟王经理交接工作的时候得知，昨天晚上硬是没交钱，是王经理帮他垫付的，收据一直在王经理手里放着，王经理嘱咐我说，什么时候交钱了什么时候再把收据交财务。

    今天上牌的人特别的多，王经理忙不开招呼着孟姐一起去了。孟姐的驾照刚考下来，但是平时姐夫会让孟姐多练练车，孟姐已经算是老手了，再加上性格沉稳，王经理对孟姐还是比较放心的。待王经理走后，张经理和张太太就一直绕着自己的车来回转，挑着这有不行那不行的毛病。我也只是冷眼旁观者，车架号在昨天晚上就已经锁定了，也只能是这一台车，换车就上不了牌。看着他们两个绕着自己的车一圈一圈的走，真是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其他的客户进店想看看内饰，夫妻两个拦在外面，不让别人上车。我心合计，你们不是不要这台车吗，真是好笑。转了半天，张经理要把车开出去，由于我们是个小展厅，展厅空间不是很大，展车有很多，一般没有王经理在是没有人挪车出去的。我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说要等王经理回来。夫妻两个马上就炸了，说是自己的车怎么就不能开呢。说完马上就上车要开出去，这我也拦不住啊，抱着反正是你们的车，刮了碰了也是你自己开的。一看张先生就是二把手，车技并不好，我以为像他们这种趾高气昂的性格是老司机呢，没想好还是人生中第一台车。张太太在旁边焦急的指导着，一会往东一会往西的，好不容易开到了门口。因为车是倒着出去的，只能从门口倒出去。为了方便平时进车，展厅的大门一般都是设置缓坡的。我和张太太一人开着一边的门把手指示着张先生倒车。张先生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双手紧紧的握手方向盘，开始倒车。也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张先生的方向感不强，车辆不是直直倒下来的，越来越歪，后来竟然是从侧面掉下来的，我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的。待停稳，两人马上就去看看了轮胎，轮胎到时没问题，轮毂挂了一下。那都是铝合金的，刮一下其实挺明显的。二人想爆发，但是又没有理由，只能憋着。我控制住笑意，跟二人说二位可以去试车了，转完转头就进了展厅，真的，笑意要控制不住了。

    等王经理回来，二人已经在店里等了好久了。王经理也是没料到他们在一起等他，安排排期，他们的提车日期还得过几天呢。我猜的没错，他们是想跟王经理墨迹轮毂刮的事情，车价上想再优惠一点。王经理找了个理由推脱了，把二人又推给了我。这个时候的二位以没有了早上来的时候的嚣张气焰，商量着能不能价格上再优惠些或者再送些精品。我都一一回绝了，许是我回绝的太干脆了，二人觉得没有面子。在我提车要从车价上扣精品的时候，二人不同意。我说车价低了，购置税和车险也是相应优惠的，二人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一定要我按照原价写，要吗就满足他们的要求。哼，我还能被你们要挟住。我说没问题，安排上牌的排期，我将他们的提车日期延到了下个月，理由也跟他们说的头头是道。

    王经理晚上回来知道他们要下个月提车，很是不满，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月如果精品完成任务，车的提成是双倍，我说我知道。但是我无法让自己卑躬屈膝的去求着人家再扣精品装饰的金额出来，跟这两个夫妻没法再沟通。我猜王经理的一口老血应该已经闷在胸口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听不懂事的，为什么不放低姿态呢，都是出来挣钱的。反正委屈都已经受了，为什么不把钱挣到手。后续王经理及时把孟姐的精品匀给我，还是没有满足我单车一万的精品任务，虽然我没有完成任务，但是我当月的工资也开到了7000多了，这对于刚毕业我来着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孟姐也时不时的嗔怪我，不该意气用事。孟姐也点拨我说，由于我的任性，导致王经理的提成也少了。这点真是我没有想到了的，找了个机会跟王经理道歉。王经理到时看的停开，说没事，他也是从我这么大过来的，完全明白我的想法，教育我不要跟客户一样的，我们想办法挣到钱就是我们的目的。

    等第二月拿到工资，立马中午点了好几个菜招呼王经理一起吃，王经理到时很不好意思，说一个经理竟然让一个小姑娘请吃饭。王经理平时很节俭的，不忙的时候就跟嫂子煲电话粥，看得出来对嫂子很好。孟姐时不时的打趣说，要对象就要找王经理这种顾家的。当然办公室的两位爷我也是叫了的，如果是我肯定是不好意思出来吃饭的，但是我终究不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能够厚着脸皮出来吃饭。

    午休的间隙，我发现精品的小工小孙还在满头大汗的干活，可是我不记得今天有约精品装饰的呢。看见我过去，小孙把手里的单子把车里塞了塞。我笑了笑，藏什么啊，干私活呢啊，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看看。还没等小孙反应过来，我已经把单子拿走了，待我看到信息的时候我傻眼了。这不是我之前卖的车吗，这个车是我高价卖的，没有赠送客户任何精品。王经理偷偷的把我这个车的精品开单了，现在还安装在其他的车上。看我气鼓鼓的样子，小孙把我手里的单子拽走。小声的和我说，我没上过学，但是我在社会上的经验比你多，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你也别怪王经理，上次你的事让王经理少挣不少呢，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就完事了。小孙说的我明白，就是有点接受不了。我木讷着点点头，慢慢的蹭到了前台，孟姐看见了，问我怎么了娟娟刚吃饭完就无精打采的呢。我懒懒的回答，嗯，困了。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在脸上，脸上热乎乎的，内心会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