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影之网
凯撒·穆勒在黑暗中爬行。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有规律地响起，撩拨着他的神经。他想起了关于伦敦下层的一切恐怖故事。由于他正身处其中，所有那些骇人的故事在他的脑中止不住地反复播放。
他的腿在颤抖，既是因为低温也是因为恐惧。但他仍然在向前。
这是一处狭窄的管道，仅容一人匍匐着通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通过这条管道差不多意味着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餐盘，他很有可能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捆起来吃掉了。
但他依然咬着牙，向前，向前。
白天的场景依然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血液，同胞的血液堆积的是如此之多，以至于能从门槛上满溢出来。不对，那并非血液，那就是同胞的身体被像浆果一样被彻底绞碎后的产物。凯撒·穆勒曾经以为自己适应了血腥味，但在进入那扇门的一秒内，他就吐了出来。
那些昨天还和他谈笑风生的同伴，前辈，卡尔叔叔……他们的混合物就在他的脚下，淹没了他的裤腿。
如果不是帮卡尔叔叔去送望远镜，他此刻也会是那摊液体中的一部分。但他的心中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巨大的绝望。
凯撒·穆勒在黑暗中继续向前爬行。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父亲的模样。
当看到父亲倒在血泊中时，恐惧、同情、愤怒与生理不适的混合让他再一次吐了出来。他的父亲嘴唇微微翕动，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声带就像垃圾一样被抛在了地上。
父亲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说话。
“杀了我。”父亲仿佛在说。
凯撒·穆勒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办到这件事的了。在那之后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他带着一把银刀，跌跌撞撞地走在街上，想着什么时候把这把刀插进自己的胸口。
浑身是血的穆勒自然被逮进了警察局。这里本该是他人生的终点了，他会浑浑噩噩的坐牢，在几周或者几个月内想办法找到一件银质物品自杀，或者被自杀。他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直到他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所以你是说整个红牙帮都完蛋了？”
“对，现场可惨烈了，就像是所有血族被扔进了一台榨汁机里面一样。”
“那个叫罗伦斯·格林的家伙一个人就办到了这件事？听起来有点扯。”
“你刚来伦敦才没两天，不知道也正常。他绝对能办到这件事……”
罗伦斯·格林。凯撒·穆勒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罗伦斯·格林。
凯撒的名字代表他的父亲对他的寄托。老穆勒希望建立起一个能联络起全伦敦血族的庞大地下帝国，他们这些移民血族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和背叛了族裔的英国上层血族相对抗。这个庞大的计划，对未来的憧憬，十几年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因为这个罗伦斯·格林。
于是凯撒已经死亡的内心再次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逃了出去。当人人都认为你已经废了的时候，这件事还算容易。但对于下一步他毫无头绪。罗伦斯·格林强大的离谱，光凭他自己是毫无机会的。他需要找到势力，但父亲从来都以他还不成熟为由，不让他去参与那些交易与谈判。他只了解一个地下势力。
“爸爸，那些长着四只手的家伙是谁啊？”年幼的凯撒曾经如此问道。
“他们？他们是黑蜘蛛，一群见不得光的可怜人，和我们一样。”
或许是那天心情不错，父亲多说了几句。
“黑蜘蛛平时住在伦敦下层，他们在那里多少产生了一点变异，让自己更适合黑暗环境了。”
“咱们为什么要跟他们交易啊？”
“因为他们很厉害，一个黑蜘蛛在地面上威胁不大，但当他们成群结队的在地下活动时，没有人有对抗他们的勇气。不管是谁都会被他们捆起来当做食物。”
“真恶心！”
“其实人类也是这么看我们的……啊，不能跟你多说这些，你还小，不懂。”
现在，凯撒·穆勒正在朝黑蜘蛛的巢穴接近。
出于和红牙帮的合作关系，黑蜘蛛和红牙帮互相交换了总部位置，以表示信任，但从没有任何一个红牙帮的帮众敢接近黑蜘蛛的巢穴。直到今天。
在经过了漫长的有如一个世纪的爬行后，凯撒终于感到管道前方出现了宽阔的空间。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股巨力强行拖拽出了洞口。
“啊啊啊啊！！！”
他感到自己被四只肢体稳稳地接住了，那些长长的手指在他的背上划过，令他身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真是难以想象，居然会有晚餐主动送上门来。我该对你表示感激，小崽子。”
一阵尖利的笑声在空间中回荡。黑暗中，无数只幽绿色的眼珠对准了凯撒·穆勒。
“嗯？这气味……你是老穆勒的崽子？”
“是我，凯撒·穆勒。”凯撒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声线。“我是来找你寻求帮助的。”
那个“人”发出了猖狂的大笑。
“帮助？我们是黑蜘蛛，我们不是慈善家。”
“我带来了钱！二百伦蒂尼恩金！就在我背包里！”
“嗯哼，那我们为什么不在这里杀了你，把你的钱都拿走呢?”
“你们……你们如果这样做，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开个玩笑嘛，别太激动，我们也有规矩，虽然不像地上人那么多……”
“所以，你究竟有什么事要求我们呢？”
“杀了罗伦斯·格林！”
“……谁？”
凯撒满脸震惊。对方不耐烦地说：“我们对地上人懒得了解。他长什么样？”
“呃……我想他应该是蓝发，皮肤白皙，长得像女孩，通常带着贝雷帽。”
“听起来很美味！”
凯撒·穆勒听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哒哒声，这些轻微而连续的声音在被放大到人类的尺寸上后显得极为惊悚。蜘蛛在倾巢而出。
“你很走运，今天是我们到地上狩猎的日子，说不定今天你的事就能办完了。”
当蜘蛛离去以后，凯撒·穆勒才意识到一件事，他正被蛛丝紧紧地束缚在一张网上。他在洞穴里大喊:“嘿！我现在怎么办！”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
记者是一种值得尊敬的职业，但每个群体中都有害群之马，如果要让人指出对记者负面印象的主要来源，娱乐小报绝对难辞其咎。它们精于断章取义和夸张消息，毫不尊重任何人的隐私。而太阳报在这些方面又是其中翘楚。
“罗伦斯·格林，我是你的超级粉丝！我一直都梦想着有这么一天！”
“呃……谢谢？”
“伦敦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听说过你！关于你的故事数不胜数，你真的曾经骑着马跃上火车吗？你曾经捣毁过一个贩卖妖精奴隶的黑市？我听说你曾经活着步入过地狱并返回？”
“……地狱？”
“你默认了！”巴斯特兴奋地捂住了嘴。
格林注意到，在巴斯特说话的同时，她的羽毛笔一直在羊皮纸上飞快的书写着。这支羽毛笔被一只从她腰包里伸出的骷髅手握着，显然是某种死灵法术。
“那是那个腰包吗？里面装满了你的神奇魔法卡片的那个？”
“不，里面是零钱。”
“对了，这位美丽的金发女士和您是什么关系？她是您的妹妹？您的恋人？您未婚先孕逃离家族的未婚妻？”
“都不是！她是我的……等等，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天呐，和一位神秘的金发女士有着不可描述的浪漫关系……”
“你到底是怎么从我说的那几个字里面拼凑出这句话的！”
列车驶入了一段贴近地面的轨道，他们正穿过一个贫民区。罗伦斯·格林开始思考在这里把一个记者扔出窗外会有什么后续影响。
在巴斯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那相机还在不停地自动拍照。在这时，巴斯特看到了格林带着的望远镜，格林头一次看到“双眼发亮”这个词在现实中出现。
“这不会是那个……”
“打住。”格林决定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控制住这个记者。
“等等，你接受了格蕾雅小姐的委托？那可是一位漂亮的贵族女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我说你差不多该停……”
“轰！”
巨大的冲击打断了格林的动作。在一瞬间的失重之下，整个车厢里的乘客都飘在了空中。
“伊卡洛斯之坠落！”
法术将所有乘客都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车厢轰然砸到了地面上。格林环视四周，虽然烟尘滚滚，车窗破碎，但没有人受伤。巴斯特不知道在哪，但暂时顾不上她。
“冷静下来！大家有序下车！”、
虽然有的乘客还在尖叫，但乘务人员已经快速恢复了冷静，组织起了撤离。格林也解除了法术，让乘客自由行动。
睡眼惺忪的巴拉莱卡打了个哈欠：“格林，晃我干嘛？我们到家了？”
“没有，我们遭袭了。”
突然间，一声尖叫从车厢外传来。第一个走出车门的乘客又僵硬地走了回来，他满头大汗，双腿不住地打战。
在他的背后，一个丑恶的生物缓缓的爬了进来，他有着四只类似手臂的肢体，每只手臂上都拿着一把黑色的刀刃，上半身是人形，但眼睛是昆虫式的复眼。他的下半身却是蜘蛛的身体，仿佛是两具标本被一个恶作剧的孩童缝在了一起。有些靠近车窗的乘客吓得滚落在过道上：在窗外，至少十几只一样的生物攀附在了车厢上。
“晚上好啊，伦敦公民们，看起来你们正打算工作，而我们也要开始工作。”那个生物用沙哑的声音说。
“把钱交出来，或者把你们的肉交出来！”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有规律地响起，撩拨着他的神经。他想起了关于伦敦下层的一切恐怖故事。由于他正身处其中，所有那些骇人的故事在他的脑中止不住地反复播放。
他的腿在颤抖，既是因为低温也是因为恐惧。但他仍然在向前。
这是一处狭窄的管道，仅容一人匍匐着通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通过这条管道差不多意味着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餐盘，他很有可能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捆起来吃掉了。
但他依然咬着牙，向前，向前。
白天的场景依然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血液，同胞的血液堆积的是如此之多，以至于能从门槛上满溢出来。不对，那并非血液，那就是同胞的身体被像浆果一样被彻底绞碎后的产物。凯撒·穆勒曾经以为自己适应了血腥味，但在进入那扇门的一秒内，他就吐了出来。
那些昨天还和他谈笑风生的同伴，前辈，卡尔叔叔……他们的混合物就在他的脚下，淹没了他的裤腿。
如果不是帮卡尔叔叔去送望远镜，他此刻也会是那摊液体中的一部分。但他的心中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巨大的绝望。
凯撒·穆勒在黑暗中继续向前爬行。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父亲的模样。
当看到父亲倒在血泊中时，恐惧、同情、愤怒与生理不适的混合让他再一次吐了出来。他的父亲嘴唇微微翕动，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声带就像垃圾一样被抛在了地上。
父亲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说话。
“杀了我。”父亲仿佛在说。
凯撒·穆勒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办到这件事的了。在那之后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他带着一把银刀，跌跌撞撞地走在街上，想着什么时候把这把刀插进自己的胸口。
浑身是血的穆勒自然被逮进了警察局。这里本该是他人生的终点了，他会浑浑噩噩的坐牢，在几周或者几个月内想办法找到一件银质物品自杀，或者被自杀。他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直到他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所以你是说整个红牙帮都完蛋了？”
“对，现场可惨烈了，就像是所有血族被扔进了一台榨汁机里面一样。”
“那个叫罗伦斯·格林的家伙一个人就办到了这件事？听起来有点扯。”
“你刚来伦敦才没两天，不知道也正常。他绝对能办到这件事……”
罗伦斯·格林。凯撒·穆勒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罗伦斯·格林。
凯撒的名字代表他的父亲对他的寄托。老穆勒希望建立起一个能联络起全伦敦血族的庞大地下帝国，他们这些移民血族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和背叛了族裔的英国上层血族相对抗。这个庞大的计划，对未来的憧憬，十几年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因为这个罗伦斯·格林。
于是凯撒已经死亡的内心再次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逃了出去。当人人都认为你已经废了的时候，这件事还算容易。但对于下一步他毫无头绪。罗伦斯·格林强大的离谱，光凭他自己是毫无机会的。他需要找到势力，但父亲从来都以他还不成熟为由，不让他去参与那些交易与谈判。他只了解一个地下势力。
“爸爸，那些长着四只手的家伙是谁啊？”年幼的凯撒曾经如此问道。
“他们？他们是黑蜘蛛，一群见不得光的可怜人，和我们一样。”
或许是那天心情不错，父亲多说了几句。
“黑蜘蛛平时住在伦敦下层，他们在那里多少产生了一点变异，让自己更适合黑暗环境了。”
“咱们为什么要跟他们交易啊？”
“因为他们很厉害，一个黑蜘蛛在地面上威胁不大，但当他们成群结队的在地下活动时，没有人有对抗他们的勇气。不管是谁都会被他们捆起来当做食物。”
“真恶心！”
“其实人类也是这么看我们的……啊，不能跟你多说这些，你还小，不懂。”
现在，凯撒·穆勒正在朝黑蜘蛛的巢穴接近。
出于和红牙帮的合作关系，黑蜘蛛和红牙帮互相交换了总部位置，以表示信任，但从没有任何一个红牙帮的帮众敢接近黑蜘蛛的巢穴。直到今天。
在经过了漫长的有如一个世纪的爬行后，凯撒终于感到管道前方出现了宽阔的空间。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股巨力强行拖拽出了洞口。
“啊啊啊啊！！！”
他感到自己被四只肢体稳稳地接住了，那些长长的手指在他的背上划过，令他身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真是难以想象，居然会有晚餐主动送上门来。我该对你表示感激，小崽子。”
一阵尖利的笑声在空间中回荡。黑暗中，无数只幽绿色的眼珠对准了凯撒·穆勒。
“嗯？这气味……你是老穆勒的崽子？”
“是我，凯撒·穆勒。”凯撒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声线。“我是来找你寻求帮助的。”
那个“人”发出了猖狂的大笑。
“帮助？我们是黑蜘蛛，我们不是慈善家。”
“我带来了钱！二百伦蒂尼恩金！就在我背包里！”
“嗯哼，那我们为什么不在这里杀了你，把你的钱都拿走呢?”
“你们……你们如果这样做，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开个玩笑嘛，别太激动，我们也有规矩，虽然不像地上人那么多……”
“所以，你究竟有什么事要求我们呢？”
“杀了罗伦斯·格林！”
“……谁？”
凯撒满脸震惊。对方不耐烦地说：“我们对地上人懒得了解。他长什么样？”
“呃……我想他应该是蓝发，皮肤白皙，长得像女孩，通常带着贝雷帽。”
“听起来很美味！”
凯撒·穆勒听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哒哒声，这些轻微而连续的声音在被放大到人类的尺寸上后显得极为惊悚。蜘蛛在倾巢而出。
“你很走运，今天是我们到地上狩猎的日子，说不定今天你的事就能办完了。”
当蜘蛛离去以后，凯撒·穆勒才意识到一件事，他正被蛛丝紧紧地束缚在一张网上。他在洞穴里大喊:“嘿！我现在怎么办！”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
记者是一种值得尊敬的职业，但每个群体中都有害群之马，如果要让人指出对记者负面印象的主要来源，娱乐小报绝对难辞其咎。它们精于断章取义和夸张消息，毫不尊重任何人的隐私。而太阳报在这些方面又是其中翘楚。
“罗伦斯·格林，我是你的超级粉丝！我一直都梦想着有这么一天！”
“呃……谢谢？”
“伦敦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听说过你！关于你的故事数不胜数，你真的曾经骑着马跃上火车吗？你曾经捣毁过一个贩卖妖精奴隶的黑市？我听说你曾经活着步入过地狱并返回？”
“……地狱？”
“你默认了！”巴斯特兴奋地捂住了嘴。
格林注意到，在巴斯特说话的同时，她的羽毛笔一直在羊皮纸上飞快的书写着。这支羽毛笔被一只从她腰包里伸出的骷髅手握着，显然是某种死灵法术。
“那是那个腰包吗？里面装满了你的神奇魔法卡片的那个？”
“不，里面是零钱。”
“对了，这位美丽的金发女士和您是什么关系？她是您的妹妹？您的恋人？您未婚先孕逃离家族的未婚妻？”
“都不是！她是我的……等等，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天呐，和一位神秘的金发女士有着不可描述的浪漫关系……”
“你到底是怎么从我说的那几个字里面拼凑出这句话的！”
列车驶入了一段贴近地面的轨道，他们正穿过一个贫民区。罗伦斯·格林开始思考在这里把一个记者扔出窗外会有什么后续影响。
在巴斯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那相机还在不停地自动拍照。在这时，巴斯特看到了格林带着的望远镜，格林头一次看到“双眼发亮”这个词在现实中出现。
“这不会是那个……”
“打住。”格林决定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控制住这个记者。
“等等，你接受了格蕾雅小姐的委托？那可是一位漂亮的贵族女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我说你差不多该停……”
“轰！”
巨大的冲击打断了格林的动作。在一瞬间的失重之下，整个车厢里的乘客都飘在了空中。
“伊卡洛斯之坠落！”
法术将所有乘客都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车厢轰然砸到了地面上。格林环视四周，虽然烟尘滚滚，车窗破碎，但没有人受伤。巴斯特不知道在哪，但暂时顾不上她。
“冷静下来！大家有序下车！”、
虽然有的乘客还在尖叫，但乘务人员已经快速恢复了冷静，组织起了撤离。格林也解除了法术，让乘客自由行动。
睡眼惺忪的巴拉莱卡打了个哈欠：“格林，晃我干嘛？我们到家了？”
“没有，我们遭袭了。”
突然间，一声尖叫从车厢外传来。第一个走出车门的乘客又僵硬地走了回来，他满头大汗，双腿不住地打战。
在他的背后，一个丑恶的生物缓缓的爬了进来，他有着四只类似手臂的肢体，每只手臂上都拿着一把黑色的刀刃，上半身是人形，但眼睛是昆虫式的复眼。他的下半身却是蜘蛛的身体，仿佛是两具标本被一个恶作剧的孩童缝在了一起。有些靠近车窗的乘客吓得滚落在过道上：在窗外，至少十几只一样的生物攀附在了车厢上。
“晚上好啊，伦敦公民们，看起来你们正打算工作，而我们也要开始工作。”那个生物用沙哑的声音说。
“把钱交出来，或者把你们的肉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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