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吃或被吃
罗伦斯·格林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应该用哪张卡？
阿南西之蛛丝，大神佩伦之怒火，阿扎泽勒之炎剑……不管是什么术式，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都很难不伤及无辜。伊卡洛斯之坠落？恐怕那还会给这些有着蜘蛛下肢的生物便利的战斗环境。如果要战斗的话，那就必须得在车厢外进行，但这样一来又难以顾及车厢内的人了。
如此一来的话，最佳的选择就是……
“巴拉莱卡，你先出去把外围的解决了。尽量不要发出动静。”格林轻声地说。他抽出一张卡片，放进了巴拉莱卡的口袋里。
巴拉莱卡点了点头，一个金黄色的传送门在她的身下悄无声息地打开。没有人注意到她从车厢里消失了。
“啊，还有意外收获！”
那只黑蜘蛛发出了如同刀片一样尖锐的笑声。他的两只绿色眼珠直直地看向格林。
“我猜猜，你就是罗伦斯·格林了？”
车厢里的所有目光都瞬间看向了格林。
“对，是我，真没想到我能在一天内连续遇到两位粉丝。”
“黑蜘蛛”疑惑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家伙。
作为“黑蜘蛛”中的一员，它没有名字，即使它是同类中的首领，最强壮的一个。它们靠化学信号来分辨彼此。人类在它们的感官中也由各种各样的气味来标识，恐惧的气味、情欲的气味、亢奋的气味……这些复杂迷醉的气味令它们兴奋，也是它们为数不多的快感来源。
但这个人，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的信息素。他简直就是个机器，或者一具尸体。
“看来我之前想错了，这家伙的肉吃起来或许味道不怎么样……算了，色香味有两样就不错了，不能苛求。”
这样想着，黑蜘蛛不紧不慢地沿着墙壁向格林走来，随意地转动着手中的刀刃。
“格林先生，你不算是我最喜欢吃的那一类，但有晚餐送上门的时候，我也不会拒绝的。不如我们轻松一点，我可以奖励你一个干脆利落的死亡……”
这下天道好轮回了。格林在心中自嘲道，他仿佛看到银牙卡尔的冤魂……可能不那么冤，在地狱里爆笑。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好吧，肉怎么切都是肉。”
说话之间，黑蜘蛛从墙上一跃而起，四把黑刀气势汹汹地向格林砍来！
这四把黑刀上并没有淬毒，只是抹上了下水道的混合液而已，但其中的化学物质已经足以让任何接触到的人伤口溃烂，痛不欲生，只要击中一次就能解除对方的战斗能力！
不仅如此，黑蜘蛛的眼中还闪过了一道绿光——那正是以爱尔兰的妖精催眠术为原型改造的咒术。虽说对于较为强大的魔法师，这只能令中术者的思维迟滞一瞬间，但在战斗当中，这已经足以打断一次术式的释放，也足以一锤定音地决定战斗的结局！
而罗伦斯·格林不躲不闪，似乎正是中术的迹象。下一刻，他似乎就要横尸当场。
“……什么！”
感受到从腰上传来的巨力，黑蜘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格林没有使用任何术式反制，他只是简单地，一记寸拳打在了黑蜘蛛的腰腹部。
“轰！”
黑蜘蛛就像一只被人类手指弹飞的小虫一样，翻滚着穿过了三节车厢，在第四节车厢门前才堪堪停下，在刚刚紧急关闭的金属门上留下了巨大的裂痕。
“这力道……那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罗伦斯·格林甩了甩手，说：“拳击不算是绅士的运动，但当有沙包送上门的时候，我也不会拒绝的。”
……
巴拉莱卡不太喜欢潜伏。她一直认为这是格林应该做的工作。
她喜欢大闹一场，砸碎看见的任何东西，把坏人当做点心一样吃掉，在黑暗里一个接一个不被人发现地处理掉敌人，那不是她的风格。
巴拉莱卡将自己传送在了一幢楼房的顶端。倾倒的列车外有大约四五十只虫子（蜘蛛是虫子吗？算了，师傅说过她不用懂这些），其中有十二只攀附在车厢上，准备像打开罐头一样把里面的乘客吃掉——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还没有这样做，餐桌礼仪？
其他的虫子分布的到处都是，他们用蛛网把整个街道变得像晚餐后的餐盘一样肮脏，到处都是被绑起来的倒霉路人，他们的嘴也被黑蜘蛛们牢牢地黏住。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黑蜘蛛也没有开始进食，但巴拉莱卡认为以它们的精神状态随时可能这样做。
虽然伦敦城的绝大部分区域都日夜不停地亮着灯火，但在如此靠近下层的贫民区，城市的绝大部分灯火都被银行大厦的巨大阴影遮蔽了，多数居住的人家也并没有亮着灯，就连路灯都大半是损坏的。这倒是有利于巴拉莱卡接下来的行动。
巴拉莱卡从腰间拿出格林交给她的那张卡片，轻声念道：“斯提克斯之寂静。”
在她的身边，一道无形的力场扩散开来，在这个领域内，被杀死的敌人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无法被观测到。
离巴拉莱卡最近的一个虫子似乎颇为闲情雅致地看星星，她悄悄地伸出手，一把将他仰望星空的好奇脑袋连同脊柱一起拔出。干掉一个。
在她的下方，另一只虫子正站在一家人的阳台上，欣赏自己织出的蛛网，巴拉莱卡一跃而下，它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踩成了两片。两个。
被绑在蛛网上的人发出了激动的声音，巴拉莱卡将一只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小声一点。但两只黑蜘蛛已经被他们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它们从墙面上迈着细碎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巴拉莱卡从腰带间抽出了两把有着十字刃柄的匕首，在面前打开了一扇金色的传送门。她跳进传送门，出现在了两只黑蜘蛛的中间，在它们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之前，她的两柄刀刃已经刺穿了它们的喉咙，直直地刺进了墙面，将两具黑蜘蛛的尸体钉在了墙上。四个。
巴拉莱卡用刀刃将自己挂在墙上了一会，在大街上的黑蜘蛛走到下方时，她将自己的匕首直直地投掷进了它的头中。当巴拉莱卡从墙上跳下时，她的一只脚踏在了匕首的握柄上，将匕首从黑蜘蛛的头顶踏进了路面，那只黑蜘蛛便字面意思上“迎刃而解”了。五个。
“这要杀到什么时候……”巴拉莱卡抱怨道。也许她应该试试更快一点的方法。这时，她听到两只黑蜘蛛正在对话。
“嘿，咱们为什么还不吃掉这些小人？”
“你知道，这会把事情闹大了。伦敦警察会来清缴我们的！”
嗯哼，看起来并不是所有虫子都被下水道腐蚀坏了脑子。巴拉莱卡心想。但接下来的对话就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了。
“他们以前也来清缴过我们，哪一次我们不是直接躲进地下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哦，但是最近……呃，他们在严厉打击！力度和往前不一样！”
突然间，其中一只虫子用怀疑的目光（如果巴拉莱卡对虫子的表情理解能力没有问题的话）打量着对方。
“我不熟悉你的信息素，你是谁？”
“哎哟，完蛋……”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巴拉莱卡身后的小巷里传来。
巴拉莱卡立刻转向那个新声音发出的方向，她手脚并用，顷刻之间就从墙上如同一头猛虎一般扑倒了对方，她张开了大口，却发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的的确确是个人类。
这是个身材娇小的红头发女孩，她此刻一脸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你是格林旁边的那个？”
“你是……你谁啊？”
……
时间回到两分钟前。
当列车被黑蜘蛛掀翻到路面上的时候，车厢内只有三个人是不慌乱的，巴斯特是其中之一。
巴斯特有一项特殊的，从来没有向外人介绍过的术式：降低存在感。
众所周知，魔力的本质是以太或者说玛娜，而控制魔力的手段，也就是魔法的根本来源是在人类之上的超自然个体，这些个体可能是天使、恶魔、圣人、妖精、远古的神明、上帝，甚至是另一位足够强大的魔法师。与这些个体签订的契约被称为血契。
巴斯特的血契是与一位特别弱小的异教神签订的，但弱小不意味着无用，祂为巴斯特提供的术式让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各种场所，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一位小报记者呢？
因此，当罗伦斯·格林与黑蜘蛛在车厢内对峙的时候，巴斯特就这么直接从车门走了出去。
“呼，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巴斯特靠在车厢上，旁边就是一只黑蜘蛛，它浑然没有察觉自己旁边就有一个新鲜的人类。巴斯特掏出相机，对准它的身体拍了一张全身照。
“干活啦，梅涅特！”巴斯特敲了敲相机。
相机发出了一声老年人特有的哀叹，吐出了一张照片。巴斯特带着照片，快速地摸进了一条小巷。她将照片放在地上。照片喷吐出了一股猩红色的烟雾，那烟雾旋转缠绕，逐渐变形成了一只和其他黑蜘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生物。
巴斯特从腰包里抽出一根鱼线，刺进了这只刚刚被制造出来的黑蜘蛛的后脑勺，她自言自语道：“好，该开始表演了！”
被制造出的黑蜘蛛混入了其他黑蜘蛛中，显然它们的识别系统和巴斯特想得一样薄弱，制造体没有被认出来。巴斯特控制着它讲话，故意拖延着时间。但她的表演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我不熟悉你的信息素，你是谁？”
“哎哟，完蛋！”
就在这时，她被一只人形的野兽扑倒在了地上。
……
看着眼前的两排尖牙，巴斯特比起恐惧更多的是震惊。“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你在说话。”对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呃……算了，这不是重点。快速地概括下就是我刚刚在用自己的傀儡拖延他们吃人，但我拖不下去了！”
巴斯特没指望对方能听懂，但她居然真的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巴拉莱卡看着刚才传来对话的方向。那具傀儡黑蜘蛛此时一动不动，另一只黑蜘蛛在对它嚷嚷着什么。而另一只则已经解开了茧蛹，准备开吃了。
被解开的茧蛹里，是一个小女孩，从外貌看还不到十岁。她无助地看着眼前的怪物，只能本能地哇哇大哭。
那一刻，巴拉莱卡完全忘记了隐蔽的任务，她头上长出了公羊的双角，双手变成了长满鳞片的利爪，眼中充满了刺目的血红色。她一脚蹬地，借助巨大的反冲力将自己抛向空中。
“别！碰！她！”
应该用哪张卡？
阿南西之蛛丝，大神佩伦之怒火，阿扎泽勒之炎剑……不管是什么术式，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都很难不伤及无辜。伊卡洛斯之坠落？恐怕那还会给这些有着蜘蛛下肢的生物便利的战斗环境。如果要战斗的话，那就必须得在车厢外进行，但这样一来又难以顾及车厢内的人了。
如此一来的话，最佳的选择就是……
“巴拉莱卡，你先出去把外围的解决了。尽量不要发出动静。”格林轻声地说。他抽出一张卡片，放进了巴拉莱卡的口袋里。
巴拉莱卡点了点头，一个金黄色的传送门在她的身下悄无声息地打开。没有人注意到她从车厢里消失了。
“啊，还有意外收获！”
那只黑蜘蛛发出了如同刀片一样尖锐的笑声。他的两只绿色眼珠直直地看向格林。
“我猜猜，你就是罗伦斯·格林了？”
车厢里的所有目光都瞬间看向了格林。
“对，是我，真没想到我能在一天内连续遇到两位粉丝。”
“黑蜘蛛”疑惑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家伙。
作为“黑蜘蛛”中的一员，它没有名字，即使它是同类中的首领，最强壮的一个。它们靠化学信号来分辨彼此。人类在它们的感官中也由各种各样的气味来标识，恐惧的气味、情欲的气味、亢奋的气味……这些复杂迷醉的气味令它们兴奋，也是它们为数不多的快感来源。
但这个人，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的信息素。他简直就是个机器，或者一具尸体。
“看来我之前想错了，这家伙的肉吃起来或许味道不怎么样……算了，色香味有两样就不错了，不能苛求。”
这样想着，黑蜘蛛不紧不慢地沿着墙壁向格林走来，随意地转动着手中的刀刃。
“格林先生，你不算是我最喜欢吃的那一类，但有晚餐送上门的时候，我也不会拒绝的。不如我们轻松一点，我可以奖励你一个干脆利落的死亡……”
这下天道好轮回了。格林在心中自嘲道，他仿佛看到银牙卡尔的冤魂……可能不那么冤，在地狱里爆笑。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好吧，肉怎么切都是肉。”
说话之间，黑蜘蛛从墙上一跃而起，四把黑刀气势汹汹地向格林砍来！
这四把黑刀上并没有淬毒，只是抹上了下水道的混合液而已，但其中的化学物质已经足以让任何接触到的人伤口溃烂，痛不欲生，只要击中一次就能解除对方的战斗能力！
不仅如此，黑蜘蛛的眼中还闪过了一道绿光——那正是以爱尔兰的妖精催眠术为原型改造的咒术。虽说对于较为强大的魔法师，这只能令中术者的思维迟滞一瞬间，但在战斗当中，这已经足以打断一次术式的释放，也足以一锤定音地决定战斗的结局！
而罗伦斯·格林不躲不闪，似乎正是中术的迹象。下一刻，他似乎就要横尸当场。
“……什么！”
感受到从腰上传来的巨力，黑蜘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格林没有使用任何术式反制，他只是简单地，一记寸拳打在了黑蜘蛛的腰腹部。
“轰！”
黑蜘蛛就像一只被人类手指弹飞的小虫一样，翻滚着穿过了三节车厢，在第四节车厢门前才堪堪停下，在刚刚紧急关闭的金属门上留下了巨大的裂痕。
“这力道……那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罗伦斯·格林甩了甩手，说：“拳击不算是绅士的运动，但当有沙包送上门的时候，我也不会拒绝的。”
……
巴拉莱卡不太喜欢潜伏。她一直认为这是格林应该做的工作。
她喜欢大闹一场，砸碎看见的任何东西，把坏人当做点心一样吃掉，在黑暗里一个接一个不被人发现地处理掉敌人，那不是她的风格。
巴拉莱卡将自己传送在了一幢楼房的顶端。倾倒的列车外有大约四五十只虫子（蜘蛛是虫子吗？算了，师傅说过她不用懂这些），其中有十二只攀附在车厢上，准备像打开罐头一样把里面的乘客吃掉——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还没有这样做，餐桌礼仪？
其他的虫子分布的到处都是，他们用蛛网把整个街道变得像晚餐后的餐盘一样肮脏，到处都是被绑起来的倒霉路人，他们的嘴也被黑蜘蛛们牢牢地黏住。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黑蜘蛛也没有开始进食，但巴拉莱卡认为以它们的精神状态随时可能这样做。
虽然伦敦城的绝大部分区域都日夜不停地亮着灯火，但在如此靠近下层的贫民区，城市的绝大部分灯火都被银行大厦的巨大阴影遮蔽了，多数居住的人家也并没有亮着灯，就连路灯都大半是损坏的。这倒是有利于巴拉莱卡接下来的行动。
巴拉莱卡从腰间拿出格林交给她的那张卡片，轻声念道：“斯提克斯之寂静。”
在她的身边，一道无形的力场扩散开来，在这个领域内，被杀死的敌人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无法被观测到。
离巴拉莱卡最近的一个虫子似乎颇为闲情雅致地看星星，她悄悄地伸出手，一把将他仰望星空的好奇脑袋连同脊柱一起拔出。干掉一个。
在她的下方，另一只虫子正站在一家人的阳台上，欣赏自己织出的蛛网，巴拉莱卡一跃而下，它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踩成了两片。两个。
被绑在蛛网上的人发出了激动的声音，巴拉莱卡将一只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小声一点。但两只黑蜘蛛已经被他们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它们从墙面上迈着细碎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巴拉莱卡从腰带间抽出了两把有着十字刃柄的匕首，在面前打开了一扇金色的传送门。她跳进传送门，出现在了两只黑蜘蛛的中间，在它们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之前，她的两柄刀刃已经刺穿了它们的喉咙，直直地刺进了墙面，将两具黑蜘蛛的尸体钉在了墙上。四个。
巴拉莱卡用刀刃将自己挂在墙上了一会，在大街上的黑蜘蛛走到下方时，她将自己的匕首直直地投掷进了它的头中。当巴拉莱卡从墙上跳下时，她的一只脚踏在了匕首的握柄上，将匕首从黑蜘蛛的头顶踏进了路面，那只黑蜘蛛便字面意思上“迎刃而解”了。五个。
“这要杀到什么时候……”巴拉莱卡抱怨道。也许她应该试试更快一点的方法。这时，她听到两只黑蜘蛛正在对话。
“嘿，咱们为什么还不吃掉这些小人？”
“你知道，这会把事情闹大了。伦敦警察会来清缴我们的！”
嗯哼，看起来并不是所有虫子都被下水道腐蚀坏了脑子。巴拉莱卡心想。但接下来的对话就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了。
“他们以前也来清缴过我们，哪一次我们不是直接躲进地下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哦，但是最近……呃，他们在严厉打击！力度和往前不一样！”
突然间，其中一只虫子用怀疑的目光（如果巴拉莱卡对虫子的表情理解能力没有问题的话）打量着对方。
“我不熟悉你的信息素，你是谁？”
“哎哟，完蛋……”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巴拉莱卡身后的小巷里传来。
巴拉莱卡立刻转向那个新声音发出的方向，她手脚并用，顷刻之间就从墙上如同一头猛虎一般扑倒了对方，她张开了大口，却发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的的确确是个人类。
这是个身材娇小的红头发女孩，她此刻一脸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你是格林旁边的那个？”
“你是……你谁啊？”
……
时间回到两分钟前。
当列车被黑蜘蛛掀翻到路面上的时候，车厢内只有三个人是不慌乱的，巴斯特是其中之一。
巴斯特有一项特殊的，从来没有向外人介绍过的术式：降低存在感。
众所周知，魔力的本质是以太或者说玛娜，而控制魔力的手段，也就是魔法的根本来源是在人类之上的超自然个体，这些个体可能是天使、恶魔、圣人、妖精、远古的神明、上帝，甚至是另一位足够强大的魔法师。与这些个体签订的契约被称为血契。
巴斯特的血契是与一位特别弱小的异教神签订的，但弱小不意味着无用，祂为巴斯特提供的术式让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各种场所，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一位小报记者呢？
因此，当罗伦斯·格林与黑蜘蛛在车厢内对峙的时候，巴斯特就这么直接从车门走了出去。
“呼，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巴斯特靠在车厢上，旁边就是一只黑蜘蛛，它浑然没有察觉自己旁边就有一个新鲜的人类。巴斯特掏出相机，对准它的身体拍了一张全身照。
“干活啦，梅涅特！”巴斯特敲了敲相机。
相机发出了一声老年人特有的哀叹，吐出了一张照片。巴斯特带着照片，快速地摸进了一条小巷。她将照片放在地上。照片喷吐出了一股猩红色的烟雾，那烟雾旋转缠绕，逐渐变形成了一只和其他黑蜘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生物。
巴斯特从腰包里抽出一根鱼线，刺进了这只刚刚被制造出来的黑蜘蛛的后脑勺，她自言自语道：“好，该开始表演了！”
被制造出的黑蜘蛛混入了其他黑蜘蛛中，显然它们的识别系统和巴斯特想得一样薄弱，制造体没有被认出来。巴斯特控制着它讲话，故意拖延着时间。但她的表演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我不熟悉你的信息素，你是谁？”
“哎哟，完蛋！”
就在这时，她被一只人形的野兽扑倒在了地上。
……
看着眼前的两排尖牙，巴斯特比起恐惧更多的是震惊。“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你在说话。”对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呃……算了，这不是重点。快速地概括下就是我刚刚在用自己的傀儡拖延他们吃人，但我拖不下去了！”
巴斯特没指望对方能听懂，但她居然真的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巴拉莱卡看着刚才传来对话的方向。那具傀儡黑蜘蛛此时一动不动，另一只黑蜘蛛在对它嚷嚷着什么。而另一只则已经解开了茧蛹，准备开吃了。
被解开的茧蛹里，是一个小女孩，从外貌看还不到十岁。她无助地看着眼前的怪物，只能本能地哇哇大哭。
那一刻，巴拉莱卡完全忘记了隐蔽的任务，她头上长出了公羊的双角，双手变成了长满鳞片的利爪，眼中充满了刺目的血红色。她一脚蹬地，借助巨大的反冲力将自己抛向空中。
“别！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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