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场大雨毫无预兆的降临在了十二月，雨水一遍一遍地冲刷过车窗，模糊了窗外圣诞彩灯的绚烂。
大雨并没有打消人们对圣诞节的期盼，街口仍然放着欢歌，五颜六色的雨伞遍布在街道上，商店挂在门口的铃铛响个不停。
“他死了。”令格格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玻璃上的雨水落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
“是自杀，没什么疑点。”奥罗拉语气平静，既没有对手突发意外的幸灾乐祸，也没有同事葬身湖底的遗憾悲痛。
“自杀。”令格格忽然觉得很好笑，无论她怎么逃避现实，手机里那条信息仍然存在，就好端端的挂在那里，挂在克里斯的名字下面。
“我想我应该恭喜你。”奥罗拉轻笑：“第一次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了一个敌人，恭喜你正式成为大人了。”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令格格艰难地张口：“贝拉当年….到底是不是意外？”
片刻的沉默后，奥罗拉忽然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笑话，那一刻令格格甚至有了伸手掐住她脖子的冲动。
如果，如果贝拉的死真的和奥罗拉有关，令格格对天发誓，她会亲手杀了奥罗拉。
“看看你的眼神，亲爱的。”奥罗拉的语气如一个真正的母亲般慈爱：“每次一提到她，你就这么激动，所以你才会猜错了最关键的一环。”
“你…什么意思？”令格格无声握拳，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昨天晚上，在医院，如果你把注意力放在黛安娜身上，而不是和我吵架，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奥罗拉说。
“我知道绑架是黛安娜谋划的！”
“那之后呢，事情就不会有变化吗？”
昨天晚上，医院…..令格格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昨天晚上格外反常的奥罗拉，以及那扇病房的门。
“她….我不可能听不见，如果黛安娜真的对佩妮说了什么的话。”令格格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耳朵，只是一扇薄薄的门根本不可能阻挡她的听力。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连衣服都脱了，就为了和我争一口气呢？”奥罗拉饶有趣味地点了点令格格的左肩：“昨晚警察的确来过，询问佩妮几个问题，她很配合，按照黛安娜教给她的，说这一切都是个玩笑。”
“所以今天警察根本就没有来。”尖锐的刺痛感几乎在一瞬间蔓延到了令格格的指尖，温热的液体从手心中流出，染红了白色蕾丝袖口。
她的确不记得了，或者说没有听到，佩妮具体的苏醒时间，以及黛安娜对佩妮说的话。
“没错，但克里斯做贼心虚啊。”奥罗拉说：“你猜他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才这么不经唬。”
“你跟我演戏？”令格格怒极反笑，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是吧？就为了让我给克里斯发那条信息？”
“黛安娜一时糊涂，我又不是先知。”奥罗拉在手机上翻找着那条威胁信息：“我不会用佩妮开玩笑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那就是你对我有所隐瞒。”令格格斩钉截铁的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早就在脑海中推演了很多遍，除了个别环节，大体不可能出错，除非奥罗拉一开始就没有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她。
“我就喜欢你的聪明和自信。”奥罗拉把那条信息展示给了令格格，内容的确和昨天电话里的一模一样，除了一点——
这根本不是匿名信息，至少匿的不彻底，发送软件是ins私信，可以直接看到定位，再加上主页的少量信息，直接就能找到人在哪。
“知道这是哪吗？”奥罗拉指了指定位上的地方，是一家律所，令格格摇了摇头，她只认识和奥罗拉有长期合作的律所。
“阿伦娜的前男友，是这家律所的合伙人。”奥罗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在这方面她还是挺有眼光的。”
这才过去几天，就前男友了。令格格懒得吐槽奥罗拉旺盛的占有欲，反正现在阿伦娜已经是首席了，以后必须对奥罗拉百依百顺。
“黛安娜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她低估了你，她以为在游乐园那种地方，带走一个小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我不报警，这件事情可以直接在郊外解决。”奥罗拉从手烤箱里取出一份文件夹，递给令格格。
令格格没接，而是问奥罗拉是从什么时候发现黛安娜的，奥罗拉笑了笑，眼睛像狐狸般狡黠，说这是秘密。
“你非得让我继续猜吗？”令格格叹了口气：“既然来医院之前你们就已经达成共识了，那意味着在演出前你就知道了吧，小心哪天有人偷偷在你更衣室里装摄像头。”
“要不怎么说变化总比计划多呢，这次还真是巧合，阿伦娜和我一起看到了那条，所谓她男朋友发给我的信息。”奥罗拉没有在意令格格言语中的夹枪带棒，或者说她根本不觉得在更衣室里和乐团的某位女性独处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我确实报警了，也抓到了绑…带走佩妮的那个人，你总不能连警察也收买吧？”令格格仍然觉得疑惑，黛安娜可能确实没有想到有人会在半个小时之内锁定嫌疑人并抓获，但究竟有没有事先和她雇的那个人通好口风，这不得而知。
“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黛安娜只是花钱雇了他，什么都没和他说。”奥罗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就会让他提前做好被抓的准备，直接咬阿伦娜。”
“黛安娜只是想让你知道她为你做的一切，她没那么狠毒。”令格格凉凉的嘲讽了一句。
“我到底有没有那么狠毒，你看看这个不就知道了。”奥罗拉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令格格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打开看到是一家日本疗养院的介绍。
“….你要把黛安娜送去疗养院？”令格格皱眉，她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种囚禁，但疗养院毕竟不是精神病院，把人送去呆一两年也不是特别狠毒的手段。
但是…..
“你应该知道，那个以阿伦娜名义直播的女孩是黛安娜找的吧？”令格格一边翻看着疗养院的照片，一边问。
“知道，这件事情我很感谢她。”奥罗拉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知道？”令格格有的时候是真搞不懂奥罗拉的感情观，有种奇怪的矛盾感，强势又别扭。
“你看不出吗？她的目的不是帮我，而是让我赶走阿伦娜。”奥罗拉有些惊讶令格格看不出这一点。
“但….你们在一起整整五年了吧，她对你那些情人几乎都不过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令格格放软了语气，疗养院的环境的确很好，在日本那样的人口密度下，这样的疗养院要价肯定很昂贵。
“她对我不会过问，除非我要让另一个女孩取代她的位置。”奥罗拉耸了耸肩。
“你总是这样。”令格格合上文件夹，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隐约能看到桥顶的彩虹。
“什么样？”
“享受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令格格才发觉没了雨水，自己仍然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她的眼泪一直挣扎在眼眶里，得知了所有真相后，她仍然在后悔——或许克里斯真的做过什么错事，但审判的人不该是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奥罗拉忽然问。
“要看是哪一部分。”令格格回答。
“关于你和那个副校长的过去呢，你觉得我知道吗？”
令格格猛的抬头，心中尘封已久的角落似乎忽然被打开了，那间阴冷的生物实验室，那个衣冠禽兽的畜生。
“克里斯曾在巴黎做过比我过分很多的事情，没有承诺，没有同意，也没有负责，有的只是他和一个妇科医生非同寻常的关系。”奥罗拉淡淡的说：“其中两个女孩自杀了，还没成型的婴儿更是数不胜数，你难道不觉得，他死有余辜吗？”
“……没有人报警吗？”令格格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在窒息的压力下，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就要提起另一位大人物了。”奥罗拉冷笑：“你猜，是谁帮他把一切都压下去的？”
彩虹越来越清晰，绚烂的颜色让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别说了。”令格格微弱的声音几乎堵在了哽咽的喉头。
“你看，你永远这么聪明。”奥罗拉微笑：“不过别担心，贝拉不知道她父亲的所作所为。”
“现在正式向你介绍一下，你寒假实习的上司。”奥罗拉调出一张照片：“科里·切尔西，贝拉父亲的学生，也是贝拉曾经的未婚夫。”
大雨并没有打消人们对圣诞节的期盼，街口仍然放着欢歌，五颜六色的雨伞遍布在街道上，商店挂在门口的铃铛响个不停。
“他死了。”令格格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玻璃上的雨水落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
“是自杀，没什么疑点。”奥罗拉语气平静，既没有对手突发意外的幸灾乐祸，也没有同事葬身湖底的遗憾悲痛。
“自杀。”令格格忽然觉得很好笑，无论她怎么逃避现实，手机里那条信息仍然存在，就好端端的挂在那里，挂在克里斯的名字下面。
“我想我应该恭喜你。”奥罗拉轻笑：“第一次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了一个敌人，恭喜你正式成为大人了。”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令格格艰难地张口：“贝拉当年….到底是不是意外？”
片刻的沉默后，奥罗拉忽然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笑话，那一刻令格格甚至有了伸手掐住她脖子的冲动。
如果，如果贝拉的死真的和奥罗拉有关，令格格对天发誓，她会亲手杀了奥罗拉。
“看看你的眼神，亲爱的。”奥罗拉的语气如一个真正的母亲般慈爱：“每次一提到她，你就这么激动，所以你才会猜错了最关键的一环。”
“你…什么意思？”令格格无声握拳，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昨天晚上，在医院，如果你把注意力放在黛安娜身上，而不是和我吵架，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奥罗拉说。
“我知道绑架是黛安娜谋划的！”
“那之后呢，事情就不会有变化吗？”
昨天晚上，医院…..令格格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昨天晚上格外反常的奥罗拉，以及那扇病房的门。
“她….我不可能听不见，如果黛安娜真的对佩妮说了什么的话。”令格格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耳朵，只是一扇薄薄的门根本不可能阻挡她的听力。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连衣服都脱了，就为了和我争一口气呢？”奥罗拉饶有趣味地点了点令格格的左肩：“昨晚警察的确来过，询问佩妮几个问题，她很配合，按照黛安娜教给她的，说这一切都是个玩笑。”
“所以今天警察根本就没有来。”尖锐的刺痛感几乎在一瞬间蔓延到了令格格的指尖，温热的液体从手心中流出，染红了白色蕾丝袖口。
她的确不记得了，或者说没有听到，佩妮具体的苏醒时间，以及黛安娜对佩妮说的话。
“没错，但克里斯做贼心虚啊。”奥罗拉说：“你猜他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才这么不经唬。”
“你跟我演戏？”令格格怒极反笑，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是吧？就为了让我给克里斯发那条信息？”
“黛安娜一时糊涂，我又不是先知。”奥罗拉在手机上翻找着那条威胁信息：“我不会用佩妮开玩笑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那就是你对我有所隐瞒。”令格格斩钉截铁的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早就在脑海中推演了很多遍，除了个别环节，大体不可能出错，除非奥罗拉一开始就没有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她。
“我就喜欢你的聪明和自信。”奥罗拉把那条信息展示给了令格格，内容的确和昨天电话里的一模一样，除了一点——
这根本不是匿名信息，至少匿的不彻底，发送软件是ins私信，可以直接看到定位，再加上主页的少量信息，直接就能找到人在哪。
“知道这是哪吗？”奥罗拉指了指定位上的地方，是一家律所，令格格摇了摇头，她只认识和奥罗拉有长期合作的律所。
“阿伦娜的前男友，是这家律所的合伙人。”奥罗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在这方面她还是挺有眼光的。”
这才过去几天，就前男友了。令格格懒得吐槽奥罗拉旺盛的占有欲，反正现在阿伦娜已经是首席了，以后必须对奥罗拉百依百顺。
“黛安娜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她低估了你，她以为在游乐园那种地方，带走一个小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我不报警，这件事情可以直接在郊外解决。”奥罗拉从手烤箱里取出一份文件夹，递给令格格。
令格格没接，而是问奥罗拉是从什么时候发现黛安娜的，奥罗拉笑了笑，眼睛像狐狸般狡黠，说这是秘密。
“你非得让我继续猜吗？”令格格叹了口气：“既然来医院之前你们就已经达成共识了，那意味着在演出前你就知道了吧，小心哪天有人偷偷在你更衣室里装摄像头。”
“要不怎么说变化总比计划多呢，这次还真是巧合，阿伦娜和我一起看到了那条，所谓她男朋友发给我的信息。”奥罗拉没有在意令格格言语中的夹枪带棒，或者说她根本不觉得在更衣室里和乐团的某位女性独处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我确实报警了，也抓到了绑…带走佩妮的那个人，你总不能连警察也收买吧？”令格格仍然觉得疑惑，黛安娜可能确实没有想到有人会在半个小时之内锁定嫌疑人并抓获，但究竟有没有事先和她雇的那个人通好口风，这不得而知。
“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黛安娜只是花钱雇了他，什么都没和他说。”奥罗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就会让他提前做好被抓的准备，直接咬阿伦娜。”
“黛安娜只是想让你知道她为你做的一切，她没那么狠毒。”令格格凉凉的嘲讽了一句。
“我到底有没有那么狠毒，你看看这个不就知道了。”奥罗拉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令格格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打开看到是一家日本疗养院的介绍。
“….你要把黛安娜送去疗养院？”令格格皱眉，她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种囚禁，但疗养院毕竟不是精神病院，把人送去呆一两年也不是特别狠毒的手段。
但是…..
“你应该知道，那个以阿伦娜名义直播的女孩是黛安娜找的吧？”令格格一边翻看着疗养院的照片，一边问。
“知道，这件事情我很感谢她。”奥罗拉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知道？”令格格有的时候是真搞不懂奥罗拉的感情观，有种奇怪的矛盾感，强势又别扭。
“你看不出吗？她的目的不是帮我，而是让我赶走阿伦娜。”奥罗拉有些惊讶令格格看不出这一点。
“但….你们在一起整整五年了吧，她对你那些情人几乎都不过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令格格放软了语气，疗养院的环境的确很好，在日本那样的人口密度下，这样的疗养院要价肯定很昂贵。
“她对我不会过问，除非我要让另一个女孩取代她的位置。”奥罗拉耸了耸肩。
“你总是这样。”令格格合上文件夹，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隐约能看到桥顶的彩虹。
“什么样？”
“享受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令格格才发觉没了雨水，自己仍然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她的眼泪一直挣扎在眼眶里，得知了所有真相后，她仍然在后悔——或许克里斯真的做过什么错事，但审判的人不该是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奥罗拉忽然问。
“要看是哪一部分。”令格格回答。
“关于你和那个副校长的过去呢，你觉得我知道吗？”
令格格猛的抬头，心中尘封已久的角落似乎忽然被打开了，那间阴冷的生物实验室，那个衣冠禽兽的畜生。
“克里斯曾在巴黎做过比我过分很多的事情，没有承诺，没有同意，也没有负责，有的只是他和一个妇科医生非同寻常的关系。”奥罗拉淡淡的说：“其中两个女孩自杀了，还没成型的婴儿更是数不胜数，你难道不觉得，他死有余辜吗？”
“……没有人报警吗？”令格格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在窒息的压力下，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就要提起另一位大人物了。”奥罗拉冷笑：“你猜，是谁帮他把一切都压下去的？”
彩虹越来越清晰，绚烂的颜色让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别说了。”令格格微弱的声音几乎堵在了哽咽的喉头。
“你看，你永远这么聪明。”奥罗拉微笑：“不过别担心，贝拉不知道她父亲的所作所为。”
“现在正式向你介绍一下，你寒假实习的上司。”奥罗拉调出一张照片：“科里·切尔西，贝拉父亲的学生，也是贝拉曾经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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