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通天之上
东方辰站在一座浮空岛之上，望着下方川流不息的河水。
这是通天河水，在所有世界的传说中，它不知发源于何地，也不知道要流向各方。它犹如生与死的总和，同时承载着生域与死域，生者逝去湮灭于天地，而……世界逝去湮灭于湍河。
“很难想象对吧，世界竟然是这般姿态，如此雄奇与美丽，一条通天的河流贯穿天地，世界的地脉皆是它的普通血管般细小的分支，它是一切的起源，是一切的尽头。”
东方辰的身旁，有一位狼头人身的家伙，以抒情诗的语调为他介绍着世界的本质。
“文明只是水流激荡而起的浪花后形成的泡沫，它可以在瞬间形成，也可以在瞬间破灭，而生命就在这一刹那诞生。”祂如此说道。
“人类，精怪，虫族，灵兽，妖兽，魔兽……形态各异的生命在名为世界的泡影中诞生，他们相互争斗，为了一点点的资源和土地，为了实现自己统治世界的野心。”
说道这里，祂稍微停顿了一下，面带嘲讽。
“他们创造出了房屋，公具，机关机械，他们学会了炼丹，学会了炼器，学会了如何制造符篆与布置阵法，真是了不起。”
“然后用创造出来的一切施加与世界本身。”
东方辰望着眼前闪过的光影，一个世界无比漫长的历史如同留影石记录下的画面一般从他的眼前闪过。
“你不知道，把我唤醒的那个世界是如此美妙，在他们那种文明的眼里，这些泡影里的世界诞生的文明甚至不足一哂。”
祂的面孔上带着疯狂，哀伤，留恋等种种情绪，这些情绪一一从祂脸上浮现，有一一消失，只有那四只眼睛闪烁着不定的光。
“虽然他们的世界没有元气，没有玄力，没有丹药，没有炼器，没有符篆，没有阵法，但他们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开大大脑，解放双手，从巨兽横行的时代生存至今，经历过茹毛饮血的原始时期，从奴隶社会进化到现代社会，他们的石矛可以洞穿野兽，他们的裹火可以驱散黑夜，他们的导弹可以摧毁巨石，他们的卫星可以翱翔太空……”
祂的眼中带着浓浓地向往，以及毁灭的疯狂。
“你肯定没见过对吧？”祂这样对东方辰发问。
东方辰当然没见过，也不理解祂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生命，本该在数十年前彻底消散，但当他醒来之时，莫名出现在了这个浮空岛。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混沌，地面是奔涌不息的河流。
其实已经很难想象它是河流了，因为它实在过于宽广，过于无尽。
按照祂所说，其中的一个水泡便是一个世界。
“那应该用‘界海’来形容它才对，不应该叫‘通天之河’。”
东方辰有感而发，觉得“通天河”这个词并不恰当。
“不不，你不应该打断我，不过‘界海’倒的确是个好词，但却不是用在这。”祂回答道。
祂伸出指头，指向一处在河流中并不显眼的石头。
“看到没，你们的世界就在那。它就如同海岸旁的礁石，随时可能被一个海浪拍碎。”
祂拍着东方辰的肩膀说道，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兄弟。
东方辰的目光被祂所指的东西吸引，对祂的举动浑不在意。
“那个地方叫做‘尘世’对吧，倒的确是个好地方，不过这漫长的磨损即便是屹立在磐石上的世界也不能承受，你看，它的裂纹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祂说道。
“那里是……我的世界？”东方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当然，如果是水泡的话也坚持不到现在，你的世界有人相信‘天圆地方’吗？”
祂不待东方辰回答，接着说道：“让我苏醒的那方世界的人极为有趣，他们觉得天是圆的，而大地则是如同棋盘一般是方块的形状，你看，放在你的世界是不是特别贴切？”
东方辰注意到，尘世的磐石的确如同祂所说的一般，地面是平的，而天则如一个半球一般扣在大地之上。
“这就是‘天圆地方’？”他震惊道。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的世界里肯定没有人沿着同一方向一直航行过，如果有人这么做过，相信也会有人提出这个学说。”祂开口道。
“‘学说’？那是什么？”东方辰疑惑不解。
“学说一种对自己所学到的某方面知识加以总结，而得出的最终结果。诶，我和你解释这些干嘛，说了你也不懂。”祂的爪子拍着额头，叹息道。
“真是‘对牛弹琴’。”
这句话东方辰倒是听懂了，只是觉得从狼嘴中吐出这么文绉绉，甚至极为怪异的定义实在过于诡异。
“算了，我还是接着对牛弹琴吧，你知道什么是宇宙吗？”
“宇宙在物理意义上被定义为所有的空间和时间及其内涵，包括各种形式的所有能量，比如电磁辐射、普通物质、暗物质、暗能量等，其中普通物质包括行星、卫星、恒星、星系、星系团和星系间物质等。宇宙还包括影响物质和能量的物理定律，如守恒定律、经典力学、相对论等。”
见到东方辰开口，祂赶忙说道：“你别问我什么是‘相对论’，那玩意我特么也不明白。”
说道这里，祂又开始兴奋起来，开口说道：“那个世界的人说宇宙是起源于一次大爆炸，一个质量极高的点，嗯，‘质点’，没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玩意就叫‘质点’，然后一下砰得炸开，形成了宇宙，并且现在宇宙都还在处于膨胀中。”
“按照他们的理论，我应该也是在那场大爆炸中诞生的，但奇怪的是他们的理论解释不了我的力量。”
祂望着无尽的水面，眼神幽幽。
“我还是挺佩服他们的，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如此令人惊讶，当然，我可不是人。”
“我还要回到那里，弄清楚所有的一切，然后将那个世界……吞入腹中！”
祂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下一刻祂就能做到这一点。
但突然地，祂沉默了，目光依旧盯着这一望无际的通天之河。
“是它挡住了我的路。”
“由它催生而出的文明虽然强大，却又受到诸多限制，什么古圣，什么七神，老是来阻挠我的计划。”
东方辰觉得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他的话。
“说起来我的那个死对头也在那方世界吧，他一定为他的发现而洋洋得意，却不知他所见的世界不过通天河的一隅。”
祂阴沉地说道。
“还有人能与你为敌？”东方辰震惊道。
在他看来，这家伙把岛浮在通天河之上，俯瞰河水滚滚流淌，这种不知道是何种层次的生灵，不应该再有对手才对。
“那当然，那是用我的血与骨，我的细胞与基因制造出来的，话说我有细胞和基因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相比于我，其实他们那种生物更不应该诞生，如果我是生命的奇迹，那他们便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世界真是奇妙，同样的时空隧道，我却领先他五百年来到世界。”
祂挥动手掌，一道光幕展开，要知道我从哪里来，你就看看这个吧。
天穹之上，时而红光闪烁，时而雷电轰鸣，黑云浓厚的天空下起滂沱大雨，巨大的风暴席卷天上地下。
“千风成刃！”
“梦幻一心！”
绚丽的刀光穿越云层，天空都要被斩开一般，横溢的刀气在怪物身上砍出道道伤痕，绿色的血液流淌而下。
此时在祂对面挡住祂摧毁城市的，竟是两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和少女。显然，先前凌厉的刀光便是他们二人斩出的。
“风扬，风珂，你们兄妹二人因吾的异血而诞生，却要与吾为敌吗？”异神咆哮道。
“我们兄妹的血脉确实有源自你的部分，但同样有源自人的部分，是你毁了我们生活的千芒市，毁了无数人的家，这份恶，必须偿还！”锐利气刃划开垂落的雨滴，砍向异神头颅之时，少年的声音在它耳边回荡。
“异神，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少女的刀，挥动时闪烁着淡淡蓝光，比起少年的刀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那今日，便让你们付出代价！”异神神态疯狂，雷霆从它嘴里喷涌不休。
兄妹二人见状却并为退缩，回应它的依旧只有一道道锐利到极致的刀光。
“今日我们兄妹虽不能胜你，但若能将你放逐，便算我们胜了。”
风扬蓄力砍出刀芒，却在异神身前炸开，撕裂了空间，形成巨大裂隙，强烈的吸引力拉扯着周围的一切。
异神首当其冲，强横如它也没能第一时间挣脱。在僵持之时，风珂的刀从背后贯穿了祂的身体，把它彻底地推入了裂隙。
“终于，结束了。”
兄妹二人的身体逐渐放松，看着越来越小的裂隙，神态都掩饰不住的疲惫。
突然，即将消散的空间裂缝突然膨胀开来，犹如狰狞的兽嘴对他们一吞而下。
“风扬，风珂，我们的争斗，下个世界再继续吧。”
“当然，如果你们能活下来的话。”
“这个世界的人啊，吾还会回来的。”
……
画面到这里结束，但东方辰的目光迟迟不能从停顿的画面中收回来。
“我就是这般，来到了这个世界，不对，说来其实不恰当，是被那家伙放逐才对，我以为我只是会去到其他星球，但没想到来了个星球都没有的地方。”祂自嘲道。
这是通天河水，在所有世界的传说中，它不知发源于何地，也不知道要流向各方。它犹如生与死的总和，同时承载着生域与死域，生者逝去湮灭于天地，而……世界逝去湮灭于湍河。
“很难想象对吧，世界竟然是这般姿态，如此雄奇与美丽，一条通天的河流贯穿天地，世界的地脉皆是它的普通血管般细小的分支，它是一切的起源，是一切的尽头。”
东方辰的身旁，有一位狼头人身的家伙，以抒情诗的语调为他介绍着世界的本质。
“文明只是水流激荡而起的浪花后形成的泡沫，它可以在瞬间形成，也可以在瞬间破灭，而生命就在这一刹那诞生。”祂如此说道。
“人类，精怪，虫族，灵兽，妖兽，魔兽……形态各异的生命在名为世界的泡影中诞生，他们相互争斗，为了一点点的资源和土地，为了实现自己统治世界的野心。”
说道这里，祂稍微停顿了一下，面带嘲讽。
“他们创造出了房屋，公具，机关机械，他们学会了炼丹，学会了炼器，学会了如何制造符篆与布置阵法，真是了不起。”
“然后用创造出来的一切施加与世界本身。”
东方辰望着眼前闪过的光影，一个世界无比漫长的历史如同留影石记录下的画面一般从他的眼前闪过。
“你不知道，把我唤醒的那个世界是如此美妙，在他们那种文明的眼里，这些泡影里的世界诞生的文明甚至不足一哂。”
祂的面孔上带着疯狂，哀伤，留恋等种种情绪，这些情绪一一从祂脸上浮现，有一一消失，只有那四只眼睛闪烁着不定的光。
“虽然他们的世界没有元气，没有玄力，没有丹药，没有炼器，没有符篆，没有阵法，但他们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开大大脑，解放双手，从巨兽横行的时代生存至今，经历过茹毛饮血的原始时期，从奴隶社会进化到现代社会，他们的石矛可以洞穿野兽，他们的裹火可以驱散黑夜，他们的导弹可以摧毁巨石，他们的卫星可以翱翔太空……”
祂的眼中带着浓浓地向往，以及毁灭的疯狂。
“你肯定没见过对吧？”祂这样对东方辰发问。
东方辰当然没见过，也不理解祂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生命，本该在数十年前彻底消散，但当他醒来之时，莫名出现在了这个浮空岛。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混沌，地面是奔涌不息的河流。
其实已经很难想象它是河流了，因为它实在过于宽广，过于无尽。
按照祂所说，其中的一个水泡便是一个世界。
“那应该用‘界海’来形容它才对，不应该叫‘通天之河’。”
东方辰有感而发，觉得“通天河”这个词并不恰当。
“不不，你不应该打断我，不过‘界海’倒的确是个好词，但却不是用在这。”祂回答道。
祂伸出指头，指向一处在河流中并不显眼的石头。
“看到没，你们的世界就在那。它就如同海岸旁的礁石，随时可能被一个海浪拍碎。”
祂拍着东方辰的肩膀说道，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兄弟。
东方辰的目光被祂所指的东西吸引，对祂的举动浑不在意。
“那个地方叫做‘尘世’对吧，倒的确是个好地方，不过这漫长的磨损即便是屹立在磐石上的世界也不能承受，你看，它的裂纹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祂说道。
“那里是……我的世界？”东方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当然，如果是水泡的话也坚持不到现在，你的世界有人相信‘天圆地方’吗？”
祂不待东方辰回答，接着说道：“让我苏醒的那方世界的人极为有趣，他们觉得天是圆的，而大地则是如同棋盘一般是方块的形状，你看，放在你的世界是不是特别贴切？”
东方辰注意到，尘世的磐石的确如同祂所说的一般，地面是平的，而天则如一个半球一般扣在大地之上。
“这就是‘天圆地方’？”他震惊道。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的世界里肯定没有人沿着同一方向一直航行过，如果有人这么做过，相信也会有人提出这个学说。”祂开口道。
“‘学说’？那是什么？”东方辰疑惑不解。
“学说一种对自己所学到的某方面知识加以总结，而得出的最终结果。诶，我和你解释这些干嘛，说了你也不懂。”祂的爪子拍着额头，叹息道。
“真是‘对牛弹琴’。”
这句话东方辰倒是听懂了，只是觉得从狼嘴中吐出这么文绉绉，甚至极为怪异的定义实在过于诡异。
“算了，我还是接着对牛弹琴吧，你知道什么是宇宙吗？”
“宇宙在物理意义上被定义为所有的空间和时间及其内涵，包括各种形式的所有能量，比如电磁辐射、普通物质、暗物质、暗能量等，其中普通物质包括行星、卫星、恒星、星系、星系团和星系间物质等。宇宙还包括影响物质和能量的物理定律，如守恒定律、经典力学、相对论等。”
见到东方辰开口，祂赶忙说道：“你别问我什么是‘相对论’，那玩意我特么也不明白。”
说道这里，祂又开始兴奋起来，开口说道：“那个世界的人说宇宙是起源于一次大爆炸，一个质量极高的点，嗯，‘质点’，没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玩意就叫‘质点’，然后一下砰得炸开，形成了宇宙，并且现在宇宙都还在处于膨胀中。”
“按照他们的理论，我应该也是在那场大爆炸中诞生的，但奇怪的是他们的理论解释不了我的力量。”
祂望着无尽的水面，眼神幽幽。
“我还是挺佩服他们的，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如此令人惊讶，当然，我可不是人。”
“我还要回到那里，弄清楚所有的一切，然后将那个世界……吞入腹中！”
祂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下一刻祂就能做到这一点。
但突然地，祂沉默了，目光依旧盯着这一望无际的通天之河。
“是它挡住了我的路。”
“由它催生而出的文明虽然强大，却又受到诸多限制，什么古圣，什么七神，老是来阻挠我的计划。”
东方辰觉得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他的话。
“说起来我的那个死对头也在那方世界吧，他一定为他的发现而洋洋得意，却不知他所见的世界不过通天河的一隅。”
祂阴沉地说道。
“还有人能与你为敌？”东方辰震惊道。
在他看来，这家伙把岛浮在通天河之上，俯瞰河水滚滚流淌，这种不知道是何种层次的生灵，不应该再有对手才对。
“那当然，那是用我的血与骨，我的细胞与基因制造出来的，话说我有细胞和基因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相比于我，其实他们那种生物更不应该诞生，如果我是生命的奇迹，那他们便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世界真是奇妙，同样的时空隧道，我却领先他五百年来到世界。”
祂挥动手掌，一道光幕展开，要知道我从哪里来，你就看看这个吧。
天穹之上，时而红光闪烁，时而雷电轰鸣，黑云浓厚的天空下起滂沱大雨，巨大的风暴席卷天上地下。
“千风成刃！”
“梦幻一心！”
绚丽的刀光穿越云层，天空都要被斩开一般，横溢的刀气在怪物身上砍出道道伤痕，绿色的血液流淌而下。
此时在祂对面挡住祂摧毁城市的，竟是两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和少女。显然，先前凌厉的刀光便是他们二人斩出的。
“风扬，风珂，你们兄妹二人因吾的异血而诞生，却要与吾为敌吗？”异神咆哮道。
“我们兄妹的血脉确实有源自你的部分，但同样有源自人的部分，是你毁了我们生活的千芒市，毁了无数人的家，这份恶，必须偿还！”锐利气刃划开垂落的雨滴，砍向异神头颅之时，少年的声音在它耳边回荡。
“异神，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少女的刀，挥动时闪烁着淡淡蓝光，比起少年的刀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那今日，便让你们付出代价！”异神神态疯狂，雷霆从它嘴里喷涌不休。
兄妹二人见状却并为退缩，回应它的依旧只有一道道锐利到极致的刀光。
“今日我们兄妹虽不能胜你，但若能将你放逐，便算我们胜了。”
风扬蓄力砍出刀芒，却在异神身前炸开，撕裂了空间，形成巨大裂隙，强烈的吸引力拉扯着周围的一切。
异神首当其冲，强横如它也没能第一时间挣脱。在僵持之时，风珂的刀从背后贯穿了祂的身体，把它彻底地推入了裂隙。
“终于，结束了。”
兄妹二人的身体逐渐放松，看着越来越小的裂隙，神态都掩饰不住的疲惫。
突然，即将消散的空间裂缝突然膨胀开来，犹如狰狞的兽嘴对他们一吞而下。
“风扬，风珂，我们的争斗，下个世界再继续吧。”
“当然，如果你们能活下来的话。”
“这个世界的人啊，吾还会回来的。”
……
画面到这里结束，但东方辰的目光迟迟不能从停顿的画面中收回来。
“我就是这般，来到了这个世界，不对，说来其实不恰当，是被那家伙放逐才对，我以为我只是会去到其他星球，但没想到来了个星球都没有的地方。”祂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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