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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上山砍柴

    一个月后,天慢慢凉了,我穿起了长袖,一大早就起来给菜地浇水。

    仓库边上多了一个绿意盎然的藤架,是老张抽空上山帮着我一起搭的。此时黄瓜苗都已经爬了老高,开着一朵朵小黄花,而一旁的豆角也不甘示弱。

    我望着长的挺好的黄瓜和豆角,再低头看着脚下绿意略显稀疏的土地,对着对讲机唉声叹气。

    “老张,您那边地里都发芽了,我这才活了一半,我明明按照洪大姨说的好好照顾来着,难道是山里土不好?”

    那边老张哈哈大笑,“嗨呀,你个新手,能长出来一半就不错了。”

    自从让张斯年把种子带回去后,老张和他媳妇也业余生活立刻丰富了,一起加入了种地行列。

    老张院子里停着两辆货车,院子没地方种东西,正发愁呢,张斯年在二楼窗口指着隔壁院子说隔壁院子挺好。

    老张两口子立刻就摇头反对,哪能偷用别人家院子啊,万一人回来了咋办。

    结果一天两天,一个礼拜俩礼拜,时间久了,老张发现这破村压根没人回来。

    我听说还没种的时候直接笑了,让他们别墨迹了,赶紧开荒去。

    我老家在这个村里原本是个土坯房,要不是父母生前提过一嘴,亲戚都没几个知道这地方的。我也没去管那老房子,干脆花钱盘了个别人盖的还算不错的砖瓦房,找到房主给了三千块钱,说租半年。

    房主还奇怪呢,我说这边环境好,我们做旅游项目开发的,等把这边开发成景区,这个村就全盘下来做民宿,先在他这租个房子有个办公地点。

    那房主当时环顾四周,见自家房子盖的算是最好的,这才不疑有他,美美的收了钱,收完钱才告诉我这村里条件有点差。

    后来我一听,那不是有点差,那是相当差。

    这地方条件差成什么样呢,村子在山脚下,没修路,进县城得开一个半小时,村子里每天晚上八点就断电,下午两点就关水闸,村里没有小卖部,都是谁家缺什么东西直接让人带进来。这是信号差,网也差。

    听房主说,一开始好多户人家出去打工,赚了钱回来盖房娶媳妇,结果盖了没几年,发现因为这村离哪个村都远,说媒的都懒得跑一趟,就都走了。而老人看病只能去村诊所开药,后来人越来越少,村诊所开不下去了,大部分老人只能跟着家里去县城养老,村子就真荒了。

    我最后拉来的装修队直说来这跟进了无人鬼村似的。没路灯就算了,路都是土路,都给巅吐了。

    我跟老张说完,老张胆子也大了,抱着梯子就翻进了隔壁院。隔壁院没铺水泥地,杂草丛生,门口大铁门锁着。老张干脆撬开锁,带着全家把隔壁院的地给耕了。

    距离丧尸爆发两个月了,外面的混乱还在继续,米面粮油的价格再也不能用金钱衡量,都回归到了以物换物的状态,甚至还有团伙闯空门的。

    再后来,网络瘫痪,手机直接没了信号。

    我们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

    老张地里的蔬菜涨势很好,我为数不多的开车下山给他们送东西时候还特意去取经,回来再摆弄我的菜地,这才好不容易活了一半。

    这时候对讲机里传来张斯年的声音,“我们快到了,你搞快点。”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我们开始约着进山打些柴火,以备不时之需。

    说是有空调,但电还是省着用,发电机供应冰箱彩电就差不多了,空调能不开就不开,再说我还有炉子呢。

    冬天的山里我没体验过,不知道这加厚的墙壁能否抵御寒冷。装修的时候就把炉子的管道环了仓库一圈,希望烧炉子的时候,仓库能有点热乎气儿。

    临走前我把水都浇好,打开大门准备迎驾。

    一辆货车很快就出现在门口,他们今天空车来的,老张媳妇天凉了膝盖不太好,这会儿在家看家,而我,老张,张斯年进山砍柴。

    张斯年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工具,背了个包。

    老张则拿了俩藤条筐子,也给了我一个。

    我套上冲锋衣,背起一个小包,挎着一个保温壶就跟着俩人就往山里走,山上有很多枯树,没个半天就砍了不少,老张嘱咐我们选干巴巴稍微粗点的,禁烧。

    砍了半天,我虎口就疼的受不了,摘了手套一看,直接磨出俩水泡。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们俩砍了一会儿也坐了下来,眼看中午了,张斯年打开背包,掏出来三个保温饭盒。

    “先吃饭吧。”

    这饭盒我看着眼熟,像是自己后来拆快递拆出来的那三个。

    这段时间趁着张斯年对游戏机和高达的热忱,两家的快递几乎来回的运,今天给我带个面膜,明天给他们家送个羽绒被。不说别的,那辆女士粉红自行车着实出了不少力,那还是当时房东女儿放家里赶集用的,现在直接是张斯年的坐骑了。

    打开饭盒,香喷喷的红烧肉和酸辣土豆丝,每人的饭上面还盖了个煎鸡蛋。仨人拿起筷子就是一顿造,劳动完吃饭就是香。

    吃差不多了,我拿出保温壶给俩人倒上大麦茶。

    一口热茶下去,三个人同时长出一口气,瞬间整个人都熨帖了。

    喝着茶,我一抬头,发现张斯年时不时往我这边打量,看了老半天,我正奇怪。突然他起身往我这走来,随后蹲下凑近,我皱着眉,刚想问你干嘛。结果他一把推开我,扒拉起我刚刚坐着的旁边的枯树叶。

    老张此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起身走了过来。

    我低头一看,刚刚坐着的地上赫然出现一颗小松茸。

    而张斯年还在扒拉,老张给我拉起来,我们仨就围了个圈,一起扒起来,这一扒拉,竟然又露出来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松茸。

    老张瞪着眼睛望向我,“乖乖,你这一坐坐了个松茸窝啊。”

    张斯年点头,“牛。”

    这下我有工作了,俩人继续砍柴,我开始四处扒拉地上的枯树叶子。发现这山里除了松茸还有许多其他的菌类和野菜。

    这一下午,柴禾俩人弄了四大摞,而我这边光菌子就扒拉了多半筐,剩下林林总总又扒拉出半筐野菜来。

    实在是这山野了点,山脚下的老人也没那个精力采。这猛地一进山,全便宜我了。

    直到天光稍微暗了点,我们赶紧原路下山,这山里野得很,白天光大灰兔子就瞅见几只,老张眼馋想打一只,但是手里没家伙。那兔子听见动静就跑了,只好悻悻而归。也不知道晚上还会窜出什么个动物,三人不再久留,一溜烟回到了山腰。

    这次收获颇丰,柴禾和松茸我都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给他们搬上了货车。仨人在我仓库沙发歇了半天,我去厨房把保温饭盒刷了控水,随后重新泡了壶茶端了过来。

    客厅开着电视,张斯年熟练的播了个电视剧《亮剑》给老张看,现在电视信号也没了,看电视剧全都靠着硬盘里的存货。老片就是经典,我直接在客厅放了把花生瓜子,仨人边看边吃。

    电视里李云龙正骂骂咧咧的喊,“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

    这边对讲机响起来了,老张媳妇喊道,“天都黑了,你们爷俩还回不回了!”

    张斯年眼疾手快,赶紧给电视静音。

    老张恋恋不舍的看着电视,对着对讲机道,“路上了,路上了。”

    老张媳妇喊道,“妹子,这俩是不是看电视呢?!”

    我闭着嘴不敢吭声,老张赶紧摆摆手,让我别说话,一边回着对讲机,一边拽起张斯年就往外走,“下山晚了点,今天挖着好东西了,这就回来!”

    我赶紧去厨房把刷好的饭盒拿过来装到包里,跟着俩人来到外面。

    那边迟疑道,“真没看电视啊?”

    老张赶紧说,“没有没有,快到了,快到了。等着开门吧啊!”

    说完,拽起张斯年就要上车。

    没一会儿,老张媳妇那边又传来沙沙声,“哎,我给妹子拿的红枣你拿了没?”

    老张一拍脑袋,张斯年赶紧去车上找,找出一个塑料桶连忙塞到我怀里。

    “拿了拿了,行了,快到家了,到家再说。”老张这打马虎眼的套路真是驾轻就熟。

    俩人在车里朝我挥挥手,这边货车远光灯一开,转头就往山下冲。

    “张斯年,让你爸开慢点啊!注意安全!”我在后面喊了一嘴,瞅着俩人逃似的往山下跑远了,关上了大门落了锁。

    我抱着怀里的桶,定神一看,好家伙,满满一桶的蜜枣。

    这老张媳妇也不怕我吃上了火。

    我把桶放在客厅边上,自己也有点饿了,立刻打开尝了两个。

    嗯,贼甜。

    随后盖上盖放好,收拾了一下客厅的花生壳,就去地窖拿了一罐鸡汤罐头,又把筐子里留下的菌子拿出来洗了几个切成片,抓了一把野菜去根清洗干净,并着鸡汤一起倒进砂锅里煮开。中途加了一碗热水继续煮,等再次开锅后,放一把挂面进去,看差不多了就关掉火。

    深秋的夜晚,仓库有点凉飕飕的,一碗热腾腾的野菜松茸鸡汤面正好暖暖身子。

    我美滋滋的抱着碗回到客厅,继续看刚才没看完的《亮剑》。

    鲜嫩的松茸侵泡在鸡汤里,夹起一片咬下,汁水四溢,顿时鲜掉了眉毛。新鲜的野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混着挂面一同入口,野菜的清香充斥着口腔,简直是无上的美味。

    直到把鸡汤全部喝完,我整个人瘫软在沙发里,由衷感叹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