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代价”与原因
萧尔纳此时正不紧不慢的缓步走近，看似悠闲，实则他的每一步都踏的较为响亮，鞋底接触陶瓷地面的厚重脚步声回荡在略显空荡的皇宫内。
待萧尔纳走近，弗里曼一世才缓缓展露出微笑，率先开口：
“你还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老熟人久别之后的寒暄。
“没办法，我并不是能眼睁睁看着唯一亲人失踪还有心思玩乐的人。”萧尔纳语气冰冷的讽刺了回去，丝毫不留情面。
听到这，国王弗里曼哑然失笑，即使被恶语相向脸上的笑容也是丝毫未减，他笑呵呵的打趣道：
“萧尔纳卿这次抑制魔能的后遗症是情绪暴躁吗？曾经的你可不会如同今天这般不理智啊。”
“冷静一下吧，抑制你体内躁动的魔能，我可不想在给王宫装修一次。”随后不再言语，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坐姿也从端坐变为了后仰，脸含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呼……”萧尔纳呼出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国王说得对，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在以往的记忆中自己一直是个处变不惊，甚至可以说有些过度稳重的人。但刚才他的脑中充斥着负面情绪，即使他潜意识尽力压制但依旧显得有些暴躁，而情绪也带动了体内本就不安分的魔能。
半晌，他缓缓抬起头，面容上的最后一丝狂躁之意消散无踪，如果细致观察就会发现，在此之前萧尔纳的影子有着细微的颤动，而现在却显得静谧如水与普通的影子一般无二。
“那么，国王陛下可否告知让我来此的目的。”萧尔纳静下心来，向着坐在不远处的弗里曼一世问到。
“萧尔纳卿，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国王笑着回应，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说吧，不过你真的要站在那听？”
“无妨，国王请讲吧。”萧尔纳摆了摆手，他并不想浪费时间。
“那好吧。”弗里曼一世面容流露出一丝小小的遗憾，随后一转之前的慵懒之态，无时无刻挂在脸上的轻松笑意也消失无踪。
“萧尔纳卿，你认为你在本国得罪过多少人呢？”
“国王您的意思是？”萧尔纳故作不解。
“那天正如你所调查到的一般，会议结束后，你的妹妹亦如平常一样被你的护卫送至公爵府。”
“想必你也想到了，问题就出在了路上。当时已是深夜，骑士长向我汇报，王都外塔克子爵的领地内发生了极强的魔能爆炸，能量阈值已经接近统领级的魔术师。”随后国王顿了顿，继续说道。
“随后我便派人去现场搜查，并打算将这名魔术师抓捕回王都进行判决。这原本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当我看见这名魔术师时，可是吓了我一跳啊。”国王看向萧尔纳。
没等他回答，弗里曼一世伸出手来，变戏法一般变出一块散发着淡淡银光的椭圆形石头。
萧尔纳认得，这是“印象”，也有人称它为“情景重现”，这种特殊的石头可以记录下某一刻十米到五百米内的所有生物，景象。距离与清晰度取决于“印象”的品质。
国王将它递给萧尔纳，他接过手后向其中注入魔能。
一副景象在萧尔纳的脑中呈现了出来：
在一片满是冰碴与雪屑的地面上，五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几人身上尽是伤口，衣服破碎的犹如破布条一样覆盖在身上，每道血淋淋的伤口上都覆盖了一层冰晶，他们滞留的地面尽是血腥之色，想必这几人即使侥幸存活，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了。而在这片冰晶区域的中心，他看到一个人软软的躺在地上，银白色的长发铺在身下，娇小的面庞上眉头轻皱，一身白色连衣长裙有些破损，原本应该戴在头上的帽子散落在手边，他周围的冰晶最为密集，密集到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沙土地面。
那人正是娜塔。
“萧尔纳卿似乎对此并不感到很惊讶。”国王依旧是那副轻松点语气。
的确，他并不惊讶，实际上娜塔也是在不久前才成为一名魔术师。并且仅有自己知晓。
魔术师通常都会分为两类，一种是为确保诸国的安定，经由魔术师协会认证过的合法魔术师，统称为魔术师。
另一种，则是未经过协会认定，私自滥用法术的魔术师，他们要么是性格孤僻不愿与人往来，要么脾气古怪喜怒无常，还有的是因触犯协会条例被吊销魔术师执照。他们统称为“荒野魔术师”，又因为这些人中有很多掌握着极其邪恶，有伤人和的魔术，又被人称为“邪魔术师”。
可以想象，若是娜塔身为未经注册的魔术师的身份暴露，即使他身为公爵可以很快的平息此事，但想把他扳倒的可不仅仅只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更何况他在意的并不只是这一点。
他在意的，是面前的国王是否看到了娜塔的真身。
“你都知道了？”萧尔纳紧盯着国王，其中蕴含的侵略性毫不掩饰，像是要将其看穿。
“如果指的是异种人身份的话，是的，我的确已经知晓。”弗里曼一世坦然承认道，“未经注册的魔术师身份，以及藏于王国且身居高位异种人身份，这二者叠加在一起可就不是萧尔纳卿你能压下去的了。”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国家都是由人类与异族人建立，异族人是除却人类以外的生物类群的统称。而少数的国家，则是由那些“血统不净”的“异种人”所建立，他们是异族人与人类产下的后代，人类惧怕且厌恶这些长相与外部特征奇特的人种，异族人则不承认此等弱者是他们的后代，于是初代的异种人便自发的组织起来，起初是聚落，后来演变为城镇，再后来就演变为了为数不多的异种人国家。
当然，有的国家政策较为开明，国内允许异种人生存。同样也会有政策严明，不允许异种人存在的国家，很不巧，尼尔西亚就是其中之一。
“你在威胁我？”
“如果这样想会让你更能接受的话。”弗里曼一世恢复正式的坐姿，脸上的笑意也替换为了较为严肃的目光注视。
“所以你的意思是拒绝吗？”
萧尔纳直起身板，看着端坐于首位之上的国王，目光锐利。
国王也与其对视，二者目光交聚仿佛能迸出火花，气氛煞有剑拔弩张之势。
不知过了多久，萧尔纳率先挪开视线，毫不掩饰的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你口中的『砝码』是什么，说出来听听吧。”
看着服软的萧尔纳，国王并没有出言嘲笑，而且很有礼貌的起身向着他微微行了一礼。
“看来你没有辱没你父亲的名声，你的确是位值得让人尊敬的绅士。”
“得了得了，闲话少说直奔主题吧。”他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随后补充道，
“对了，赠予您一句忠告，别随随便便就向小辈鞠躬行礼什么的，折寿。”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回应，但是他似乎又觉得就应该这么回应。
“那好，我们『直奔主题』。”国王笑了笑，随即收起笑容沉声道，“罗伯特卿，你的权利，我只想要收回你的权利。”
“权利？”萧尔纳咧嘴一笑，这可是他最不值钱的东西了。“我并不觉得我还有哪怕半点权利。”
“无妨。”国王同样回以微笑，“只要你此刻点点头，你和你的『亲生妹妹』，便可以安心回家，并且这对以后你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坏处。你依旧可以拿到自己每个自然期应得的俸禄，甚至你每个月的议会都可以照常参加。”
如此宽厚的条件，听到这的萧尔纳不禁在想里面会不会有诈，
“就这些？”他再次确认。
“没错，就这些。”最终从弗里曼那得到的是肯定回答。
“好，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出乎意料的，萧尔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但话音刚落他便补充道：“但我需要知道原因，也就是你为什么你会不惜以娜塔为诱饵引我来到这里，却只是为了架空我的权利。”
待萧尔纳走近，弗里曼一世才缓缓展露出微笑，率先开口：
“你还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老熟人久别之后的寒暄。
“没办法，我并不是能眼睁睁看着唯一亲人失踪还有心思玩乐的人。”萧尔纳语气冰冷的讽刺了回去，丝毫不留情面。
听到这，国王弗里曼哑然失笑，即使被恶语相向脸上的笑容也是丝毫未减，他笑呵呵的打趣道：
“萧尔纳卿这次抑制魔能的后遗症是情绪暴躁吗？曾经的你可不会如同今天这般不理智啊。”
“冷静一下吧，抑制你体内躁动的魔能，我可不想在给王宫装修一次。”随后不再言语，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坐姿也从端坐变为了后仰，脸含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呼……”萧尔纳呼出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国王说得对，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在以往的记忆中自己一直是个处变不惊，甚至可以说有些过度稳重的人。但刚才他的脑中充斥着负面情绪，即使他潜意识尽力压制但依旧显得有些暴躁，而情绪也带动了体内本就不安分的魔能。
半晌，他缓缓抬起头，面容上的最后一丝狂躁之意消散无踪，如果细致观察就会发现，在此之前萧尔纳的影子有着细微的颤动，而现在却显得静谧如水与普通的影子一般无二。
“那么，国王陛下可否告知让我来此的目的。”萧尔纳静下心来，向着坐在不远处的弗里曼一世问到。
“萧尔纳卿，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国王笑着回应，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说吧，不过你真的要站在那听？”
“无妨，国王请讲吧。”萧尔纳摆了摆手，他并不想浪费时间。
“那好吧。”弗里曼一世面容流露出一丝小小的遗憾，随后一转之前的慵懒之态，无时无刻挂在脸上的轻松笑意也消失无踪。
“萧尔纳卿，你认为你在本国得罪过多少人呢？”
“国王您的意思是？”萧尔纳故作不解。
“那天正如你所调查到的一般，会议结束后，你的妹妹亦如平常一样被你的护卫送至公爵府。”
“想必你也想到了，问题就出在了路上。当时已是深夜，骑士长向我汇报，王都外塔克子爵的领地内发生了极强的魔能爆炸，能量阈值已经接近统领级的魔术师。”随后国王顿了顿，继续说道。
“随后我便派人去现场搜查，并打算将这名魔术师抓捕回王都进行判决。这原本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当我看见这名魔术师时，可是吓了我一跳啊。”国王看向萧尔纳。
没等他回答，弗里曼一世伸出手来，变戏法一般变出一块散发着淡淡银光的椭圆形石头。
萧尔纳认得，这是“印象”，也有人称它为“情景重现”，这种特殊的石头可以记录下某一刻十米到五百米内的所有生物，景象。距离与清晰度取决于“印象”的品质。
国王将它递给萧尔纳，他接过手后向其中注入魔能。
一副景象在萧尔纳的脑中呈现了出来：
在一片满是冰碴与雪屑的地面上，五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几人身上尽是伤口，衣服破碎的犹如破布条一样覆盖在身上，每道血淋淋的伤口上都覆盖了一层冰晶，他们滞留的地面尽是血腥之色，想必这几人即使侥幸存活，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了。而在这片冰晶区域的中心，他看到一个人软软的躺在地上，银白色的长发铺在身下，娇小的面庞上眉头轻皱，一身白色连衣长裙有些破损，原本应该戴在头上的帽子散落在手边，他周围的冰晶最为密集，密集到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沙土地面。
那人正是娜塔。
“萧尔纳卿似乎对此并不感到很惊讶。”国王依旧是那副轻松点语气。
的确，他并不惊讶，实际上娜塔也是在不久前才成为一名魔术师。并且仅有自己知晓。
魔术师通常都会分为两类，一种是为确保诸国的安定，经由魔术师协会认证过的合法魔术师，统称为魔术师。
另一种，则是未经过协会认定，私自滥用法术的魔术师，他们要么是性格孤僻不愿与人往来，要么脾气古怪喜怒无常，还有的是因触犯协会条例被吊销魔术师执照。他们统称为“荒野魔术师”，又因为这些人中有很多掌握着极其邪恶，有伤人和的魔术，又被人称为“邪魔术师”。
可以想象，若是娜塔身为未经注册的魔术师的身份暴露，即使他身为公爵可以很快的平息此事，但想把他扳倒的可不仅仅只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更何况他在意的并不只是这一点。
他在意的，是面前的国王是否看到了娜塔的真身。
“你都知道了？”萧尔纳紧盯着国王，其中蕴含的侵略性毫不掩饰，像是要将其看穿。
“如果指的是异种人身份的话，是的，我的确已经知晓。”弗里曼一世坦然承认道，“未经注册的魔术师身份，以及藏于王国且身居高位异种人身份，这二者叠加在一起可就不是萧尔纳卿你能压下去的了。”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国家都是由人类与异族人建立，异族人是除却人类以外的生物类群的统称。而少数的国家，则是由那些“血统不净”的“异种人”所建立，他们是异族人与人类产下的后代，人类惧怕且厌恶这些长相与外部特征奇特的人种，异族人则不承认此等弱者是他们的后代，于是初代的异种人便自发的组织起来，起初是聚落，后来演变为城镇，再后来就演变为了为数不多的异种人国家。
当然，有的国家政策较为开明，国内允许异种人生存。同样也会有政策严明，不允许异种人存在的国家，很不巧，尼尔西亚就是其中之一。
“你在威胁我？”
“如果这样想会让你更能接受的话。”弗里曼一世恢复正式的坐姿，脸上的笑意也替换为了较为严肃的目光注视。
“所以你的意思是拒绝吗？”
萧尔纳直起身板，看着端坐于首位之上的国王，目光锐利。
国王也与其对视，二者目光交聚仿佛能迸出火花，气氛煞有剑拔弩张之势。
不知过了多久，萧尔纳率先挪开视线，毫不掩饰的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你口中的『砝码』是什么，说出来听听吧。”
看着服软的萧尔纳，国王并没有出言嘲笑，而且很有礼貌的起身向着他微微行了一礼。
“看来你没有辱没你父亲的名声，你的确是位值得让人尊敬的绅士。”
“得了得了，闲话少说直奔主题吧。”他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随后补充道，
“对了，赠予您一句忠告，别随随便便就向小辈鞠躬行礼什么的，折寿。”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回应，但是他似乎又觉得就应该这么回应。
“那好，我们『直奔主题』。”国王笑了笑，随即收起笑容沉声道，“罗伯特卿，你的权利，我只想要收回你的权利。”
“权利？”萧尔纳咧嘴一笑，这可是他最不值钱的东西了。“我并不觉得我还有哪怕半点权利。”
“无妨。”国王同样回以微笑，“只要你此刻点点头，你和你的『亲生妹妹』，便可以安心回家，并且这对以后你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坏处。你依旧可以拿到自己每个自然期应得的俸禄，甚至你每个月的议会都可以照常参加。”
如此宽厚的条件，听到这的萧尔纳不禁在想里面会不会有诈，
“就这些？”他再次确认。
“没错，就这些。”最终从弗里曼那得到的是肯定回答。
“好，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出乎意料的，萧尔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但话音刚落他便补充道：“但我需要知道原因，也就是你为什么你会不惜以娜塔为诱饵引我来到这里，却只是为了架空我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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