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四叔于振铎
闻讯赶来的还有于老太爷，老爷子也是纳闷，前些日子不才回来过吗？为什么这时候又回来了？是不是又要去打仗上战场了？
一想到这个，于老爷子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战场上子弹又不长眼，万一有个好歹可咋办？
最近这几年，于光良对这两个儿子依恋得狠。
所以，于灏明就干脆花钱给家里装上了电话。老爷子老太太想他们了，就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可是那个破电话又总是打不通，十次能有五六次都是忙音，偶尔打通，那交换台的小姐总是听上去象是没吃饱饭的声音，接通于灏明或者是于振铎的电话后，那基本都是要靠吼的，气的于老太爷好多次举起电话都要砸了，还好，被李管家李宝树拦下了。要是一怒之下砸了，一万块大洋连个水漂都看到不到了。不过后来，于振铎通过部队的关系重新安装的电话，效果就好了许多。这也让于老太爷大吃了一惊，原来二儿子在社会上也有了一定的地位。无形中，也令高姨太的腰杆也感觉又直了些。
于光良老爷子是小跑着过来的，这布满皱纹的脸上已是汗浸浸的了，他不时扯起衣袖擦拭着。
于振铎的眼睛就是一热。虽然他一直在怪父亲不给母亲一个名分，甚至说连个小妾都不如，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外室，死了以后都入不了于家的祖坟，上不了于家的族谱，心里也怪父亲太看重嫡生的儿子和孙子。
虽然不看重他，却又衣食用度从来都是和大房生的儿子一样。虽然没有给母亲名分，但也从来没有苛待她，甚至还雇了几个丫环和下人在外院服侍。尤其是大娘，虽然不待见他，却从来没有打骂过他，甚至于三哥代他受过被罚跪祠堂时，大娘也没有责骂过他。
自从那年昶儿出生入了族谱以后，又有什么改变了，变得是那么突然，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于振铎还感觉恍恍惚惚的，所有让他纠结的事情全都解决了。
他情不自禁地对着父亲立正后，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
“爹……”
于光良跑得有点气喘，身上已是微微出了汗。一手拿着旱烟袋，
“振铎呀……”
敬完礼后的于振铎赶紧上前扶住了父亲。
“爹，什么事啊，跑得这么急？”
“振铎，出什么事了，今儿个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又接到任务，估计要几个月以后才能回来呐，我这就先回来看看，告诉你们一声，省得你们担心我。”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那你赶紧去佛堂，你母亲在那边，估计也听到你突然回来了，正担心着呢。你赶紧过去，我怕她也着急。”
“好，好，我这就过去佛堂那边了。”
于振铎一边说着，放开了父亲，又扶住了也跟着赶过来的于老太太，然后也行了一个军礼。
“大妈！”
一声大妈，叫得于老太太心里一暖，不由得哽咽了起来，她忙挥挥手：
“快去佛堂吧，快点，你娘她心眼小，可别吓着她。”
于振铎此时也有点自责了，他还真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在出发时回家看看，毕竟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望着于振铎远去的背影，于老太太心思颇为复杂，这可是她情敌的儿子！可是她耳边又想起儿媳秀莺的话:
“娘，我只有昶儿这么一个儿子，您也只有一个儿子。昶儿他爹远在北平，我也不希望他总是去风月场所，有了闵家妹妹照顾以后，我省心，您不也放心吗？
您虽然恨高姨娘，但咱们家可没有那些个吓死人的事情。娘，高姨娘是患难时遇到的爹，爹不会不管她的。但如果您再僵持下去，让昶儿他爹和他四叔，慢慢地也会成为仇人的。明明是亲兄弟，却成了仇人，以后万一闹得不死不休，您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于老太太其实是个豁达大度之人，并不吝啬。否则她也不会在于老爷子身边当贤内助，给两个小叔子娶亲，又风风光光嫁出去两个小姑子。而且她也看得出来，高姨娘本性善良，振铎也是个好孩子。
后来，高姨太正式进门那天，老姐俩关起门来说开了，抱头还痛哭了一场，总之，老了老了，突然就把心结解开了，这得亏了两人都有个好儿媳妇。
用了晚饭，一大家子围在前院的桌子周围闲聊天。
这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几个孩子了。
已经写完作业的于家大少爷于永平，依照往日的习惯，拿起一支蘸着碗里的水，在石桌子上练习书法。
别说，虽然才六岁的永平大少爷，从三岁开始，此时书法已经略见雏形，有了自己的风格。
不过，于振铎不很满意。他虽然习武，被人称为武夫，却是写得一手的漂亮小楷。
想当年，他也是借这个神助力，给宋爱玲写了不少的情书，从而才使得她的芳心暗许。
“四叔，我要听你唱戏。”
这时，三岁的于永泰和于永安跑过来，横冲直撞地，吓得于振铎赶紧蹲下，一手接住了抱起来。
“四叔，我要听空城计。”
于永泰一把抱住于振铎的脖子，结果于永安见样学样，也要抱他爹的脖子。
好嘛好嘛，这于振铎的脖子被这两个臭小子勒得生疼，脸开始涨红。
“我缺，我没死在战场上，可别被你们小兔崽子勒死。”
“呸呸呸，赶紧呸呸呸，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在他身边纳鞋底的高姨娘不干了，作式要拿缝衣针扎他。
看到于振铎狼狈地跑开，大家齐笑。
放下两个孩子，于振铎开始做动作要唱戏了。
说到唱戏，这起因还得人民法院到高姨娘年轻时。
她本是戏班子的一个唱青衣的。在东于庄唱堂会时，班主突发急症去了，一个戏班子的人散了。她是从小就被卖给戏班的，戏班也就是她的家。戏班散了，没去处的高姨娘差点被地痞流氓给祸害了。
正好被跳过的于光良遇到救了下来，姑娘感恩，非要以身相许不可。
也是于光良没把持住，高姨娘就有了身孕，恰逢其时，年轻时的于老太太也怀上了第三胎。
两个女人九死一生地生下了两个儿子，只相差三天。
虽然两个孩子的母亲水火不容，但两个孩子却是格外要好，当哥哥的于振明还经常陪他去看高姨娘。
闲着无聊的高姨娘，就经常在院子里唱戏，惹得两个男孩子心痒痒也闹着要学。
聪慧的高姨娘也经常反串武生等角，就教了他们唱戏，没想到的是这俩全学的有板有眼的。
这不，他们的孩子又喜欢上了唱京剧，于振铎索性就答应了昶儿的要求唱起了空城计：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院子里，一大两小的三个身影，虽然没有穿戏服，却也吸引了院外邻居过来听戏，听得众人掌声不断。
尤其是于永泰，兴奋得小脸都是红朴朴的，就听他唱道：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那司马领兵往西行。”
唱得虽是童声稚嫩，却⼀会⼉转着圈，⼀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连停下来的姿势都是那样的一板一眼的。
一想到这个，于老爷子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战场上子弹又不长眼，万一有个好歹可咋办？
最近这几年，于光良对这两个儿子依恋得狠。
所以，于灏明就干脆花钱给家里装上了电话。老爷子老太太想他们了，就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可是那个破电话又总是打不通，十次能有五六次都是忙音，偶尔打通，那交换台的小姐总是听上去象是没吃饱饭的声音，接通于灏明或者是于振铎的电话后，那基本都是要靠吼的，气的于老太爷好多次举起电话都要砸了，还好，被李管家李宝树拦下了。要是一怒之下砸了，一万块大洋连个水漂都看到不到了。不过后来，于振铎通过部队的关系重新安装的电话，效果就好了许多。这也让于老太爷大吃了一惊，原来二儿子在社会上也有了一定的地位。无形中，也令高姨太的腰杆也感觉又直了些。
于光良老爷子是小跑着过来的，这布满皱纹的脸上已是汗浸浸的了，他不时扯起衣袖擦拭着。
于振铎的眼睛就是一热。虽然他一直在怪父亲不给母亲一个名分，甚至说连个小妾都不如，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外室，死了以后都入不了于家的祖坟，上不了于家的族谱，心里也怪父亲太看重嫡生的儿子和孙子。
虽然不看重他，却又衣食用度从来都是和大房生的儿子一样。虽然没有给母亲名分，但也从来没有苛待她，甚至还雇了几个丫环和下人在外院服侍。尤其是大娘，虽然不待见他，却从来没有打骂过他，甚至于三哥代他受过被罚跪祠堂时，大娘也没有责骂过他。
自从那年昶儿出生入了族谱以后，又有什么改变了，变得是那么突然，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于振铎还感觉恍恍惚惚的，所有让他纠结的事情全都解决了。
他情不自禁地对着父亲立正后，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
“爹……”
于光良跑得有点气喘，身上已是微微出了汗。一手拿着旱烟袋，
“振铎呀……”
敬完礼后的于振铎赶紧上前扶住了父亲。
“爹，什么事啊，跑得这么急？”
“振铎，出什么事了，今儿个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又接到任务，估计要几个月以后才能回来呐，我这就先回来看看，告诉你们一声，省得你们担心我。”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那你赶紧去佛堂，你母亲在那边，估计也听到你突然回来了，正担心着呢。你赶紧过去，我怕她也着急。”
“好，好，我这就过去佛堂那边了。”
于振铎一边说着，放开了父亲，又扶住了也跟着赶过来的于老太太，然后也行了一个军礼。
“大妈！”
一声大妈，叫得于老太太心里一暖，不由得哽咽了起来，她忙挥挥手：
“快去佛堂吧，快点，你娘她心眼小，可别吓着她。”
于振铎此时也有点自责了，他还真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在出发时回家看看，毕竟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望着于振铎远去的背影，于老太太心思颇为复杂，这可是她情敌的儿子！可是她耳边又想起儿媳秀莺的话:
“娘，我只有昶儿这么一个儿子，您也只有一个儿子。昶儿他爹远在北平，我也不希望他总是去风月场所，有了闵家妹妹照顾以后，我省心，您不也放心吗？
您虽然恨高姨娘，但咱们家可没有那些个吓死人的事情。娘，高姨娘是患难时遇到的爹，爹不会不管她的。但如果您再僵持下去，让昶儿他爹和他四叔，慢慢地也会成为仇人的。明明是亲兄弟，却成了仇人，以后万一闹得不死不休，您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于老太太其实是个豁达大度之人，并不吝啬。否则她也不会在于老爷子身边当贤内助，给两个小叔子娶亲，又风风光光嫁出去两个小姑子。而且她也看得出来，高姨娘本性善良，振铎也是个好孩子。
后来，高姨太正式进门那天，老姐俩关起门来说开了，抱头还痛哭了一场，总之，老了老了，突然就把心结解开了，这得亏了两人都有个好儿媳妇。
用了晚饭，一大家子围在前院的桌子周围闲聊天。
这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几个孩子了。
已经写完作业的于家大少爷于永平，依照往日的习惯，拿起一支蘸着碗里的水，在石桌子上练习书法。
别说，虽然才六岁的永平大少爷，从三岁开始，此时书法已经略见雏形，有了自己的风格。
不过，于振铎不很满意。他虽然习武，被人称为武夫，却是写得一手的漂亮小楷。
想当年，他也是借这个神助力，给宋爱玲写了不少的情书，从而才使得她的芳心暗许。
“四叔，我要听你唱戏。”
这时，三岁的于永泰和于永安跑过来，横冲直撞地，吓得于振铎赶紧蹲下，一手接住了抱起来。
“四叔，我要听空城计。”
于永泰一把抱住于振铎的脖子，结果于永安见样学样，也要抱他爹的脖子。
好嘛好嘛，这于振铎的脖子被这两个臭小子勒得生疼，脸开始涨红。
“我缺，我没死在战场上，可别被你们小兔崽子勒死。”
“呸呸呸，赶紧呸呸呸，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在他身边纳鞋底的高姨娘不干了，作式要拿缝衣针扎他。
看到于振铎狼狈地跑开，大家齐笑。
放下两个孩子，于振铎开始做动作要唱戏了。
说到唱戏，这起因还得人民法院到高姨娘年轻时。
她本是戏班子的一个唱青衣的。在东于庄唱堂会时，班主突发急症去了，一个戏班子的人散了。她是从小就被卖给戏班的，戏班也就是她的家。戏班散了，没去处的高姨娘差点被地痞流氓给祸害了。
正好被跳过的于光良遇到救了下来，姑娘感恩，非要以身相许不可。
也是于光良没把持住，高姨娘就有了身孕，恰逢其时，年轻时的于老太太也怀上了第三胎。
两个女人九死一生地生下了两个儿子，只相差三天。
虽然两个孩子的母亲水火不容，但两个孩子却是格外要好，当哥哥的于振明还经常陪他去看高姨娘。
闲着无聊的高姨娘，就经常在院子里唱戏，惹得两个男孩子心痒痒也闹着要学。
聪慧的高姨娘也经常反串武生等角，就教了他们唱戏，没想到的是这俩全学的有板有眼的。
这不，他们的孩子又喜欢上了唱京剧，于振铎索性就答应了昶儿的要求唱起了空城计：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院子里，一大两小的三个身影，虽然没有穿戏服，却也吸引了院外邻居过来听戏，听得众人掌声不断。
尤其是于永泰，兴奋得小脸都是红朴朴的，就听他唱道：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那司马领兵往西行。”
唱得虽是童声稚嫩，却⼀会⼉转着圈，⼀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连停下来的姿势都是那样的一板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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