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绑架（一）
这天，初夏的一个晌午，艳阳高照，东于庄于家大院的餐厅里热闹非常。
“于老三……”
于永安围着布围嘴坐在小饭桌前，正吃得满嘴流油，嘴里大喊着。
“于老三，你快点过来吧，你再不来，红烧肉我就全七光了，一块也不给你。”
“二哥，你先吃，我不爱吃那个，你给我留着那盘豆芽菜就好。”
已经五岁的于永泰把侍候他的丫环小秋支开，坐在小画架前，正在以于永安为模特，却是画着一只贪吃的小肥猪。
“于老三，你喜欢吃豆芽菜？呃……豆芽菜呢？”
于永安嘴里嚼着一块红烧肉嘟囔着，他身边侍候的丫环赶紧把豆芽菜放到他跟前。
他笨拙地用小筷子夹着豆芽，（插一句，让这五岁大的孩子吃饭用筷子，是张秀莺的意思，因为从小在武馆时，她爹就是这样锻炼她和两个哥哥还有柳青的。)放进嘴里的豆芽菜嚼着没有红烧肉香，可这是于老三喜欢吃的，一定要把它吃光光，嘻嘻。
在旁边服侍这二少爷吃饭的丫环小春使劲憋着笑，这三少年又在捉弄二少年了，看着他们小哥俩，从牙牙学语时打到了五岁，不过，这也是兄弟之间的情趣吧。
“于老三，嘻嘻，你爱吃的豆芽菜让我全七光光了耶，可撑死我了。小春，带我去外面溜达溜达吧。”
小春把于永安的小脸和小手用帕子擦干净后，于永安才拍着小肚子说道，然后就迈着悠闲的外八字走出了饭厅。
被于永泰支出去拿东西的小秋回来了。
她今年已经十三岁，也长高了许多，经过几年于老太太的调教，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毛躁了，所以就被指派过来服侍小少年们。因为在于老太太的意识里，从小养大的小秋才会真正忠心主子的。
“少爷，我给你热热这红烧肉吧，你呀，也真难为你了。”
心思玲珑的小秋，回来一看这面前的残羹冷炙，就明白了，这永安打小就喜欢抢永泰的东西，永泰也喜欢吃红烧肉，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永安长的已经那么胖了，就是因为他总是吃的太多了。
豆芽菜嘛，嘻嘻，最讨厌的啦！永泰心里那个小雀跃，娘说了，好孩子不能挑食，所以，不能让永安光吃肉不吃菜。
于永泰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站起来，扭动了几下小屁股，晃动了几下有些酸痛的小胳膊，然后才过去洗了洗手，他可是个讲究卫生的好孩子。
此时，于永泰在心里又美美地给自己竖了一下大拇指。（骚操作一下，那个年代，能说点赞不）
津津有味地吃着那红烧肉，于永泰时不时地眯起眼睛细细回味着，那长长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一样，虚虚地遮掩着晶亮的眸子，隐约看到，仿佛有两朵小火苗在跳动着。
等他吃完饭，宣纸上的墨迹也已经干了。
于永泰笑着又打量了一下他的杰作，才小心地把宣纸卷起来，迈着京戏里老生的步子，嘴里还哼着京剧《空城计》里的段子：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然后，一跩一跩地跩回到了东跨院。
他进了里屋，钻进衣柜，抱出一个小箱子打开，把那幅《贪吃的小猪》放了进去。
（这幅画，在二姥爷于永安结婚前，被他偶然发现，便被他拿了去。后来，二姥爷在八十年代后期归国后，在祭奠姥爷于永泰时焚烧在他的坟前。）
而刚刚于永泰抱出来的这个小箱子，是花梨木的，于灏明送给他的五岁生日礼物，他和永平，永安兄弟三人，一人一个，都是于灏明亲自动手打造的。
此时，于永泰的小心思又活跃起来了：永安的小箱子里都藏了些什么呢？
他翻检着自己的宝贝，一个崭新的弹弓，这是四叔在他今年五岁生日时送的，结果永安的丢了，就开始寻摸起他这个了。索性，他就把弹弓藏了起来，这可是四叔用最好的花梨木削的，还记得削弹弓时，爷爷在旁边一个劲地骂四叔是败家子，活活糟蹋了上好的花梨木，嘿嘿！
还有这个小肚兜，是永清姐姐一针一线给他绣的。听魏奶奶讲，那是永清姐姐第一件绣品，这可一定要好好珍藏着。
再来看，这是永平哥哥今年掉的第一颗牙，被四婶给扔到厢房的屋顶上了。他是半夜偷偷起来，爬上屋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对了，当时好在有黑子（这是于灏明养的一条看家狗，藏獒和黑贝的后代），要不是踩着它，就凭他于永泰那两条小短腿根本就爬不上墙头，更上不了屋顶的。嘿嘿，这颗牙要等到永平哥娶大嫂时送他做结婚礼物！
嗯，这枝已经秃了的画笔，是四婶送给他的开蒙礼，他用这枝画笔涂下的第一笔时还不到两岁，现在算起来，他已经用秃七八枝了。从书法到绘画的学习，四婶要求得极其严格，想想初期的艰辛，娘亲对他都要打退堂鼓了，还是他自己坚持下来的。想到这儿，于永泰心里不由得傲娇了一小下。尽管四婶说他还差得还很远，但这不是自己个儿在心里偷偷地乐嘛。嘻嘻！
对了，还有娘亲的，说是他的胎毛，是他偷偷地从娘亲的柜子里拿出来的，呃，是偷偷地拿，可不是偷哦！
这时突然听到脚步声，于永泰一听就是娘亲的。
虽然这个时间还没到上课时间，可也不应该出现在卧室里的。没办法，他只好躲到了娘亲的衣橱里。
张秀莺和魏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魏妈现在年纪大了，于老太太不再让她干活了，反正于老太爷给她二儿子在四合院东面也盖了一处宅子。而现在儿子一家，跟着于灏明都住在北平。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管家李宝树和魏妈老两口便住在那里，一有空闲，闲不住的魏妈就过来帮忙。
“魏妈，和您说过多少次了，像做饭这样的粗活您就别干了，别再回头累着，您身体虽好，毕竟也上了一把年纪。”
张秀莺关切地说道。
“哈哈，太太，我哪有那么娇气。我干了一辈子的活，一闲下来，浑身疼浑身难受啊，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贱骨头啊？哈哈！”
魏妈爽朗的笑声很好听。
“对了，太太，老太太让我过来告诉你，过几天就是高姨奶奶的生辰了，二老爷如今不在家，二太太空闲时还要教几个孩子画画，只能你多操劳些了。我得走了，昶少爷爱喝我煮的绿豆汤，我得亲自煮去。”
魏妈说着，被放开的半大脚依然还是小碎步，却是走得飞快。
张秀莺也是乏了，看看日头还早，就歪在炕上睡着了。
这时，满头大汗的于永泰从衣橱里钻了出来，两手着地爬了出去。不小心撞到了门坎，他吓得屏住呼吸，捏着嗓子学了声猫叫。
“喵……”
好在院子里养的猫也不少。
张秀莺自从生了永泰，就大伤了元气，每天晌午必须得睡一个长长的午觉，所以，她听到猫叫也没有在意，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于永泰从东跨院里出来时，瞄了一眼大厅里的落地钟，发现离上课的时辰眼看就要到了，心里暗道“坏了”，这堂课可是爹爹专门请来的代先生，比四婶可严厉多了，他可不想被先生罚站，他是个好学生，丢不起那个人。
想着，于永泰就加快了脚步，向后院学堂跑去。
就在于永泰正要跨入后院大门时，突然从门后面窜出一个人来，拿着一个手帕飞快地捂住了于永泰的口鼻。不一会儿，于永泰就软软地被这个瘦高的男人抱在怀里没了知觉。
此人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随后他抱着于永泰一个飞跃，轻快地窜上了墙头，三两下就消失在四合院后面的一片麦田里。
“于老三……”
于永安围着布围嘴坐在小饭桌前，正吃得满嘴流油，嘴里大喊着。
“于老三，你快点过来吧，你再不来，红烧肉我就全七光了，一块也不给你。”
“二哥，你先吃，我不爱吃那个，你给我留着那盘豆芽菜就好。”
已经五岁的于永泰把侍候他的丫环小秋支开，坐在小画架前，正在以于永安为模特，却是画着一只贪吃的小肥猪。
“于老三，你喜欢吃豆芽菜？呃……豆芽菜呢？”
于永安嘴里嚼着一块红烧肉嘟囔着，他身边侍候的丫环赶紧把豆芽菜放到他跟前。
他笨拙地用小筷子夹着豆芽，（插一句，让这五岁大的孩子吃饭用筷子，是张秀莺的意思，因为从小在武馆时，她爹就是这样锻炼她和两个哥哥还有柳青的。)放进嘴里的豆芽菜嚼着没有红烧肉香，可这是于老三喜欢吃的，一定要把它吃光光，嘻嘻。
在旁边服侍这二少爷吃饭的丫环小春使劲憋着笑，这三少年又在捉弄二少年了，看着他们小哥俩，从牙牙学语时打到了五岁，不过，这也是兄弟之间的情趣吧。
“于老三，嘻嘻，你爱吃的豆芽菜让我全七光光了耶，可撑死我了。小春，带我去外面溜达溜达吧。”
小春把于永安的小脸和小手用帕子擦干净后，于永安才拍着小肚子说道，然后就迈着悠闲的外八字走出了饭厅。
被于永泰支出去拿东西的小秋回来了。
她今年已经十三岁，也长高了许多，经过几年于老太太的调教，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毛躁了，所以就被指派过来服侍小少年们。因为在于老太太的意识里，从小养大的小秋才会真正忠心主子的。
“少爷，我给你热热这红烧肉吧，你呀，也真难为你了。”
心思玲珑的小秋，回来一看这面前的残羹冷炙，就明白了，这永安打小就喜欢抢永泰的东西，永泰也喜欢吃红烧肉，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永安长的已经那么胖了，就是因为他总是吃的太多了。
豆芽菜嘛，嘻嘻，最讨厌的啦！永泰心里那个小雀跃，娘说了，好孩子不能挑食，所以，不能让永安光吃肉不吃菜。
于永泰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站起来，扭动了几下小屁股，晃动了几下有些酸痛的小胳膊，然后才过去洗了洗手，他可是个讲究卫生的好孩子。
此时，于永泰在心里又美美地给自己竖了一下大拇指。（骚操作一下，那个年代，能说点赞不）
津津有味地吃着那红烧肉，于永泰时不时地眯起眼睛细细回味着，那长长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一样，虚虚地遮掩着晶亮的眸子，隐约看到，仿佛有两朵小火苗在跳动着。
等他吃完饭，宣纸上的墨迹也已经干了。
于永泰笑着又打量了一下他的杰作，才小心地把宣纸卷起来，迈着京戏里老生的步子，嘴里还哼着京剧《空城计》里的段子：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然后，一跩一跩地跩回到了东跨院。
他进了里屋，钻进衣柜，抱出一个小箱子打开，把那幅《贪吃的小猪》放了进去。
（这幅画，在二姥爷于永安结婚前，被他偶然发现，便被他拿了去。后来，二姥爷在八十年代后期归国后，在祭奠姥爷于永泰时焚烧在他的坟前。）
而刚刚于永泰抱出来的这个小箱子，是花梨木的，于灏明送给他的五岁生日礼物，他和永平，永安兄弟三人，一人一个，都是于灏明亲自动手打造的。
此时，于永泰的小心思又活跃起来了：永安的小箱子里都藏了些什么呢？
他翻检着自己的宝贝，一个崭新的弹弓，这是四叔在他今年五岁生日时送的，结果永安的丢了，就开始寻摸起他这个了。索性，他就把弹弓藏了起来，这可是四叔用最好的花梨木削的，还记得削弹弓时，爷爷在旁边一个劲地骂四叔是败家子，活活糟蹋了上好的花梨木，嘿嘿！
还有这个小肚兜，是永清姐姐一针一线给他绣的。听魏奶奶讲，那是永清姐姐第一件绣品，这可一定要好好珍藏着。
再来看，这是永平哥哥今年掉的第一颗牙，被四婶给扔到厢房的屋顶上了。他是半夜偷偷起来，爬上屋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对了，当时好在有黑子（这是于灏明养的一条看家狗，藏獒和黑贝的后代），要不是踩着它，就凭他于永泰那两条小短腿根本就爬不上墙头，更上不了屋顶的。嘿嘿，这颗牙要等到永平哥娶大嫂时送他做结婚礼物！
嗯，这枝已经秃了的画笔，是四婶送给他的开蒙礼，他用这枝画笔涂下的第一笔时还不到两岁，现在算起来，他已经用秃七八枝了。从书法到绘画的学习，四婶要求得极其严格，想想初期的艰辛，娘亲对他都要打退堂鼓了，还是他自己坚持下来的。想到这儿，于永泰心里不由得傲娇了一小下。尽管四婶说他还差得还很远，但这不是自己个儿在心里偷偷地乐嘛。嘻嘻！
对了，还有娘亲的，说是他的胎毛，是他偷偷地从娘亲的柜子里拿出来的，呃，是偷偷地拿，可不是偷哦！
这时突然听到脚步声，于永泰一听就是娘亲的。
虽然这个时间还没到上课时间，可也不应该出现在卧室里的。没办法，他只好躲到了娘亲的衣橱里。
张秀莺和魏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魏妈现在年纪大了，于老太太不再让她干活了，反正于老太爷给她二儿子在四合院东面也盖了一处宅子。而现在儿子一家，跟着于灏明都住在北平。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管家李宝树和魏妈老两口便住在那里，一有空闲，闲不住的魏妈就过来帮忙。
“魏妈，和您说过多少次了，像做饭这样的粗活您就别干了，别再回头累着，您身体虽好，毕竟也上了一把年纪。”
张秀莺关切地说道。
“哈哈，太太，我哪有那么娇气。我干了一辈子的活，一闲下来，浑身疼浑身难受啊，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贱骨头啊？哈哈！”
魏妈爽朗的笑声很好听。
“对了，太太，老太太让我过来告诉你，过几天就是高姨奶奶的生辰了，二老爷如今不在家，二太太空闲时还要教几个孩子画画，只能你多操劳些了。我得走了，昶少爷爱喝我煮的绿豆汤，我得亲自煮去。”
魏妈说着，被放开的半大脚依然还是小碎步，却是走得飞快。
张秀莺也是乏了，看看日头还早，就歪在炕上睡着了。
这时，满头大汗的于永泰从衣橱里钻了出来，两手着地爬了出去。不小心撞到了门坎，他吓得屏住呼吸，捏着嗓子学了声猫叫。
“喵……”
好在院子里养的猫也不少。
张秀莺自从生了永泰，就大伤了元气，每天晌午必须得睡一个长长的午觉，所以，她听到猫叫也没有在意，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于永泰从东跨院里出来时，瞄了一眼大厅里的落地钟，发现离上课的时辰眼看就要到了，心里暗道“坏了”，这堂课可是爹爹专门请来的代先生，比四婶可严厉多了，他可不想被先生罚站，他是个好学生，丢不起那个人。
想着，于永泰就加快了脚步，向后院学堂跑去。
就在于永泰正要跨入后院大门时，突然从门后面窜出一个人来，拿着一个手帕飞快地捂住了于永泰的口鼻。不一会儿，于永泰就软软地被这个瘦高的男人抱在怀里没了知觉。
此人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随后他抱着于永泰一个飞跃，轻快地窜上了墙头，三两下就消失在四合院后面的一片麦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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