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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再战!再战!再战!

    清晨,朔风击云,轻雪飘荡。

    广宁城东门远来一群汉子,当先一人,生的人高马大壮硕非凡,这光头佬戴着顶竹丝斗笠,只见他一脸的筋肉纵横,满眼的嚣张跋扈。崭新的鸳鸯袄尚盖不住这满身的块垒肌肉,棉袄被撑的满满登登,一根大麻绳囫囵的系在腰间权且充作腰带缚住衣襟。

    杜文悍拿过一杆红缨枪挑在肩头,摸摸怀里热乎乎的酱牛肉,顿时觉得自己特别林冲,就还欠了一座山神庙,来个把奸佞小人杀杀。

    “停!”杜文悍在城门口把有司文书拿给看门的兵丁查看,挥手叫众人停下脚步。

    队列,群体,组织,使人变得强大,使人感觉安全,更让人有尊严。连日来的磨合使得众兵丁之间更加熟悉,也更加信任。

    “把总爷,今日雪天,您路上小心着。”守城的军头验看了文书说道:“您的事,上头吩咐过,好教您知道,川兵、浙兵驻扎在盘山驿,距此尚需半日路程,这雪天挡路,您兴许得走大半天。”

    “兄弟费心了。”杜文悍笑笑道:“咱这就启程。”

    杜文悍哪晓得怎么走路,那王可近领着一双儿女赶着三头骡子行在队伍旁边,这时候已到近前,这人笑着点点头带着一双儿女牵着骡子朝前走。

    这三头骡子挂了十二个粗布包袱,除了有一袋是王可近路上要贩售的粗盐以外,其它十一个包袱都是杜文悍着人炒熟的粟米。

    ‘这老王家的姑娘真是俊俏的很啊。’杜文悍悄悄地用眼角打量这位粗布麻衣包裹的小家碧玉。

    只见这姑娘穿了一件兔皮兜头的袄子,粉嫩嫩的小脸环着一圈毛茸茸的兔子毛,灵动的眉眼下面是英挺的小鼻子,点了红漆似的嘴唇每每张口总是露出几颗剔透的小白牙,这十六七岁的年纪,真真是可爱的紧。

    那弟弟就不讨喜了,十二三的年纪嘴边已经窜起了一丛丛黑毛,脑门上两道风吹日晒的抬头纹,看了让人觉得是个发育不良的小老头。

    “小的们!抬眼喽!开路!”杜文悍振臂高呼,带队伍向前开路。

    “再战!再战!再战!”众兵丁高举起刀枪,大喝三呼回应。

    一时间街头人群侧目,围观者指着众兵丁议论纷纷。

    这是杜文悍要求的,连日来多有操练,众兵卒每有困顿,杜文悍便要求众兵卒三呼‘再战’,志在鼓舞士气。

    “军爷,治兵有方。”王可近笑呵呵地说道:“若是再经几阵厮杀,便可算是劲卒了。”

    “劲卒?”杜文悍哂笑道:“喊喊号子,走几个队列,再杀几个人就能算劲卒?熬炼强军岂可如此儿戏?”

    “哦?军爷有何高见!”王可近捻须笑道:“我久在边塞,可与军爷试论一二。”

    “气势!力量!决心!”杜文悍瞟见那王可近的女儿瞪着大眼睛也在听他说话,这滚刀肉更是来劲,满嘴开火车道:“论气势,须可先登陷阵,死不旋踵,纵身枕刀斧,亦慨然笑之,此一也!论力量,须心、肝、脾、肺、肾五元具壮,强擎壮猛,精擅刀兵,此其二也!论决心,须有螳臂当车之死志,身陷敌阵,谈笑赴死,此其三也!三者取一可称劲卒。”

    杜文悍这边侃侃而谈,沈何在一旁听得双眼炯炯生光,只觉杜文悍口中说来都是至理名言,用力的记在脑子里。

    王可近笑笑之后,不置可否,他说道:“军爷,见解独到。”

    你这老头子,又不吹捧我,什么见解独到,说不定心里骂我是蠢驴。

    “王老先生,咱没从军的时候不过是个和尚,没甚家学传世,您若是有何教我,可速速说来。”杜文悍见这老王头不像个一般人,难道是什么山野遗贤?

    “军爷,我不过是个落魄人罢了。”王可近叹道:“您不必试探于我,早些年家父曾在李成梁府中参赞军机,因故杖毙堂下,我为避祸便迁居辽左。”

    “失敬。”杜文悍抱了抱拳头说道:“其它且不论,且说说这练兵一事您有何教我。”

    “上兵伐谋,掩阵厮杀倒在其次,况且尚有火器、马、卒、分属各类,用兵之事不一而足。”王可近面色平静地说道:“辽事如此败坏,皆因谋失先机以致。”

    “我倒不这么看。”杜文悍摘了斗笠扔给沈何,脑袋上窜起一缕缕热腾腾的汗气。

    “眼下的火器,尚未达到能隳灭步卒的地步。”杜文悍拍了拍腰间的钢刀和手里的长枪,说道:“况且我朝历来就有以步克骑的传统,兵种之论,不提也罢。”

    在另外一个时空,杜文悍清楚的记得,同样是这个民族,依旧是在长城外抵御侵略者,国防军序列多支部队,跨马持刀于喜峰口外死战日寇,一穷二白的时候,勇士们刀背藏身,死伤何止几万,国士慷慨赴死者难以计数。

    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也是一群伟大的人,是他们用血肉熄灭了钢铁的硝烟,赢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

    你个小老儿与老子说兵种相克,上兵伐谋?在我们炎黄子孙面前,什么都不克!即使长城倒了,还有我们的胸膛!

    杜文悍心潮澎湃,一脸的不以为然。

    一路无话,众人砥砺行军。

    ……

    日头将近午时,杜文悍站在山头远眺,陡然见远处林边掀起一道烟尘,看不清是多少人马,正纵马驰骋着向这边来。

    杜文悍猛地拔出战刀,抡起膀子吼道:“小的们!抬眼喽!方阵迎敌!”

    “再战!再战!再战!”喽啰们大喝回应,一阵慌乱后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旁有一个督战队的汉子慢走两步被石头绊了个趔趄,杜文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杜文悍的脸色冷了下来,一脚把跟身边的沈何踹出老远,他骂道:“督战队,后排列队!”

    杜文悍一人左手持盾右手扛枪的站在方阵前的路中间,将雄壮的背影留给身后众兵丁。

    ‘呸’,一口唾沫扔在雪地里,杜文悍是不信后金骑兵敢孤军深入辽河西岸,不过也说不定是蒙古鞑子。

    管他妈的谁,老子一家伙扎过去,任他是块石头都穿个窟窿。

    杜文悍淡定的情绪也在影响着众喽啰,大家看着军头这么平静,也就没那么紧张了,看着身边的袍泽弟兄,一时间又觉得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