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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河南乱大明天下

    事情远没有杜文悍预期的那么顺利,卓砚昭与袁天野的兵马五月初还没有走出青州府,只因莱芜参将廖栋挟沂南守备、诸城守备等各地守备兵马多番袭扰二人麾下。不得已,卓砚昭与袁天野只得分兵,卓砚昭部袭日照港,袁天野陈兵安东卫以守后路。

    袁天野见麾下屡番征战,却无法打开局面,恐怕无法完成杜文悍交代的战略目标,只得夺下出海口,以此转运山东粮草,同时向辽东传递消息。

    与此同时,随着徐州兵马叛降徐鸿儒,徐鸿儒亲封的征西大将方志邗领侯五、孟先汉两先锋统兵六万,西进河南承宣布政使司治下归德府,三日下永城,五日夺夏邑,再过十日,归德府府城商丘也落入方志邗手中,贼兵每夺一城,必然烧杀抢掠,是以士气如虹。

    一个月的时间,徐鸿儒叛军全据归德府,徐鸿儒招纳流贼,广募兵勇,至五月初,方志邗领兵十万陈兵开封府边界杞县,一时间明廷大震。

    此时,正领兵与王酮、王好贤血战菏泽的袁崇焕也察觉到了危险,他麾下的两万兵马乃是沿黄河行军,一应物资全靠黄河转运,积聚粮草官银于小宋集。若方志邗过陈留攻兰阳城,则袁崇焕后路断绝。

    不得已袁崇焕只能引兵退守开封府城。

    王好贤、王酮二人见之乘胜追击,于天启二年五月初五,合方志邗、侯五、孟先汉五部共十五万匪寇围开封城。

    无数告急的战报传入京城,而孙承宗也就在这一连串的战败信息里来到了旅顺口。

    ……

    五月份的鞍山驿,已过了最是农忙的时候。

    戚金的两个儿子领了杜文悍军令,带领全军浙兵协防千山军营,岩山禾也统领四千步卒赶往长宁堡。为防备辽北李秉诚部,杜文悍升王六为鞍山驿参将节制长宁堡、鞍山驿、千山军营全军一万六千余人。

    除北方这一万多人的兵马,杜文悍又以戚金、罗一贯、陈策、童仲揆四人为核心组建了辽南四卫战守参谋部专司制定作战计划,其麾下共有近两万战兵,由忠义节堂派驻各级军官统领,杜文悍不在时,听命于参谋部充作援助游兵。

    杜文悍制定的农耕生产团制度由后勤营、匠人营、忠义节堂三方共管,在杜文悍本人的强势军力震慑之下,这个缜密的民政体系有着无比强大的后备动员能力。再加上辽南四卫所有的匠人以及鞍山铁矿的无限供应,二十万户家庭能为杜文悍提供最少十万人的后备兵力。

    在杜文悍领兵南下的时候,杜文悍把这个权力暂时下放给了战守参谋部。他随后又任命沈何治海州、连坤治盖州、罗人龙治复州、白请生治金州,虽然治理一卫之地,但杜文悍只给他们每人一千战兵。

    基层单位已有农耕生产团管理,卫城一千军卒进行治安管理已是足够。

    如此,除却程柏青驻守三岔河的六千人马、巡守辽中分水岭的五个义子的三千步卒(大片岭、石门关),杜文悍能够调动的人马不过七千人许。这七千人有杜文悍近卫营两千,张凯忠部三千人,火器营廖承忠部老卒两千人。

    杜文悍南下旅顺时,虽然七千装备精良的战卒一直在等待日照港的转运海船,但海船没等到,反倒等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错,一道温和而平静,另一道饱含剽悍、狰狞。

    杜文悍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孙承宗,在这个他准备带兵杀去蓬莱、威海卫的档口,帐外还有数千顶盔挂甲的厮杀汉。

    “孙大人,眼下你是什么官职?入阁没有?”杜文悍昂着脖子揉了揉太阳穴,遮住了自己那双凌厉的眼睛。他说道:“能见到您,真是荣幸之至。”

    再睁眼的时候,杜文悍已经掩去了面上的暴戾神情,他平静的看着孙承宗,等他说话。

    “杜将军。”孙承宗眼睛里深含着很多杜文悍看不懂的情绪,他缓缓地用自己老嗓子说道:“我知道你曾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杜文悍闻言一愣,他点点头没说话,心中自然知道,这位帝师也从旁人处打听了自己的消息。他摆摆手,军帐里的闲人都退出去了,只剩杜文悍和孙承宗两个。

    “孙大人,您此来是不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来试试我心迹?”

    “是。”孙承宗坦然承认,转而又说道:“也不是。”

    “啥意思?”杜文悍咂了咂牙花子,摆摆手把张凯忠叫到身边,嘱咐几句以后,便安下心来与孙承宗打机锋。

    “皮岛、镇江、凤城一线独立开镇,号东江镇,总兵官乃是黄得功,副总兵毛文龙、祝世昌二人。”孙承宗说出了一个杜文悍还不知道的消息,只听他话锋一转道:“这次我来见你,此事决定你能否接任辽镇总兵官一职。”

    “你们不打算收拾李秉诚?”杜文悍咧着嘴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孙承宗没有答话,凝神看着杜文悍,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杜文悍是如何跋扈,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隐匿本性。”

    杜文悍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老头一阵哈哈大笑,他笑道:“孙阁老,您就别试探我了……”

    老人家抬手阻止杜文悍将要出口的大逆不道言语,他说道:“后生,我知你的来历,也知道你以前没兵没将都有胆无法无天。

    鞍山驿百户所的家小,为告御状都在京里住下了。鞍山驿左近,出自你手的冤案数不胜数,强募丁伍这事暂且不论。

    但,厮杀赐贡官佐,这事你赖不掉吧!”

    杜文悍听了这些话,无赖一般的摊在椅子上,大腿翘起来,脚尖一阵摇晃,然后他接口说道:“古往今来,这天下不公之事多了,你能全管了?

    你管不了那些不平之事,我打抱不平又怎么了?就你们一班贪官污吏外不和邦交,内不治权贵,老子凭自己的命讨生活,又有什么错?

    那丁四海、丁三海一家剥削军户、鱼肉百姓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声张正义?

    蒙古鞑子杀掠边民反倒要赐贡开市,这就是你们的盛世天朝?”

    无论杜文悍嘴里吐出何等悖逆的言语,孙承宗的神色甚至眼神都没有一点变化,待杜文悍说完话,老人家开口道:“还有吗?你还有什么怨气,继续说出来。”

    见到孙承宗如此态度,杜文悍闷闷的没再说话,因为他觉得对一个老头发牢骚也不太合适。

    待军帐内安静了一会儿,孙承宗缓缓的开口说道:“这就是人间的一切,再过几百年也不会有变化,杜将军,你的言语满是愤恨,犹如我的子侄辈一般,但愤恨终是无用。”

    杜文悍想了想,不打算和这个老家伙继续争执,从你能带着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决战后金大军,最后全家死绝这件事来看,您这老人家的忠义气节,绝对是关二爷骑赤兔马也追不上。

    一念及此,杜文悍敷衍的说道:“嗯,对,您说的对。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造反,只能杀杀人,抢抢粮维持生活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