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亦真亦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种族身份不明的女孩不简单，哪怕仁慈无处安放，夏尔也不能冒险带着她。
而且，就算她没有危险，可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却是实打实的危险。
所以他只能无视掉这个孩子，在旅馆中和几个人攀谈后，离开这里。
聚落的居民对于外来者谈不上有多抗拒，但却不想和外来者产生交集，谈话自然也是难上加难。这让夏尔企图从这些人口中得出关于罗德岛的讯息这个方法不得不终止。
光是一个信使的身份还不够让警惕的居民们和一个外乡人相谈甚欢，计划受阻的夏尔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根据老妪的说法，这处聚落最初是由罗德岛建立在此处的安全屋人员建立的，目的是为了帮助自大灾难发生后流离失所的人们，还有给路过的旅人一个歇脚的地方。
如果老妪没有骗他，那这里应该还能够找到安全屋的遗址，里面说不定会有关于罗德岛的信息。
不管怎么看，这都无疑是希望渺茫，但在渺茫也好过没有希望。
他沿着街道来到一栋最高的建筑面前，这是这个聚落的权利中心所在地，威严的卫兵伫立两侧，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锁定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这个有着市政厅作用的建筑前是一处巨大的空地，空地中间垒起高台，斑驳的血渍已经成为地板的一部分，无法洗涤。
高台中央的绞刑架上，透露着令人生寒的气息，被无数血液浸透的暗红锁链悬挂其中，无数的生命从这里启程，去往安息之所。
夏尔瞬间明白了这里的作用，排除异己，杀鸡儆猴。
一如当初他们用暴力从罗德岛干员手中夺过聚落的权利那般，如今他们依旧用着暴力来统治这里。他觉得这座聚落当中已经不会再能找到和罗德岛有关的任何信息了。
越是使用暴力，就越是胆小畏惧。
他瞥了眼身后，跟了一路的小丫头也在看着那个绞刑架。
伸手抓住她的后衣领轻轻一扯，不让她去看那些瘆人的东西，“这个不能看。”
绞刑架的另一边，是大楼门前的阶梯。一个卫兵拿着一份纸张大声宣读，大致意思是需要组织一队人去斯芬托瓦河探查消息，雇佣兵、退役军人亦或者猎户等身份的人优先。
看起来，高坐于这座聚落最高处的大人们也感到畏惧了。而且还很聪明，用临时征召的队伍去探查消息，极力避免自身武装的损失。
从他苏醒后，就反复听到关于内卫的消息。
这些昔日拱卫帝国疆域的传奇军士伴随着乌萨斯这个古老的帝国的瓦解而失去消息，淡出人们的视野。而当他们再度归来时，已经成为幸存者口中的怪物。
他们由北向南，屠戮沿途所有聚落。只有少数的幸存者在逃往中传递那些破碎离奇的消息。
如今看来，这里已然成为那群疯魔南征道路上的障碍。
心思流转间，夏尔上前推开聚众的人，站在阶梯前，对上那个卫兵审视的目光。
“算我一个。”夏尔说道。
“名字，做什么的。”那卫兵拿着纸笔，眼光在夏尔腰间和后背上来回移动。
“夏尔，一个信使。”
“那边等着。”
卫兵指的方向已经站着两个人，都是干瘦的乌萨斯人，面有菜色，精神憔悴。
夏尔不知道这两人是佣兵还是猎户，反正近况绝对不会好。想来也是，要是过得下去，谁回来接这种差事。
他们要面对，可是内卫啊，那是昔日乌萨斯皇帝的利刃！
队伍人数最后敲定，算上夏尔也只有五人。卫兵没有让他们停留太久，催促他们赶紧出发。那个跟了他一路的小丫头也跟着，夏尔当然不能让她跟着，面对内卫，他都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他在女孩面前蹲下，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你留在这里，好吗？”
和过去无数次的询问一样，夏尔得到的回答是否决，但这一次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女孩跟着自己。
“喂！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跟上队伍！”
身后传来卫兵的呵斥，这声呵斥没有吓到他，却让夏尔感到一阵惊悚。
他转过头看着卫兵，卫兵则回以更加凶狠的注目。夏尔透过对方棕色的眼眸看见自己蹲下的模样，却看不见他身旁的女孩。
卫兵的呵斥招来许多人的侧目，麻木的脸上瞬间写满迫不及待，被生活压垮的他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看热闹的机会。
这不对劲，他早该发觉的。这个小丫头跟了自己一路，周围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应该。要知道，当时在旅馆大厅里的时候，小丫头是受足了瞩目，为什么到了这里就被视而不见？
女孩甜甜的笑着，梨涡浅浅，却让夏尔感觉自己不是如沫春风，而是赤身站在冰天雪地，浑身恶寒。
等的不耐烦地卫兵粗暴的拽着夏尔的衣领将他扯起来，蛮横地往前推，驱使队伍朝着聚落外走去。
轻柔的歌谣相伴两侧，小丫头的声音和的容貌高度符合，浑然天成。不知名的异域歌谣舒缓悠扬，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抚慰躁动的心灵。
可夏尔此刻除了惊骇外，已不再有任何情绪。他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要纠缠他，偏偏是他……也许，自己就应该长眠在石棺里，永远都不要醒来。或许，他就应当遵照苦芙的推测，因为能源中断而死去。
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和麻烦困扰他了。
路途遥远，离开聚落后，卫兵在他们每人身上扣下一个手环后就不在跟随。
集通讯和位置记录一体的手环是夏尔在这里能够看见的唯一现代工业产品，耸立在高墙后金属尖塔，在天气好的时候可以远远看见。
配套的信号传输装置，夏尔能够在高塔底座下看到一个被剐蹭迷糊的高塔标志，那似乎是罗德岛的标志。
斯芬托瓦河距离聚落并不远，湍急的河流即便是冬日的冰封也无法将她彻底冻结。
站在河岸边上，这里一切如常。
队伍当中的一个乌萨斯人启动了手环了通讯装置，汇报道：“一切正常。”
在刺耳的电流杂响后，手环发出来失真的声音，“沿着河流走，观测上下流状况。”
传讯的乌萨斯人看向众人，除了夏尔和两个干瘦的乌萨斯人外，剩下的两人是不招人待见的魔族佬佣兵。
他们俩是一伙的，自然不会分开。魔族佬佣兵选择去下游方向，两个乌萨斯人选择上游方向，没有人理会夏尔。
他不能在原地停留太久，每人都带着手环的目的就是避免有人逃跑。夏尔在聚落中孑然一身，跑了便跑了，但这显然和他最初的目的存在出入，他主动要找内卫，当然还是要避免聚落的覆灭。
这对于快要被折磨风了的夏尔而言，这是最能缓解疼痛的办法。
哪怕是想破脑袋，他也不知道这些多余的仁慈和良心从何而来。纷乱的记忆不缺乏心狠手辣的片段，甚至他那本能般的源石技艺和战斗技巧，都诉说着同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绝非一个良善之辈。
那这些仁慈和良心从何而来？
使用源石技艺跨域河流，抵达河对岸。与那些普通人不同，直面过内卫的夏尔对于这些人形的疯魔怪物多少有一些了解，一条河流拦不住他们。
如果内卫已经渡河，相隔不远的聚落此时必然会是在内卫的攻击下陷入混乱。
既然没有，那就说明内卫们还未抵达斯芬托瓦河，那个死去的黎博利不是在危言耸听就是夸大其词。
河流同样拦不住小丫头，走了一路，也许是歌谣已经哼腻了，女孩不再出声。她不发出声音的时候，夏尔几乎会忽略她的存在，比如现在。可很快，这份存在就变得不可忽视了。
鲁珀的尾巴比不得沃尔珀，但也算得上毛茸茸，女孩正在尝试抓住夏尔的尾巴。
而且，就算她没有危险，可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却是实打实的危险。
所以他只能无视掉这个孩子，在旅馆中和几个人攀谈后，离开这里。
聚落的居民对于外来者谈不上有多抗拒，但却不想和外来者产生交集，谈话自然也是难上加难。这让夏尔企图从这些人口中得出关于罗德岛的讯息这个方法不得不终止。
光是一个信使的身份还不够让警惕的居民们和一个外乡人相谈甚欢，计划受阻的夏尔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根据老妪的说法，这处聚落最初是由罗德岛建立在此处的安全屋人员建立的，目的是为了帮助自大灾难发生后流离失所的人们，还有给路过的旅人一个歇脚的地方。
如果老妪没有骗他，那这里应该还能够找到安全屋的遗址，里面说不定会有关于罗德岛的信息。
不管怎么看，这都无疑是希望渺茫，但在渺茫也好过没有希望。
他沿着街道来到一栋最高的建筑面前，这是这个聚落的权利中心所在地，威严的卫兵伫立两侧，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锁定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这个有着市政厅作用的建筑前是一处巨大的空地，空地中间垒起高台，斑驳的血渍已经成为地板的一部分，无法洗涤。
高台中央的绞刑架上，透露着令人生寒的气息，被无数血液浸透的暗红锁链悬挂其中，无数的生命从这里启程，去往安息之所。
夏尔瞬间明白了这里的作用，排除异己，杀鸡儆猴。
一如当初他们用暴力从罗德岛干员手中夺过聚落的权利那般，如今他们依旧用着暴力来统治这里。他觉得这座聚落当中已经不会再能找到和罗德岛有关的任何信息了。
越是使用暴力，就越是胆小畏惧。
他瞥了眼身后，跟了一路的小丫头也在看着那个绞刑架。
伸手抓住她的后衣领轻轻一扯，不让她去看那些瘆人的东西，“这个不能看。”
绞刑架的另一边，是大楼门前的阶梯。一个卫兵拿着一份纸张大声宣读，大致意思是需要组织一队人去斯芬托瓦河探查消息，雇佣兵、退役军人亦或者猎户等身份的人优先。
看起来，高坐于这座聚落最高处的大人们也感到畏惧了。而且还很聪明，用临时征召的队伍去探查消息，极力避免自身武装的损失。
从他苏醒后，就反复听到关于内卫的消息。
这些昔日拱卫帝国疆域的传奇军士伴随着乌萨斯这个古老的帝国的瓦解而失去消息，淡出人们的视野。而当他们再度归来时，已经成为幸存者口中的怪物。
他们由北向南，屠戮沿途所有聚落。只有少数的幸存者在逃往中传递那些破碎离奇的消息。
如今看来，这里已然成为那群疯魔南征道路上的障碍。
心思流转间，夏尔上前推开聚众的人，站在阶梯前，对上那个卫兵审视的目光。
“算我一个。”夏尔说道。
“名字，做什么的。”那卫兵拿着纸笔，眼光在夏尔腰间和后背上来回移动。
“夏尔，一个信使。”
“那边等着。”
卫兵指的方向已经站着两个人，都是干瘦的乌萨斯人，面有菜色，精神憔悴。
夏尔不知道这两人是佣兵还是猎户，反正近况绝对不会好。想来也是，要是过得下去，谁回来接这种差事。
他们要面对，可是内卫啊，那是昔日乌萨斯皇帝的利刃！
队伍人数最后敲定，算上夏尔也只有五人。卫兵没有让他们停留太久，催促他们赶紧出发。那个跟了他一路的小丫头也跟着，夏尔当然不能让她跟着，面对内卫，他都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他在女孩面前蹲下，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你留在这里，好吗？”
和过去无数次的询问一样，夏尔得到的回答是否决，但这一次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女孩跟着自己。
“喂！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跟上队伍！”
身后传来卫兵的呵斥，这声呵斥没有吓到他，却让夏尔感到一阵惊悚。
他转过头看着卫兵，卫兵则回以更加凶狠的注目。夏尔透过对方棕色的眼眸看见自己蹲下的模样，却看不见他身旁的女孩。
卫兵的呵斥招来许多人的侧目，麻木的脸上瞬间写满迫不及待，被生活压垮的他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看热闹的机会。
这不对劲，他早该发觉的。这个小丫头跟了自己一路，周围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应该。要知道，当时在旅馆大厅里的时候，小丫头是受足了瞩目，为什么到了这里就被视而不见？
女孩甜甜的笑着，梨涡浅浅，却让夏尔感觉自己不是如沫春风，而是赤身站在冰天雪地，浑身恶寒。
等的不耐烦地卫兵粗暴的拽着夏尔的衣领将他扯起来，蛮横地往前推，驱使队伍朝着聚落外走去。
轻柔的歌谣相伴两侧，小丫头的声音和的容貌高度符合，浑然天成。不知名的异域歌谣舒缓悠扬，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抚慰躁动的心灵。
可夏尔此刻除了惊骇外，已不再有任何情绪。他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要纠缠他，偏偏是他……也许，自己就应该长眠在石棺里，永远都不要醒来。或许，他就应当遵照苦芙的推测，因为能源中断而死去。
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和麻烦困扰他了。
路途遥远，离开聚落后，卫兵在他们每人身上扣下一个手环后就不在跟随。
集通讯和位置记录一体的手环是夏尔在这里能够看见的唯一现代工业产品，耸立在高墙后金属尖塔，在天气好的时候可以远远看见。
配套的信号传输装置，夏尔能够在高塔底座下看到一个被剐蹭迷糊的高塔标志，那似乎是罗德岛的标志。
斯芬托瓦河距离聚落并不远，湍急的河流即便是冬日的冰封也无法将她彻底冻结。
站在河岸边上，这里一切如常。
队伍当中的一个乌萨斯人启动了手环了通讯装置，汇报道：“一切正常。”
在刺耳的电流杂响后，手环发出来失真的声音，“沿着河流走，观测上下流状况。”
传讯的乌萨斯人看向众人，除了夏尔和两个干瘦的乌萨斯人外，剩下的两人是不招人待见的魔族佬佣兵。
他们俩是一伙的，自然不会分开。魔族佬佣兵选择去下游方向，两个乌萨斯人选择上游方向，没有人理会夏尔。
他不能在原地停留太久，每人都带着手环的目的就是避免有人逃跑。夏尔在聚落中孑然一身，跑了便跑了，但这显然和他最初的目的存在出入，他主动要找内卫，当然还是要避免聚落的覆灭。
这对于快要被折磨风了的夏尔而言，这是最能缓解疼痛的办法。
哪怕是想破脑袋，他也不知道这些多余的仁慈和良心从何而来。纷乱的记忆不缺乏心狠手辣的片段，甚至他那本能般的源石技艺和战斗技巧，都诉说着同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绝非一个良善之辈。
那这些仁慈和良心从何而来？
使用源石技艺跨域河流，抵达河对岸。与那些普通人不同，直面过内卫的夏尔对于这些人形的疯魔怪物多少有一些了解，一条河流拦不住他们。
如果内卫已经渡河，相隔不远的聚落此时必然会是在内卫的攻击下陷入混乱。
既然没有，那就说明内卫们还未抵达斯芬托瓦河，那个死去的黎博利不是在危言耸听就是夸大其词。
河流同样拦不住小丫头，走了一路，也许是歌谣已经哼腻了，女孩不再出声。她不发出声音的时候，夏尔几乎会忽略她的存在，比如现在。可很快，这份存在就变得不可忽视了。
鲁珀的尾巴比不得沃尔珀，但也算得上毛茸茸，女孩正在尝试抓住夏尔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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