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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臆想的

    沿着河流去往下游区域,无垠的旷野让视线得到无限的延伸,而当前方出现一片林子遮挡视线时,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夏尔惊觉的发现,自苏醒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荒原上看见如此多的植物。此前看见最多植物的地方居然是切尔诺伯格城内,什么时候这种出现了如此诡异的反转现象?

    低矮的林子大都是干瘦的枝条,叶子已经掉光了。歪曲的枝丫像是挣扎的臂膀,虬曲的树干好似狰狞的面目。阴冷的风呼啸着从树林间隙当中飞掠出来,扑打在脸颊上,激起一层疙瘩。

    蜿蜒的小径曲折延伸,消失在密林当中。

    脑子稍微正常点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很邪门,夏尔站在林子边缘,他的身边就是半冻结的斯芬托瓦河。

    这一路下来除了遭遇袭击的车队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内卫的踪迹。难道那个黎博利男人是从车队当中跑出来的?袭击车队的只有一个内卫,担心只是多余的。

    夏尔也打算冒险进入林子里,尽管没有树叶,树梢间的缝隙无法遮挡阳光,林子一点都不阴森,但夏尔还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恶寒。

    他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可有时候由不得他来做选择。

    喜提新名字的小白趁着夏尔的不注意,一溜烟跑进林子里。

    “喂!”夏尔伸出手,风在汇聚,企图抓住女孩,但却落空了。

    没有时间给夏尔愣神,小白已经消失在视野里,进入林子深处了。

    眉头紧锁的夏尔站在原地,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理智告诉他做好准备,保持最高警惕赶紧最近去,将小白拽出来。感性则告诉他,立刻马上追进去……为什么没有调头走人的选项?算了,追击去吧。

    微弱的光芒在脸颊上的结晶处闪烁,这种现象说明他正在发动源石技艺。

    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将信息筛选汇总,从耳道进入传达给大脑。

    这片林子很安静,没有生命的声音,就像是死去了一样。植物不会生长,动物不在这里停留,这里的一切,都是永恒固定的,永远不会有改变。

    咔嚓。

    踩断地上树枝的声音在这副状态下格外的大声,但现在他已经无暇他顾,只想更快的追上目标。

    拨开挡路的树枝,原本还有些逼仄的幻觉豁然开朗,凭空出现的空地上,两株参天的大树伫立两侧,伸展的树干交汇,形成一个类似拱门的形状。

    而在这个“拱门”之下,被束缚双手的萨卡兹佣兵悬挂其中,头颅低垂,好似受难的弥赛亚。

    荆条被当做绳索,褴褛的衣衫下,是可怖的创口,血已经流干,在地上汇聚成水洼。透过模糊的倒影,死去的萨卡兹那惊骇容貌正死死地盯着注视水洼之人。

    夏尔抬头瞻仰这血腥的行为艺术,恍惚间仿佛置身于人潮拥挤的刑场,荆条捆绑于绞刑架上的不是萨卡兹,而是血肉模糊的自己。身边拥簇的也不是干枯的树木,而是狂欢的人群。

    欢呼……尖叫……

    跨越亘古长河的呼唤在身后响起,夏尔陡然回头,一抹红色的倩影在眼角的余光里掠过,绕着他旋转。

    “夏尔!夏尔!”

    有人在喊他,是谁?是谁……

    鲁珀茫然地看向四周,疲软的双腿难以支持沉重的身躯,不自觉的踉跄让他一脚踏入鲜红的血水中,溅起的水珠染红双脚。

    大脑快要被撕裂了,夏尔痛苦的捂着脑袋,从深处传来的痛处让他无能为力,就像是哥斯拉在脑浆里游泳一般。

    “夏尔!夏尔!”

    被呼唤名字的信使抬起头,他终于发现声音来自何处。

    那是端坐于高台上,翘首以盼,等待行刑开始的观众。他们高声呼唤受刑者的名字,等不了任何时间,迫切的想要看见残酷而血腥的刑法上演。

    他看着捆绑于脖颈的绳套收紧,他看着锈蚀的刀刃破开身体各处的动脉,他看着生机和血液一同喷涌,离开身体。

    呼吸好困难,身体好痛,好像闭上眼……不在睁开。

    闭上眼,就只剩黑暗。死寂将他淹没,感知远去,世间的一切于他不再产生联系。

    忽然,一簇火焰将无光的黑暗撕破,剧烈的灼烧从后背发散,括至全身,将迟钝的感知拉回到敏感。

    冷汗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浸湿,湿答答的发丝无力的趴在额前,站在血水当中,倒影里的自己前所未有的虚弱。

    再抬头,一切如旧,萨卡兹的尸体静静的挂在那里,不曾瞑目的双眼仿佛注视每一个可能到来的人。

    退起头发,抹去汗珠,夏尔从水洼中走出来,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一切都是那么平静普通,而在这坟平静普通里,却暗藏着杀人无形的可怕幻象,他甚至不知道源头是什么。

    这个世界和模糊记忆中的那个世界简直大相径庭,危险不可同日而语。荒原上让人胆寒的,除去奇怪的可曾凶兽外,更多的就是这些离奇诡谲的幻觉。

    树木长出双眼,裂开嘴巴。

    它们在观察,它们在议论。作为被聚焦和议论之人,夏尔只是站着,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他疑惑幻觉为何出现如此之频繁时,不料眨眼后一切竟然消失不见。紧接着,夏尔回想起聚落时的遭遇后,才恍然大悟,这是他经常性出现的幻觉,不会影响到现实那种。

    他居然感觉到如释重负的轻松,真是荒诞,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妥协了?

    没有去仔细思考,夏尔便绕过那行为艺术一般的尸体,继续往前走。风告诉他,小白就在前面。

    穿过“拱门”,白发的女孩站在哪里,她的面前时虬曲的古树,枝干的生长穿过云层,进入那视线之外的天空。它的根须刺穿大地,蔓延至无法观测的深渊。能够被看见的部分,只是流于海面地看着冰川,仅此一角。

    不加掩饰的脚步声让女孩回过头,看见是夏尔后并无情绪表露,淡然地回过头。

    夏尔往前走,和她并肩站立,沿着女孩的视线看向那颗巨树,目光首先被树根出的尸体抓住……

    又是尸体,而且同样是萨卡兹。夏尔像是应激般的反应在小白拽住手指后而停止,他不解地看向女孩,却发现对方没有看他,而是指着尸体的头上方位置。

    虔诚跪拜的萨卡兹同样被缚双手,他的头顶上当悬挂着一个用荆条和木枝编制的冠冕。

    冠冕是正常的圆形,荆条固定木枝,组成一个歪斜的倒三角形。三角形边缘还有一些无序的荆条外露,让三角形乍一看像是一个怪异的多边形。

    “那是什么?”夏尔问道。

    “于夏尔诺斯接受祭拜的混沌冠冕,百万蒙宠者以此物为首。”

    难得小白说了那么多的话,可夏尔却高兴不起来。一来他对这种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谜语嗤之以鼻,二来这让他对小白的身份更加忌惮,因为这怎么也不像一个正常女孩该知道的知识。

    “夏尔诺斯是哪?百万蒙宠者又是什么?”

    “一切的臆想都会招来注意,一切的谈论都会被听闻。祂的存在不可探究,祂的身份不可言论。”

    “okok。”

    好好说话有这么难吗?说话永远是谜语,谜语人能不能滚出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