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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章鱼哥倒了……

    长相别致的怪物不怀好意地冲上来,夏尔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箭步上前,拔出腰间的刀,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将怪物一分为二。

    墨绿色的血液怎么看都让人感到不适,即便身体分成两块,那如人类双手的四肢依旧在轻微的颤动,这是为死去的神经最后的挣扎。

    “刚刚那是什么?”

    他忘不了,满天烟尘里,那个庞大的脚。仅仅只是落下,就让整个街道成为废墟。管中窥豹,足见一斑。从这个巨大的脚推即全身,夏尔无法相信那究竟是一个体型如何巨大的生物。

    从何而来,去往何处,目的为何……

    “我不知道,人类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大地,阴影里潜藏的黑暗更是无人知晓。”未曾消散的余悸挂在女孩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红色的眸子里还藏着一丝畏惧,实在是让人生不起一丝埋怨,“不过,不得不承认,眼下微不足道的举动,很有可能成为未来不可逆转的事态。”

    好吧,收回刚才的话。谜语人什么的,还是赶紧在泰拉上消失干净吧。

    当夏尔意识到他无法从这个来历不明,行为举止莫名其妙的女孩身上得出任何有利线索时,又有三只和刚才杀死的一模一样的怪物出现。

    它们蛰伏在稍有破损,略微倾斜的屋顶上,等待猎物松懈的瞬间,然后发起致命的攻击。

    模样怪异的爬行生物从楼顶越下,抬起相较于身体而言有些臃肿的腹部,露出闪烁寒芒的倒刺。

    以夏尔为中心的气旋爆开,把那三只怪物吹得七零八落,晕头转向。

    他没有浪费时间给这些怪异的生物,而是捞起女孩,朝着聚落最明显的建筑跑去——位于中心的高塔。

    据说那里是聚落权利汇聚的地方,处处透露诡异的聚落不宜久留。夏尔不介意营救更多人的同时,完成一些自己小小的私心。他必须承认,那个埃拉菲亚老妪的言语对他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

    这里曾经是一处罗德岛安全屋,这是一个摆在他面前迫切需要寻找的真相。

    内卫游骑兵说他不曾服务于罗德岛,可他却苏醒于罗德岛某个秘密基地,甚至使用曾经的切尔诺伯格内源核心——石棺进行休眠。而且罗德岛也配备了干员留守,尽管未曾谋面的苦芙在卑鄙的荒野佣兵手中丧命,但他留下的只言片语,无不证明他的存在对于罗德岛至关重要。

    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不可能和罗德岛毫无瓜葛。

    要么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用石棺和苦芙姓名编制的恶劣玩笑,不然就是内卫欺骗了他。

    可这两种可能无论从什么角度去思考,都很难站住跟脚。

    不,不一定……游骑兵认识他,而且对于死在他手中的那个内卫没有过多提及。这固然和他肩负的任务有一部分关系,但游骑兵也好,迅刃也罢,反复提及他们的袍泽,如此重视袍泽的他们,真的如此阔达吗?

    高塔之下的广场,黑暗无声蔓延,藏匿其中的高楼轮廓模糊不清,像是一个伫立的巨人。

    边缘区域的破坏不曾波及这里,四周寂静无声,没有别致的怪物,更没有夜游的路人。高塔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丝人气,厚重古朴的大门紧紧贴合,一旁的岗哨射出灯光,却也安静诡异。

    放下怀中搂抱的女孩,夏尔解下身上累赘般的厚重衣物。

    隆冬的夜,寒冷给这位自大的信使一个下马威,身体很快就止不住的寒颤。

    “找个地方躲好。”

    夏尔重新背好莱瓦汀,他还指望遭遇不测的时候这把稍显庞大的烈焰魔剑能救他一命,自然不能当是累赘扔下。

    在他面前,平坦的阶梯上似乎流淌着黑暗。脚踩在这上面,就连声音也无法逃脱。恶劣的自然天气在这栋石头建筑的外墙留下了斑驳的痕迹,现在看来,这些痕迹倒像是某种古老的象形文字。

    这些“文字”图文并茂,像是对某位异域英雄的讴歌。

    最后一级阶梯被甩在身后,夏尔长舒一口气,将刀彻底拔出。刀尖勉强触及地面,保持着微妙的三十度角。

    木制的岗哨门扇被野蛮地踹开,这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流体一般的黑暗。

    目光倾注在这黑暗之上时,那些细碎的言语,肮脏恶毒的咒怨,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从耳廓挤入耳道,冲击着他的大脑。

    破碎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烁,他看到无数个人,无数的生物,他的容貌,他的死状。

    狞笑,讥讽……

    某种磁力吸引着他,目光不能偏移分毫,就像沼泽吞噬旅人。

    终日饱受破碎记忆的折磨并非没有好处,起码锻造了夏尔的意志。他艰难的将身体从岗哨里拔出来,用刀当做拐杖拄在地上支撑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息新鲜空气,好像溺水脱困的人。

    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广场,夏尔眉头一跳,只能默默祈祷不安分的小白真的是躲起来,而不是打算给他来个狠活。

    离弦之箭是没有回头路的,夏尔站在高大的门前,还没等伸出的手触及门扉,两扇门叶就在木门独有的咿呀中缓慢打开,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木门后是一条宽敞的走廊,灯火通明,丝织的地毯绣着夏尔不认识的图案。不用上手,光是看那流于表面的质感就知道价格高昂。

    墙缝的砖隙间有流光闪过,他来得及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漆黑。

    穿过廊道,步入大厅,正中位置的白洁石雕首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雕塑是一位身披长袍颔首的人,没有明显的种族特征,面容也没有详细雕琢。除此之外,细节详细,栩栩如生,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圣洁感,在柔和的白光打照下,犹如降世的真主,对世间困难的子民的悲惨遭遇感到悲痛。

    但圣洁也只是曾经的了,眼前这座雕塑被血染红,飞溅的鲜血好巧不巧,落到那模糊的面容上,像是点缀出猩红凶煞的双眼。本该白洁的长袍也被染红,别的一场妖异。

    仅仅是片刻的注视,视野里就迫不及待的出现波纹般的荡漾,好似石雕动起来般。那些邪祟声响也难甘寂寞,纷纷找上夏尔。

    不堪其扰的他只能狠心咬破舌尖,用疼痛抵御幻觉。当锈蚀的气味从口腔中绽放时,那些幻觉便如潮水般退却,效果斐然。

    注意力从雕塑身上离开后,夏尔才开始仔细观察大厅的环境。

    金碧辉煌的装修在这个苦难深重的土地上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头顶华丽的吊灯散落的光芒不能给他任何温暖,蜿蜒的弧形交叉楼梯在雕塑身后延伸,遁入黑暗的二层空间。

    除此之外,两侧还分别有两个通道,延伸至不知道的地方。雕塑旁的血迹,则消失在左手边的通道里。

    拿不定主意的夏尔只好选择往左边走,沿着地上蜿蜒的血迹走进廊道里。

    很快他的右边就迎来一个半遮掩的门,血迹消失在门后。夏尔小心推开,发现这里面是一个堆放杂物的房间。垒高的货架从中间阻隔了房间视野,站在门边根本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生命的声响传入耳朵,那动静于他别无二样。夏尔不为所动,小心的绕过货架,查看房间的里面。

    有过一面之缘的卫兵虚弱的依靠在角落,双手无力的遮捂胸腹的伤口,流干的血不仅在地上留下蜿蜒的小径,甚至还染红了他的身体。

    他的生命本该是风中残烛,夏尔看着他的心脏部位,伤口里那并不远……

    黑色的刀在空气中留下一窜模糊的轨迹,精准的刺穿了卫兵的心脏,直到这会,卫兵才本能的用双手抓握刀刃,想要阻止心脏的贯穿。

    可夏尔没有给他机会,不仅使用身体的重压,他还转动刀刃,誓要将那心脏搅碎。

    不属于任何动物的刺耳尖叫从卫兵的喉咙深处挤出,他脸色狰狞,在扭曲中变得疯狂。

    触须从下巴长出,舞动着要攀附在夏尔的双手上,藏匿在吸盘当中的利齿轻易撕碎衣物,想要啃食血肉。

    但在夏尔最后的搅动下,一切都成为徒劳。触须无力的垂下,只剩下不甘的双手还在死死抓着刀刃,没有松懈。

    此刻再看卫兵的身体,哪里还有人样。他的身躯已经变成触须,苍白臃肿的皮肤层层叠叠,唯一能够和人类挂上勾的也就只有众多触须中那双人类的双手。

    它就像是生活在陆地上的乌贼,长着人类的双手。流体一般的墨渍流淌得到处都是,还弥漫着一丝异样的芬芳。

    害怕重蹈覆辙的夏尔惊觉的用源石技艺隔绝空气,同时不再过多观察怪物的尸体,还有那些黑色的东西。

    这东西总不能也是人变的吧……街道中央被人群围观的黎博利总是在脑海中闪烁,那痛苦的哀嚎和无助的绝望时时萦绕着他,难以忘却……真该死,光是想想变形的时候就会出现幻觉吗?

    夏尔眉目紧锁,因为他发现尸体旁边赫然是一个有罗德岛标志的箱子。

    这是一个堆放杂物的杂物间,理论上来讲有罗德岛的东西很正常。但结合自己的遭遇,这一切就变得有些过于巧合了。

    蹲下身打开锁扣,翻开箱子。

    长度约莫在五六十厘米左右的手提箱里静静躺着一些医疗用品,酒精、绷带、不知道作用的药物,还有一些储藏药剂的试管。

    制药公司总算是出现了该出现的物品,而不是诸如武器、乌萨斯皇家亲卫队还有移动城市能源核心之类的东西。

    在周围仔细翻找后,夏尔有发现了更多同样的箱子,里面有的是已经空了,有的被取走部分,更多的还是完好无损。从这些医药箱可以退出,老妪没有骗人,这里曾经真的是罗德岛的安全屋,而且这栋高塔极有可能是在安全屋的基础上建立的。

    拿了些纱布酒精塞进衣服袋子里以备不时之需,彻底检查完整个杂物间确认没有遗漏后,夏尔离开了这里,并且细心的关好门。

    接下来检查的房间就没什么收获了,当他再度驻足在杂物间门前时,夏尔总不免怀疑事情的巧合。脚边是蜿蜒的血渍,指引他进入杂物间,死去的怪物身边恰好是放置罗德岛物件的区域……

    从走廊步入大厅,本打算去右边检查的夏尔忽然僵持在原地,惊疑地看着那雕像。

    低垂的头颅被砍下,地板上的血迹仿佛就是那无主的脑袋流出的。点缀在模糊面容上的血斑像是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夏尔。

    不可能,始终保持源石技艺的发动已经是刻如骨子的本能。

    风不会欺骗他,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可眼前这一幕如何解释?也许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他会忽略雕像脑袋掉地上这样“细微”的动静,但绝不会忽略生物活动所扰动的气流这些痕迹。但事实就是,他不仅没有察觉到脑袋的落地,更没有发现除他以外的生物活动痕迹。

    除非,那是幽灵!

    一昧的思考对当下事态没有任何好处,夏尔只能提起十二分注意,走向大厅右侧。

    和左边的走廊不一样,右边的直接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楼梯口被铁栏杆阻挡,在夏尔的暴力拆除下,这些铁棍凌乱的散落周围,和地板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传播广远。

    楼梯并不长,只有十三级。虽然没有光照夏尔也能感知到大致环境,可他到底不是人,是一个依赖视觉的人。

    手掌贴着强,在并不光滑的墙壁上滑动,最后摸到一个开关之类的装置。

    啪嗒。

    灯应声而亮,谢天谢地,起码电昧断。

    悬挂在低矮天花板上的小吊灯被尘埃遮盖得灰扑扑的,连带着光照都有一丝昏暗,不过也足够照亮这并不宽敞的空间。

    这里遍地浪迹,文件散落一地。桌椅被掀翻,地板上还有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泽。

    夏尔捡起其中一份文件,这是一封报告,没有来得及看内容,纸张版头黑体加粗的文字和高塔logo便映入眼帘。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想要寻找的罗德岛安全屋……比预想的要轻松,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