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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自称小妹

    在梨赤楼住了一晚后,到第二日傍晚时,逍遥也未曾来见他,此时,天已渐暗,逍遥却还了无消息。

    难道他出事了?寂风有些担忧,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站住。”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寂风转过身来,眼睛带笑,问道:“敢问有何吩咐。”

    “你要去往何处?”这声音听起来极不舒适,婆娑如同草叶拽动。

    “当然是先回长青宫,再去看小关。”风看着来人,嘴角斜斜一笑,眼中满是揶揄之色。

    “那这账结了么?”越见传依旧摇起白玉扇子,故作势利的指着桌上的酒。

    “我身上未带银钱,先欠着罢。”

    “本楼恕不赊欠。”

    “那你要如何?”寂风耸耸肩,一副我也不情愿的表情,他的脸本就生得俊美,细看之下倒真像那耍赖的浪子。

    “跟你说笑,罢了,兄弟一场,我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你何时变得如此豪情了,往日,我欠一分都不行。”寂风懒散一笑,不再理会他。

    越见刚想回顶他,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那位公子的账我买了。”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适才说话的人,来人约摸十五六岁年纪,身着粉色衣裳,故作老成背手而行,长裙拽地,步生风姿,面容上镶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乌珠顾盼,显得格外俏皮可爱,天真烂漫。

    她的面容如桃艳李洁,笑靥如花,一颦一笑间,皆如大家闰秀般。

    少女停在他们面前,古灵精怪的盯着寂风看,双眼充满好奇和狡黠,朱唇轻启道:“你就是穆戎寂风?”

    寂风与越见相视一笑,两人摆了摆手,说道:“多谢姑娘替我解围。”

    “如此说来,你当真是他?”少女拉起寂风的袖子,极为高兴的问道。

    越见皱起眉,心里想到,这丫头,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与陌生男子拉拉扯扯,实在是可惜了那张好看的面容。

    寂风轻轻抽回袖子,面露尴尬之色,不自在的回了句:“姑娘请自重。”

    少女双眼流转,煞是灵动,窘迫的收回手,不顾矜持的大笑起来。

    这让看戏的越见有些瞠目结舌,半响才结结巴巴道:“姑娘,你……头脑不清醒么?”先前他还以为是寂风的红尘知己寻来了,搞了半日,原来是个头脑不清醒的人。

    少女止住笑意,正色说道:“让公子见笑了,只是我见到了散离十多年的兄长,一时高兴,失了分寸。”

    寂风听后,心中像是被雷击中一般,脸上黑线三条,俊颜透着惊异,倒是越见好奇问道:“是何人?不会是我罢?”

    “当然不是,我兄长之容与名,岂是你可玷污的。”少女瞪着越见,高傲的说道。

    越见摸了摸双耳,他想要证实方才有没有听错,却张口说不话来,一口气憋在咽喉处上不来,满脸通红,摇着扇子的手僵在腰间。

    寂风露齿而笑,心中对这小女子刮目相看,如此伶牙俐齿,叫越见还不了口,实在好笑。

    越见恨恨的盯着寂风,眼中似在说,你再笑试试。

    少女再次拉住寂风的衣袖,适才俏皮怜爱的面容,马上梨花带雨,她泣声说道:“兄长,离儿找你找得好苦。”

    什么?越见不可置信的放大他的眼睛,寂风有亲人么?还凭空多出一个小妹,他从来都不知晓,也未曾听寂风提过。

    还有这丫头竟然说他玷污了寂风的容和名,他腰缠万贯,家产如山,居然被人如此羞辱,越想脸色越难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寂风微怔,身子略僵,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任由离儿在他衣上擦泪试涕,他此时的思绪混乱,心神疑惑,还没弄清为何梨花岛主会轻易将他放行,但如今又被人无缘无故认亲,心中不免泛起巨大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兄长若不信,请看。”离儿拿出半块玉佩,满眼期待的看着寂风此时泛白的脸。

    寂风推开她,看着残半的玉佩,刻着穆戎二字,他仍是摇头不语。

    见此情景,离儿急了,红了脸道:“我叫穆戎离儿,你是穆戎寂风。”

    “这不能证明什么。”

    “你如今已过弱冠两年,生于已末年。”

    “这不能证明什么。”

    “你喜爱箫。”

    “这能证明什么?”

    “兄长,为何你就是不肯信我。”离儿见他仍是不肯相信自己,急得泪如雨下,俏丽的脸上乌云不定,随即又放出希翼之色,她负气道:“你若不信,掀开你左手臂,那里刻有穆戎二字。”

    寂风的眼中满是惊异,英眉紧皱。

    半响他才开口道:“你如何得知的?”

    “穆戎世家中,男儿手臂刻有半枚玉佩刺青,而玉佩之中便是穆戎二字,女儿佩带刻有穆戎二字的玉佩,如果两者放在一起,便能残半补圆。”

    “照此说来,你们当真是兄妹,啧啧啧。”越见摇头晃脑的叹道。

    离儿不理他,又说道:“可能你会好奇,但那是穆戎世家的刺青,也代表穆戎世家的印迹与辉煌。”

    寂风后退一步,离儿所说皆是事实,他身上确实有那个刺青。

    在久远的记忆中,依稀记得幼时有一女童,时常与他玩耍,不过那记忆太过模糊,以至于像梦境一般,不存于世。

    原来他一直认为,他是孤儿,没有至亲,没有姓氏,就连姓氏名讳都是老岛主赐予他的。

    可是如今这世上再也不是他孤独一人了,原来他也曾有家人,他不再孤苦无丁。

    想到这时,寂风的眼中泛着些许泪光,鼻子一阵酸楚。

    任他铁血男儿,在亲情面前也会有软弱之处,从此,他便有了牵挂。

    寂风愁容尽消,喜悦之情言溢于表,这是他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平常人,感受到了最平凡的快乐,他想像着在若干年前,或许父母也是这般在屋里逗着他和小妹,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

    可是为何,在印象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父母的影子。

    寂风摇摇头,又想到,从他第一眼见到老岛主时,就觉得他十分亲切,暗暗在心中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老岛主虽然对他极为严厉,但是他心中知晓,老岛主是世上对他最好之人了,教他识字,教他习武,甚至是琴棋书画都不落下。

    他自小就吹得一手好箫,还记得他十二岁生辰时,老岛主竟送给他一枝亲手雕琢的竹箫,他心中却是高兴得无以复加。

    虽然,风花雪月四使中,雪使景漾一直视他为劲敌,可是老岛主却犹为怜爱他。

    想到这时,寂风嘴角含笑,罢了,如今兄妹重聚,不再想那伤感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