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 章 闲话家常
“大清早的，为何反复敲门……”她探着脑袋，正好瞧见寂风推门而进，便适时的止住了话。
只见寂风双手捧着一片较大的叶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声音沙哑的说：“这是我昨晚接的雨水，你先喝点。”
雨妾看着门外，说道：“昨晚又下了雨的么？”
寂风嗯了一声，说道：“不算大，我就站在屋檐下接的水。”
雨妾刚要动身，见寂风伸手欲要扶自己，她摇摇头说：“我自己来罢。”在不牵动左肩的情况下，挣扎着，慢慢坐了起来，盯着寂风手中的叶子，疑问道：“为何我要喝雨水？”
默默的叹了口气，寂风将叶子递给她，说道：“大抵是天上的雨水干净些罢。”
“好罢，既然你都这样说，我好歹还是喝一口罢，穆戎寂风，你真是个好人。”她仰起头，小心的喝了一小口，雨妾盯着他，好奇的说：“原来雨水是甜的。”顿了一下又说道：“穆戎寂风，你也喝点罢。”
寂风微微侧起脸，没人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扬了一点弧度，在经历了一番风雨之后，这是他首次出现笑意。
如果人生能够回到一切的最初，那将会是如何一番结局呢。
他在笑么？雨妾道：“穆戎寂风，你转过头来。”
“怎么了？”寂风担忧的问道。
雨妾柔柔一笑道：“你的脸脏了，我帮你擦擦罢。”说完便将自己塞在腰带里的手绢拿了出来，将叶子中的水倒出，浸湿手绢，她的动作略为生疏，像是从未照顾过人。
她伸长手臂，将手绢轻轻擦拭寂风的侧颊，刚擦拭了一下，寂风突然转过头去，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此时格外安静，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此剧烈。
雨妾看着他的后脑勺，顿时红了眼圈。
从小到大，除了六岁那年她流过泪，这十年间几乎没有任何人与物，能够影响到她的心情。
初见穆戎寂风时，他身着一袭银色长衫，与人温和，却又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拘礼感，说话时眼睛总是半眯着呈现出浅月形，让人总是误以为他脸上始终都挂着笑意，然而他的话语却是不卑不亢，话锋宛转飘忽，令人捉摸不定。
而此时的他，疲惫而颓废，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身形似乎比以前清减了不少，脸上没有任何年轻的气息，有的只是憔悴与孤寂。
穆戎寂风，自你离开梨花岛后，究竟在你身上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你显得如此潦倒。
“咳……”寂风尴尬的清了下嗓子，从怀中拿出刚刚摘的新鲜浆果，放在床沿上，不发一语的便走了。
雨妾吸了吸鼻子，连忙问道：“穆戎寂风，你去哪？”
此时，寂风已经走远，看着他的背影，虽然是迎着朝阳，但却让人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雨妾紧紧握着手中的浆果，心中泛起一丝难受，却暧暧的。
寂风这一走，足足隔了五六个时辰才回来，待他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刚一进门，雨妾就探起身来问道：“穆戎寂风，是你么？你回来了？”
寂风应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沉重。
雨妾道：“穆戎寂风，你一声不吭的出去那么久，似乎忘了草舍里还有一个需要你照顾的伤者了。”看了一眼寂风，雨妾佯装生气的神情，“整整一天，就喝了一口水，吃了两个浆果。”
寂风道：“对不住，我在山上看云的时候，忘记了时辰。”
雨妾心中微微暗涌着，“难道只是看云么？是不是又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些令你伤心的事？”
“我到其他草舍里找到了一小罐盐，我挖了一篮野菜，又抓了一条鱼，今晚我们就吃野菜鱼汤罢。”
“哪有一道菜，叫野菜鱼汤。”
“那你说，该叫什么。”
“我看那野菜的颜色极绿，就叫翡翠白鱼汤，如何？”
“好，翡翠白鱼汤。”寂风说完，便开始张罗着升火洗菜洗鱼，身影不断的忙碌着。
“要是我伤好了，我一定帮你打下手。”
“你会做饭吗？”
雨妾有些心虚的道：“当然会了，我做的饭，连我长姐都夸我，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呢。”
“不错，等你伤好了，我可要尝尝你的手艺。”
“所以，穆戎寂风，你就期待我快快痊愈罢。”
“雨妾姑娘，你再睡一会，等鱼汤好了，我再叫你。”
“穆戎寂风，你可一定要叫我哦。”
“嗯。”寂风应着，又是一阵忙碌。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鱼汤的香气扑满整间草舍，还没等寂风叫她，雨妾就自动醒了，她揉揉眼，问道：“穆戎寂风，鱼汤好了么？”
“好了，我马上给你盛一碗，你先坐起来。”
“可否快些，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话刚落，见寂风挽起袖口，手中端着砂碗走了过来。
雨妾连忙接过鱼汤，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小口，她看着寂风，一双眼睛灵气闪现，便再也顾不得矜持，大口大口的喝完了碗中的鱼汤，心满意足的说道：“穆戎寂风，你做的这道鱼汤，虽然加没有任何佐料，只放了盐，但是味道很鲜美，最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鱼汤，是谁教你做的呢?”
寂风也盛了一碗，喝下一口，皱眉沉思道：“往日我经常在屋里做饭，久而久之，自然就会了。”
“我还想喝，你能帮我再盛一碗么？”
“这碗喝完了，就吃点鱼肉罢，锅里还有好多呢。”
“我不喜欢吃鱼肉，我喜欢喝汤。”
“好罢随你，如果半夜饿了，我再给你热。”
寂风想起了小妹，心中担忧，也不知小妹如今怎样了？是否还在破庙等他。
“真好喝，肚子饱饱的。”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见雨妾半晌没有说话，以为她已睡着，寂风轻声关好房门，自己则又坐在屋檐下，望着明月，渐渐来了睡意。
“穆戎寂风，你会乐器么？”雨妾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寂风身体一颤。
“穆戎寂风，你睡着了吗？”
“还未，我较喜爱竹箫，空闲时偶尔也抚琴。”
“抚琴？想不到你同我长姐一样，偏好古琴，穆戎寂风，你的竹箫在身上么？”
“不在，不知何时就掉了。”
“好罢，看来今晚听不着了。”雨妾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寂风埋着头，将脸全部隐入黑暗中。
月光如水，薄雾渐散，夜色中的苍穹，显得格外宁静空旷，令人心驰神往，偶尔有几声飞鸟的鸣叫划过天际，一声一声，悠远冗长，
月色下，一抹素白的影子站在屋脊上，用草叶吹奏出世间最美妙动听的曲子。
只见寂风双手捧着一片较大的叶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声音沙哑的说：“这是我昨晚接的雨水，你先喝点。”
雨妾看着门外，说道：“昨晚又下了雨的么？”
寂风嗯了一声，说道：“不算大，我就站在屋檐下接的水。”
雨妾刚要动身，见寂风伸手欲要扶自己，她摇摇头说：“我自己来罢。”在不牵动左肩的情况下，挣扎着，慢慢坐了起来，盯着寂风手中的叶子，疑问道：“为何我要喝雨水？”
默默的叹了口气，寂风将叶子递给她，说道：“大抵是天上的雨水干净些罢。”
“好罢，既然你都这样说，我好歹还是喝一口罢，穆戎寂风，你真是个好人。”她仰起头，小心的喝了一小口，雨妾盯着他，好奇的说：“原来雨水是甜的。”顿了一下又说道：“穆戎寂风，你也喝点罢。”
寂风微微侧起脸，没人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扬了一点弧度，在经历了一番风雨之后，这是他首次出现笑意。
如果人生能够回到一切的最初，那将会是如何一番结局呢。
他在笑么？雨妾道：“穆戎寂风，你转过头来。”
“怎么了？”寂风担忧的问道。
雨妾柔柔一笑道：“你的脸脏了，我帮你擦擦罢。”说完便将自己塞在腰带里的手绢拿了出来，将叶子中的水倒出，浸湿手绢，她的动作略为生疏，像是从未照顾过人。
她伸长手臂，将手绢轻轻擦拭寂风的侧颊，刚擦拭了一下，寂风突然转过头去，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此时格外安静，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此剧烈。
雨妾看着他的后脑勺，顿时红了眼圈。
从小到大，除了六岁那年她流过泪，这十年间几乎没有任何人与物，能够影响到她的心情。
初见穆戎寂风时，他身着一袭银色长衫，与人温和，却又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拘礼感，说话时眼睛总是半眯着呈现出浅月形，让人总是误以为他脸上始终都挂着笑意，然而他的话语却是不卑不亢，话锋宛转飘忽，令人捉摸不定。
而此时的他，疲惫而颓废，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身形似乎比以前清减了不少，脸上没有任何年轻的气息，有的只是憔悴与孤寂。
穆戎寂风，自你离开梨花岛后，究竟在你身上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你显得如此潦倒。
“咳……”寂风尴尬的清了下嗓子，从怀中拿出刚刚摘的新鲜浆果，放在床沿上，不发一语的便走了。
雨妾吸了吸鼻子，连忙问道：“穆戎寂风，你去哪？”
此时，寂风已经走远，看着他的背影，虽然是迎着朝阳，但却让人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雨妾紧紧握着手中的浆果，心中泛起一丝难受，却暧暧的。
寂风这一走，足足隔了五六个时辰才回来，待他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刚一进门，雨妾就探起身来问道：“穆戎寂风，是你么？你回来了？”
寂风应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沉重。
雨妾道：“穆戎寂风，你一声不吭的出去那么久，似乎忘了草舍里还有一个需要你照顾的伤者了。”看了一眼寂风，雨妾佯装生气的神情，“整整一天，就喝了一口水，吃了两个浆果。”
寂风道：“对不住，我在山上看云的时候，忘记了时辰。”
雨妾心中微微暗涌着，“难道只是看云么？是不是又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些令你伤心的事？”
“我到其他草舍里找到了一小罐盐，我挖了一篮野菜，又抓了一条鱼，今晚我们就吃野菜鱼汤罢。”
“哪有一道菜，叫野菜鱼汤。”
“那你说，该叫什么。”
“我看那野菜的颜色极绿，就叫翡翠白鱼汤，如何？”
“好，翡翠白鱼汤。”寂风说完，便开始张罗着升火洗菜洗鱼，身影不断的忙碌着。
“要是我伤好了，我一定帮你打下手。”
“你会做饭吗？”
雨妾有些心虚的道：“当然会了，我做的饭，连我长姐都夸我，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呢。”
“不错，等你伤好了，我可要尝尝你的手艺。”
“所以，穆戎寂风，你就期待我快快痊愈罢。”
“雨妾姑娘，你再睡一会，等鱼汤好了，我再叫你。”
“穆戎寂风，你可一定要叫我哦。”
“嗯。”寂风应着，又是一阵忙碌。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鱼汤的香气扑满整间草舍，还没等寂风叫她，雨妾就自动醒了，她揉揉眼，问道：“穆戎寂风，鱼汤好了么？”
“好了，我马上给你盛一碗，你先坐起来。”
“可否快些，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话刚落，见寂风挽起袖口，手中端着砂碗走了过来。
雨妾连忙接过鱼汤，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小口，她看着寂风，一双眼睛灵气闪现，便再也顾不得矜持，大口大口的喝完了碗中的鱼汤，心满意足的说道：“穆戎寂风，你做的这道鱼汤，虽然加没有任何佐料，只放了盐，但是味道很鲜美，最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鱼汤，是谁教你做的呢?”
寂风也盛了一碗，喝下一口，皱眉沉思道：“往日我经常在屋里做饭，久而久之，自然就会了。”
“我还想喝，你能帮我再盛一碗么？”
“这碗喝完了，就吃点鱼肉罢，锅里还有好多呢。”
“我不喜欢吃鱼肉，我喜欢喝汤。”
“好罢随你，如果半夜饿了，我再给你热。”
寂风想起了小妹，心中担忧，也不知小妹如今怎样了？是否还在破庙等他。
“真好喝，肚子饱饱的。”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见雨妾半晌没有说话，以为她已睡着，寂风轻声关好房门，自己则又坐在屋檐下，望着明月，渐渐来了睡意。
“穆戎寂风，你会乐器么？”雨妾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寂风身体一颤。
“穆戎寂风，你睡着了吗？”
“还未，我较喜爱竹箫，空闲时偶尔也抚琴。”
“抚琴？想不到你同我长姐一样，偏好古琴，穆戎寂风，你的竹箫在身上么？”
“不在，不知何时就掉了。”
“好罢，看来今晚听不着了。”雨妾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寂风埋着头，将脸全部隐入黑暗中。
月光如水，薄雾渐散，夜色中的苍穹，显得格外宁静空旷，令人心驰神往，偶尔有几声飞鸟的鸣叫划过天际，一声一声，悠远冗长，
月色下，一抹素白的影子站在屋脊上，用草叶吹奏出世间最美妙动听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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