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如愿新生
“放与不放，且在他一念之间，从我入竹岛，或许这就是命，种何因，结何果。”
“我可从来不信命，想必你也是，若是想活，定要尽全力，实在不行，我杀进去，叫那易浅释定要放了你，如何？”
“竹岛从来不留生异心之人，想要离开，只要付出代价便可。”
“是何代价？”
“你且放宽心，我还未曾活够，还想着去梨花岛，看看花，去水城岛，看看雪。”
“你确定能活着出来么？”
寂风也未知能否活着出来，但他看着雨妾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雨妾道：“如今你伤未愈，怕是不能驾驭白沙，不如我用轻功，捎你去罢。”
“如此也好，便要麻烦姑娘了。”
“先不急道谢，伤好后，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是何事？”
“现下未曾想好。”
“好罢，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答应你便罢。”
“你且好生休息，我再去摘点野果子。”话毕，雨妾一转身便消失了，不得不说，她的轻功，真是世间少有。
调养了一段时日，前几日，雨妾的伤已大好，而寂风却因为不曾调息而内伤加剧，加之寒毒还未祛除干净，所以身体比雨妾相对而言，有些虚弱。
初见雨妾时，只觉她的眼，似曾相识，可渐渐相处下来，却发现她与她又截然不同，可世间为何有如此相像的一双眼，雨妾喜青衣，功夫更是出神入化，但若与她相比，却也远远不如。
难不成，雨妾的面容是易容而成的？可她的脸，却分明没有易容的痕迹，带着这许多疑问，寂风终于沉沉睡去。
风卷残叶，落地而止，寂砜拖着一副残躯，十分艰难的行走着，他的背驼得厉害，远远望去，让人很难相信他才过弱冠两载，说有七老八十也相差不远。
跨过一道又一道宫门，路过许多转角，每过一处，压在深处的记忆也慢慢浮现，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年少的自己。
若是平时，从宫门至易浅释的寝殿不过须臾，如今他却用尽自己半生的时间也未能走到尽头，仿佛走了很久很久，从年少至弱冠，从喧闹到孤单。
长青宫中再也没有了消遥的身影。
天快黑时，他才缓慢行至倚竹居门前，透过缝隙，隐约看见易浅释背对着他，面壁而立，硕长的身影，半隐于黑暗中。
殿内未曾点烛，止不住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寂风顿足。
“你来了。”
“我来了。”
易浅释转过身，盯着眼前的寂风，此刻的他，眉眼深陷，脸色苍白如雪，脸上笼着一层病容，身形比往日更加消瘦，一件白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如若此时有风，想必也能将他吹倒，可他的眼，却闪着细小的光，易浅释明白，他想要的不过是自由罢了，他轻问道：“可想好了？”
“已，想好。”
“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
“很好。”易浅释背过身，明明墙壁一片黑暗，他却一直望向墙壁，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
寂风道：“禁司渊受罚半月，而后自断经脉，若不死，也定废，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或许能活个半载，或许只能活半月，或许只能活几个时辰……”
咳……咳，寂风急促的咳起来，良久平息后，他又才道：“我只是岛主手中的一把刀，曾经锋利无比，所向披靡，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刀已生锈，曾经锋利无比的锋刃已是参差不齐，世上再好的磨刀石，也无法令它重现当初，刀旧了，就该弃掉。”
见易浅释未曾说话，寂风又道：“在我幼小之时，无家可归，老岛主在街市之中捡到我，并收留于我，寂风心存感激，若没有他，便没有我，寂风曾经对老岛主起誓，此生此世，绝不背叛岛主，咳……咳，寂风言信行果，恳请岛主，放我自由。”
“我如何信你不会背叛我，不会背叛竹岛，如今三岛争霸，都想取其代之，这大争之世，我如何信你？”
“大争之世也罢，太平盛世也好，这些都与我无关，余生我想做的，便是为我自己而活，管他前途光明，还是黑暗无光，我都欣然接受，也许浪迹天涯，也许归隐山林，从今之后，世上便再无风使，若岛主还是信不过，寂风愿把命留在此处。”寂风说完，平静的望着易浅释，他在赌，赌岛主会放过他。
易浅释微微闭上眼，轻声道：“你走罢。”
“……”
“也不必领罚了。”
寂风疑惑的看着易浅释，眉头渐拢，他小心翼翼问道：“岛主为何对我破例？”此时他心中竟不知该做何感想，是喜或是幸，一瞬间，五味杂陈。
易浅释道：“其中缘由，你不必知晓，只要你不背叛，我放你走。”
寂风缓缓跪下，磕头道：“寂风谢过岛主。”
见易浅释不再说话，寂风又问：“敢问岛主，逍遥的墓在何处？”
“尸骨无存。”
闻言，寂风握紧了拳头，心似刀绞，他闭上双眼，沉重的呼着气。
逍遥。
直至听见易浅释离开的脚步声，他才抬头起身，消瘦的身体慢慢走出大门，此刻天色已晚，暗黑的苍穹悬挂着一轮弯月，忽的一阵风吹来，寂风颤了颤，消失在夜色中。
以往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他，已是自由身。不再是一把刀。
天边浮现出越见与消遥的面容，他们仿佛在对着他笑，寂风轻抬嘴角，眼底泛起一层雾气。
城外，雨妾见到寂风出来，脸上大喜，快步跑过去道：“寂风，你可算出来了。”
寂风舒心一笑。忽的眼前一黑，一头裁了下去。
“我可从来不信命，想必你也是，若是想活，定要尽全力，实在不行，我杀进去，叫那易浅释定要放了你，如何？”
“竹岛从来不留生异心之人，想要离开，只要付出代价便可。”
“是何代价？”
“你且放宽心，我还未曾活够，还想着去梨花岛，看看花，去水城岛，看看雪。”
“你确定能活着出来么？”
寂风也未知能否活着出来，但他看着雨妾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雨妾道：“如今你伤未愈，怕是不能驾驭白沙，不如我用轻功，捎你去罢。”
“如此也好，便要麻烦姑娘了。”
“先不急道谢，伤好后，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是何事？”
“现下未曾想好。”
“好罢，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答应你便罢。”
“你且好生休息，我再去摘点野果子。”话毕，雨妾一转身便消失了，不得不说，她的轻功，真是世间少有。
调养了一段时日，前几日，雨妾的伤已大好，而寂风却因为不曾调息而内伤加剧，加之寒毒还未祛除干净，所以身体比雨妾相对而言，有些虚弱。
初见雨妾时，只觉她的眼，似曾相识，可渐渐相处下来，却发现她与她又截然不同，可世间为何有如此相像的一双眼，雨妾喜青衣，功夫更是出神入化，但若与她相比，却也远远不如。
难不成，雨妾的面容是易容而成的？可她的脸，却分明没有易容的痕迹，带着这许多疑问，寂风终于沉沉睡去。
风卷残叶，落地而止，寂砜拖着一副残躯，十分艰难的行走着，他的背驼得厉害，远远望去，让人很难相信他才过弱冠两载，说有七老八十也相差不远。
跨过一道又一道宫门，路过许多转角，每过一处，压在深处的记忆也慢慢浮现，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年少的自己。
若是平时，从宫门至易浅释的寝殿不过须臾，如今他却用尽自己半生的时间也未能走到尽头，仿佛走了很久很久，从年少至弱冠，从喧闹到孤单。
长青宫中再也没有了消遥的身影。
天快黑时，他才缓慢行至倚竹居门前，透过缝隙，隐约看见易浅释背对着他，面壁而立，硕长的身影，半隐于黑暗中。
殿内未曾点烛，止不住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寂风顿足。
“你来了。”
“我来了。”
易浅释转过身，盯着眼前的寂风，此刻的他，眉眼深陷，脸色苍白如雪，脸上笼着一层病容，身形比往日更加消瘦，一件白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如若此时有风，想必也能将他吹倒，可他的眼，却闪着细小的光，易浅释明白，他想要的不过是自由罢了，他轻问道：“可想好了？”
“已，想好。”
“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
“很好。”易浅释背过身，明明墙壁一片黑暗，他却一直望向墙壁，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
寂风道：“禁司渊受罚半月，而后自断经脉，若不死，也定废，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或许能活个半载，或许只能活半月，或许只能活几个时辰……”
咳……咳，寂风急促的咳起来，良久平息后，他又才道：“我只是岛主手中的一把刀，曾经锋利无比，所向披靡，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刀已生锈，曾经锋利无比的锋刃已是参差不齐，世上再好的磨刀石，也无法令它重现当初，刀旧了，就该弃掉。”
见易浅释未曾说话，寂风又道：“在我幼小之时，无家可归，老岛主在街市之中捡到我，并收留于我，寂风心存感激，若没有他，便没有我，寂风曾经对老岛主起誓，此生此世，绝不背叛岛主，咳……咳，寂风言信行果，恳请岛主，放我自由。”
“我如何信你不会背叛我，不会背叛竹岛，如今三岛争霸，都想取其代之，这大争之世，我如何信你？”
“大争之世也罢，太平盛世也好，这些都与我无关，余生我想做的，便是为我自己而活，管他前途光明，还是黑暗无光，我都欣然接受，也许浪迹天涯，也许归隐山林，从今之后，世上便再无风使，若岛主还是信不过，寂风愿把命留在此处。”寂风说完，平静的望着易浅释，他在赌，赌岛主会放过他。
易浅释微微闭上眼，轻声道：“你走罢。”
“……”
“也不必领罚了。”
寂风疑惑的看着易浅释，眉头渐拢，他小心翼翼问道：“岛主为何对我破例？”此时他心中竟不知该做何感想，是喜或是幸，一瞬间，五味杂陈。
易浅释道：“其中缘由，你不必知晓，只要你不背叛，我放你走。”
寂风缓缓跪下，磕头道：“寂风谢过岛主。”
见易浅释不再说话，寂风又问：“敢问岛主，逍遥的墓在何处？”
“尸骨无存。”
闻言，寂风握紧了拳头，心似刀绞，他闭上双眼，沉重的呼着气。
逍遥。
直至听见易浅释离开的脚步声，他才抬头起身，消瘦的身体慢慢走出大门，此刻天色已晚，暗黑的苍穹悬挂着一轮弯月，忽的一阵风吹来，寂风颤了颤，消失在夜色中。
以往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他，已是自由身。不再是一把刀。
天边浮现出越见与消遥的面容，他们仿佛在对着他笑，寂风轻抬嘴角，眼底泛起一层雾气。
城外，雨妾见到寂风出来，脸上大喜，快步跑过去道：“寂风，你可算出来了。”
寂风舒心一笑。忽的眼前一黑，一头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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