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明团伙
掏出从杂货店里拿来的磨刀油，磨刀油非常清亮，装在玻璃瓶里，拔掉瓶口的橡胶塞子，用手在瓶口扇了扇，没有味道。
凑近了提鼻子一闻，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永井圭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词语是香精勾兑。工业制成品快捷方便，价格低廉，用过的都说好。“全都是科技与狠活儿啊！”脑子里回响着一个非常搞怪魔性的声音。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盯着眼前这个装磨刀油的小瓶。据金野老板介绍，这瓶山茶花油是真材实料的植物油，没有添加什么奇奇怪怪的煤油、汽油之类的东西糊弄人，可以直接作为炒菜用的食用油。不会损伤磨刀石，质量上乘，就这一小瓶100多毫升的油脂，200两。
战乱导致农业生产停滞，粮价暴涨，食用油上涨更加剧烈，因为食用油生产需要榨油作坊，这些榨油作坊需要人力畜力，受到战争影响更大。
至于磨刀油……本身原料产量就低，生产工艺也更繁琐，多半已经停产。手里的这瓶子宝贝说不定还是战前生产的老古董。
外面突然传来了人喊马嘶、拉动车辆的声响。永井圭回过神来，把磨刀油塞进怀里，走到背包旁边，短刀别在腰上，拎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了远离光源的角落。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一股冷风跟着冲了进来。四五个身材高大，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走了进来。
几个人衣服一模一样，统一的深灰色厚实风衣，脚下踩着皮靴，外面罩着一件浅灰色不带任何花纹的斗篷，戴着毡绒帽，脸上还被面罩遮住，只留着一双眼睛裸露在外。
光线条件差，看不清他们什么眼神。
“大人，后院里还有一间空房，您要不要去那里休息一晚。”旅馆掌柜殷勤的招呼道。
“不用，把骡子喂好，多加豆料。还有，打几盆热水来，准备饭食，我们还饿着肚子呢。”
老板连声称是，又问道：“厨房里还有几条腌鱼，一会儿就给您呈上来。”
“嗯。”说话者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沓钱，点出几张，交给了老板：“拿着。”
“好，好，谢大人赏～”老板开开心心的走了。
进来的五个人依次解下斗篷，脱掉风衣、帽子，摘去面罩。最后是那个说话的人。
五个家伙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放着油灯的桌子，团团围坐，屋子里的光线亮度迅速下降，难辨光影。
永井圭冷眼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这几个人服装统一，拉着马车，旅店老板恭恭敬敬称呼“大人”，多半是带着官方背景的人物。
可是在旅馆老板提出可以给他们单间居住，为首者却拒绝，大通铺睡起来更舒服？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那他们的目的就有些令人玩味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多了，万一他们觉得换房间麻烦呢，唉，爷就爱睡这大通铺，就爱听磨牙放屁打呼噜，就爱闻臭脚丫子味儿……
永井圭越想越觉得这伙人动机不纯，看着他们的身形遮住煤油灯的光亮，影子笼罩了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少年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手伸向了长棍。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道浑浊的亮光挤进屋子。
“大人，水马上就热好了，屋里太黑，我再添一个油灯。”
“噌……”老板擦着了火柴。随着油灯被点燃，光亮再次回到了永井圭的身边。
“小伙子们，你们要不要热水啊？五两一壶，洗洗脚，洗洗脸，睡得也舒服。”
“要。”此刻已经正襟危坐的永井圭点出钱，递给老板。
“好，马上我叫人给你们端来。”
桌子旁的五个人按压着因为寒风吹袭导致酸痛的肩膀，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安弘，这一路可真辛苦，回去交代完了能发多少赏钱啊？”
“安弘”正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看样子是五人中的首领：“不知道啊，柴崎大人最近也很辛苦。不过，到时候每个人也能发三、五千两。实在没钱了，起码也会发几百斤粮食的。”
旁边另一人叹了一口气：“唉，钱少一点也就少一点了，去三泽那地方收粮可不好办啊……”
安弘听见他说丧气话，立刻纠正道：“难做也要做，这几年谁的日子过得也不舒服，职责所在，难道还要畏首畏尾吗？”
发牢骚的人只好诺诺称是。五个人随即陷入了沉默。
很快，旅店伙计提着三个暖壶走了进来，永井圭两人脱下鞋，一股带着氨水味的恶臭弥漫开，这也很正常，3天没洗脚，熏死人都是正常的。
两个少年把破了洞的袜子扔掉，袜子底脚后跟和脚指头都烂的没办法穿了。
“公干”的五个人脱掉鞋子倒是没有那么大威力的效果，看来他们要么公干的时间比较短，要么就是对这一片地区很熟悉，熟悉到可以每天获得足够的热水，安定的居所。
屋子里光线太差，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洗完脚，喝了热水以后的两个少年很快便睡下了。
那五个人也没有多待，去厨房吃饭去了，大通铺客房里的味道太埋汰了，待不住。
在五人吃完饭回来以后，熄灯睡觉，永井圭却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在赵双彦的记忆中，旅店是真正的凶地，尤其是世道养不活人的时候。包人肉包子的，干人口买卖的，杀人越货，夺人财物，掳人妻女。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乱世中的这几个行当真的不干人事儿。
比起山神庙，荒村，旅店的危险性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他听到过无数发生在旅店的惨案。
最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一个故事，发生在清代：一个行脚商外出经商，到了一个镇子旅店落脚。第二天，人不见了！还好第二天一早，他的家人找了过来，把旅店里所有客人全部拦下，一直等到县衙来人，这才弄清楚事情原委。
原来，行脚商路途中早就被强盗盯上了，到了旅店，强盗众人也来住店。当晚便将商人杀掉，瓜分钱财。尸体则用生石灰处理，滴血不漏，尸块分给众强盗装进包袱带走。一个大活人，就此人间蒸发。
凑近了提鼻子一闻，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永井圭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词语是香精勾兑。工业制成品快捷方便，价格低廉，用过的都说好。“全都是科技与狠活儿啊！”脑子里回响着一个非常搞怪魔性的声音。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盯着眼前这个装磨刀油的小瓶。据金野老板介绍，这瓶山茶花油是真材实料的植物油，没有添加什么奇奇怪怪的煤油、汽油之类的东西糊弄人，可以直接作为炒菜用的食用油。不会损伤磨刀石，质量上乘，就这一小瓶100多毫升的油脂，200两。
战乱导致农业生产停滞，粮价暴涨，食用油上涨更加剧烈，因为食用油生产需要榨油作坊，这些榨油作坊需要人力畜力，受到战争影响更大。
至于磨刀油……本身原料产量就低，生产工艺也更繁琐，多半已经停产。手里的这瓶子宝贝说不定还是战前生产的老古董。
外面突然传来了人喊马嘶、拉动车辆的声响。永井圭回过神来，把磨刀油塞进怀里，走到背包旁边，短刀别在腰上，拎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了远离光源的角落。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一股冷风跟着冲了进来。四五个身材高大，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走了进来。
几个人衣服一模一样，统一的深灰色厚实风衣，脚下踩着皮靴，外面罩着一件浅灰色不带任何花纹的斗篷，戴着毡绒帽，脸上还被面罩遮住，只留着一双眼睛裸露在外。
光线条件差，看不清他们什么眼神。
“大人，后院里还有一间空房，您要不要去那里休息一晚。”旅馆掌柜殷勤的招呼道。
“不用，把骡子喂好，多加豆料。还有，打几盆热水来，准备饭食，我们还饿着肚子呢。”
老板连声称是，又问道：“厨房里还有几条腌鱼，一会儿就给您呈上来。”
“嗯。”说话者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沓钱，点出几张，交给了老板：“拿着。”
“好，好，谢大人赏～”老板开开心心的走了。
进来的五个人依次解下斗篷，脱掉风衣、帽子，摘去面罩。最后是那个说话的人。
五个家伙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放着油灯的桌子，团团围坐，屋子里的光线亮度迅速下降，难辨光影。
永井圭冷眼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这几个人服装统一，拉着马车，旅店老板恭恭敬敬称呼“大人”，多半是带着官方背景的人物。
可是在旅馆老板提出可以给他们单间居住，为首者却拒绝，大通铺睡起来更舒服？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那他们的目的就有些令人玩味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多了，万一他们觉得换房间麻烦呢，唉，爷就爱睡这大通铺，就爱听磨牙放屁打呼噜，就爱闻臭脚丫子味儿……
永井圭越想越觉得这伙人动机不纯，看着他们的身形遮住煤油灯的光亮，影子笼罩了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少年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手伸向了长棍。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道浑浊的亮光挤进屋子。
“大人，水马上就热好了，屋里太黑，我再添一个油灯。”
“噌……”老板擦着了火柴。随着油灯被点燃，光亮再次回到了永井圭的身边。
“小伙子们，你们要不要热水啊？五两一壶，洗洗脚，洗洗脸，睡得也舒服。”
“要。”此刻已经正襟危坐的永井圭点出钱，递给老板。
“好，马上我叫人给你们端来。”
桌子旁的五个人按压着因为寒风吹袭导致酸痛的肩膀，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安弘，这一路可真辛苦，回去交代完了能发多少赏钱啊？”
“安弘”正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看样子是五人中的首领：“不知道啊，柴崎大人最近也很辛苦。不过，到时候每个人也能发三、五千两。实在没钱了，起码也会发几百斤粮食的。”
旁边另一人叹了一口气：“唉，钱少一点也就少一点了，去三泽那地方收粮可不好办啊……”
安弘听见他说丧气话，立刻纠正道：“难做也要做，这几年谁的日子过得也不舒服，职责所在，难道还要畏首畏尾吗？”
发牢骚的人只好诺诺称是。五个人随即陷入了沉默。
很快，旅店伙计提着三个暖壶走了进来，永井圭两人脱下鞋，一股带着氨水味的恶臭弥漫开，这也很正常，3天没洗脚，熏死人都是正常的。
两个少年把破了洞的袜子扔掉，袜子底脚后跟和脚指头都烂的没办法穿了。
“公干”的五个人脱掉鞋子倒是没有那么大威力的效果，看来他们要么公干的时间比较短，要么就是对这一片地区很熟悉，熟悉到可以每天获得足够的热水，安定的居所。
屋子里光线太差，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洗完脚，喝了热水以后的两个少年很快便睡下了。
那五个人也没有多待，去厨房吃饭去了，大通铺客房里的味道太埋汰了，待不住。
在五人吃完饭回来以后，熄灯睡觉，永井圭却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在赵双彦的记忆中，旅店是真正的凶地，尤其是世道养不活人的时候。包人肉包子的，干人口买卖的，杀人越货，夺人财物，掳人妻女。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乱世中的这几个行当真的不干人事儿。
比起山神庙，荒村，旅店的危险性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他听到过无数发生在旅店的惨案。
最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一个故事，发生在清代：一个行脚商外出经商，到了一个镇子旅店落脚。第二天，人不见了！还好第二天一早，他的家人找了过来，把旅店里所有客人全部拦下，一直等到县衙来人，这才弄清楚事情原委。
原来，行脚商路途中早就被强盗盯上了，到了旅店，强盗众人也来住店。当晚便将商人杀掉，瓜分钱财。尸体则用生石灰处理，滴血不漏，尸块分给众强盗装进包袱带走。一个大活人，就此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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