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债主或股东
渔夫老哥把小船靠岸，拴在一块大石头上，从船板下找出了一个包袱。
然后熟门熟路的敲响了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待户主出来之后，交谈了三两句，户主神色正常的点头应下。
做完这一切的他便朝着远处的尾张杂货店直直走去。
永井圭与次郎大眼瞪小眼。
“渔夫老哥也是要到金野老板那儿卖货吗？”
三个少年跟着渔夫一直走，一直走，看着他走进了尾张杂货店的大门。
三人一直看着渔夫老哥卖掉了两块鱼胶，打了满满一玻璃瓶煤油，施施然的离开杂货店。
永井圭突然感觉自己花的三百两船费亏了。
杂货店老板一直笑吟吟的送走了渔夫老哥，一扭脸，对上永井圭他们的脸色就立刻落了下来。
身量不高的金野老板把脸拉得老长：“你们要买什么？”
“老样子，山茶花磨刀油。”永井圭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而和煦。
金野老板走到柜台后面，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装的山茶花油放到柜台上。
“砰！”一声闷响从木质柜台上响起，很明显，这一下是带着情绪的。
永井圭什么没见过？这点儿动静能吓到他吗？哈哈，必不可能。
少年笑嘻嘻的走上前就要拿老板手里的磨刀油，抽了一下，没抽动。少年眼睛微微瞪大，表情变得很吃惊，似乎是吃惊于磨刀油的重量，完全无视了金野老板那一只死死捏住磨刀油的手：“次郎、信也！快来帮忙啊！这油真沉呐嘿！我都拿不起来了！”
说完就双手并用，从杂货店老板的手里硬抠。
金野老板一直绷住的脸终于坚持不住，破防了：“承惠！五百两！”这一声带着点低吼的意思了，咬牙切齿的。
正打算使出全身力气的少年表情一僵，这才松开手劲，可惜双手依然放在磨刀油上，脸上却换上了那副和煦的笑容：“别啊，老板，这磨刀油哪里有这么贵。”
“住口！你这个小无赖！你知道为什么这瓶油值五百两。”
“不，我不知道。”永井圭开始装傻充愣。
“还钱！五百两！你两个月前从我这里借走的五百两。需要我给你看看你亲手写下的字据吗？”金野老板气咻咻的说道。
“哦，那个啊。哈，哈哈。”少年打了个哈哈。“那个啥，老板你不知道，这两个多月，我出了点意外，没赚到钱。再宽限些时日可好？啊？”
永井圭这里没说自己生病不能下床的事情，万一金野老板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行将就木，强行要讨回五百两欠款可就不好了。
他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老板你也知道，我两个多月都没来贵店了，确实是出了点意外。不然的话，早就挣出那五百两了。再说了，我如果存心不想还钱的话，何必又来您这里呢？”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还钱！否则你休想拿走这瓶磨刀油！”老板依旧坚持。
“别啊，何必呢？金野老板，难道以咱俩的交情，就值这五百两了吗？我们的情谊就因为这五百两而止步于此了吗？”少年脸上的表情都带上了些许惋惜，些许不舍，些许心碎。
“八嘎！你不还钱还有道理了？还钱！”得，恼羞成怒了。不过感情绑架确实让人恼火。
听着金野老板这一句熟悉而又陌生的“八嘎”，永井圭并不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少年脸上的肌肉更放松了一些：“还钱是肯定会还的，我说话算话。而且我会主动还，不需要金野老板你催债，也不劳烦你动怒。可是讲道理，你总要让我挣出这笔钱来还给你吧？”
“总不能我把我身上仅有的这点路资给你，然后饿死在路上？这也不合适啊。”
“其实这段时间，我是真的思考过怎样赚钱的，而且这笔钱也必定有老板你一份。”
“老板你老是让我‘还钱还钱’的，我怎么还给你？卖血卖肾？您这里也不收啊。对不对？”
永井圭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从磨刀油上放了下来，双手拢在一块，开始画饼，哦不，开始展望未来。
“现在的日子都不好过，大家手里都没钱。老话说的好，太平时节，女人和小孩儿的钱最好赚；动荡年月，烟鬼酒鬼的钱更能挣。为什么？因为这时候没钱养孩子，更没钱讨好女人。可烟酒是不能断的，这玩意儿他毕竟有瘾啊。”
“像那些资深的烟鬼酒鬼，一天都不能停，停了就受不了，浑身难受，四肢无力，精神萎靡，要死要活……”
金野老板听着听着就打断了他：“停！你想说什么？你会酿酒？还是会烤烟叶？”
这是一个很真实的问题，酒是粮食发酵产物，发酵过程是有严格要求的，如何让发酵不出错，如何让酒水酿造的好喝，这是一门学问，普通人干不来这个。
烟草也是同理，烤烟叶怎样才能避免烤糊、烤焦，烤制时间变长以后如何避免烟叶发霉，这都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诶……不会。”永井圭真不会，如果给他时间，他也许能试验出来，但他不想付出如此巨大的时间成本。
金野老板立刻就变得有点不耐烦，可还没等他说话就被少年打断了：“酒确实不好办，烟草就不一样了。我虽然不会做，但是我能买来啊。村子里还是有人种烟草的，有人种，自然就会有人烤。”
“哈，那这些烟草卖给谁呢？”
“这不是问题，我不是很快就要去……”永井圭向门外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要去北津城嘛。我这一趟就是要开财源、找客户的，再说了，我如果失败了，不是还有您嘛。”
金野老板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带上了鄙视之色：“少年，你大概不知道吧，烟草和酒水都要额外加收重税的。这个问题怎么解决？税务官怎么办？还有，就你们这三个小萝卜头儿，这几百里路又怎么运过去呢？”
永井圭并没有因为金野老板的质疑而气馁，恰恰相反，他知道这事儿有戏了。
然后熟门熟路的敲响了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待户主出来之后，交谈了三两句，户主神色正常的点头应下。
做完这一切的他便朝着远处的尾张杂货店直直走去。
永井圭与次郎大眼瞪小眼。
“渔夫老哥也是要到金野老板那儿卖货吗？”
三个少年跟着渔夫一直走，一直走，看着他走进了尾张杂货店的大门。
三人一直看着渔夫老哥卖掉了两块鱼胶，打了满满一玻璃瓶煤油，施施然的离开杂货店。
永井圭突然感觉自己花的三百两船费亏了。
杂货店老板一直笑吟吟的送走了渔夫老哥，一扭脸，对上永井圭他们的脸色就立刻落了下来。
身量不高的金野老板把脸拉得老长：“你们要买什么？”
“老样子，山茶花磨刀油。”永井圭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而和煦。
金野老板走到柜台后面，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装的山茶花油放到柜台上。
“砰！”一声闷响从木质柜台上响起，很明显，这一下是带着情绪的。
永井圭什么没见过？这点儿动静能吓到他吗？哈哈，必不可能。
少年笑嘻嘻的走上前就要拿老板手里的磨刀油，抽了一下，没抽动。少年眼睛微微瞪大，表情变得很吃惊，似乎是吃惊于磨刀油的重量，完全无视了金野老板那一只死死捏住磨刀油的手：“次郎、信也！快来帮忙啊！这油真沉呐嘿！我都拿不起来了！”
说完就双手并用，从杂货店老板的手里硬抠。
金野老板一直绷住的脸终于坚持不住，破防了：“承惠！五百两！”这一声带着点低吼的意思了，咬牙切齿的。
正打算使出全身力气的少年表情一僵，这才松开手劲，可惜双手依然放在磨刀油上，脸上却换上了那副和煦的笑容：“别啊，老板，这磨刀油哪里有这么贵。”
“住口！你这个小无赖！你知道为什么这瓶油值五百两。”
“不，我不知道。”永井圭开始装傻充愣。
“还钱！五百两！你两个月前从我这里借走的五百两。需要我给你看看你亲手写下的字据吗？”金野老板气咻咻的说道。
“哦，那个啊。哈，哈哈。”少年打了个哈哈。“那个啥，老板你不知道，这两个多月，我出了点意外，没赚到钱。再宽限些时日可好？啊？”
永井圭这里没说自己生病不能下床的事情，万一金野老板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行将就木，强行要讨回五百两欠款可就不好了。
他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老板你也知道，我两个多月都没来贵店了，确实是出了点意外。不然的话，早就挣出那五百两了。再说了，我如果存心不想还钱的话，何必又来您这里呢？”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还钱！否则你休想拿走这瓶磨刀油！”老板依旧坚持。
“别啊，何必呢？金野老板，难道以咱俩的交情，就值这五百两了吗？我们的情谊就因为这五百两而止步于此了吗？”少年脸上的表情都带上了些许惋惜，些许不舍，些许心碎。
“八嘎！你不还钱还有道理了？还钱！”得，恼羞成怒了。不过感情绑架确实让人恼火。
听着金野老板这一句熟悉而又陌生的“八嘎”，永井圭并不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少年脸上的肌肉更放松了一些：“还钱是肯定会还的，我说话算话。而且我会主动还，不需要金野老板你催债，也不劳烦你动怒。可是讲道理，你总要让我挣出这笔钱来还给你吧？”
“总不能我把我身上仅有的这点路资给你，然后饿死在路上？这也不合适啊。”
“其实这段时间，我是真的思考过怎样赚钱的，而且这笔钱也必定有老板你一份。”
“老板你老是让我‘还钱还钱’的，我怎么还给你？卖血卖肾？您这里也不收啊。对不对？”
永井圭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从磨刀油上放了下来，双手拢在一块，开始画饼，哦不，开始展望未来。
“现在的日子都不好过，大家手里都没钱。老话说的好，太平时节，女人和小孩儿的钱最好赚；动荡年月，烟鬼酒鬼的钱更能挣。为什么？因为这时候没钱养孩子，更没钱讨好女人。可烟酒是不能断的，这玩意儿他毕竟有瘾啊。”
“像那些资深的烟鬼酒鬼，一天都不能停，停了就受不了，浑身难受，四肢无力，精神萎靡，要死要活……”
金野老板听着听着就打断了他：“停！你想说什么？你会酿酒？还是会烤烟叶？”
这是一个很真实的问题，酒是粮食发酵产物，发酵过程是有严格要求的，如何让发酵不出错，如何让酒水酿造的好喝，这是一门学问，普通人干不来这个。
烟草也是同理，烤烟叶怎样才能避免烤糊、烤焦，烤制时间变长以后如何避免烟叶发霉，这都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诶……不会。”永井圭真不会，如果给他时间，他也许能试验出来，但他不想付出如此巨大的时间成本。
金野老板立刻就变得有点不耐烦，可还没等他说话就被少年打断了：“酒确实不好办，烟草就不一样了。我虽然不会做，但是我能买来啊。村子里还是有人种烟草的，有人种，自然就会有人烤。”
“哈，那这些烟草卖给谁呢？”
“这不是问题，我不是很快就要去……”永井圭向门外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要去北津城嘛。我这一趟就是要开财源、找客户的，再说了，我如果失败了，不是还有您嘛。”
金野老板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带上了鄙视之色：“少年，你大概不知道吧，烟草和酒水都要额外加收重税的。这个问题怎么解决？税务官怎么办？还有，就你们这三个小萝卜头儿，这几百里路又怎么运过去呢？”
永井圭并没有因为金野老板的质疑而气馁，恰恰相反，他知道这事儿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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