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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人(上)

    最初,当我在梦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穿着一身偏墨绿色的迷彩服,戴着一顶旧猎人帽。背上的装备很重,应该是有很多金属的工具,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我手里有枪,靴子侧面别着匕首,腰间挂着一柄劈柴刀。我的背后是一片深山,而我是这片深山的守林人。

    我面前拦着一队人,十多个,多数人看起来更像是来旅游的游客。只有领头的几位装备格外齐全,以我的经验来看,更像是盗猎者,或是盗墓人。要进入深山,最安全的路线也是唯一的路线就在我身后,但我不能让他们过去。

    最近盗猎太猖獗,因此我配上了枪,盗猎者都是亡命之徒,我不得不对我在附近遇到的所有人提高警惕。况且山里的大墓一直都很邪乎,很多盗猎者或是盗墓人躲过我的眼睛溜进深山,被我在山里找到的时候却发疯一般向我扑过来,哭喊着求我带他们出去,即使从始至终我都是用枪口指着他们。就好像他们在这山里见到了比子弹更可怕的东西,一种让他们宁愿被我的子弹射穿,也要不顾一切逃离的东西。而每次我送他们出去以后,过不久就能听说他们在精神病院的死讯,至于为什么,我也无从知道。

    那座大墓的墓门曾经被以考古为由打开过,因此墓门原本坚固的石质结构已经被破坏了。考古工作只进行了不多几日。后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考古队一夜之间全部撤离了。他们走得很急,只勉强把墓坑的入口用不知名木材的厚木板盖上。我问过他们缘由但他们什么也不说,只告诉我不要乱想、不要让任何人再进去。至于报酬,是给我加工资。

    其实我并不在意工资。这山里的生活很惬意,我爱这大山和山里的动物,守墓门只是多了一项顺手就能完成的工作而已。于是我在厚木板上加了几道简易的铁链,四周固定死,中间用大锁锁上,这样就没法轻易掀开木板,而那把锁的钥匙,现在正挂在我腰间的钥匙串上。

    我面前的这队人自称是科考队,以及后面装备比较简陋的那些游客,自称是交了钱想跟着科考队来旅旅游、亲近自然的富豪。那个领头满脸笑意地从包里掏出一堆证件递给我看,试图说服我放他们进去并为他们带路。我随便翻了翻那些复杂的盖着各种红章的文件,但注意力不在文件上。我用余光观察着几位领头,为首的满脸假笑,看起来处事圆滑又非常冷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相信这些写满了“响应国家号召推进科研”的伪造文件能说服我;那位“二把手”面色严肃,一副事不成不休的样子;倒是后面那些自称富豪的游客表情轻松,似乎相信我一定会放他们进去。

    我把文件还给他们,盯着领头那位的脸,笑着说:“只研究动植物,用这些装备?哈?”。领头的面露难色,有些支支吾吾。也许我认得这些装备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突然后面的游客之一笑着推开领头的,走上前,把手里一袋沉甸甸的东西交在我手上。我打开一看,是满满一袋钱,果然是富豪,这是在贿赂我?

    我呆了半秒,沉默着接过钱,他们好像获得了主动权一样开始跟我说实话、提要求。我拿了钱就耐心一一听着,原来他们想去墓穴拿点“东西”。这我当然知道。当年考古队离开不久,似乎是走漏出去了什么消息,偷偷进来盗墓的人突然间多了不少,但他们走出墓穴的时候都疯了,没有一个能问出有用的信息,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想要的究竟是墓穴里的什么东西。或许我眼前的这些人到最后也只是送死而已。我问他们当真不怕这墓穴邪门的传言?他们说没事,他们有“镇物”可以应对,他们要我放心为他们带路,并且还向我保证:他们来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所有可能被警察发现的线索都处理好了,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件事。并且拿出来的“东西”可以分我一成,事成之后他们离开再不找我,我也可以离开这深山,仅靠这一成的“东西”从此衣食无忧。而与此相对的,我要保证带他们平安到达那座大墓,打开墓门,和他们一起下去,等他们拿到东西再一块出来,锁好墓门,送他们走出山林,从此“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听着他们说完,说行,就带着他们顺着只有我熟悉的山路往山里面走进去。

    走了很久,走到天黑,我们终于到了那墓门前面。我打开墓门上的锁链,移开厚木板,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洞口。从洞口延伸到里面黑漆漆的墓穴的,是一条由夯实的土凿出来的楼梯,这应该是当年考古队凿出来的,为了方便运送探照灯和考古工具去墓穴里面。阶梯很宽,也许本来阶梯中间还盖着一块长木板用来推车,但是后来他们逃走的时候可能带走了或是弄丢了,阶梯中间只剩下木板拖拽的痕迹。我提着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从包里掏出来头灯、铁铲、过滤面罩……,过滤面罩上面还贴着反光贴,在微弱的光下就能轻易的识别。我心里想着他们这装备还真齐全啊,看起来这些人挺专业。他们要分我一个面罩,我没要,拿出自己的围巾缠在脸上遮住口鼻,就提着灯和他们一块下去了。

    最外面的墓道短得离谱,只下了不到二十级台阶,面前就是一个大厅。大厅空荡荡的,地上是能看得出年代十分久远的青砖,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灰尘上隐约有拖拽的痕迹和杂乱的脚印,我似乎都能从脚印的凌乱程度看出当年考古队逃跑时拖拽仪器的狼狈模样。我很好奇墓穴深处有什么东西,能让那些相信科学的研究者也如此惧怕。

    从一开始进入大厅,都是我在前面带路,但绕着大厅走了一圈,我发现大厅四周全是一个个黑洞洞的墓道,我根本不知道走哪一条。我往后退了退,想回头跟领队商量商量。但是我退后的动作还没做完,就用余光瞥见那个领队猛然把手揣在腰后面。他的上衣是那种半长的风衣,刚好遮挡住腰带。这个动作我不是没有见过,我猜他藏着手枪,而刚才我退的那一步让他以为我想逃跑。

    我假装没发现他的动作,慢悠悠回头苦笑着问他们:“你们对这里面的路线有多少了解?你们的那啥‘镇物’,有指路功能没?”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说话。显然那“镇物”不是什么高科技的玩意。领头的开口了:“你既然答应了我们要带路,你还是走前面吧,能找到,分你两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开始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我用随身带着的指南针和笔记记录着路线。这里的洞道错综复杂,而且只有一人高,一人宽,光线照不了太远,低矮的洞顶让氛围很是压抑。后面的人在低声地交头接耳,似乎不想让我这个外人听见。我确实听不清,但我也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

    这些洞道像是过去军事设施的地道,但是又不像功能性的设施,因为到处都是岔路口,死路。这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无数路口交错分布,显然是想让人迷路困死在里面。梦里的我好像点亮了那个技能一样游刃有余地记录路线,后面的人因为过道太窄的缘故只能排成一列跟在我后面。为了防止掉队,我让他们一个个都拉着前面人的衣服,而他们也准备充分,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谨慎,尤其是从来没有降低过对我的警惕,我后面紧跟的就是那个腰间有枪的领队,他的眼睛似乎一直在注意着我两只手的动作。

    不知道绕了多久,终于在一条路的尽头,我们发现了一扇半掩着的木门。一股冷气从门缝渗出来,我猜那个后面应该就是主墓了,他们要的东西大概率就在里面。我侧身让出过道,跟后面的人说:“大哥,我们到了,把你的那什么‘镇物’拿出来。我不知道这门后面会有什么东西,最好还是你拿着‘镇物’推开这扇门。”

    但是那个领头怂了,他不敢。更后面的二把手拿出一个盒子传给他,他传给我,推搡着让我开门。我很无语,但是事到如今没有退路,我就照办了。

    破旧的木门一推就倒,里面黑洞洞的,我先一步走了进去,手里的灯闪了几下差点就灭了。我把“镇物”靠近灯泡,抖动的光线才稳定下来,但光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难以穿透四周浓重压抑的黑暗,只勉强照亮了我身边一小部分的地面,稍往远依旧是黑压压一片。我站在黑暗中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我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好像没有什么声音表明有东西在黑暗中徘徊或是突然向我扑过来,只有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压迫感和冷气包围着我,让我手脚发冷,四肢麻木。

    我平安无事,也许是“镇物”的作用吧?

    看我没出事,后面的人这才陆续走了进来。他们拿着的数盏灯照亮了更大一片区域,我才看到大厅里面地上的青砖都被一层黑色的东西覆盖着,上面有很深很乱的沟壑。所有的痕迹都从我们进来的那个门向主墓大厅更深处延伸,都是一组一组的平行分布,一组最多刚好五道,沟壑的间距和大小暗示着一个不妙的事实,那是人手的抓痕。那些黑色的覆盖物也许是干掉的血,我猜是有人被什么东西拖进深处去的时候留下的。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吓到了,那个领头的最先回过神来看向我。他看我在犹豫,爽快地说道:“三成?”

    我回头看他,笑了一下,跟他们说互相拉紧,不要掉队,跟紧我,然后一手拿着“镇物”,一手提着灯,顺着那些抓痕延伸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大厅占地面积很大,我们顺着抓痕延伸的方向直着穿过大厅。越深入,抓痕越浅,越乱,血迹越少,像被拖拽到这里的挣扎者已经精疲力尽,或是濒临死亡。我只能一点点顺着灰尘上面拖拽的痕迹往前慢慢摸索,终于在这个巨大大厅的正前方看到了又一扇不到半人高的小门。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片漆黑,用灯光也照不亮里面,不知道有多深。所有拖拽痕迹的终点都延伸到那个洞里,而那个洞的高度只允许一个人爬着进去。

    我回头跟他们说把灯举起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人掉队。他们数了下人数,十二个人都在,没有人掉队。我说好,你们要的东西不会是在这个里面吧?还要继续深入么?那个二把手凑到领头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领头的突然举起枪指着我,顺手又掏出另一把枪给了二把手。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一手拿灯一手拿“镇物”,还任由他们拉着我的衣服,我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摸走了。

    看到有人掏了枪,后面的人也不藏了,有几个人都掏出了枪走上前围着我。

    领头的对我说,“都走到这了,你不如走到底?把东西拿出来给我,我们放你一条活路。”

    我只能照办。我刚要进去,那个领头的突然叫住我,“把‘镇物’留下,考古队的人说过,里面的距离不长,你动作快点就没事。”

    我背对着那个洞口站着,能感觉到背后笼罩着一种近乎实体化的“恐惧”,而面前的是一秒钟就能干掉我的枪口,我似乎能理解那些盗墓贼向着我的枪口冲过来求救的原因了,我只能尴尬笑笑,把“镇物”盒子丢给了他们,卸下身上妨碍行动的装备,自己弯腰爬进了洞口。

    恐惧感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用嘴叼着灯,手脚并用往前爬。没爬多久就看到窄窄的洞道左右两边堆满了密密麻麻头朝着我的尸体,他们的手向前伸着,好像在向洞口的方向求救。我与他们面对面,他们又好像在欢迎“新成员”的到来,只是表情过于狰狞了。他们破碎的衣服和风干的皮肤包着几乎被碾碎的胸骨,洞壁上涂着的不知道是颜料还是他们干掉的血肉。不过他们大块的骨头几乎都被碾碎压扁了,所以那么多尸体也并没有把通道堵死,但也导致所剩的空间不多,我几乎是在贴着他们前进。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在狂跳,手脚发麻,眼前发黑,我的手感觉不到地面的温度,甚至没有了触感,颤抖的呼吸使我近乎缺氧。幸好我还年轻,这种情况下要是有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基础病,那就直接交代在这了。我只能强行控制呼吸,眯着眼睛尽量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进的路线上,不去看清楚他们脸上扭曲的干皮和空洞的眼窝。

    还好路程不远,我爬到尽头看见了一个小门,门前是一个坑,坑的正中间放着一块黑红色圆圆的石像一样的东西,我拿起来把上面干掉的血皮抠下来,露出了里面白到发光的、质地像玉石一样的小石像,这个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值钱的“东西”了。我看着面前的小门,能清楚地感觉到里面有一种可怕的压迫感正在膨胀,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冲破失去石像镇压的小门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尽快。

    我推开旁边黑压压的尸体掉头迅速往出爬,一只手里拿着石像所以爬起来艰难了很多,离开的一路上我用余光数着两边尸体的数量,好在他们的头骨还没有被完全粉碎,能勉强通过头骨的数量辨认。离洞口还有一段距离,我在通道的最后一处转弯处停下来,大声跟他们喊话,说我拿到东西了,是个圆圆白白的玉石像对吧?他们一听一下就沸腾起来了,让我赶紧拿出来交给他们。但我知道我现在出去肯定会挨枪子儿。以他们的谨慎程度,和我的装备放在一块的路线图应该已经在他们手上了,若是他们再拿到想要的东西,我就已经没有用处了,他们肯定不会放我活着出去。

    我突然在洞里尖叫一声,一边慌乱往出爬制造出很大的声音,一边大声喊:“什么东西!有东西在拉我!啊!”他们慌了,领头的大喊让我把玉石丢出去他就把镇物丢给我。

    我等的就是这一句。

    我一边喊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把玉石往外面斜着丢,玉石滚出去的速度很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玉石就擦过他们滚进了一边的黑暗里面。我听见有人喊“滚哪去了?”,然后他们都拿起灯开始喊叫着向着玉石滚走的方向寻找,只留下几个人看着洞口。果然没遵守诺言把“镇物”丢给我。

    我在洞里演出非常痛苦的喊叫声,然后突然屏息,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洞口的几位听见我声嘶力竭的喊声突然消失,以为我已经被洞里的什么东西杀死了,害怕得远离洞口,又都跑向玉石滚走的方向,提着灯想趁着我拖住危险的时间尽快找到玉石然后逃离这个鬼地方。我拉起围巾的黑布遮住脸,趁着光线远离洞口的一瞬间从洞口冲出去躲进黑暗里面,他们头上的反光贴让我能轻易识别他们脸的朝向并躲过他们可能的视线,他们寻找的声音太嘈杂,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但我必须够快,哪怕被看见一点点,等着我的就只能是子弹。

    来不及捡起我的装备,我知道里面的路线图早就在那个领头身上了,那个装着“镇物”的盒子也是。但那些都没有价值了。我多年的巡林经验让我锻炼出了足够凭自己走出这里的方向感和记忆力。我在黑暗中一路飞奔向洞口。

    站在洞口的第一级台阶前,我回头看向我跑出来的洞道。盗墓团只有我那张故意没有标注方向的路线图,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追上来。况且他们肯定会花很多时间提着灯在那个大厅里寻找“玉石”,至于要花多长时间,就得看他们需要多久才能意识到,我丢给他们的“玉石”只是某个可怜尸骨断掉的股骨头了。

    我迅速跳上台阶,身后洞穴深处,我曾经面对着的、那扇小门后面膨胀的“恐惧”终于爆裂开来,我隐约听到洞穴深处传来哭嚎和尖叫。

    我跨上地面,把盗墓团打包好方便出来之后跑路的背包和工具通通丢进洞里,盖上厚木板锁上锁链。“他们没有来过,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强撑着身体做完这些,我坐在厚木板上发呆了好久,才从心脏狂跳、眼前发黑的状态里面缓过来。上次这么玩命,还是在半年前被另一队盗墓团用枪指着威胁,只是最后,他们没能用自己的命为我换来拿到“东西”的机会;

    我是这片荒山的守林人,也是这个墓穴的看门人,顺手看个墓门而已,我能轻易做到滴水不漏,那些“偷溜”进去的人,得感谢他们向我保证过“没有人知道他们来了这里”;

    多年来,与其说从那个墓穴中逃生出来的幸存者都疯了,倒不如说,正是因为疯了,我才会允许他们成为走出这座大山的“幸存者”。在目的达成之前,我不能让任何关于我的流言传出去;

    我当然不在意工资,工资根本无法跟墓穴中财宝的价值相比。我热爱大山,因为大山帮我埋藏秘密;我爱动物,因为动物不会说话,无需封口。我最不喜欢的大概是人类吧,我讨厌那些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为了独吞互相算计的样子;

    洞口阶梯中间拖拽的痕迹是向内的,五道一组,和主墓穴地上的划痕一样。考古队的木板没有五根手指,木板也不会在跨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被洞里的“恐惧”拖拽回去。那第一级台阶的位置,就是触发“结算”的节点。这么深的痕迹,恐怕那些可怜的尸骨中的大多数都曾迈上过那些台阶,见到过最后一眼天空吧;

    他们一开始也许想过信守诺言给我一成,但说出“两成”和“三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在盘算什么了。我了解盗墓人的行事方式,我很清楚他们眼里对于金钱和人命的权衡标准。但是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对我的威胁也许是临时起意,但我给他们的结局,在我见到他们那一刻就已经拟定了;

    况且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巧的人数了。十二个,不多,便于处理;不少,刚好足够。在这里巡林多年,我已经观察过很多批“偷溜”进去的盗墓团了。每次不论进去多少人,总有十二个人永远留在里面。洞里较新的尸骨的数量刚好是12的倍数,也印证了我的猜想:“结算”的上限正好是12。所以这次,我会是幸存的那个;

    他们摸走我的枪我怎么会不知道。要想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必要的赌注是得有的。但我什么时候把匣子里的“镇物”换成普通的石头,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天快要亮了,一缕阳光透过树冠照在我身上。我从迷彩服左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块血渍没有抠干净的、晶莹剔透泛着白光的玉石像看了好久,原来这就是那价值连城的“东西”啊,啧,看来他们是真的没有打开过那装着“镇物”的匣子,哈哈哈哈。

    然后,我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石像,把它们一块放在阳光下,笑着说,“嗯~,一对儿,价格翻倍!”

    我是这里的守林人,但在那之前,我首先是个盗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