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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人(中)有债必还

    我过着很富裕的生活,没有什么能困扰到我,世上大多数事情都能用钱解决,而我不缺钱。

    我曾是一个盗墓人,偶然间听说某座山中大墓的传闻,就把它作为了我的下一个目标。但是各式各样的传闻太过离奇,有命“赚”但没命花的钱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必须谨慎对待那些传闻。于是我凭着多年干这行的身手和经验,应聘成为了那座山里的守林人,后来更是在机缘巧合下持有了墓门的钥匙。几年来,我观察、试验、总结、复现,利用一波又一波盗墓团的献身,摸清了墓中之物对盗墓者复仇的规律,并将它称之为“结算”。最后那一次,我利用“结算”的规则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并且买一赠一,全身而退。在那之后,我以生病为由辞职离开了大山,将玉石变卖成一笔足够我余生衣食无忧甚至还能余下不少的钱财,开始了我新的生活。

    如今的我,美其名曰金盆洗手,也只不过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没有再去玩命的必要了。最后一次盗墓,我坐在木板上看着手中晶莹的两枚玉石时曾有一瞬间的自责与不忍,不过我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人已经死了,玉石在我手上,利用他们本就是我的目的,这时候我若怜悯也只是自欺欺人。只要我的目的达成了,其他便再无所谓。这只是一瞬间的无用念想而已,我知道我做事不会后悔,我也不会再有这种软弱的想法。

    我去了一个繁华的大城市,用我得到的钱购置了一座地理条件优越的宅子。无需再工作,把以前的身份放在一边,我可以做所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悠闲的生活非常舒适,但有时候我也不免会有些怀念过去在刀尖枪口上行走的刺激。

    富裕的生活不代表我会放纵自己。我依旧保持健康的作息,不沾烟酒并且每天锻炼身体。我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过去是因为“工作”原因,我需要保持健康且具有一定的体能和反应能力,而现在,锻炼和散步成为了我最喜欢的消遣方式之一。偶尔我也会去闹市区逛逛,旁观着大城市的人们日复一日为少得可怜的工资而奔波的生活。虽然没有过去盗墓的日子那么令人兴奋,倒也算是一种不一样的乐子。

    一次我照常出门散步,偶然路过一个慈善组织的宣传摊位,志愿者追上来递给我宣传单,请求我捐出一点钱帮助病重的穷人和他即将破碎的家庭。我并不介意别人浪费我的时间,就停下来听他讲完。可我好像突然走神了一会,回过神来时已经留下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捐款。我怔怔地看着我签下的字,我不能理解我的行为,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生出对自己这种行为的厌恶。我赠予他们“关怀”?用我沾满人血的双手?用我盗取自坟墓的钱财?用我漠视人命的“爱心”?

    我感觉不到我的怜悯,但我又找不出我捐赠的理由,我的人格与我的行为自相矛盾,我不能接受这种恶人的伪善。我面无表情地离开摊位,志愿者追上来,塞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赠品,感激地说着祝福我的话,微笑着目送我离开。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脸,只是低头自顾自笑笑,轻声对自己说道:“哈哈,祝福么,你不配。”

    回到我的宅子,我随手把志愿者送的小礼盒丢在桌上,里面也许是糖果或是小纪念品之类的吧,那种东西我不感兴趣。我仰躺在床上,一遍遍剖析自己的内心试图弄清楚这莫名其妙行为的来由。作遍了恶所以寻求赎罪?可我对我的所作所为毫不后悔。衣食无忧所以怜悯穷人?可我对别人的死亡都毫无感觉。我几乎列举了所有的可能性,但没有一条能解释清楚我的行为。我也会愧疚?啧,真是荒诞。

    也许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从捐款那次之后,我偶尔会出现突然心悸的症状,而且随着时间流逝,症状变得越来越频繁。我去过医院但检查表明身体没有问题,医生也觉得很奇怪,他询问我最近是否有比较大的情绪上的波动,比如过度悲伤、愤怒或者自责,这种过度的情绪也会导致心脏的不适。我知道这不可能,我已经好久没有过那种情绪了,我不在意任何东西,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大的情绪波动。我让医生开了几副稳定症状的药,想着也许是不习惯平淡的生活导致的心情低落,我不如顺路去逛逛博物馆散散心,刚好听说最近开了新的展厅。

    我在博物馆中间闲逛,这里陈列着附近出土的各种文物,我对这些墓中常有的东西如数家珍。我清楚每一件陪葬品的材质、放置在墓穴中的位置、以及它们在黑市上的价位。再一次看到它们让我想起过去惊险刺激的生活和达成目的的成就感,心情好了不少。

    我从一个个展柜前面走过,随意地欣赏着。突然,我感觉到心跳似乎停顿了一拍,有点站不稳。我难受地捂着胸口闭上眼睛,低头靠在最近的展柜上,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一些画面,是几年前我对着墓中逃出来的尚存理智的幸存者扣动扳机的记忆。我猛地睁眼,与我对视的是展柜中晶莹剔透、在灯照下闪着寒光的白玉石像!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我把它卖给了一位国外的富豪,一对儿一起,卖出了不错的价格。就算那富豪打消了收藏的念头将它们转手,几经辗转回到到国内不无可能,但回到我所住的城市、出现在我面前,这也太过巧合了。我感到头晕目眩,一瞬间差点栽倒在地上,展馆的工作人员连忙过来扶我,我一边说着没事没事脚下绊到了,顾不得身体的状态,推开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我的宅子。

    在路上我一遍遍地回忆,突然想起,每一次出现心悸的症状,眼前似乎都有一瞬间的画面闪过。当时以为是不适感造成的胡思乱想,但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些画面里的,或是盗墓者倒地喘息着苦苦哀求我放过他,或是我在荒山中隐蔽的丛林里一铲一铲地为某人盖上土和落叶。我并非主动地不断回忆那些经历,种种巧合都指向了某一个契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是它!原来如此!我推开门,走到桌子边,拾起捐款时赠送的小盒子,撕开。里面露出了洁白温润的玉石表面,我的心跳似乎又停了半拍。

    我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望着桌上的玉石发呆。我的思维一片混乱,小小的玉石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精神状态,它空洞的石头双眼朝向着我,不断向我混乱的情绪里注入杂乱的感情。它企图让我自责,让我愧疚,让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哈,想得美。我不再看它,拿起手机搜索那座大墓的现状,令人惊讶的是,从我辞职之后,至今也没有找到有人愿意再担任守林人的职位。因此那座大墓目前是无人看管的状态。前天又恰好有一批探险的大学生在那附近失踪了,当地组织的搜救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结果。

    这个时间还是太过于巧合了,是针对我的么?这两块玉石,是来向我讨债的么?

    我岂是这样脆弱的人,想通过影响我的精神让我崩溃?我本就喜欢追求刺激,极致的恐惧亦能带给我快感。我也许相信存在鬼神,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我从不敬鬼神。

    不得不说,这块玉石的确有着某种违背科学的力量。它对我造成的种种影响太过明显,实在不能归结为我自己的心理暗示。我并不害怕它,但我也没有傻到继续把它留在身边。既然那批大学生出现的如此巧合,看来是时候抓紧这个机会,还清我欠“它”的这笔债了。

    我立刻动身前往博物馆,询问馆长我是否可以用某个数额的价格买走展馆里的那块玉石。但据工作人员所说,这块玉是前几天开新展厅时突然出现在其他文物箱子里的,因此并不在博物馆文物的登记册上,刚好空出了一个展台就暂时把它放在那里等待失主来取了。于是我拿出我的那一块玉给馆长看,握着馆长的手“感谢”他们帮我找到了丢失的另一块。馆长和工作人员都相信了,再加上我愿意给他们一笔感谢金,他们很高兴的把玉石“归还”给了我。

    我找了一个坚固的木盒子把它们装了进去,整理好行李就连夜上了飞机。夜色里我轻车熟路地跨过山里条条沟壑,很快就到了大墓门口,墓门的锁链散落在一边,木板早已不知所踪,有较新的脚印杂乱向里延伸,没有人出来的痕迹。看来我猜的没错,那些大学生就在这里面。

    刚才在山下,我还看到了寻找失踪学生的搜救队,在这大墓周围却没有一点搜救的痕迹。也是,从我长达几年的观察中我就有发现,动物和多数人类都能感觉到这大墓散发的不详气息,即使逼迫搜救犬靠近也只会把搜救犬吓疯。也就我们这些盗墓人会愿意为墓中的财物拼命,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心想要探险的年轻人。

    天快要亮了,我得趁着没人发现赶快处理完毕。我换上盗墓的装备,带上了匕首和照明设备,可惜我的手枪早就陪那些盗墓团一起丢在这墓里了,不过对付那些学生也用不上枪。我调查过他们的人数远大于12,我只需要在他们之前逃出来就能保全自己。

    我跳进墓道,久违的干燥阴冷的空气和尘土的气味让我心中一阵阵兴奋。将这两块玉放回去,我与“它”的债一笔勾销,我再回到我的惬意生活。计划就是这样,对我来说很容易,所以无需思考太多细节。

    我提着灯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穿过曲折交错的内墓道,很快就到达了一扇半掩着的门。我记得这门之后就是那个被干血和抓痕布满的主墓室,但我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白色的房间。

    房间很小,没有窗户,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副画框,也许是一幅画,因为画与画框都是白色。与墙面、地面、天花板一样都是白色。房间中间放着一个白布盖着的复古风格白色小圆桌,墙角立着白布覆盖的白衣架和柜子。在黑暗的环境下,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很诡异,更诡异的是这样一个房间怎么会出现在这坟墓下面?

    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没有人,也没有鬼出现。我推开左侧的门,提起灯小心地观望里面,防备着可能从某个角落突然跳出的某种东西,但好在门另一边也是一个类似的房间,没有活物。除了家具种类和布置不同之外,到处都一样苍白,一样寂静,四面墙壁上开着去往其他房间的门,整个空间都是由这样一格一格互相联通的白色小房间填满的。

    我默默记下我经过的路,开始在房间之间穿梭寻找,试图找到通往主墓室的入口。突然在一个房间的圆桌上,我看到白布上好像放着一张对折的纸。纸没有丝毫发黄,纸质细腻,不像年代久远的东西。我拾起纸展开,用灯光照亮,上面扭曲的黑色笔迹写着一个大大的“12”。

    12!这是谁写的?这个数字太过巧合,我瞬间联想到了这座大墓的“结算”牺牲者数量也是12。难道还有别人发现了这个规律?我突然感觉情况不妙,如果有别人也知道怎么安全离开这里,我原本的计划会多出不少变数,最坏的可能是,我就难以欺骗他们然后全身而退了。

    我正对着手里的纸出神,突然旁边的一面墙轻巧地上下翻转,微弱的光照在我身上。墙的另外一边走过来一个举着手机照明的人,看到我竟高兴地喊了起来。

    我一惊,手摸向匕首,警惕地看着他。他很年轻的样子,穿着简单的黑色冲锋衣,背着背包,戴着眼镜,我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失踪的学生之一。他一上来就带着哭腔,问我是不是来营救他们的,他们在这里面迷路了,只好分成几队寻找出路,结果小队之间也找不到对方了。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我谎称我是搜救队请来的向导。我问他这张纸上的字是不是他写的,他却很诧异的问我:“这上面哪有字?”。

    看来,这张纸是“它”刻意写给我一人看的,重复这个数字给我看,“它”在暗示什么?无论如何,首先不能让眼前的学生对我产生怀疑。

    我说哦,眼花了,随手把纸丢回桌上,问那个学生这里面还有多少人。为了防止最后离开的时候洞里的人数不够十二个,我准备先带着他一块找到其他人。并且这个学生似乎知道某些墙可以翻转的规律,也许可以利用他顺路找到我要找的主墓穴。

    我们两个穿过不知道多少房间,我一路上小心地记录着走过的方向,却发现走过的房间在我们再次回来以后,会呈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样子。这个过程听不到任何声音,再加上墙壁翻转时像一张纸一样轻薄,竖立的时候却格外坚硬,我一时无法用科学解释这种现象。但到现在为止,发生的太多事情早就超脱了科学的范畴,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到什么接受什么。好在这些诡异的变化只局限在家具的陈列和门的布局,只要记得来时的方向,朝着那个方向寻找出路就没有问题。我的目的还未达成,我必须继续往前。

    也许是我身上带着的那两块玉石的作用,我没有像这些学生一样迷路,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好几个人。我带他们去了最开始的那个房间,让他们在原地等着先别出去,我去把剩下的人都找回来。但是他们很疑惑地问我:“我们能从哪出去?”我忽然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了。也就是说,这里只有我能看到那扇出去的门。对他们而言,即使经过过无数次,他们也看不到出口。

    我猜这也许也是玉石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它”的暗中操控。不过无所谓,既然如此,正合我意,刚好能防止他们先我一步逃走。

    他们已经饿了好久,我把我的食物都给了他们,用来安抚他们的情绪,最重要的是得让他们耐心在这里等待。他们情绪稳定更有利于我控制他们。我独自转身进入这些房间的深处,继续寻找我的目标和其他学生。在经过那个放着纸条的房间时,我随便瞄了一眼桌上打开放着的纸条。猛然发现,“12”被划去了,旁边用同样的字迹写着——“1”。

    这个“1”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测,“12”代表有人跨出墓门时会有十二个人被杀死,那么这个“1”是否意味着这次只有一个人会成为牺牲品?不过这个猜测的对错都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保险起见,离开时留十二个人在这里面,如果难以欺骗就用武力制服。只需要保证在我走出墓门的时候他们还活着,能被计入“结算”人数就行。

    而现在,我的首要任务仍是把玉石还回去。我一间房一间房地仔细搜索,直到我找到了剩下的所有人,搜遍了所有房间,我都没有找到那扇小门。现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离开,或是继续。目前来说,继续寻找不但希望渺茫,还可能错过生还的机会,因此暂时离开或许是更加明智的选择。由于不能确定纸上的数字是否真的代表着牺牲品的数量,我要现在离开,就至少得让十二个人一直留在这里,我转身看向他们,现在我面前的人数足够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动手了。

    我拔出匕首向着他们走过去,他们早已精疲力尽,也没有搏斗的经验,我有把握制服他们所有人。但他们缩到墙角用惊恐的眼神盯着我的时候,我却下不去手。我感觉到一阵胸闷,眼前开始闪过我曾经见过的、我所造成的惨状。我举起匕首,我知道只要我这第一刀下去了,后面该怎么做就都不会有任何犹豫,只需要一个念想,一次鲁莽的行动。但是,我还是下不去手,我迈不出这一步。

    我把视线移向他们身后的墙角,对他们大吼一声“快去隔壁!”。他们虽然很害怕我,但这种时候还是很听我的话,一个个跌跌撞撞地冲向旁边的门。我收起匕首跟在他们后面到了隔壁房间,对他们说:“刚才那边有脏东西,咱们得赶紧出去,跟上我跑起来不要丢了!”学生们果然好骗,明明刚才还怕我杀了他们,现在又对我百分百的信任。我带着他们与早就等在门口的学生汇合,现在是最后一次动手的机会。

    可是,看着这些年轻人,我果然还是下不去手。

    我严肃地告诉学生们刚才你们差点就被脏东西抓住了。你们身上留下了它们的气息,下一次被这些东西遇到,它们就会优先对你们下手的。这样的脏东西通常盘踞在人少的荒山里面,所以以后荒山少去,懂?学生们刚才就被吓到了,被我这么一说更是怕得要命。我乐呵地看着他们害怕地缩在墙角,跟他们说休息一下,该准备出去了。我把我的手机交给一个学生,对他说:“我知道你们手机都快没电了,出去先拿我的手机联系你们的家人吧。”既然我下不去手,那我能送几个出去就送几个出去吧。

    我刚才把我早就写好的短信发送了出去,只要我的手机回到地面有了信号,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会收到我的消息和打款,短信里我委托他两天以后找人填埋掉这座墓的墓门,我相信那笔数额对方不会拒绝。既然“它”要让我留在这里,那我就让“它”也永远在这里陪着我。

    我怎么会有善念?大概是两块玉石的原因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们似乎在慢慢影响我的情绪,在我做选择时一点点把我往某个方向推动。既然我对别人下不去手,那就意味着我只有一个选择了,拿自己的命换他们活着,我会成为最后留下的那一个。不过无所谓,对于这种事情我向来能够坦然接受,我做出了选择就表明我已经准备好承担后果,只有理智和果断是我所信奉的准则,我从不后悔且以此为傲。

    我目送着学生们一个个跨上台阶走出墓门,倒数第十二个人安全回到地面的时候我松了口气,看来他们都能活着离开,纸上写的数字并非毫无意义。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学生离开的时候触发“结算”,我成为那个牺牲品了。不过我手里还有那两枚玉石,虽然不清楚有没有用,但也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几率让我免于死亡。毕竟考古队带走其中一块玉石之前,这座大墓只是邪门,从未有人失踪,现在这两枚玉石都在这墓里,我可以赌“它”不会对我下手。我的命只有一条,这将是一场豪赌。

    幸运的是,他们全都活着出去了。我站在墓道下面,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紧张让我心脏狂跳。我以为我不怕死亡,遇到这种时候果然还是难以逃脱生物的本能。我强装着轻松的样子跟他们说明下山的路要怎么走。第一个遇到的戴眼镜的男生问我为什么不上来,我笑笑说:“你们先下山去和搜救队汇合,你们的父母也在山下,别让他们担心太久了。其实我是个抓鬼的,我还没抓到它呢,别跟别人说见过我。”

    学生们叫喊着向我道谢,我点点头,催他们快点走,直到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我才转身穿过墓道回到了白色房间。我面前也许不是死路一条,也许还有机会。那纸上的“1”果然就是想让我独自留下,“它”留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如果能弄清楚“它”想让我如何还债,我也许还能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