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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任务(上)

    (插播一条与鬼无关的梦,因为作者实在不知道放哪了,梦都梦到了就暂时先放这吧。)

    似乎是出于工作需要,我跟着一队人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度假宾馆的地方住宿。

    这片建筑群像是一个绿洲,坐落在一大片沙漠的中心。我们不知跋涉了多久才到达这里。护送我的人只送我到门口就收拾行装回去了,我提着一个装文件的小包,一个人走进了这片建筑群。

    我的身份好像很不一般,宾馆的所有人都十分重视我,他们的服务周到得让人不敢相信。从进门的迎接到帮我提包,一大群穿着宾馆工作服人跟在我周围,一路指引我到达宾馆大堂,

    跨进大堂,一个紫红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热情地迎接我。他个子不高,肤色黝黑,头发三七分梳得油亮。他自称是这里的经理,接下来,我在这里住下以后,他会亲自为我提供最好的服务。

    他带着我去了给我安排的房间。是一个套间。刚进门右手边是一个装修精致的洗手间,正前方有一个隔断,靠着门的外侧设计成一个吧台的样子,人坐在这里可以通过隔断上的巨大玻璃窗一览无余地看到客厅的所有角落,就好像隔离病房的观察窗,这种设计放在宾馆里很是突兀。我第一次见,就好奇地盯着看。

    经理见我看着隔断犹豫,示意我往前走走就知道了。他在前面领路,带我进门绕过面前的隔断,走进客厅的空间。房间的陈设十分奢华,客厅里摆放的所有家具都很高端,实木真皮应有尽有。正对着刚才的隔断的,是一面玻璃墙。这间房间好像是下沉在水面以下,玻璃墙外便是透亮的水和精致的造景,水域面积很大,水很深,但水清澈透亮得像空气一样,丝毫不影响房间的采光。红白相间的鱼群在造景之间成群地游走,在房间里观看竟像鸟儿飞在天上。一闪一闪的鱼鳞和把水晶壁灯的光反射到对面隔断的玻璃上,斑斑驳驳的光点很是漂亮。

    经理得意地说,这面隔断的玻璃是单向的,进门能一眼看到客厅,而在客厅里看隔断,那就是一面光影展墙。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这样可以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大更明亮。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外面的鱼群,那些鱼的群游动作我好像似曾相识,但鱼群离得太远,我看不太清。

    客厅右手边,茶几的面板好像是某种玉石,石质细腻,温润透亮。桌面上摆放着一套茶具。围绕着茶几的是一圈沙发,主体全是厚重的实木质地,色彩搭配得很简约雅致,设计也别出心裁。

    左手边,墙壁与玻璃幕墙相邻的角落,墙面上嵌着一块突出的厚木板,应该是作为桌面使用,旁边还放着配套的吧台椅。这桌子的设计省略了桌腿,但是承重能力看起来不错,我很喜欢这样方便的设计。桌面上方的墙面上嵌着一盏壁灯,光线刚好照亮整个桌面。

    客厅左手边的墙上还有一扇门,进门是一个卧室。床依旧是厚重的实木,铺着厚厚的床垫。双人的大床在这里好像只用作单人床使用。经理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各种东西的用途,我也认真地听着,一边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态和动作。我有一种隐约的感觉,他们的热情和活跃,好像是装出来的。

    天快要黑了,经理带我参观完房间,告诉我如果有什么需求,拿起旁边的电话直接说就行,自己会24小时在线,随时给我提供需要的东西,夜宵按摩各种服务应有尽有,我是贵客,他们会给我带来最满意的服务。我摇摇头说没关系不用了,他就退到门边,告诉我那接下来就不打扰我了,请我好好休息。说完他对着我鞠躬,然后退出了门外,顺手帮我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对奢华的生活没什么需求,所以不准备去碰那个电话。我不清楚我在这里要住多久,只知道要听对方老板的安排。一天的路途确实让我很疲惫,我没有多想什么就上了床。这里过分精致的服务让我有些不自在,隐约察觉到的奇怪之处说明不了什么,既然如此就先睡觉吧。

    这房间墙壁的隔音也配得上它优秀的装修,我一整晚都没有听到隔壁和楼道里其他客人的声音。当然,也听不见客厅的声音。

    我醒得很早,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突然,“咔哒”一声,我听见我卧室房间的门外面有动静。好像是衣服拉链从门板上离开时磕碰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足以说明门外有人。

    我走过去打开房门向外看,客厅没有人,也可能是刚才的人已经撤出去了。这里隔音这么好,他怎么知道我醒了?

    除非,我房间里有监控。

    我用余光环顾四周,监控应该藏得很隐蔽,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不知道他们还藏着什么把戏,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处于完全的被动,现在还不能跟他们正面闹掰。我假装什么也没注意到,绕过隔断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就听见了敲门声。门外传来经理的声音,“我们为您准备了早餐,要现在送过来吗?”

    早餐?还送到房间?真是受宠若惊。我回了一声好,走过去刚打开门,他们立马就推过来了一个餐车,几个服务员把餐车上的东西挪到那个嵌在墙面上的小桌上。有一个精致的小锅,还有几盘新鲜的蔬菜,一盘小饺子。经理为我一一介绍了这些食物高贵的品类和特殊的产地,特意为我着重介绍了其中一个像是秋葵一样可以生吃的蔬菜。然后他祝我用餐愉快,就退了出去,临走时,他非常刻意地又提了一句:“要是有什么蔬菜不新鲜,直接用那个电话告诉我,我们会帮您换掉的。”

    他在给我介绍那些蔬菜的时候总在刻意提到蔬菜的新鲜,我本以为只是笨拙的宣传。但是他不自然的表情再加上这最后一句,我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我一边假装下菜一边仔细检查那些蔬菜,好像没什么异常。我突然想到那根被着重介绍的秋葵。我拿起来捏了捏,是新鲜的没错。但是在秋葵根部的位置,我发现了一点痕迹,像是注射进去了什么东西,孔洞的周围已经有一些发黑,原来如此。

    我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立马传来经理的声音。我说这个菜好像不太新鲜了,能不能帮我换掉。经理连连道歉,我说没关系我能理解,换掉就好了。他那边好像对着下属说教了几句,又跟我道歉后就挂断了电话,但我仍然注意到电话快挂断之前,他长吁一口气的声音。

    没过一会他就来了,他亲自带着几包蔬菜为我摆在盘子里端上来放好。还帮我把菜下到锅里。他笑着对我说完再次抱歉,祝您用餐愉快就离开了。这次他的言行没有异常,看来是安全的。

    菜没一会就煮好了,我把菜夹出来放到盘子里,想起刚才摸了那个有问题的秋葵,准备去洗手间洗洗手再开始吃饭。

    洗手间的门与客厅之间隔着那扇单面玻璃的隔断,我刚绕过隔断就发现,隔断的观察窗外,吧台前坐着一个胖胖的姑娘。吧台上放着好多文件,她戴着眼镜,胳膊下压着一张表格,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举着一块面包用力地咬。看得出来那面包很硬,并不好吃。我感觉很奇怪,她在记录什么?观察我?她可能刚刚走神了,看到我突然出现在观察窗的这一侧,慌乱地把表格压在其他纸的最下面。我没有去看她放在吧台上的那些纸张,而是看着她的脸。她的脸色不太好,有一种熬过大夜的憔悴。

    “要吃一点吗?”观察窗的这边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吃饭的桌子,我指着我桌面上放的那些精致菜品问她。“我一个人吃不完的,而且,只吃面包营养不够。”她惊慌地瞪大眼睛看着我,脱口而出不用了不用了。我说,那别坐那了,来沙发上和我聊聊天吧,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她犹犹豫豫好像准备拒绝,只是张了张嘴。突然,她惊了一下,然后战战兢兢地对我说:“嗯。”

    我带她坐在沙发上,然后把刚煮好的菜端过来,自己先吃了一口,抬起头看看她,她直直盯着菜,两眼放光。看我在看她,她又局促地低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我笑着示意她一块,“不小心煮多了,凉了就可惜了,帮帮我。”

    我把筷子递给她,她接过筷子小小地吃了一口,我装作不经意地说:“我倒是确实好久没和别人一块吃饭了啊,你们这能提供陪吃服务真是太棒了。”

    她惊讶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她就立马狼吞虎咽起来。我也跟她一起吃,一边和她随意地聊着天。她渐渐没有那么拘束了,开始敞开心扉和我聊起她的心情,她的生活压力,就像和一个朋友倾诉那样。我也应和着,给她讲讲我的所见所闻所想。总之我们相谈甚欢,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她告诉我等她以后生活安定下来了想开花店,她举起手给我比划着要如何扎一束花,衣服上的拉链跟着她的动作摇晃着。我没说什么,继续随着她的话题聊。

    她说她刚入职不久,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悉,人际关系的处理让她很苦恼,她的工作强度也让她一时适应不了。公司给她的工作是带着表格到处调研,记录客人的需求,记录这些新设计的房间结构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然后上报改进。她那些话真真假假,她心虚的表情和眼神掩饰得并不好,这些我全看在眼里,但无所谓,我不在意她隐瞒的具体是什么,光是隐瞒这个行为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刚工作不久应该是真的,比起那位经理,她说谎的样子确实透露出一种初入职场的生涩;工作不久就能被派来监视我,甚至被允许陪我聊天,那她应该不知道什么重要信息,她的上司也不会寄希望于她能从我这里套话出来;她描述的工作内容多半是假的,光是这房间里观察窗和隔断的设置就已经是最不合理的设计了。

    依我看,隔断和观察窗是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结实的防盗门和房间下沉在水下的设计是为了防止屋内的人逃跑、厚厚的地毯和隔音良好的房间让我听不见他们行动的响动。而固定在墙壁上的桌面、厚重的玉石茶几、实木的沙发,有多大的力气也没法把它们卸下来当做武器反抗。再加上这房间里全方位的监控监听,这是一个设计得十分完美的囚笼。

    不过,好的一点是,从我和她的聊天中我能感觉到,她是善良的。她不知道她的上司真正在做些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员工,意识到这里的工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所以想赚些钱就离开这里,她仍然对自己的未来有所畅想。

    吃完饭,她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在表格上填写着什么。我也没去打扰她,自己在房间里转悠,在玻璃墙边观赏鱼群游动。我不介意她继续监视我,也不介意他们监听我。此行的所有见闻倒也都在意料之中,我曾听说过一些传闻,关于这个公司的所作所为,我认为如果那些是真事,那这位记录员想要安全的辞职离开,恐怕是个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