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战锤40k:法比里斯夺还战 » 第十四章:做人最重要的是小心

第十四章:做人最重要的是小心

    “预计十分钟后落地。”

    埃尔基努斯听着音阵中先驱者兄弟的报告,如同蛇一般穿过一个个厚重的叶片。

    什么样的克鲁特会躲得离钛族部队远远的?

    他的福波斯动力甲中内置的静音马达持续运作着,使得他数百公斤的重量落到地上时声音甚至不会超过水滴坠地的声音。他的动作轻盈到卡塔昌宛如吵吵嚷嚷的兽人。

    迎击敌人不是他的任务,甚至不是他小队的任务。

    帝国军对于这颗星球的情报甚至是大裂缝开启前的,为了得到充足的情报来应对钛帝国派驻于此的兵力,他所在的先锋军小队被率先派驻至此。

    “生物质监测,分析,与人类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排除干扰素中,结论,人类被拖行的轨迹。”

    鸟卜仪分析着,埃尔基努斯从被无数双鸟足踏过的泥泞中嗅到了一丝让他不安的气息。

    “埃尔基努斯?”

    隐秘音阵响起,伊卡洛斯士官的声音回荡在埃尔基努斯耳中。

    “可能找到幸存者,那些鸟人把他们带来了这里,士官,要通知药剂师和辅军医疗官吗?”

    音阵中几乎一片寂静,唯有伊卡洛斯的呼吸声。

    “长官?”

    埃尔基努斯继续问道,伊卡洛斯没有完全遵守寂静协议,说明他此刻没有意思要中断联络,只是单纯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埃尔基努斯?”

    伊卡洛斯说道,似乎是做出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无论如何,在援军抵达前不要交战,可以吗?”

    这难道是个问题吗?

    埃尔基努斯迅速表示了自己绝不忘却先锋军的作战准则,继续前进着。

    气味逐渐强烈起来。

    埃尔基努斯的胸口仿佛燃烧起来。

    我烦躁了,是因为没能和火星的舰队一同参与太空战吗?是因为不得不如同从一个罐头移动到另一个罐头中那样从鱼雷中前往空投舱吗?

    他接着前进了几步,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眼球诡异地跳动着,握着狙击步枪的手愈发用力。

    这是什么?

    他又前进了几步,那种不安的气味越来越浓郁,而更加可恶的是克鲁特在使用着自己的排泄物来遮盖。

    你们以为这样我就无法找到你们吗?异形?

    埃尔基努斯的牙齿在嘴中摩擦着,几乎要摩出烟来。

    他的呼吸居然更加沉重了,他担心可能是克鲁特发现了他,已经偷偷布下了什么异形迷药,好用考尔的基因学奇迹来一场野餐,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很清醒,一切疼痛只是让他更加愤怒而已。

    他接着前进着,通过自己的视觉看到了什么。

    他的思维几乎消失了。

    埃尔基努斯,冷静。

    他对自己说着,但手已经搭上了狙击步枪,将一颗重型弹头推入枪膛之中。

    埃尔基努斯,停下,等士官的命令。

    他继续阻止自己,但是肩甲却在和狙击步枪的枪托相互摩擦着,他已经颤抖着开始瞄准,手指不断变化着姿态,时而如同鹰爪,时而如同猎犬那交错的利齿。

    他的理智不断告诉他,他要停下。

    但眼前的一切都在嘲笑着他作为星际战士的一切。

    ...

    伊卡洛斯士官听着音阵中极限战士急促的呼吸声,无数对自己的指责便在脑中回荡。

    “兄...兄弟...”

    一个劫掠者向着他走来,每一步都很沉重,仿佛在压抑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狂怒。

    其余的极限战士没有对他说话,都在竭力压抑那种杀戮的欲望。

    “愤怒,是一种武器。”

    他的喉咙中最终也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计划,批次攻击,汇合,锤与砧。

    他的每一次思考都被如同沸腾起来的血液所蒸腾。

    伊卡洛斯士官的每一缕思绪都被愤怒燃尽了。

    抑制基里曼之子怒火的行为无异于用干草去扑灭等离子烈焰。

    “杀!”

    他低声说着,这个指令顷刻间传遍了整个小队的音阵。

    极限战士的先锋兵便如同即将发动猎杀的狼群一般向着克鲁特聚集点进发。

    ...

    “钛族没有跟来吧?”

    “我以鹰神的名义起誓,没有。”

    在一个简陋的前哨中,一个克鲁特朝着另一个躲在树洞中的克鲁特说着,同时展现了自己皮衣下吊着的几个人类肢体:“我砍掉的人类中,肥瘦比例最好的。”

    “好的,在钛族的停火命令来到前,好好抓紧时间享受吧。”

    树洞中的克鲁特说着,随后以某种特定的频段抖了抖自己的羽毛,一旁被藤蔓遮蔽的洞口显现了出来,欢迎着那个带着新鲜食材的克鲁特。

    而当这位异形佣兵进入这个巨树围成的宴会大厅时,内部的一切对它而言宛如仙境。

    数以千计的人类肢体被井井有条地悬挂起来,通过钛族机蜂改装的仪器评估着每一份人肉的品质,接着按照不同菜品的顺序挂在不同的灶台边上。

    一个克鲁特正用力地按着面前的肝脏,清除其中会干扰后续烹饪的鲜红体液,一旁是用于吸出多余水分和杂质的淀粉。

    而另一旁,另外的克鲁特则将一个个切下来的人类前肩塞入一个轰鸣作响的机器,将其搅碎后塞入另一侧的肠衣之中,准备着一会儿烤熟后再改刀。

    更加靠近中央的位置,还有克鲁特不断朝着锅中加入辛香料,动物奶,还有一种酸涩的果汁,掌勺的克鲁特不时将指头戳进汤中,率先品尝着文火烹煮了快两个小时的人和汤汁的完美结合,而从那个厨子微微闭上的双眼便可以看出,这个炖肉的味道足以让克鲁特魂不守舍。

    自从和钛帝国接触以来,克鲁特的文化一直都在被剧烈冲击着,即便是它们最为原始的欲望,也很大程度上被更为先进的文化所扭曲。

    “真不错。”

    那个刚刚被带进来的肢体被仪器夹到了烤箱旁边,一个克鲁特厨师看着成色赞叹道。

    “那和我说说这个会怎么做?炒?炖汤?”

    雇佣兵说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口水都滴到了脚上。

    “那样也太浪费了,我们先把它裹上盐,蘑菇酱料,坚果碎,接着是抹上千巢酱,用那种微微的酸甜味来衬托富含油脂的人类大腿。”厨师说着,拍了拍那个腿,强忍着直接将其塞进肚子里的欲望。

    “直接,吸溜,直接蘸着吃吗?”

    佣兵说着,已经走上前来,感觉自己就连一秒也等不了。

    “也可以,但是我们要物尽其用,它太美丽了,接着,我们先煎一煎,把表面煎到微焦,然后把出来的汁水盖在上面,然后一片片地贴上人五花做出来的腌肉,然后用文火烤两个小时,用人的味道来做人,不论吃到哪一口,都仿佛是在品尝着人类最好的勇士。话说,这是哪位人类?”

    厨师说着,用餐巾纸擦掉了口水。

    “一个帝国军法官,被我砍倒前干掉了我好几个下属,希望这味道值得。”

    佣兵说着,但是厨师告诉它完成这些工序需要的时间了,它先去吃了道开胃菜,一碗煮熟的谷物配上用黄白色浓汤炖得入口即化的肋条,那种微辣的口味和佐餐的水果干很好地缓解了人类的油腻感。

    它看着那个被烤得仿佛在发光的腿,脑子中已经在浮现烤的恰到好处的腿肉在口中滑向胃部,将那个人类生前回忆的点点灌入自己脑内的模样。

    这里的克鲁特每一个都这样,脑子为人肉盛宴所支配,这也是长期虚空旅行带来的弊端,它们吃了太多陈旧的腌肉,而对于人类的猎杀和享用的时间也仅仅限于星系征服所进行的时间,等到钛族压制完了帝国军的抵抗过后,能够进食新鲜人类的机会可就少之又少了,钛族不会允许克鲁特的行为干扰到鸠维萨,即便克鲁特吃的都是那些没有皈依的鸠拉。

    所以,现在就是它们爽吃的时候。

    克鲁特佣兵拿着自己的碗,舔了舔底部的汤汁,朝着外面走了走,希望能够找到哪里有个同胞刚刚完成了烹饪,而且愿意分享自己的杰作。

    啊,多么美妙,它的耳中满是克鲁特劳作的声音,这个克鲁特氏族已经告别了茹毛饮血的时代了,它从未如此庆幸得到了钛族的帮助。

    克鲁特们都为各种炊具上面人类油脂在加热后产生的气味而着迷,酒精和油脂的香气淹没了这个血腥的宴会厅,它们那远超银河系大部分探测器的生物感知能力也集中于自己面前的饕餮盛宴中,丝毫没有听见福波斯甲轻轻落在树顶时的声音。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一个卡纳洛克,这头没有参与到烹饪的蛮兽第一个闻到了掩藏在丛林腐烂叶片和克鲁特排泄物之下的金属气息,而它的奖励便是被一颗自狙击步枪中射出的重型弹头移除了整个脑袋。

    在感受到敌人来袭后,依旧被人肉气息勾走了魂的克鲁特们花了大约三十秒才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开始拿起那些放在一边的原始武器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冲去。

    那么多的克鲁特为自己的宴会被打搅而愤怒地冲了出去,以至于有的炊具就那样空置着,就连一颗炸弹丢了下来都没有克鲁特发出警告。

    随后,光与声的风暴笼罩而来,几个原本还在指挥机蜂去搬运人肉的克鲁特没来得及尖叫便被随着震荡弹爆炸而降临的劫掠者杀死。

    重型爆弹手枪雷鸣般的声音在满是血迹的宴会厅中响起,因为宰杀了太多人类而被染红的地面上又多出了增添其多样性的克鲁特残肢,这些有着鸟类特征的异形被爆弹打成了一阵阵血雾。

    一些还头晕目眩的克鲁特盲目地挥舞着自己简陋的武器,在视觉仍未恢复的几秒便感受到了劫掠者战斗刀划开喉咙时的剧痛。

    由特殊音阵单元增幅的战吼化作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咆哮,还未完全从震荡弹的伤害中恢复过来的克鲁特又陷入了那种仿佛一千个被残杀的人类在临终前充满恶意的尖叫之中。

    几个原本攀上卡纳洛克的克鲁特正打算举起自己的狙击枪,便被那种不可描述的恐惧感压跨了,闭上了眼睛,双手抱着头部,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那些足以撕碎轻型载具的卡纳洛克也不得不为了守护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主人而焦急地打着转。

    远方的丛林中,歼灭者一次次地在远距离用金属风暴爆弹射击着一头雾水的克鲁特,但他们此时并没有保持远距离交战,而是一边冲锋一边开火。

    埃尔基努斯又开了一枪,在几个摇头晃脑的克鲁特中间炸响,内部破片飙射而出,与其说是将那些克鲁特射穿,不如说是将它们砍倒。

    他继续狂怒的扣扳机,头盔目镜上的击杀数不断更新,直到发出了爆弹打完的清脆响声。

    而一个克鲁特已经挥舞着还沾着肉汁的刀冲了上来,眼中还因为震荡弹分泌着某种粘稠液体。

    “杀!”

    那个源于基里曼所赐的愤怒之声再次响起,埃尔基努斯没有后退换弹,而是抓住了狙击步枪的枪管,如同抡出一个铁锤一样将这种凡人需要辅助器材才能使用的重武器抡出一道漆黑的残影。

    他一击砸在了克鲁特坚固的头骨上,碎骨和脑浆一同溅在了枪托上,让那个半晕着的异形彻底陷入了一个泰拉日睡24个小时的永眠之中。

    机魂嗜血的愉悦叫声压过了它自己被不当使用的抗议。

    又一个克鲁特朝着他举起了枪,一头刚刚被震得神智不清的克鲁特猎犬同时冲来。

    “砍!”

    福波斯甲的膝盖撞击在了克鲁特猎犬的下颚,将它的下巴打出了一阵血雾,随即战斗刀一击砍中了它的咽喉,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搅动声中终结了它的生命。

    那个克鲁特已经清醒了过来,一发爆弹打在了福波斯甲的肩部,让埃尔基努斯感到更加愤怒。

    作为星际战士,他本能地对于异形充满无边无际的杀意。

    他嚎叫着,野蛮地就连鲁斯之子都显得文明了不少,芬里斯之子是外表粗糙,内心细腻的活体兵器,看似狂放的背后是一种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战团的巧妙战法,这也是他们作为狼王子嗣的特征。

    但此刻的极限战士不同,那种对于人类而言宛若地狱的宴会点燃了他们的理性。

    仅仅穿着轻型福波斯甲的埃尔基努斯将克鲁特猎犬的残尸扔出,宛如一头疯牛一般冲向那个克鲁特。

    他的肋骨在一瞬间感到了一阵冲撞带来的剧痛,那个恶魔给他留下的伤口仿佛燃烧着,但此刻埃尔基努斯感觉自己犹如启动了贝利萨留熔炉一般,那种刺疼已经不算什么了,他耳中是那个克鲁特被活活撞死时骨骼断裂的声音,以及那个没有生命的异形尸体坠地时的闷响。

    “焚!”

    他从腰带上拿上了一个装满了狱爆弹的弹匣,粗暴地凿出了被打空的弹匣,如同用匕首捅人一样将那个价值连城的弹匣插了进去,接着扣下了扳机。

    一处掩体后躲着的克鲁特尖叫了起来,在掩体上炸开的爆弹宛如泼洒了一锅融化金属一般释放了高温化学火焰,如同有生命般烧在了克鲁特的身上,传来一阵焦臭味。

    远处,一枚重型热熔炸弹引爆,扫倒了周围数十颗大树,随后下起了一阵血雨——用来停放巨型卡纳洛克的地方被发现了,被处理了,被完全毁灭了。

    理性与战术,于此让位给凶狠以及野蛮。

    “长官,钛族很快就会派出援军,我们先解决完这里的问题还是退回丛林?”

    一个劫掠者问道,靛蓝的盔甲染成了猩红,身上满是克鲁特的碎骨和血肉残渣。

    “不少克鲁特逃跑了,让它们钛族引过来?还是就让它们散播恐惧?”

    另一个先锋军问道,从他枪托上的殷红痕迹可以看出,他在此前的战斗中对于圣典造成了何等的亵渎。

    伊卡洛斯吸了一口充斥着异形血液的空气,他的自动炮热得发烫,如同他此刻被点燃的杀戮欲望一般。

    但天空中的尖啸已经告诉了他——他不用操心这个问题了。

    几个打算潜入丛林的克鲁特在一阵冲击波中消失,它们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的是一个极限战士的空投舱。

    下半部分被异形染得鲜红的空投舱打开,几个身着格拉维斯甲的身影冲出,重型仲裁者和狱爆者以自己压倒性的火力来抹除克鲁特最后的存在。

    “我是迪洛伊士官,看来我们确实让你们等太久了。”

    一个身影从空中急速坠下,来到了伊卡洛斯面前。

    他可以立刻指责这些先锋军的莽撞,他们提前行动导致包围网没有完成便收紧了。

    但他没有。

    他看向了远处埃尔基努斯因狂怒而扭曲的身影,他便相信,如果连自己最信赖的兄弟都变成了这样,那么自己作为一个不了解此前所发生事情的局外人,便没有资格做出任何的训斥。

    所以,他点燃了自己的长剑。

    “所以你们还在等什么?诛灭异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