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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探监

    怎么就成欺君之罪了?

    皇帝用手指点着那封奏折,看看任一又看看庆王,道:

    “朕原先以为,你能写出这封奏折,已经实属不易,但听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朕就知道,肯定不是你自己的主意。”

    庆王也点了点头,但随即安慰起任一:“皇妹,有何事尽可但说无妨,何必欺瞒母皇呢?”

    任一脑门上冒出来豆大的汗珠,完蛋了,她怎么就没想到演一下呢,原身本就不学无术,怎么可能又是上奏折又是侃侃而谈的。

    不知道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不管了。

    这样想着,任一直接从地上麻溜站起来,大咧咧地一甩袖子:“母皇圣明,女臣怕母皇觉得女臣说话不中听,这才临时学了几句,刚才一溜背下来确实已经是女臣顶天的本事了。”

    皇帝听了一愣,随即开怀大笑,然后招呼任一坐到她身边去。

    “哈哈哈哈哈,朕就知道,你肯定是在耍什么滑头,过来坐,朕倒是要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听了这话,任一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母皇只是吓唬吓唬自己罢了。

    她干脆嬉皮笑脸地一抬屁股坐了过去,然后摇着头故做思考状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皇,但这件事确实也是女臣的意思,女臣想着,母皇既已将陆家独子许给女臣做正房夫配,女臣好歹也是个堂堂安王,传出去,他的母亲还在蹲大狱,这可实在有损皇家威严。”

    皇帝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一一希望朕如何?”

    任一看了眼桌子上撂着的奏折,叹息道:“哎,女臣别无所求,但希望夫配能高高兴兴的跟自己过日子,可眼下这幅情景,他整天心情沉郁,女臣也高兴不起来啊,这婚事本是母皇成人之美的恩赐,结果这...哎!”

    皇帝一指她的脑门,宠溺的笑着说:“朕真是宠坏你了,来人呐!”

    女掌监一溜烟进门跪下,皇帝乐呵呵地吩咐:“传朕口谕,让刑部重审陆巡犯上一案,至于这主审官…”

    任一非常上道地端来茶壶,给皇帝手里捏着的茶杯续上了水,皇女又是一阵开怀大笑,道:“那就你去当那主审官吧。”

    “谢母皇!”

    拜别了皇帝和庆王,任一走出宫殿大门后,望着天边飞过的一群白鹤,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搞定了一件大事,这回总不用担心在家里被刺杀了。

    终于可以好好享受重生后的奢靡生活了呢!

    想到这儿,任一乐乐呵呵地乘上轿子,但随即她又想起来,应该去牢里给陆家的人通个消息,也好让陆忘之能更放心些,想到这,她便让人往大牢里去。

    看守牢狱的官兵们见是任一的轿子停在了大牢门口,都毕恭毕敬地迎了过去,献殷勤一般给任一又是撒谎扇风又是倒水,任一只觉得好似一群苍蝇围在耳边,是在心烦。

    “你们谁是这里的牢头?”

    “下官在,不知安王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只见一壮硕的女人俯身行礼,任一抬脚就往里走,边走边道:“本王要见陆巡,她现在人在何处?”

    “哎呦,这牢房里实属腌臜,殿下要见什么人,您吩咐一声,我给您带到......”

    “不用那么麻烦,本王说两句话便走,你给本王带路。”

    “是!是!请殿下随下官来。”

    跟随牢头走进牢房,任一才后悔刚才没听她的话,这牢房里可不是一般的脏乱,昏暗的环境中弥漫着各种酸臭腐烂的味道,她只得硬着头皮掩鼻继续走。

    终于七拐八拐到了一处牢房前,里面黑洞洞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任一仔细看了一会,愣是没发现里面有人。

    “嘿嘿,遵照殿下的吩咐,下官平日里可是好生关照了这位陆大人呢。”

    好生关照?任一有种不祥的预感。

    打开牢房们后,牢头进去点燃了墙上的火把,任一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一中年女人被挂在牢房内的墙壁上,她双手被反绑,头发被吊在房顶的高处,脚下有一方矮凳,但那矮凳并不能够得上吊起来的高度,只有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站住,那女人双脚脚尖一直强撑着点在矮凳上,但头皮撕裂的痛苦似乎丝毫没有减轻,她一直双目紧闭,表情狰狞。

    “殿下,您看可还满意...”

    “满意个屁!还不赶紧放人!”

    牢头不明白任一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但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非常机灵地上去将陆巡放了下来。

    “松绑啊!”

    “是!是是是...”

    任一赶紧走上前看陆巡的情况,但见她面色惨白,双唇干裂,整个人松绑后也是一副软踏踏毫无生气的样子。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就这个样子?!”

    任一着急地来回踱步,又指使另外几个狱卒去拿水和布来,这边,牢头已经将陆巡放到了地上,并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喂!喂!陆大人!快醒醒,安王殿下来找你啦!”

    躺着的陆巡双眉紧皱,身体不时抽搐一下,但就是不睁眼,这可急坏了任一,答应的好好的要放人家家里人出来,要是知道给搞成了这个样子,那陆忘之还不得和自己拼命。

    “快,赶紧叫太医过来救治!”

    “可殿下,太医怎…”

    “别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是是是!”

    牢头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这下,牢房里只有任一和陆巡两人了,她赶紧蹲下身查看陆巡的情况。

    先是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然后又听了听心脏,虽然比较微弱,但也还有跳动。

    那就好,说明还有得救。

    任一伸手想再去确认一下瞳孔状态,可刚触碰到陆巡的眼皮,本来濒死状态的陆巡突然一个翻身起来,飞快地一把用左手臂勒住了任一的脖颈,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碎瓦片,顶住了她的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任一完全没有防备,她实在想不到上一秒似乎就快活不下去的人,这一秒居然已经把自己完全给挟持住了。

    这陆家的人,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般德行啊!

    “陆大人!且慢动手!可否听我一言?”

    “安王殿下…还是免开尊口吧,我既已做出此事,就不指望能苟活下去了…只不过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啊陆大人?就算死,你也得让本王死个明白吧!”

    “自然是为了还正义于天下!咳咳咳…你这畜牲,不配为人,你可知你毁了多少人…今日、今日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除了你这个祸害!”

    “不是这样的…今日…唔!”

    任一刚想说皇帝已经下旨要重审陆家的案子,但只觉脖颈一凉。

    尖利的瓦片已经刺进了喉咙,任一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无奈这具身体实在过于废物,连掰开陆巡的手都做不到。

    “唔唔…咳咳咳…你……”

    在瓦片完全没入喉咙后,陆巡这才松开了手,她的双手上已经满是任一的鲜血,而任一此刻竟然凭借最后的一丝力量从地上趴跪着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她一手捂住喉咙,一手扶着牢房的大门,不远处的狱卒们终于听见了动静姗姗来迟,可看到眼前这一幕,纷纷吓傻了。

    喷涌的鲜血已经彻底染红了任一的领口,那种熟悉的、因失血而产生的眩晕感也逐渐让她难以站稳。

    遗传!一定是遗传!

    任一在倒下前只剩下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