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市
入夜时分，任一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躺在旁边的陆忘之有些不解，还以为是她下午练剑练的辛苦了，于是便起身为她捏腿。
任一正想那件事想的出神，忽然觉得腿上一阵触感，吓得直接弹坐而起。
“殿下...臣夫见殿下难以安寝，故想为殿下舒缓筋骨。”
陆忘之还以为惹着她的，赶紧解释道，任一挥了挥手，自己盘起腿来坐着，说道：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舒缓筋骨，哎，你可知你母亲给了我多大一个难题，而且我还一气之下给自己揽上了，真是......”
说着，任一只觉得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
陆忘之有些紧张，但又确实不清楚母亲今日和任一聊了什么，见任一为此头痛起来，只能赶紧帮她轻轻按压起太阳穴。
“殿下，臣夫确实不知府上的一些事务，若是管家还在，她知道的应该会多一些，只可惜在臣夫一家削籍入狱后，府上的仆役们也被遣散了...”
任一边听边享受陆忘之的按摩，然后，她忽然直起身来，激动地打了个响指。
“对啊，我可以先从这里查起！”
说着，她激动地拉过陆忘之的手亲了一口，说道：“多谢提醒！”
然后，还不等陆忘之反应过来，自己连忙披上一件衣服往门外走去。
任一被陆忘之的话提醒了，虽然现在已经没办法再从陆巡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按照她之前的说法，府上有什么客人，管家总会知晓的。
所以，即使那魏民失踪前没让陆巡知道去了哪里，陆府那么多的仆役难道就没一个看见的？
“秋文！秋文！”
任一走到门口呼唤秋文，只见她一溜小跑从旁边的矮房中窜出来，急急忙忙地给任一请安。
“去，准备两匹马，本王要去人市。”
秋文现在已经习惯了任一突如其来的各种要求，便赶紧去准备马匹了。
任一趁这个时间换了身利落的行头，还带上自己常用的那把长剑，陆忘之本来只是有些疑惑，见任一拿起剑后，则担忧地从床榻上站起身。
“殿下？”
任一正准备风风火火地出门去，闻声，便回头去看，只见陆忘之赤着脚站在床榻前定定望着她，便赶紧回去将他带坐回床上，安慰道：
“放心，我去去便回。”
说完，便急忙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陆忘之一人还陷入疑惑中。
府外，秋文已经备好了马匹，现在虽是戌时，但本朝并没有宵禁一说，所以尽管她府上所在的这条街并不繁华，但也可见些许行人三两成群地在路上闲逛。
任一虽然没骑过马，但那指的是上辈子的任一，在这种时代背景下，不会骑马可是几乎没法出行的，所以她相信自己能够驾驭，于是想也不想地利落翻身而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非常顺利。
牵着马缰原地转了几圈后，任一已经完全熟悉了骑乘方式，这就是肌肉记忆的好处啊。
“秋文，你给本王带路，去京城中最大的人市。”
秋文此时也已经上了马，但听了任一的话后面上却浮现为难之色：
“殿下，京城中最大的人市，肯定是牙行那边的了，但...”
“但什么？”
“但那里鱼龙混杂，实在不适合殿下这时前往啊，要不殿下等到明日再去？”
“废话那么多，不是有你个武行出身的吗，而且本王也不是全无准备。”
说着，任一提起自己腰间的长剑：
“赶紧带路！”
“是！是！”
然后，就听秋文一声甩鞭，她胯下的马匹便四蹄生风地向前奔去，任一赶紧跟上。
任一本以为牙行这种地方应该位于京城相对繁华的东部或者中部位置，但跟着秋文一路过去，似乎是距离西南门越来越近了，终于，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人只得放慢速度，又走了不一会，拐过一处路口后，牙行的景象展现在任一眼中。
原本宽敞的大街被分成均匀的两条道路，两条道路上鳞次栉比都是各种临时搭建的店铺，每个店铺面积都不大，但均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实在是一副夜市千灯照碧云的繁华景象。
秋文一指左边的道路，对任一说道：“殿下，顺着这条路往里走，最里面便是着京城中最大的人市了。”
任一点点头，让秋文把马匹拴在路旁的马棚里，正准备抬脚往里走，却被秋文再次叫住：
“殿下，您这身行头或许还是有些惹眼，您看这儿…。”
说罢，她拿出一个包袱，里面竟然是一套粗布衣衫，还有一副半脸的面具。
任一欣赏地拍了拍秋文的肩膀。
待终于换好行头后，现在的任一看起来只像是一位乡野铺子的小老板，那面具虽然有些突兀，但也确实很好地遮盖了她的面容。
两人穿行在牙行内，那些叫喊声、杀价声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动静灌入任一的耳朵，眼看着两侧都是卖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儿的店铺，她却只能先按捺住好奇的心思，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谁知这道路外面看着不长，实际上走起来却挺费时间，等两人又步行了十来分钟，这才看到那人市的所在。
道路的尽头是一幢两层高的土楼，土楼上灯光昏暗，完全不比身后的牙行那般明亮艳丽，但这人市前却并不冷清，反而是聚集了不少的人，甚至有些人看起来衣着华贵，完全一副达官贵族的派头。
任一低声在秋文耳旁问道：
“这人市不就是交易奴仆的地方吗？怎么看起来如此不同寻常？”
秋文却显得有些诧异，她本以为任一是准备半夜来这里找乐子的，但听她这么问，居然好像都不知道这人市其中的奥秘。
但也没办法，她知道自从任一落水后性情是有些变化，记忆似乎也不比从前了，所以只能耐心解释道：
“殿下，这不是普通的人市，京城中只有这家可以拍卖到一些珍稀的奴仆，这可是旁的地方找不到的。”
任一听后思考片刻，一下明白过来，她懊恼地一拍手说道：
“不是的，来错地方了！哎呀，本王只是要找几个普通奴仆。”
“殿下勿慌，这里也是最大的奴仆交易所在，只不过进入这里还需要一些凭证罢了。”
“什么凭证？”
任一正问着，就见从那楼中走出两位彪悍女人，那两人各端着一个银盘。
周围等待了许久的人们一拥而上，纷纷掏出一张张的钱票放于盘中。
有的放的多，便从右边们进，有的放的少，便从左边门进。
“这是何意？”
任一赶紧又问秋文，秋文从怀中掏出一沓钱票，一挑眉说道：“殿下放心，小的已经为殿下在账房处支了钱票，您从右门进入即可。”
任一接下那些钱票有些愣神，虽然自己出门也带了些钱票，但没想过买个奴仆会用到那么多，还好这秋文是见过世面的，不然自己今晚可就要无功而返了。
“殿下，入右门至少需交一千钱。”
“…你就告诉本王你这次统共支了多少？”
“大概有...百万钱。”
“百万？！”
任一的惊呼引来了不少旁人的侧目，她只得赶紧压低声音揪着秋文的领子骂道：
“你这混蛋，哪有出趟门带这么多钱的？！”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这人市确实不比寻常，他们施行的是拍卖制，小的这是担心您手头拮据，万一不比那些豪富，岂不是...”
任一听罢，也只能松开了她。
说得对，花就花，谁怕谁。
反正自己有的是钱，为什么要省？
这样想着，任一便一甩袖子走到右门那高壮的女人前，随手抽出五张钱票放在盘子上。
那女人眼神一撇，只见里面迅速迎出来一位男子，男子眉开眼笑地想靠近任一，却被她一闪而过，然后又被赶过来的秋文挡住。
“两位贵宾可是第一次来？请让小的给两位带路吧。”
说罢，那男子也不再纠缠，自己扭着腰往里走去，任一给秋文使了个眼色，便让她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进入了楼内。
躺在旁边的陆忘之有些不解，还以为是她下午练剑练的辛苦了，于是便起身为她捏腿。
任一正想那件事想的出神，忽然觉得腿上一阵触感，吓得直接弹坐而起。
“殿下...臣夫见殿下难以安寝，故想为殿下舒缓筋骨。”
陆忘之还以为惹着她的，赶紧解释道，任一挥了挥手，自己盘起腿来坐着，说道：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舒缓筋骨，哎，你可知你母亲给了我多大一个难题，而且我还一气之下给自己揽上了，真是......”
说着，任一只觉得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
陆忘之有些紧张，但又确实不清楚母亲今日和任一聊了什么，见任一为此头痛起来，只能赶紧帮她轻轻按压起太阳穴。
“殿下，臣夫确实不知府上的一些事务，若是管家还在，她知道的应该会多一些，只可惜在臣夫一家削籍入狱后，府上的仆役们也被遣散了...”
任一边听边享受陆忘之的按摩，然后，她忽然直起身来，激动地打了个响指。
“对啊，我可以先从这里查起！”
说着，她激动地拉过陆忘之的手亲了一口，说道：“多谢提醒！”
然后，还不等陆忘之反应过来，自己连忙披上一件衣服往门外走去。
任一被陆忘之的话提醒了，虽然现在已经没办法再从陆巡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按照她之前的说法，府上有什么客人，管家总会知晓的。
所以，即使那魏民失踪前没让陆巡知道去了哪里，陆府那么多的仆役难道就没一个看见的？
“秋文！秋文！”
任一走到门口呼唤秋文，只见她一溜小跑从旁边的矮房中窜出来，急急忙忙地给任一请安。
“去，准备两匹马，本王要去人市。”
秋文现在已经习惯了任一突如其来的各种要求，便赶紧去准备马匹了。
任一趁这个时间换了身利落的行头，还带上自己常用的那把长剑，陆忘之本来只是有些疑惑，见任一拿起剑后，则担忧地从床榻上站起身。
“殿下？”
任一正准备风风火火地出门去，闻声，便回头去看，只见陆忘之赤着脚站在床榻前定定望着她，便赶紧回去将他带坐回床上，安慰道：
“放心，我去去便回。”
说完，便急忙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陆忘之一人还陷入疑惑中。
府外，秋文已经备好了马匹，现在虽是戌时，但本朝并没有宵禁一说，所以尽管她府上所在的这条街并不繁华，但也可见些许行人三两成群地在路上闲逛。
任一虽然没骑过马，但那指的是上辈子的任一，在这种时代背景下，不会骑马可是几乎没法出行的，所以她相信自己能够驾驭，于是想也不想地利落翻身而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非常顺利。
牵着马缰原地转了几圈后，任一已经完全熟悉了骑乘方式，这就是肌肉记忆的好处啊。
“秋文，你给本王带路，去京城中最大的人市。”
秋文此时也已经上了马，但听了任一的话后面上却浮现为难之色：
“殿下，京城中最大的人市，肯定是牙行那边的了，但...”
“但什么？”
“但那里鱼龙混杂，实在不适合殿下这时前往啊，要不殿下等到明日再去？”
“废话那么多，不是有你个武行出身的吗，而且本王也不是全无准备。”
说着，任一提起自己腰间的长剑：
“赶紧带路！”
“是！是！”
然后，就听秋文一声甩鞭，她胯下的马匹便四蹄生风地向前奔去，任一赶紧跟上。
任一本以为牙行这种地方应该位于京城相对繁华的东部或者中部位置，但跟着秋文一路过去，似乎是距离西南门越来越近了，终于，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人只得放慢速度，又走了不一会，拐过一处路口后，牙行的景象展现在任一眼中。
原本宽敞的大街被分成均匀的两条道路，两条道路上鳞次栉比都是各种临时搭建的店铺，每个店铺面积都不大，但均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实在是一副夜市千灯照碧云的繁华景象。
秋文一指左边的道路，对任一说道：“殿下，顺着这条路往里走，最里面便是着京城中最大的人市了。”
任一点点头，让秋文把马匹拴在路旁的马棚里，正准备抬脚往里走，却被秋文再次叫住：
“殿下，您这身行头或许还是有些惹眼，您看这儿…。”
说罢，她拿出一个包袱，里面竟然是一套粗布衣衫，还有一副半脸的面具。
任一欣赏地拍了拍秋文的肩膀。
待终于换好行头后，现在的任一看起来只像是一位乡野铺子的小老板，那面具虽然有些突兀，但也确实很好地遮盖了她的面容。
两人穿行在牙行内，那些叫喊声、杀价声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动静灌入任一的耳朵，眼看着两侧都是卖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儿的店铺，她却只能先按捺住好奇的心思，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谁知这道路外面看着不长，实际上走起来却挺费时间，等两人又步行了十来分钟，这才看到那人市的所在。
道路的尽头是一幢两层高的土楼，土楼上灯光昏暗，完全不比身后的牙行那般明亮艳丽，但这人市前却并不冷清，反而是聚集了不少的人，甚至有些人看起来衣着华贵，完全一副达官贵族的派头。
任一低声在秋文耳旁问道：
“这人市不就是交易奴仆的地方吗？怎么看起来如此不同寻常？”
秋文却显得有些诧异，她本以为任一是准备半夜来这里找乐子的，但听她这么问，居然好像都不知道这人市其中的奥秘。
但也没办法，她知道自从任一落水后性情是有些变化，记忆似乎也不比从前了，所以只能耐心解释道：
“殿下，这不是普通的人市，京城中只有这家可以拍卖到一些珍稀的奴仆，这可是旁的地方找不到的。”
任一听后思考片刻，一下明白过来，她懊恼地一拍手说道：
“不是的，来错地方了！哎呀，本王只是要找几个普通奴仆。”
“殿下勿慌，这里也是最大的奴仆交易所在，只不过进入这里还需要一些凭证罢了。”
“什么凭证？”
任一正问着，就见从那楼中走出两位彪悍女人，那两人各端着一个银盘。
周围等待了许久的人们一拥而上，纷纷掏出一张张的钱票放于盘中。
有的放的多，便从右边们进，有的放的少，便从左边门进。
“这是何意？”
任一赶紧又问秋文，秋文从怀中掏出一沓钱票，一挑眉说道：“殿下放心，小的已经为殿下在账房处支了钱票，您从右门进入即可。”
任一接下那些钱票有些愣神，虽然自己出门也带了些钱票，但没想过买个奴仆会用到那么多，还好这秋文是见过世面的，不然自己今晚可就要无功而返了。
“殿下，入右门至少需交一千钱。”
“…你就告诉本王你这次统共支了多少？”
“大概有...百万钱。”
“百万？！”
任一的惊呼引来了不少旁人的侧目，她只得赶紧压低声音揪着秋文的领子骂道：
“你这混蛋，哪有出趟门带这么多钱的？！”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这人市确实不比寻常，他们施行的是拍卖制，小的这是担心您手头拮据，万一不比那些豪富，岂不是...”
任一听罢，也只能松开了她。
说得对，花就花，谁怕谁。
反正自己有的是钱，为什么要省？
这样想着，任一便一甩袖子走到右门那高壮的女人前，随手抽出五张钱票放在盘子上。
那女人眼神一撇，只见里面迅速迎出来一位男子，男子眉开眼笑地想靠近任一，却被她一闪而过，然后又被赶过来的秋文挡住。
“两位贵宾可是第一次来？请让小的给两位带路吧。”
说罢，那男子也不再纠缠，自己扭着腰往里走去，任一给秋文使了个眼色，便让她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进入了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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