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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线索

    被带到任一面前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她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拍主用戒棍抬起她的下巴,那张脸上满是紧张。

    “小的从云,拜见大人!”

    任一磕了口瓜子,问道:“你以前可是在陆巡陆大人府上伺候的?”

    “是,小的是陆大人曾经的管家,在陆府伺候了二十多年,只是、只是......”

    “只是因为陆家突遭祸事,你便被强行卖回了人市,对不对?”

    “是!是!大人明察秋毫!”

    任一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眼前不断磕头的从云,顿时感觉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便抬手让人起身。

    拍主这时又搓着手问道:“不是大人府住何处?小的好给您送去这两位。”

    哦对了,还有一人呢。

    “嗯,那便送去安王府吧。”

    “安、安王府?!”

    拍主闻言,和旁人对视一眼后,都大惊失色地跪倒地上,正想高声请安,让任一急忙拦了下来:

    “住嘴住嘴,闲话少说,你们抓紧将这两人都给送去就行,莫问太多。”

    拍主连连应下,然后急忙带着人离开了。

    之后的一切都非常顺利,离开人市,走出牙行,换回衣服后,任一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翻身上马。

    今夜确实忙活了挺久,虽然没干什么体力活,但也让人困乏的很,等回到府上后,她给秋文简单嘱咐几句好生安置那两人,便先回房了。

    房间内,陆忘之自从任一出门后便再难睡下,但干干等待也不是办法,便想起任一最近喜好练武一事,于是帮她抄写起了一部剑术书,然而扪心自问,此举,陆忘之更多的还是为了让自己能在这夜里静心凝神罢了。

    陆忘之自然能猜到自己母亲与任一的谈话,以自己母亲的脾性,若发现了事有冤屈,定会追查到底,只是现在他们已经丢官卸职家道落败,如今寄人篱下,若因为这些事在惹得任一不悦...

    怀着重重心事,陆忘之一边抄写着书籍,一边等待任一回来。

    所以,当任一推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身披薄衣,于案台前凝神执笔的陆忘之。

    “嗯?怎的还未安歇?”

    一边问着,任一一边脱下带着寒气的外袍,屋子里的暖炉还冒着片片的红光,她站到旁边搓起了自己的手。

    陆忘之站起身,见任一风尘仆仆,鼻尖都被夜里的寒气懂得发红,赶紧给倒了杯热茶端了过去。

    “殿下深夜出行,定有急事,若夜半回府,疲累之下又无人侍候,实在是臣夫的过失。”

    怪不得回来后又有暖炉又有热茶的,任一顿时觉得面前的人可太贴心了,于是非常自然地环上陆忘之的胳膊,将他拉到床榻边坐下。

    “忘之,你可知我今夜出去做了什么?”

    “臣夫不知。”

    “我去找了个人,而且这个人你还认识,要不你猜猜是谁?”

    “臣夫...确实不知。”

    “好吧好吧,我不卖关子了,我去人市将陆府以前的管家买回来了,是叫从云不是?”

    “殿下!殿下真的找回了从云!”

    陆忘之一听这名,顿时来了精神,任一的手被他激动地握住,于是只好拍抚着他的手背继续说道:“甚好,名字也对得上,等明日一见,应该就可问出个一二了。”

    “殿下...可是准备帮臣夫的母亲?”

    “这是自然,你母亲的案子确有诸多疑点,若能水落石出,即使没有官复原职的可能,也可了却一桩心事,也省的她老人家整日郁郁不得志。”

    说完,任一便起身前去洗漱,留陆忘之一人仍在思索。

    直到第二日早膳时间,陆忘之还有些出神,他看着围坐在桌边的母亲父亲,依然感觉不太适应。

    怎么,一下子就向好的方向转变了呢?难道这世上,当真有鬼神一说?可改人脾性?

    这时,任一刚练完晨跑,有些气喘地走入膳厅,见二老和陆忘之已经入座,急忙擦了把汗也坐到位置上。

    饱食过后,任一挽留二老,让秋文将从云带了进来。

    那从云已经收拾了一番,确实能看出些许当管家时那种利索的劲头来,她刚刚迈入厅内,一见陆巡,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主、主子!小的从云!给主子请安了!”

    说罢,顿时老泪纵横,连磕三个响头。

    陆巡也是惊地从座位上站起,赶紧去扶那从云,她夫人和陆忘之也是又惊又喜地走上前去。

    任一想着,从云说过自己曾在陆府服侍二十多年,想来是陆巡年轻时便跟在身边的仆人了,感情自然是会深厚些。

    这边陆巡强忍泪水刚将从云扶起,那边从云又对着任一跪了下去。

    “小的谢安王殿下之恩!谢安王殿下!”

    “不必如此,若你真想感激本王,不如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从云听出了任一的意思,忙抹干净眼泪,站起身来弓着腰说道:“小的定知无不言。”

    陆家三人也重新落座,见任一并没有要赶人的意思,便也没有自行请离。

    “本王问你,你可还记得魏民?”

    “您是说...魏生员?小的记得,她曾来府上求见主子,主子好心收留了她,让她一直住在府上的客房。”

    “看来你对她还颇有印象,那你可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魏民,是什么时候?”

    “小的确实记得,因为那天正是主子被罢官的日子,那日主子卯时出门,而那魏生员辰时便也走了,还向小的借了一匹府上的马。”

    “她管你借马你便借了?”

    “小的知道主子重视那生员,而且也考虑她已在府上住了些时日,且她为人忠厚,应该不会不辞而别。”

    “然后,因为陆府被抄,你们也都重新流入人市,你便也无从得知后来的事了,但我问你,你怎知她为人忠厚?。”

    “是,确如殿下所言,小的后面的事确实再也无从得知,不过说来惭愧,小的手下曾有些府仆好赌,他们还管那魏生员借钱度日,魏生员本就不是富贵人,但还是能帮则帮,还从不在意还钱一事,所以之前大家都知道魏生员为人忠厚,慷慨大方。”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他最后是去了哪里?”

    “小的本来没问,但一位府仆和她借钱时,她说让那府仆等等,要不行,便与她同去南郊。”

    “南郊?”

    “正是,小的确实听见她说了南郊,想来应该是去那边了。”

    任一听到这,高兴地一拍大腿。

    “好!总算没白费功夫。”

    主要是没白费那钱,好歹是有了一条线索了。

    后面,任一又详细询问了一些关于魏民的长相与身形,还顺便询问了那匹马的相貌特征,有了这些线索,尽管南郊偏远,但也可以去了地方再寻人问问。

    从云退下后,二老也跟着去叙旧,陆忘之本也想离开,但任一拉住了他的手,示意让他再稍等片刻。

    不一会,秋文又将一人带到。

    陆忘之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位瘦弱的男子,虽然是身穿府仆的衣物,但身段非凡,尽管瘦弱,看起来却也是惹人怜爱的紧,更别说那张脸,稚气中还略带媚色,一双天蓝色的双眸尤其起到画龙点睛之用。

    总而言之,这绝不是普通府仆。

    陆忘之还没反应过来,任一就让那男子上前,只见他给自己缓缓施下一礼。

    秋文见那男子不准备开口,急忙自己上前补充道:

    “殿下,王夫,他说自己叫做莲儿,其他的便什么也都没再说了,似乎是有些不会说话...”

    任一有些疑惑地让他抬起头,看着那双蓝色的眸子,心底却是浮现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叫莲儿?”

    男子点点头。

    “会不会说话?”

    男子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哦,那便是不想说的意思咯?”

    男子垂下头去。

    任一叹息一声,还能咋办?毕竟是自己花钱买的,估计现在也没有七天包退的说法。

    “会不会伺候人?”

    任一这句话一问出来,可是将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莲儿听后一愣,脸上霎时就泛起一片红晕,双手死死揪起自己的衣摆。

    秋文则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脑袋塞到地下,祈祷任一千万不要看到她还站在这里。

    而陆忘之,看似面色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早已如坠深渊。

    什么变了个人,什么帮助,都是假的,她还是那个任一,那个卑劣好色的任一,眼前这叫莲儿的男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她竟然就有了这般心思......

    就在这时,任一接着问道:

    “连伺候人也不会吗?”

    莲儿被逼无奈,担心自己若是再不回答,恐就要被眼前这位高权重的大人所嫌恶,于是只能红着脸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陆忘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忽然站起身,挡在了任一和莲儿两人中间,正准备想些托词尝试劝服任一,但却被任一握住了手,转到了莲儿面前。

    “既然你会伺候人,以后便由你来做王夫的贴身仆役罢。”

    厅内,除了任一,三人的呼吸均是一滞。

    但秋文还是反应快,赶紧补充道:

    “还不快拜见王夫!以后你就是王夫身边的人了!”

    看着莲儿下跪请安,陆忘之只觉得有些恍惚,又转过头去看任一。

    她正满意地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