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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拜访

    幸运的是,任一并不知晓刚才三人的心思与想法。

    于是她准备去城外南郊开始搜寻魏民的下落。

    就在任一回房收拾行装之时,秋文却突然着急忙慌地跑到门口,一拱手,道:

    “殿下!左都御史张大人求见!现就在府外!”

    左都御史张大人?

    任一回忆片刻,想起了这位张大人。

    张凌业,朝中老臣,任左都御史职,可自己之前并未与她有过什么交集,不知道为何突然拜访。

    “带张大人到正厅,本王稍后便去。”

    “是。”

    那如果张凌业不是来拜访自己的,又会有什么事呢?

    难不成,和这案子有关?

    任一正思考着,陆忘之放下抄写书文的笔,来到他身边,说道:

    “殿下,张大人与家母是故交,有可能是听闻了家母释放的消息,来找家母叙旧的。”

    “那便解释的通了。”

    告别陆忘之,任一往正厅走去,谁知还不等迈入,就听里面传来阵阵笑声,再一看,陆巡正和一年级与她相仿的女人相谈甚欢,想来那人便是张凌业了。

    “不知张大人拜访,有失远迎。”

    任一说着,走入正厅,两人均起身行礼,任一忙伸手拦下,将陆巡先扶着入座,而后又给张林业简单回了一礼。

    “免礼免礼,本王听闻张大人与君姑是故交,今日来此,可是为了叙旧?”

    张凌业虽然也是朝廷高官御史,但似乎并无架子,她闻言后开怀一笑,满脸欣喜之色:“这还要多谢安王殿下,臣听闻殿下在堂上明断是非,力救陆大人于水火,实在是一段佳话。”

    任一笑笑并未接话,落座于正位后,轻抿一口秋文端上热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二人。

    陆巡脸上难得地浮现出笑意,尽管脱离了牢狱之灾,但老人家一直还是郁结于胸,如今得见故人,终于能够有所开怀。

    “老身无福侍奉皇上,想起张大人与老身当年同窗之时的许诺,实在惭愧。”

    “祖明此言见外了,既然决定身负皇恩成为御史,便要时刻做好为江山社稷献身的觉悟,不仅是我,众位同僚听闻你的案子,可均是钦佩无比,能够直言上书,宁折不弯,确为我御史之楷模啊。”

    “只可惜那案子,哎...”

    张凌业面露疑问之色,忙问道:“祖明何故叹息啊?”

    见陆巡似乎不好开口,任一接过话头:“君姑仍在为那件案子所虑。”

    “殿下是说,那科举舞弊一案?”

    “哦,张大人也知晓一二啊。”

    张凌业缓缓点头,面色也沉了下来:“这是自然,现如今正值科举放榜之际,那案子已是朝野上下沸沸扬扬,臣自然有所听闻,但据臣所知,祖明却是因为缺少证据而被...按理来说,祖明已是多年御史,怎会处此等差错呢?”

    陆巡又是叹息一声,简单地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张凌业听得是啧啧称奇。

    “这便更加稀奇了,那证人和证物竟然半日之内全部消失...说不定,确是小人故意污状,怕事情败漏,便逃跑了。”

    “不会。”任一反驳了张凌业的猜测:“如是污状,怎会冒险只身来到京城。”

    “既然如此,便是另有隐情了,那殿下可是准备再将此案上报刑部复审?”

    “正是,不过...”任一放下茶杯,缓缓道:“本王准备自己查,不再递交刑部。”

    “这是何故?”

    “人证物证的莫名消失定是有人背后捣鬼,递交刑部,实在太过引人注意,反倒容易被小人暗中捣乱,不如本王私下去查,若能查出一星半点的线索,再顺藤摸瓜,直接揪出幕后作乱之人,岂不更加方便。”

    张凌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又起身对任一施礼,道:

    “安王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臣亦愿献出微薄之力,以效劳殿下,帮助勘破此案。”

    任一却摆了摆手,先让张凌业坐下。

    “本王知道张大人一片赤诚之心,但如今案件尚不明朗,张大人有这份心便可。”

    听出任一的婉拒之意,张凌业业不再表态,转而与陆巡聊起了一些旧事,任一又坐了半刻,便起身告离。

    这位张凌业似乎对这案子也颇为上心,但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彰显自己左都御史的颜面,故而提出共查此案,总而言之,任一现在不会让其他人插手,至少是还没找到魏民之前。

    魏民现在下落不清,甚至生死都未可知,如果贸然大张旗鼓,极有可能会惊动背后之人,反而容易被乱了阵脚。

    想到这,任一决定将出门时间推后,延迟到日暮时分再出城寻人。

    于是她便准备回到房中,继续翻查那些卷宗书籍。

    刚来到院子里,正巧遇见陆忘之正在教导莲儿习字,看到两位别样俊秀的男子都在屋中,任一心中感叹了片刻,便又急忙走到书柜旁。

    自从她重生以来,这屋子里摆设增添了不少,其中最多的便是各种书柜,里面放着她让秋文和陆忘之到处寻来的卷宗书籍,从天文地理到官家史话,涵盖面非常之广泛,任一就是担心自己现代的一些认知会与这里的普世观念发生冲撞,所以常常是遇见什么不会的都来翻书。

    得益于此,她倒也一直没有发生那些叫错称呼之类的低级错误,所以便更加坚定了要多读书,读好书的心理。

    “啊,无妨,你们继续。”

    任一见两人都站起身来,急忙摆摆手,然后有自顾自地埋头到书柜中找起书来。

    莲儿自从明白了自己要服侍的人是王夫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大半,他虽然年纪小,但对于那些豪门深宅里的腌臜还是略知一二的,自己的哥哥曾经给自己说过那些荒唐的事,尤其是在遭难后,他没有一日不提心吊胆地担忧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那人市的拍主虽然没有对自己怎样,但自己在他们眼中始终只是一件货品罢了,所以当自己被架到台上后,看着台下那些女人眼中投射出来的欲望,本来自己已经是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但这个女人,这位高高在上的安王殿下,花费了难以想象的价格将自己买回府后,竟然只是让自己给她的王夫作贴身仆役。

    王夫姿容姣好,性子又温润如玉,他不仅对待自己十分友善,甚至在得知自己不怎么识字后,还愿意耐心地教导自己习字。

    莲儿几乎都要觉得自己是在一场梦中了。

    “莲儿,莲儿?”

    陆忘之见莲儿望着任一出了神,便轻唤了几声,莲儿这才急忙回过头来,重新握起了笔。

    看着纸上还有些歪七扭八的字迹,陆忘之忽生一念,握住莲儿的手,轻缓地写下一字。

    任。

    莲儿有些不解地抬头望着他,他的思绪却已经游离。

    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样貌,那人在马车上握着自己手的时候,那人在夜半时分对自己许下承诺的时候,还有微笑的时候,看书的时候,习剑的时候......

    星星点点,似乎已经铭刻于心,那些美好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替换过去所收到的伤害,尽管都是同一张脸,都是同一个姓名,甚至都是一种声音,但她,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想着,陆忘之看向坐在对面桌旁仔仔细细翻看着卷宗的任一,莲儿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任一捻起一页书角,缓缓翻过,晡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投射在房中,给本就恬静的氛围增添了几分雅致,院子外,秋鸟于枝丫上婉转轻啼,微风拂过,留下一片飒飒作响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