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设局与破局
“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百姓！”
楚秋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都是感受到了一股热血上涌。
他们能感受到楚秋说这话时的内心情愫。
他的话语，让人很容易觉得，他随时都能为了这些无辜百姓做出牺牲。
而事实上，虽然楚秋的确有这样的情怀和担当，在必要的时候，他也的确能为了大多数人做出牺牲，但是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会牺牲掉。
就是说，至始至终，楚秋都不觉得那个隐藏在“符箓”背后的所谓“邪魔”能杀得了自己。
作为一个没有半点修为的人，楚秋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
那么为何他还如此自信的觉得，对方杀不了自己？
因为就在刚才，当这两个士兵过来汇报戎城百姓准备集体外逃的时候，楚秋就已经迅速想到了破解危机之法。
五年来，虽然楚秋从未走出过戎城。
但他知道，大周王朝的行政建制，城之上还有州，州之上还有道，道之上才是朝廷。
而且从上到下，从朝廷到地方，各级机构之间信息非常畅通，上级对下级有着非常强的控制力。
从刚才戎城百姓看到“邪魔”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恐慌，楚秋初步能够判断出来，大周王朝之所以要严禁普通人讨论“怪力乱神”，最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害怕引起恐慌。
几个邪魔可能不足惧。
但一旦恐慌蔓延，整个国家可能就乱了。
就如现在，恐慌蔓延出去，整个戎城瞬息之间就乱了。
而通过现在这种强力的压制手段，虽然可能造成无辜的伤亡，但至少能维持着整个王朝表面上的太平。
百姓因为无知，就不会恐惧。
只要不恐惧，就不会混乱。
只要不混乱，大周王朝就能集中力量，去对付那些暗中作乱的邪魔。
你的岁月静好，是有人在背后为你负重前行。
因此楚秋猜测，大周王朝之内，肯定是有着专门对付邪魔的机构，只是不为普通人所知道罢了。
而看着刚才蒋沛良被吓瘫倒的样子，很显然府衙这一级是没人知道的。
府衙不知道，州府难道也不知道？
就算州府不知道，那更上一级的剑南道呢？
哪怕剑南道衙门也不知道，那朝廷总该知道的罢。
所以楚秋要以戎城的二十万百姓为质，逼迫更上一级的衙门甚至朝廷，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
楚秋相信，无论是怎样的世界，任何一个中枢机构，都绝对不会放任几十万百姓的生死于不顾的。
所以楚秋才会给蒋沛良出主意，让他别让任何百姓逃出城去。
担心百姓为妖魔所害还是其次。
楚秋更多的，是想用他们来做一个筹码，为自己破局。
因此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在这三天的时间之内，打通与上一级的关系。
将此事告知他们，逼迫他们做出选择。
在想明白这一层之后，楚秋不再有任何的迟疑，当即决定自己要亲自前往上一级衙门，去斡旋解决这个事情。
因此，他连忙对身边的蒋沛良道：
“蒋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得迅速行动起来。请将所有百姓，全部集合在戎城中心广场之上，我需要走一趟州府衙门，你们一定要在此地等我，我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要出城。”
蒋沛良打了一个颤，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魄力和决断，让他感到深深的自惭形秽。
他连忙说道：“我派人护送楚公子去往州府，这里的事情，楚公子不用担心，三天之内，楚公子一定要带人来救我们啊！”
楚秋镇定的点了点头。
随即，蒋沛良便吩咐周复楚带着一队人，与楚秋一起出城。
而他在知道楚秋的妻子及岳父母也在戎城之后，当即决定要将他们接到府衙密切保护，不会让他们有事。
楚秋随后回到李丽质的家中，与其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告别。
虽然他非常舍不得对方，但是他没有办法。
此去生死未卜，楚秋不敢将李丽质带在身边。
这还是五年来，楚秋第一次与李丽质分别。
而得知今日之事后，看着兑现承诺拿着“路引”归来的楚秋，一身疲惫，身上脸上还粘着血迹，李丽质一颗心都碎了。
她没有过多去询问今日之事的细节。
只是眸中含泪道：“能带我一起走吗？”
楚秋摇了摇头。
他轻轻握住李丽质的双肩，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道：“你现在经不了舟车劳顿，我两天之内就回来，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住在府衙更安全。”
李丽质眸中含泪，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两天内你找不到解决之法，你根本就不会回来......那样的话，我们死都不能在一起！”
李丽质的话，让楚秋整个心都几乎融化了。
他自责于不仅自己无法保护心爱的人。
反而还让对方为他自己担忧了。
楚秋将其轻轻拥入怀中，摸着她脑袋，道：“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我向你保证，两天之内肯定回来，我不但要解决自己身上惹的麻烦，还要找到治你病的方法，你好好睡觉，眼睛一闭一睁，我就回来了。”
......
半个时辰后，楚秋与周复楚，带着戎城府衙十来个捕快和侍卫，纵马飞驰在戎城通往剑南道衙门的官道之上。
他们快马加鞭，很快就在官道上行进了三四个时辰。
周复楚在身后对楚秋道：“按这个速度，明天凌晨我们就能到剑南道衙门，这样跑马会受不了，我们得休息下。”
楚秋道：“长安何时能到？”
周复楚大惊道：“长安三天之内能到，但是......我们不是去剑南道衙门吗？去京城干嘛？”
楚秋道：“剑南道衙门未必能解决我们的麻烦，直接找朝廷，既然长安三天能到，那我们就休息会。”
说着，楚秋翻身下马，身后的十来个捕快和侍卫也都一起下马。
周复楚吩咐众人道：“大家休息下，千万别离开官道。”
众人便或席地而坐的休息，或牵马吃草。
楚秋则展开路引，看着上面的地图。
所谓的路引，除了衙门盖章的出行凭证之外，其实还包含了一叠厚厚的地图。
上面详尽的标注出了大周王朝的所有官道网络。
楚秋想从中找出一条去往长安的更快的路，却始终找不出来，他连忙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周复楚道：
“为何我们不能离开官道？”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周复楚对楚秋毕恭毕敬道：“这是朝廷的规定，我也不晓得，走除了官道之外的小路，是要被杀头的。”
就在这时，宽阔的官道一旁，突然响起了仿佛索命夺魂的唢呐之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楚秋眉头紧缩，下意识道：“这会怎么会有人办丧事！”
周复楚同样皱眉：“什么办丧事？”
楚秋道：“你没听到唢呐之声吗？”
“什么唢呐之声？”周复楚眉头锁得更深了。
楚秋顿时心里一紧，道：“这么大的唢呐的声音，你没有听到？”
周复楚连忙转身，看向一众下属道：“你们听到唢呐的声音了吗？”
“没有啊！”众人皆是纷纷的摇头。
楚秋突感额上冷汗直冒。
脑海中的血色进度条缓缓的动了一动。
紧接着，楚秋看到了令他此生最为匪夷所思的一幕。
就在这条宽广的官道前方，与其平行的一条小路之上，至少有着上百名披麻戴孝的，仿佛鬼魅一般的人影，在吭哧吭哧的往前走着。
他们队形整齐，严丝合缝，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
全部穿着白色孝衣，有些扛着花圈，有些端着灵牌，后面则有着十来个人，一起担起一口漆黑的大棺材。
所有人，都是低着头，神情悲怆痛苦。
后面还有十来个女子，扬天撒着纸钱。
队伍的最后面，则是十来个同样穿着白衣，戴着孝布的人，整齐划一的吹奏着唢呐。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这声音在大白天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楚秋皱着眉，瞳孔猛的收缩，神情呆滞的看着前方，半晌说不出话来。
脑海之中的血色进度条，开始不断的收缩和膨胀着。
楚秋浑身再度充满了力量。
他能够感知到的这种力量，能带给他的，最多也只是让其比眼前的马匹跑得快一点而已。
如果那一队幽魂要对付他，楚秋只有分分钟丧命的份。
冷汗从额头上缓缓溢出。
他瞪大眼睛看着周复楚：“你们听不到唢呐之声，自然也无法看到前面那一群送葬的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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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能感受到楚秋说这话时的内心情愫。
他的话语，让人很容易觉得，他随时都能为了这些无辜百姓做出牺牲。
而事实上，虽然楚秋的确有这样的情怀和担当，在必要的时候，他也的确能为了大多数人做出牺牲，但是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会牺牲掉。
就是说，至始至终，楚秋都不觉得那个隐藏在“符箓”背后的所谓“邪魔”能杀得了自己。
作为一个没有半点修为的人，楚秋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
那么为何他还如此自信的觉得，对方杀不了自己？
因为就在刚才，当这两个士兵过来汇报戎城百姓准备集体外逃的时候，楚秋就已经迅速想到了破解危机之法。
五年来，虽然楚秋从未走出过戎城。
但他知道，大周王朝的行政建制，城之上还有州，州之上还有道，道之上才是朝廷。
而且从上到下，从朝廷到地方，各级机构之间信息非常畅通，上级对下级有着非常强的控制力。
从刚才戎城百姓看到“邪魔”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恐慌，楚秋初步能够判断出来，大周王朝之所以要严禁普通人讨论“怪力乱神”，最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害怕引起恐慌。
几个邪魔可能不足惧。
但一旦恐慌蔓延，整个国家可能就乱了。
就如现在，恐慌蔓延出去，整个戎城瞬息之间就乱了。
而通过现在这种强力的压制手段，虽然可能造成无辜的伤亡，但至少能维持着整个王朝表面上的太平。
百姓因为无知，就不会恐惧。
只要不恐惧，就不会混乱。
只要不混乱，大周王朝就能集中力量，去对付那些暗中作乱的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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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楚秋猜测，大周王朝之内，肯定是有着专门对付邪魔的机构，只是不为普通人所知道罢了。
而看着刚才蒋沛良被吓瘫倒的样子，很显然府衙这一级是没人知道的。
府衙不知道，州府难道也不知道？
就算州府不知道，那更上一级的剑南道呢？
哪怕剑南道衙门也不知道，那朝廷总该知道的罢。
所以楚秋要以戎城的二十万百姓为质，逼迫更上一级的衙门甚至朝廷，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
楚秋相信，无论是怎样的世界，任何一个中枢机构，都绝对不会放任几十万百姓的生死于不顾的。
所以楚秋才会给蒋沛良出主意，让他别让任何百姓逃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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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更多的，是想用他们来做一个筹码，为自己破局。
因此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在这三天的时间之内，打通与上一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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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明白这一层之后，楚秋不再有任何的迟疑，当即决定自己要亲自前往上一级衙门，去斡旋解决这个事情。
因此，他连忙对身边的蒋沛良道：
“蒋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得迅速行动起来。请将所有百姓，全部集合在戎城中心广场之上，我需要走一趟州府衙门，你们一定要在此地等我，我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要出城。”
蒋沛良打了一个颤，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魄力和决断，让他感到深深的自惭形秽。
他连忙说道：“我派人护送楚公子去往州府，这里的事情，楚公子不用担心，三天之内，楚公子一定要带人来救我们啊！”
楚秋镇定的点了点头。
随即，蒋沛良便吩咐周复楚带着一队人，与楚秋一起出城。
而他在知道楚秋的妻子及岳父母也在戎城之后，当即决定要将他们接到府衙密切保护，不会让他们有事。
楚秋随后回到李丽质的家中，与其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告别。
虽然他非常舍不得对方，但是他没有办法。
此去生死未卜，楚秋不敢将李丽质带在身边。
这还是五年来，楚秋第一次与李丽质分别。
而得知今日之事后，看着兑现承诺拿着“路引”归来的楚秋，一身疲惫，身上脸上还粘着血迹，李丽质一颗心都碎了。
她没有过多去询问今日之事的细节。
只是眸中含泪道：“能带我一起走吗？”
楚秋摇了摇头。
他轻轻握住李丽质的双肩，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道：“你现在经不了舟车劳顿，我两天之内就回来，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住在府衙更安全。”
李丽质眸中含泪，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两天内你找不到解决之法，你根本就不会回来......那样的话，我们死都不能在一起！”
李丽质的话，让楚秋整个心都几乎融化了。
他自责于不仅自己无法保护心爱的人。
反而还让对方为他自己担忧了。
楚秋将其轻轻拥入怀中，摸着她脑袋，道：“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我向你保证，两天之内肯定回来，我不但要解决自己身上惹的麻烦，还要找到治你病的方法，你好好睡觉，眼睛一闭一睁，我就回来了。”
......
半个时辰后，楚秋与周复楚，带着戎城府衙十来个捕快和侍卫，纵马飞驰在戎城通往剑南道衙门的官道之上。
他们快马加鞭，很快就在官道上行进了三四个时辰。
周复楚在身后对楚秋道：“按这个速度，明天凌晨我们就能到剑南道衙门，这样跑马会受不了，我们得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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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道：“剑南道衙门未必能解决我们的麻烦，直接找朝廷，既然长安三天能到，那我们就休息会。”
说着，楚秋翻身下马，身后的十来个捕快和侍卫也都一起下马。
周复楚吩咐众人道：“大家休息下，千万别离开官道。”
众人便或席地而坐的休息，或牵马吃草。
楚秋则展开路引，看着上面的地图。
所谓的路引，除了衙门盖章的出行凭证之外，其实还包含了一叠厚厚的地图。
上面详尽的标注出了大周王朝的所有官道网络。
楚秋想从中找出一条去往长安的更快的路，却始终找不出来，他连忙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周复楚道：
“为何我们不能离开官道？”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周复楚对楚秋毕恭毕敬道：“这是朝廷的规定，我也不晓得，走除了官道之外的小路，是要被杀头的。”
就在这时，宽阔的官道一旁，突然响起了仿佛索命夺魂的唢呐之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楚秋眉头紧缩，下意识道：“这会怎么会有人办丧事！”
周复楚同样皱眉：“什么办丧事？”
楚秋道：“你没听到唢呐之声吗？”
“什么唢呐之声？”周复楚眉头锁得更深了。
楚秋顿时心里一紧，道：“这么大的唢呐的声音，你没有听到？”
周复楚连忙转身，看向一众下属道：“你们听到唢呐的声音了吗？”
“没有啊！”众人皆是纷纷的摇头。
楚秋突感额上冷汗直冒。
脑海中的血色进度条缓缓的动了一动。
紧接着，楚秋看到了令他此生最为匪夷所思的一幕。
就在这条宽广的官道前方，与其平行的一条小路之上，至少有着上百名披麻戴孝的，仿佛鬼魅一般的人影，在吭哧吭哧的往前走着。
他们队形整齐，严丝合缝，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
全部穿着白色孝衣，有些扛着花圈，有些端着灵牌，后面则有着十来个人，一起担起一口漆黑的大棺材。
所有人，都是低着头，神情悲怆痛苦。
后面还有十来个女子，扬天撒着纸钱。
队伍的最后面，则是十来个同样穿着白衣，戴着孝布的人，整齐划一的吹奏着唢呐。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这声音在大白天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楚秋皱着眉，瞳孔猛的收缩，神情呆滞的看着前方，半晌说不出话来。
脑海之中的血色进度条，开始不断的收缩和膨胀着。
楚秋浑身再度充满了力量。
他能够感知到的这种力量，能带给他的，最多也只是让其比眼前的马匹跑得快一点而已。
如果那一队幽魂要对付他，楚秋只有分分钟丧命的份。
冷汗从额头上缓缓溢出。
他瞪大眼睛看着周复楚：“你们听不到唢呐之声，自然也无法看到前面那一群送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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