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南江北雪漫漫
是夜，昭平侯府密室。
陆仲微微一笑，“阁下放心，目前一切顺利。”
带着面具的青衫男子点点头，“侯爷办事，我自是放心的。”
陆仲又是一笑，“他日新帝登基，阁下所许诺我的可要记得兑现。”
青衫男子哈哈大笑，“明人不说暗话。侯爷无需担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陆仲点点头，“如此甚好。天色已晚，阁下今日不如先请回吧。”
青衫男子站起身，“也好，告辞。”
青衫男子离开昭平侯府，径直来到小巷尽头一处死角。
“出来吧，陆大小姐”，青衫男子冷笑着回过头，将躲在不远处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
稍稍镇定后，陆澄霜径直走到青衫男子面前质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我府中鬼鬼祟祟？”
青衫男子笑道：“陆大小姐又怎会不认识我？说起来，你的父亲可是我的好盟友呢。”
陆澄霜大吃一惊，反驳道：“你胡说！我父亲光明磊落，岂会和你这样的人勾结！”
青衫男子又是一笑，“哦，原来在陆大小姐的眼中，你的父亲是这么正直的人。可惜啊，可惜。”
陆澄霜十分愤怒，“你闭嘴！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我父亲。”
青衫男子叹气道：“如此单纯的孩子还真是有意思。那不如，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这世界的丑恶，看看你道貌岸然的父亲的真面目。”
于是乎，在陆澄霜惊恐的眼神中，他缓缓摘下了面具。
“你……是你！难道……”
在陆澄霜的惊呼声中，青衫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没错，你现在明白了，不过已经太晚了”，
说着，他一步步逼近陆澄霜，手中的玉笛在月色下闪耀着诡秘的光芒。
陆澄霜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摇头，用极其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忽然，青衫男子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忍，“她这副模样，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揪了起来，万千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就在此时，一个全新的计划在他的脑海应运而生。
这一次，他不会让她死，他要让她活着目睹所有的一切。
死算什么。
这世间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胜京北郊，同一片竹林。
白衣男子来到青衫男子身畔，“父亲，如何？”
青衫男子有些得意，“陆仲已然向秦怀举荐了潇儿。看起来，秦怀对这个提议颇为满意。”
白衣男子面露喜色，“如此，可要恭喜父亲了。”
青衫男子嘲讽道：“多亏了有这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之辈，一切才能如此顺利。”
白衣男子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青衫男子笑道：“今日为父心情好，便与你多说几句。你以为，堂堂昭平侯，怎会愿意与我合作，去举荐一个家世平平、本不被人看好的宗世子弟？”
白衣男子摇摇头，“孩儿也不太清楚，还请父亲明示。”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秦怀这厮，最是不自量力。自诩一代明君，满口家国天下，放着平静的日子不过，偏要去推行什么耀安新政。新政一旦施行，贵族阶级的利益便会大大受损。昭平侯享受惯了特权带来的便利，又怎能容忍皇帝小儿将新政付诸实践。”
白衣男子如同醍醐灌顶，“原来如此。所以他才答应帮助秦潇入主东宫。这样一来，只要秦怀暴毙，秦潇登基，新政一事便能不了了之。”
青衫男子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只不过，这般唯利是图的小人又岂配坐享那滔天的荣华富贵？等潇儿登基后，我定让这宁国的天，变上一变。”
同一时间，宣庆宫书房。
秦怀听着常安带来的消息，面露悲伤。
常安亦心中难受，但还是强忍着安慰道：“陛下节哀。属下相信，叶大将军在天之灵定希望陛下尽快振作起来，早日完成你们共同的夙愿。”
秦怀问道：“确定荻儿没事儿吗？”
常安点点头，“我们的人在颖州发现了叶荻少爷一行人的踪迹。”
秦怀心中稍感宽慰，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怀握紧手中雕刻着白雪红梅的令牌，泪水不经意模糊了视线。
秦怀想起那天晚上，也是在这里，叶涟忽然跪了下来。
秦怀试图扶起他，“你这是做什么？早跟你说过，私底下不必多礼。”
叶涟艰难地开口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求陛下成全。”
秦怀叹了口气，“我这个姑父看着荻儿长大，他现在有危险，我又怎会袖手旁观？相信我，我一定能想办法救他出来。”
叶涟摇摇头，“臣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关于臣自己，十年前的一段过往……”
那是秦怀第一次听到叶涟和永国沁王的故事。
他愣了许久，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他缓缓开口道：“所以，倒是朕陷你于不仁不义，叫你背叛了曾经的挚友？”
叶涟重重磕了一个头，“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所作所为无可厚非。况且，太子殿下的死不仅给陛下，也给臣带来了诸多伤痛。臣理解陛下心中的恨，也从未敢责怪过陛下。”
秦怀沉默了，许久后幽幽问道：“所以，你想要朕答应什么？”
叶涟咬咬牙，“求陛下给臣一个赎罪的机会。”
秦怀心中虽已猜到几分，但仍被叶涟的话语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叶涟重复道：“求陛下允许臣为当年之事赎罪，并让臣亲自救回荻儿。”
秦怀凝重地看着他，“你可知朕若允了你，身为振远大将军，你是失职的；身为朕倚赖的忠臣，你让朕失望了。”
叶涟点点头，“臣知道。但恕臣斗胆，臣更知道，臣是荻儿的父亲，沁王的兄弟，也是陛下的家人。高处清冷，可臣相信，陛下心中的温情，一直都在。”
秦怀百感交集，望着远方陷入了持久的沉思。
终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终究还是，赢不了你们兄妹。宁帝断然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但秦怀，答应了。”
叶涟感激不已，“谢陛下隆恩，”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这个，就请陛下暂时保管吧。荻儿这孩子心性忠直，定能担此重任。”
秦怀久久不愿接过，“凭你一己之力，真有把握救出叶荻？”
叶涟苦笑，“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恨的是我，想取的也是我的性命。况且，荻儿和永国郡主已然成亲。我想，他们应不至赶尽杀绝。”
陆仲微微一笑，“阁下放心，目前一切顺利。”
带着面具的青衫男子点点头，“侯爷办事，我自是放心的。”
陆仲又是一笑，“他日新帝登基，阁下所许诺我的可要记得兑现。”
青衫男子哈哈大笑，“明人不说暗话。侯爷无需担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陆仲点点头，“如此甚好。天色已晚，阁下今日不如先请回吧。”
青衫男子站起身，“也好，告辞。”
青衫男子离开昭平侯府，径直来到小巷尽头一处死角。
“出来吧，陆大小姐”，青衫男子冷笑着回过头，将躲在不远处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
稍稍镇定后，陆澄霜径直走到青衫男子面前质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我府中鬼鬼祟祟？”
青衫男子笑道：“陆大小姐又怎会不认识我？说起来，你的父亲可是我的好盟友呢。”
陆澄霜大吃一惊，反驳道：“你胡说！我父亲光明磊落，岂会和你这样的人勾结！”
青衫男子又是一笑，“哦，原来在陆大小姐的眼中，你的父亲是这么正直的人。可惜啊，可惜。”
陆澄霜十分愤怒，“你闭嘴！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我父亲。”
青衫男子叹气道：“如此单纯的孩子还真是有意思。那不如，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这世界的丑恶，看看你道貌岸然的父亲的真面目。”
于是乎，在陆澄霜惊恐的眼神中，他缓缓摘下了面具。
“你……是你！难道……”
在陆澄霜的惊呼声中，青衫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没错，你现在明白了，不过已经太晚了”，
说着，他一步步逼近陆澄霜，手中的玉笛在月色下闪耀着诡秘的光芒。
陆澄霜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摇头，用极其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忽然，青衫男子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忍，“她这副模样，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揪了起来，万千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就在此时，一个全新的计划在他的脑海应运而生。
这一次，他不会让她死，他要让她活着目睹所有的一切。
死算什么。
这世间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胜京北郊，同一片竹林。
白衣男子来到青衫男子身畔，“父亲，如何？”
青衫男子有些得意，“陆仲已然向秦怀举荐了潇儿。看起来，秦怀对这个提议颇为满意。”
白衣男子面露喜色，“如此，可要恭喜父亲了。”
青衫男子嘲讽道：“多亏了有这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之辈，一切才能如此顺利。”
白衣男子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青衫男子笑道：“今日为父心情好，便与你多说几句。你以为，堂堂昭平侯，怎会愿意与我合作，去举荐一个家世平平、本不被人看好的宗世子弟？”
白衣男子摇摇头，“孩儿也不太清楚，还请父亲明示。”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秦怀这厮，最是不自量力。自诩一代明君，满口家国天下，放着平静的日子不过，偏要去推行什么耀安新政。新政一旦施行，贵族阶级的利益便会大大受损。昭平侯享受惯了特权带来的便利，又怎能容忍皇帝小儿将新政付诸实践。”
白衣男子如同醍醐灌顶，“原来如此。所以他才答应帮助秦潇入主东宫。这样一来，只要秦怀暴毙，秦潇登基，新政一事便能不了了之。”
青衫男子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只不过，这般唯利是图的小人又岂配坐享那滔天的荣华富贵？等潇儿登基后，我定让这宁国的天，变上一变。”
同一时间，宣庆宫书房。
秦怀听着常安带来的消息，面露悲伤。
常安亦心中难受，但还是强忍着安慰道：“陛下节哀。属下相信，叶大将军在天之灵定希望陛下尽快振作起来，早日完成你们共同的夙愿。”
秦怀问道：“确定荻儿没事儿吗？”
常安点点头，“我们的人在颖州发现了叶荻少爷一行人的踪迹。”
秦怀心中稍感宽慰，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怀握紧手中雕刻着白雪红梅的令牌，泪水不经意模糊了视线。
秦怀想起那天晚上，也是在这里，叶涟忽然跪了下来。
秦怀试图扶起他，“你这是做什么？早跟你说过，私底下不必多礼。”
叶涟艰难地开口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求陛下成全。”
秦怀叹了口气，“我这个姑父看着荻儿长大，他现在有危险，我又怎会袖手旁观？相信我，我一定能想办法救他出来。”
叶涟摇摇头，“臣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关于臣自己，十年前的一段过往……”
那是秦怀第一次听到叶涟和永国沁王的故事。
他愣了许久，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他缓缓开口道：“所以，倒是朕陷你于不仁不义，叫你背叛了曾经的挚友？”
叶涟重重磕了一个头，“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所作所为无可厚非。况且，太子殿下的死不仅给陛下，也给臣带来了诸多伤痛。臣理解陛下心中的恨，也从未敢责怪过陛下。”
秦怀沉默了，许久后幽幽问道：“所以，你想要朕答应什么？”
叶涟咬咬牙，“求陛下给臣一个赎罪的机会。”
秦怀心中虽已猜到几分，但仍被叶涟的话语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叶涟重复道：“求陛下允许臣为当年之事赎罪，并让臣亲自救回荻儿。”
秦怀凝重地看着他，“你可知朕若允了你，身为振远大将军，你是失职的；身为朕倚赖的忠臣，你让朕失望了。”
叶涟点点头，“臣知道。但恕臣斗胆，臣更知道，臣是荻儿的父亲，沁王的兄弟，也是陛下的家人。高处清冷，可臣相信，陛下心中的温情，一直都在。”
秦怀百感交集，望着远方陷入了持久的沉思。
终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终究还是，赢不了你们兄妹。宁帝断然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但秦怀，答应了。”
叶涟感激不已，“谢陛下隆恩，”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这个，就请陛下暂时保管吧。荻儿这孩子心性忠直，定能担此重任。”
秦怀久久不愿接过，“凭你一己之力，真有把握救出叶荻？”
叶涟苦笑，“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恨的是我，想取的也是我的性命。况且，荻儿和永国郡主已然成亲。我想，他们应不至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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