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
离开宫城后，叶荻独自往城南方向走去。
他回想着秦怀方才的一席话，心情有些凝重。
“这次秋水岛上发生的一切，我都听说了。你的新婚妻子是永国的郡主。“
叶荻有些不安，“姑父，我……”
秦怀淡淡一笑，“别紧张。姑父只是想问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叶荻思考片刻，“实不相瞒，侄儿也不确定。侄儿还要先征求她的意见。”
秦怀点点头，“有时连我都在怀疑，当年覆灭永国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其实若非当年永国贼子纵火害死你秦峥哥哥，我也不至对他们恨之入骨、赶尽杀绝。往后，你们若依然决定在一起，姑父并无异议。只是，你肩上的责任不同以往，前路凶险，你还需把这些利害关系向她说明。”
“姑父的意思是，您不会再把她当作敌人？”
秦怀点头，“从前会，但母亲的思想观念好像一点点改着我。我渐渐发觉，无论哪国子民，大抵都只希望安居乐业、海晏河清。母亲一生都在为此奋斗，我又岂能沉溺于私人恩怨，而无法放眼天下苍生。况且，她如今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我不会针对她。”
叶荻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敬意，“多谢姑父，侄儿明白了。”
是夜，风入松医馆。
见叶荻归来，江浸玥与任平生迎上前去，“怎么样？”
叶荻看了眼江浸玥，“玥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任平生笑道：“那你们慢聊，我就先回房了，”说罢识趣地离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江浸玥首先开口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叶荻酝酿一番，说道：“虽然我们举办了婚礼，但并不算真正的夫妻。所以，玥儿你若想恢复自由，我们可以就此和离。往后的人生很长，你不必勉强。”
江浸玥惊讶地看着他，“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是认真的。”
江浸玥愣住了，看着叶荻凝重的神色，不禁陷入了沉思。
叶荻继续说道：“我不想为难你，也不想为难自己。不管怎么说，上一辈的恩怨始终横亘在我们之间。我怕，倘若我们坚持在一起，只会彼此折磨。”
江浸玥点点头，“我们当初选择在一起本就有些冲动。其实，我们那时还远不够了解对方。”
听到这话，叶荻已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禁生出几丝伤感。
“但是，”江浸玥却话锋一转，“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我才意识到，你早已是我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人。当时，看到你为我受伤，看到你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我的心就像被撕碎了一样。我甚至觉得，你若是醒不过来，我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叶荻惊喜地看着她，“真的吗？”
江浸玥点点头，“说起来，我们的父亲曾是好友，要是没有战争，没有国仇家恨，一切都会不同吧。”
“是啊。那说好了，过去的，我们就都放下吧。”
“好。”
叶荻又想了想，“可玥儿，陛下今天跟我说了很多话，还把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我不想瞒你，更不想拖累你。无论一会儿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尊重。”
于是，在江浸玥略带疑惑的目光里，叶荻背对着她，将蝶恋花和一剪梅的故事娓娓道来。
说完后，他有些忐忑地转头问道：“所以，玥儿还愿意吗？”
江浸玥含笑看着他，“嗯。我愿意。”
“你不怕吗？”
“成亲那天，我们曾说过，携手尝世间百味，看天下风景。在我的心中，这句承诺永远作数。所以，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叶荻看着她如水的眸子，动情地俯下身，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那一夜，星辉清浅，素月明澈。
从此，寒凉的世间多了一分枕边人的温暖，孤独的灵魂多了一分心上人的羁绊。
晨光熹微。
有微弱的敲门声传来，叶荻轻轻打开门，任平生走了进来。
“前辈，有什么事儿吗？”
“叶荻，你要是有空，跟我出来一趟。”
叶荻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江浸玥，“好，那咱们轻一些，别吵到玥儿。”
“好。”
二人来到任平生的房间，任平生直截了当问道：“昨日陛下同你说了什么？”
叶荻拿出怀里的令牌，“陛下都告诉我了，还把这个给了我。”
任平生点点头，“你都告诉玥儿了？”
“当然。”
“这样也好。虽然我也觉得一切仿佛造化弄人，但你们能够相遇相知、相恋相守，又何尝不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弥补父辈的遗憾。希望你们从此夫妻一体，共同完成陛下的嘱托。”
“多谢前辈提点，叶荻明白。”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晚辈还没想好。”
“既是如此，你们可否与我同去祁州？”
“祁州？”
“那里有个人相见你们。”
“可元姑娘还独自留在颖州。”
“这个不难，见到他之后，我们再启程去颖州与元笑汇合。”
“敢问前辈，他是谁啊？”
任平生微微一笑，“到了那儿，你们就知道了。”
他回想着秦怀方才的一席话，心情有些凝重。
“这次秋水岛上发生的一切，我都听说了。你的新婚妻子是永国的郡主。“
叶荻有些不安，“姑父，我……”
秦怀淡淡一笑，“别紧张。姑父只是想问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叶荻思考片刻，“实不相瞒，侄儿也不确定。侄儿还要先征求她的意见。”
秦怀点点头，“有时连我都在怀疑，当年覆灭永国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其实若非当年永国贼子纵火害死你秦峥哥哥，我也不至对他们恨之入骨、赶尽杀绝。往后，你们若依然决定在一起，姑父并无异议。只是，你肩上的责任不同以往，前路凶险，你还需把这些利害关系向她说明。”
“姑父的意思是，您不会再把她当作敌人？”
秦怀点头，“从前会，但母亲的思想观念好像一点点改着我。我渐渐发觉，无论哪国子民，大抵都只希望安居乐业、海晏河清。母亲一生都在为此奋斗，我又岂能沉溺于私人恩怨，而无法放眼天下苍生。况且，她如今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我不会针对她。”
叶荻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敬意，“多谢姑父，侄儿明白了。”
是夜，风入松医馆。
见叶荻归来，江浸玥与任平生迎上前去，“怎么样？”
叶荻看了眼江浸玥，“玥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任平生笑道：“那你们慢聊，我就先回房了，”说罢识趣地离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江浸玥首先开口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叶荻酝酿一番，说道：“虽然我们举办了婚礼，但并不算真正的夫妻。所以，玥儿你若想恢复自由，我们可以就此和离。往后的人生很长，你不必勉强。”
江浸玥惊讶地看着他，“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是认真的。”
江浸玥愣住了，看着叶荻凝重的神色，不禁陷入了沉思。
叶荻继续说道：“我不想为难你，也不想为难自己。不管怎么说，上一辈的恩怨始终横亘在我们之间。我怕，倘若我们坚持在一起，只会彼此折磨。”
江浸玥点点头，“我们当初选择在一起本就有些冲动。其实，我们那时还远不够了解对方。”
听到这话，叶荻已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禁生出几丝伤感。
“但是，”江浸玥却话锋一转，“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我才意识到，你早已是我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人。当时，看到你为我受伤，看到你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我的心就像被撕碎了一样。我甚至觉得，你若是醒不过来，我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叶荻惊喜地看着她，“真的吗？”
江浸玥点点头，“说起来，我们的父亲曾是好友，要是没有战争，没有国仇家恨，一切都会不同吧。”
“是啊。那说好了，过去的，我们就都放下吧。”
“好。”
叶荻又想了想，“可玥儿，陛下今天跟我说了很多话，还把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我不想瞒你，更不想拖累你。无论一会儿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尊重。”
于是，在江浸玥略带疑惑的目光里，叶荻背对着她，将蝶恋花和一剪梅的故事娓娓道来。
说完后，他有些忐忑地转头问道：“所以，玥儿还愿意吗？”
江浸玥含笑看着他，“嗯。我愿意。”
“你不怕吗？”
“成亲那天，我们曾说过，携手尝世间百味，看天下风景。在我的心中，这句承诺永远作数。所以，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叶荻看着她如水的眸子，动情地俯下身，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那一夜，星辉清浅，素月明澈。
从此，寒凉的世间多了一分枕边人的温暖，孤独的灵魂多了一分心上人的羁绊。
晨光熹微。
有微弱的敲门声传来，叶荻轻轻打开门，任平生走了进来。
“前辈，有什么事儿吗？”
“叶荻，你要是有空，跟我出来一趟。”
叶荻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江浸玥，“好，那咱们轻一些，别吵到玥儿。”
“好。”
二人来到任平生的房间，任平生直截了当问道：“昨日陛下同你说了什么？”
叶荻拿出怀里的令牌，“陛下都告诉我了，还把这个给了我。”
任平生点点头，“你都告诉玥儿了？”
“当然。”
“这样也好。虽然我也觉得一切仿佛造化弄人，但你们能够相遇相知、相恋相守，又何尝不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弥补父辈的遗憾。希望你们从此夫妻一体，共同完成陛下的嘱托。”
“多谢前辈提点，叶荻明白。”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晚辈还没想好。”
“既是如此，你们可否与我同去祁州？”
“祁州？”
“那里有个人相见你们。”
“可元姑娘还独自留在颖州。”
“这个不难，见到他之后，我们再启程去颖州与元笑汇合。”
“敢问前辈，他是谁啊？”
任平生微微一笑，“到了那儿，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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