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楼又见惊鸿
这个时代，四大神州各地，大国小国不计其数。
只需有一道城墙围起来的，即可称城；
若有两道墙分了内外城的，便是大城；
而要是城中心再有一座宫殿，起个第三道墙护它一护，那这座城，大概率就是一国之都了。
这里是碧阳国，一个还算挺大的临江之国，望江城就是它北边，离江最近的一座小城。
由于离门派所在的灵浮山稍有点远，除非出任务，平时莫闲也不怎么会来这里。
不过最近，他却是在这里住下了。
“哼……哼哼……哼哼……”
倚着雕花窗棂，晒着融融日光，哼着朴实有味的旋律，轻啜清淡回甘的灵枣浆。
手中的道藏时而掀过一页，看在眼里，却未必会留在心间。
远处的城主府今天似乎有什么表演，他哼的，就是从那边随风飘来的调子。
笙萧磬缶，
鼓瑟筠吟。
混在楼下街道上人来车往、市贩呼喝的嘈杂声中，反而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莫闲现在很注重去品味这些感悟。
毕竟，就算已然无法像绝大多数修行者那样，去按部就班地修炼了；
但这世上，修行的方式还有很多。
就如百多年前，邻国就有一位普通的教书先生，一朝得悟，直接立地飞升。
莫闲不清楚他到底悟了什么。
但这，确实也是一条得道成仙的正统路子。
“哼哼……哼……嗯？”
忽然间，正懒洋洋翻着书卷的他心有所感，扭头朝下面的石板路上望了一眼。
随即他便眉头一挑，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那是一道英气勃发的身影，一身绛红的劲装袍服有些显眼，很难让人错过。
见对方注意到了自己，就要喊出声来。
莫闲当即把指头放在嘴前一竖，示意她先噤声，而后才招手让她上来。
不多时。
“师兄！太好了，你没死！你……你还活着！我……”
刚一开门，那绛红色的身影便已经一头冲进了怀里来，撞得莫闲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束起的发丝甩动着，裹着一缕熟悉的清香在鼻尖扫过，有些痒痒的。
“都说了，不吉利的话就别讲了……是师傅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吗？阿近他没来？”
他说着，在师妹的头顶上轻抚了几下，一如当初刚见到她时那般。
“嗯。”
惊鸿带着些鼻音哼哼了一声，随后才道：
“小师弟倒是也想来的，就是门内小比之期这次提前了，师傅让他好好准备一下。”
“那你呢？”
“我……”
惊鸿顿了顿，突然间就嘤咛一声，竟强行靠在他的肩头低声啜泣了起来。
莫闲摁着她的肩膀想把她给“搬”开，却发现一双手正死死扣在自己身后，根本不肯放开。
“师兄，你不知道，当时在秘境里看到你被扯进虚空时，人家有多伤心、人家有多害怕……我……人家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嘤嘤嘤……”
莫闲被她用力地搂着，却是在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歉然。
惊鸿这番话，其实多半是真的。
只不过，现在她心里正想着的，却显然不是这档子事了。
不想在她面前说些太过沉重的话，此时莫闲也就轻轻摇头，随即便伸手拎起了她的耳朵。
“装！你再装？这么细声细气的哭法可不适合你。
老规矩，自己坦白吧！这回是不是又是偷偷摸摸溜出来的？”
“没、没有，真的没有……哎哟，师兄，我错了！我……就是想亲眼见到你没事才安心嘛！”
虽说自己根本就没用力，也不知道她那声“哎哟”是打哪儿来的，可莫闲还是松开了手。
看着稍退半步，开始装模作样揉起了耳朵的师妹，他不禁又伸手过去，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
“也行吧！好歹现在也是凝丹后期了，出来转转也对将来进阶化神境有些帮助，这次我就不罚你抄书了。”
“真的！”
惊鸿当即眼前一亮，也不再装腔作势了，忙伸过手抱着他胳膊晃悠着道：
“大师兄最好了！我就知道师兄一定是疼师妹的……
嗯，其实，这次我也是真的知道应该好好修炼了，就只是来看师兄一眼就好。
等回去我就闭关苦修，不到化神，就绝不再下山了！”
眼见着她说着说着就变得认真了起来，莫闲顿时揉了揉她的脑袋，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次岐光秘境的行动，基本上来说还是顺利的。
也就只有几个不怎么重要的细节，出现了少许的偏差。
就比如惊鸿的突破，哪怕事先就有所估计，可那个时间点，却多少来得有点不是时候。
好在，当时不论敌我、乃至连“幕后黑手”都是自己人。
想要临时调控一下时机，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知道用功就好，闭关倒是没那个必要。”
莫闲叮嘱道：
“如今你才刚到化神后期，等真元稳固下来以后，就可以去明真殿接些门派任务做做了。
刚刚我就说了，这个时候下山走走，不是坏事。”
“那……岂不是有机会和师兄你一起行侠仗义、除魔卫道了？”
惊鸿转念一想，登时激动万分、跃跃欲试了起来。
“啊！师兄，我们当年的约定可终于能够实现了呀！
天底下受苦受难的苍生黎民们，你们再等一等！
我们浮生门轩邈阁，‘正道仙光’师兄妹二人，这就要来拯救你们……唔。”
莫闲一脸无语地堵住了她的嘴，而后摆了摆手道：
“行了，我现在好好的，你也已经看到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另外，惊鸿啊！
你可别以为我不罚你，这偷跑出来的事情就算完了啊！师傅，可还在山上等着呢！”
“啊——”
惊鸿闻言，登时一声惨呼，带着满脸的懊恼抱头蹲了下去。
片刻之后，她忙又站起身来，扭头便往门口跑。
“师兄，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我再来这儿找你啊！”
门口处，惊鸿的脚步不由稍稍一顿，复又回了下头。
“对了师兄，”就见她一手扶着门框，略有些迟疑地道，“那个……所以今后你都不再回灵浮山了吗？”
只需有一道城墙围起来的，即可称城；
若有两道墙分了内外城的，便是大城；
而要是城中心再有一座宫殿，起个第三道墙护它一护，那这座城，大概率就是一国之都了。
这里是碧阳国，一个还算挺大的临江之国，望江城就是它北边，离江最近的一座小城。
由于离门派所在的灵浮山稍有点远，除非出任务，平时莫闲也不怎么会来这里。
不过最近，他却是在这里住下了。
“哼……哼哼……哼哼……”
倚着雕花窗棂，晒着融融日光，哼着朴实有味的旋律，轻啜清淡回甘的灵枣浆。
手中的道藏时而掀过一页，看在眼里，却未必会留在心间。
远处的城主府今天似乎有什么表演，他哼的，就是从那边随风飘来的调子。
笙萧磬缶，
鼓瑟筠吟。
混在楼下街道上人来车往、市贩呼喝的嘈杂声中，反而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莫闲现在很注重去品味这些感悟。
毕竟，就算已然无法像绝大多数修行者那样，去按部就班地修炼了；
但这世上，修行的方式还有很多。
就如百多年前，邻国就有一位普通的教书先生，一朝得悟，直接立地飞升。
莫闲不清楚他到底悟了什么。
但这，确实也是一条得道成仙的正统路子。
“哼哼……哼……嗯？”
忽然间，正懒洋洋翻着书卷的他心有所感，扭头朝下面的石板路上望了一眼。
随即他便眉头一挑，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那是一道英气勃发的身影，一身绛红的劲装袍服有些显眼，很难让人错过。
见对方注意到了自己，就要喊出声来。
莫闲当即把指头放在嘴前一竖，示意她先噤声，而后才招手让她上来。
不多时。
“师兄！太好了，你没死！你……你还活着！我……”
刚一开门，那绛红色的身影便已经一头冲进了怀里来，撞得莫闲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束起的发丝甩动着，裹着一缕熟悉的清香在鼻尖扫过，有些痒痒的。
“都说了，不吉利的话就别讲了……是师傅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吗？阿近他没来？”
他说着，在师妹的头顶上轻抚了几下，一如当初刚见到她时那般。
“嗯。”
惊鸿带着些鼻音哼哼了一声，随后才道：
“小师弟倒是也想来的，就是门内小比之期这次提前了，师傅让他好好准备一下。”
“那你呢？”
“我……”
惊鸿顿了顿，突然间就嘤咛一声，竟强行靠在他的肩头低声啜泣了起来。
莫闲摁着她的肩膀想把她给“搬”开，却发现一双手正死死扣在自己身后，根本不肯放开。
“师兄，你不知道，当时在秘境里看到你被扯进虚空时，人家有多伤心、人家有多害怕……我……人家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嘤嘤嘤……”
莫闲被她用力地搂着，却是在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歉然。
惊鸿这番话，其实多半是真的。
只不过，现在她心里正想着的，却显然不是这档子事了。
不想在她面前说些太过沉重的话，此时莫闲也就轻轻摇头，随即便伸手拎起了她的耳朵。
“装！你再装？这么细声细气的哭法可不适合你。
老规矩，自己坦白吧！这回是不是又是偷偷摸摸溜出来的？”
“没、没有，真的没有……哎哟，师兄，我错了！我……就是想亲眼见到你没事才安心嘛！”
虽说自己根本就没用力，也不知道她那声“哎哟”是打哪儿来的，可莫闲还是松开了手。
看着稍退半步，开始装模作样揉起了耳朵的师妹，他不禁又伸手过去，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
“也行吧！好歹现在也是凝丹后期了，出来转转也对将来进阶化神境有些帮助，这次我就不罚你抄书了。”
“真的！”
惊鸿当即眼前一亮，也不再装腔作势了，忙伸过手抱着他胳膊晃悠着道：
“大师兄最好了！我就知道师兄一定是疼师妹的……
嗯，其实，这次我也是真的知道应该好好修炼了，就只是来看师兄一眼就好。
等回去我就闭关苦修，不到化神，就绝不再下山了！”
眼见着她说着说着就变得认真了起来，莫闲顿时揉了揉她的脑袋，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次岐光秘境的行动，基本上来说还是顺利的。
也就只有几个不怎么重要的细节，出现了少许的偏差。
就比如惊鸿的突破，哪怕事先就有所估计，可那个时间点，却多少来得有点不是时候。
好在，当时不论敌我、乃至连“幕后黑手”都是自己人。
想要临时调控一下时机，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知道用功就好，闭关倒是没那个必要。”
莫闲叮嘱道：
“如今你才刚到化神后期，等真元稳固下来以后，就可以去明真殿接些门派任务做做了。
刚刚我就说了，这个时候下山走走，不是坏事。”
“那……岂不是有机会和师兄你一起行侠仗义、除魔卫道了？”
惊鸿转念一想，登时激动万分、跃跃欲试了起来。
“啊！师兄，我们当年的约定可终于能够实现了呀！
天底下受苦受难的苍生黎民们，你们再等一等！
我们浮生门轩邈阁，‘正道仙光’师兄妹二人，这就要来拯救你们……唔。”
莫闲一脸无语地堵住了她的嘴，而后摆了摆手道：
“行了，我现在好好的，你也已经看到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另外，惊鸿啊！
你可别以为我不罚你，这偷跑出来的事情就算完了啊！师傅，可还在山上等着呢！”
“啊——”
惊鸿闻言，登时一声惨呼，带着满脸的懊恼抱头蹲了下去。
片刻之后，她忙又站起身来，扭头便往门口跑。
“师兄，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我再来这儿找你啊！”
门口处，惊鸿的脚步不由稍稍一顿，复又回了下头。
“对了师兄，”就见她一手扶着门框，略有些迟疑地道，“那个……所以今后你都不再回灵浮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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