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夜枭来时，吕菱也到了。
“皇后娘娘，皇上还在忙公务，您看着……”
“无妨，”南书劝吕菱回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本宫在外面等一会儿便是，若是再晚些，这天寒地冷的，本宫也该劝着皇上休息才是。”
南书闻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先将吕菱引到了侧间。而里间书房中，却是一中异样的轻松。
白容封手中拿着烛台，在烛光的映照下，摆弄着放在窗边的吊兰。也不知这宫中人是如何养的，这般寒冷的天气里，依旧是脆生生的，看的人在这闷闷的屋子里都透了口气。
“主人，有纳兰家的鸽子离开了京城，但鸽子并不是从宫中离开的。”
“可有查到是从哪里走的鸽子？”白容封问着。
“属下无能，并未查到出处。”跪在地上的人没有感情的说着这样的话。
白容封放下拨弄着枝叶的手，转过来看向夜枭的眼神里有的是无声的愤怒。可此般种种，跪在地上的人都毫无感觉。
终是闭上了眼，似乎还带有一声轻叹。
“再去查。”白容封有些无力的说出着三个字，待人离开，便有些疲惫的坐回了桌前。
白容景皱着眉头倚靠在椅子上，心里有些烦躁，连带着头也有些胀痛。
“皇上，已经很晚了，洗漱休息吧。”
——
苗烟送完晚间的药，便留在白容景屋里同他闲聊，只是大都是苗烟说，白容景看着书，也没什么回应。
自从回来，白容景对苗烟的态度就又冷淡了回去。苗烟知道，这是在怪自己让祈安知道了他的离开。
见白容景又不搭理自己，苗烟却是笑了。
“好了，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苗烟轻声同他说着，“祈安到底是过了受管的年纪，你当时让云舒去拦她不要来看你，她不还是不管不顾的来了？吩咐人取药添炭火的架势，哪里还像个孩子？”
“也就是府中没有个当家主母，若换在别家，这般大的姑娘都该学着打理家中事务，准备出嫁了。”
拿着书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苗烟知道，这些话他是有听进去的，似又叹了口气，“这也就是我在，若我不在，她那般的性子要将事情闹大，被那位知道了去，又该如何是好？”
“如今的南昭表面虽然安逸，百姓们安居乐业，内无天灾外无人祸。可暗地中，几方势力的冲突却是愈发明显，那位的意思又是这般明确，你就算不想，又能多讨几日安宁？”苗烟站起身，“有些事，你若想她知道，便早些说，也好免去不必要的差错。若不想她知道，那也该让她学学寻常姑娘家的礼法，起码不会违逆你的决定，你也放心些。”
苗烟说完走向门口，打开门又回身开口。
“剩下的你便自己打算吧。”说到最后，苗烟声音都轻了，配合着被轻轻合好的房门，显得有些无力。
书卷被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白容景坐在那里一时间有些失神，连灯罩里的蜡烛因为燃尽而熄灭都不曾发觉。可当恍惚间回神，却发现自己也没在想些什么，不过是一时间的放空而已。
白容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显少会有这样的时候，早就料到的事罢了。可真的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些话，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
房门被敲响时已经不知是几时了，天还黑着，房门敲得很急。白容景鞋都还没穿好，人就已经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祈安的状态是慌张的，随意的敲了两下门便直接进了屋，后面的枫红一路跟着，也没敢多加阻拦。
“哥！”
黑暗中看见了床边的身影，祈安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白容景。白容景有些反应不及，回神才发现怀里的人在发抖。
抬手回抱住祈安，云舒进来想点两盏烛台却被白容景阻止了，抬头看向还站在外间的枫红，但对此枫红也只是摇头。
枫红今晚本来是在正常守夜的，一开始听到屋里有声音，还以为是祈安起夜，可不等她走到门口，就见祈安只穿着里衣冲了出来。枫红看着祈安慌张的往外跑，也不敢多加阻拦，进去拿了棉斗篷才赶紧追上去。
白容景抬手挥退了云舒和枫红，伸手回抱住祈安，斗篷上的寒意渐渐挥散，祈安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但抱着人的手却没有松开。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抱了好久，祈安什么也不说，甚至还使劲往人怀里蹭了蹭。
“祈安，怎么了？”
白容景轻轻的开口，抚在身后的手往上抬了抬，揉上了祈安的后脑。
“嗯……”
祈安闷着声摇了摇头，但抱着人的手却是紧了紧。白容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人从自己的怀里捞出来，拽着人坐到了床边。
这般走动，才发现衣服间有些凉意，应是湿了，是祈安的眼泪。
“怎么了？大晚上的跑过来，还哭成这个样子。”
感觉到粗糙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眼底，尽管看不清人的面容和表情，可连带上温柔的询问，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跑了出来。
“哥，我做噩梦了，我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年上元节，”祈安拽上白容景的衣袖，言语间是满满的委屈，“我站在陌生的人群里，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可还是和当年一样，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
“我又遇到了那些坏人，这次我没让他们抓到我，他们拿着绳子在后面追我。我跑在人群里，一边跑一边喊你的，可是没人管我，那些陌生人没有管我，你也没有。”
“哥……你不见了，在你答应我之后，在梦里，你又不见了，又不管我了。”
白容景不知道这些事，也看不清祈安此刻的面容，可他还是很难受。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堵在了心口，堵死了内心所有情绪的宣泄口，让整颗心涨的酸痛。
“我没有不见，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白容景一边说一边帮祈安擦着眼泪，似乎只要祈安的眼泪擦干了，心里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直到最后祈安倚靠在白容景怀里睡着，白容景的心里才算松了些，轻轻揽着小丫头，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那些随着眼泪在心底蔓延开的悲伤。
解去斗篷，轻而易举的将祈安轻轻的放到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掖好被角，白容景坐在床边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穿了件外衫，披上棉斗篷走了出去。
——
祈安再醒过来时的，天已经大亮了，床边站着的只有枫红。
枫红见祈安要起身，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我哥呢？”祈安随口问着，不等枫红开口，外间的人先接了话。
“城主一早去了祠堂，现在还没有回来。”
云舒站在外间，听了祈安的话回道。
“祠堂？”祈安一时间有些困惑，白容景不是不怎么去的吗？“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枫红边说便给祈安穿着衣服。
祈安披上斗篷打算去祠堂，却在门外遇到了匆匆进来的苗烟。看见出来的人，苗烟脸上又些许诧异。
“祈安？你怎么在这，可是阿景出了什么事？”
苗烟今早本想打着照看棠依的理由，同兄妹两人一起吃早饭的，却不想在膳厅扑了个空。等了许久，饭菜都凉了，苗烟这才坐不住打算来看看。
“苗烟姐姐。”祈安拽着斗篷欠了欠身，“城主他去祠堂了，我也正要过去。”
苗烟听完垂眸想了一下，道：“那我同你一起吧。”
祈安闻言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但对上苗烟关切的眼神，还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到祠堂时，白容景正跪在里面。
“城主……哥？”祈安有些迟疑的开口，轻声叫着灵牌前跪的笔直的人。
苗烟见此，自觉的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祠堂内布局简单，一张供台桌上，放着两张空白的灵牌。再前的供桌上放着供食，香炉中还插着三柱燃尽的香。灵牌两侧的供蜡还未燃过半，蜡泪落出来倒是给这里添了生气。
白容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见祈安的声音，直到察觉到有人靠近才猛地回过头。
见是祈安，这才松了方才的气势，再见门外的苗烟时，眉头不被察觉的皱了一下。
苗烟敏锐的察觉到了白容景的目光，她心下也算明白屋中牌位是谁，欠身行了礼，便转身去了院外。
祈安不知道苗烟的离开，径直走到他身边，就着旁边的垫子也跪了下来。
“哥，你怎么突然来这了。”祈安有些随意的问着，她知道，白容景平日是不愿意来这里的，偶尔陪自己来一次就是难得，更别说如今这般。
良久的沉默，白容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哥？”祈安又唤了他一声。
白容景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开口：“我在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所以就来这里跪着了。”
“你给自己罚跪？”祈安听得有些诧异，转即又笑了起来，对着桌上的灵牌，“爹爹，我就说吧，即使你和娘亲不在身边，哥哥他也不会欺负我的。”
两个人又在这里跪了一会儿，祈安才再次开口：“哥，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做事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爹娘不会怪你的。”
“别跪了哥，先去吃早饭吧，我饿了。”
说到最后似乎还有些委屈的语调，白容景忍不住轻笑了下。
“好。”
白容景知道祈安有走之前磕头的习惯，便跟着一同磕了三个头。
“爹爹，娘亲，我跟哥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祈安嬉笑着起身，转身就向外走去，白容景跟下她身后，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眼帘垂下抬起，眼底复杂的情绪，再无踪影……
“皇后娘娘，皇上还在忙公务，您看着……”
“无妨，”南书劝吕菱回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本宫在外面等一会儿便是，若是再晚些，这天寒地冷的，本宫也该劝着皇上休息才是。”
南书闻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先将吕菱引到了侧间。而里间书房中，却是一中异样的轻松。
白容封手中拿着烛台，在烛光的映照下，摆弄着放在窗边的吊兰。也不知这宫中人是如何养的，这般寒冷的天气里，依旧是脆生生的，看的人在这闷闷的屋子里都透了口气。
“主人，有纳兰家的鸽子离开了京城，但鸽子并不是从宫中离开的。”
“可有查到是从哪里走的鸽子？”白容封问着。
“属下无能，并未查到出处。”跪在地上的人没有感情的说着这样的话。
白容封放下拨弄着枝叶的手，转过来看向夜枭的眼神里有的是无声的愤怒。可此般种种，跪在地上的人都毫无感觉。
终是闭上了眼，似乎还带有一声轻叹。
“再去查。”白容封有些无力的说出着三个字，待人离开，便有些疲惫的坐回了桌前。
白容景皱着眉头倚靠在椅子上，心里有些烦躁，连带着头也有些胀痛。
“皇上，已经很晚了，洗漱休息吧。”
——
苗烟送完晚间的药，便留在白容景屋里同他闲聊，只是大都是苗烟说，白容景看着书，也没什么回应。
自从回来，白容景对苗烟的态度就又冷淡了回去。苗烟知道，这是在怪自己让祈安知道了他的离开。
见白容景又不搭理自己，苗烟却是笑了。
“好了，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苗烟轻声同他说着，“祈安到底是过了受管的年纪，你当时让云舒去拦她不要来看你，她不还是不管不顾的来了？吩咐人取药添炭火的架势，哪里还像个孩子？”
“也就是府中没有个当家主母，若换在别家，这般大的姑娘都该学着打理家中事务，准备出嫁了。”
拿着书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苗烟知道，这些话他是有听进去的，似又叹了口气，“这也就是我在，若我不在，她那般的性子要将事情闹大，被那位知道了去，又该如何是好？”
“如今的南昭表面虽然安逸，百姓们安居乐业，内无天灾外无人祸。可暗地中，几方势力的冲突却是愈发明显，那位的意思又是这般明确，你就算不想，又能多讨几日安宁？”苗烟站起身，“有些事，你若想她知道，便早些说，也好免去不必要的差错。若不想她知道，那也该让她学学寻常姑娘家的礼法，起码不会违逆你的决定，你也放心些。”
苗烟说完走向门口，打开门又回身开口。
“剩下的你便自己打算吧。”说到最后，苗烟声音都轻了，配合着被轻轻合好的房门，显得有些无力。
书卷被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白容景坐在那里一时间有些失神，连灯罩里的蜡烛因为燃尽而熄灭都不曾发觉。可当恍惚间回神，却发现自己也没在想些什么，不过是一时间的放空而已。
白容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显少会有这样的时候，早就料到的事罢了。可真的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些话，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
房门被敲响时已经不知是几时了，天还黑着，房门敲得很急。白容景鞋都还没穿好，人就已经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祈安的状态是慌张的，随意的敲了两下门便直接进了屋，后面的枫红一路跟着，也没敢多加阻拦。
“哥！”
黑暗中看见了床边的身影，祈安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白容景。白容景有些反应不及，回神才发现怀里的人在发抖。
抬手回抱住祈安，云舒进来想点两盏烛台却被白容景阻止了，抬头看向还站在外间的枫红，但对此枫红也只是摇头。
枫红今晚本来是在正常守夜的，一开始听到屋里有声音，还以为是祈安起夜，可不等她走到门口，就见祈安只穿着里衣冲了出来。枫红看着祈安慌张的往外跑，也不敢多加阻拦，进去拿了棉斗篷才赶紧追上去。
白容景抬手挥退了云舒和枫红，伸手回抱住祈安，斗篷上的寒意渐渐挥散，祈安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但抱着人的手却没有松开。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抱了好久，祈安什么也不说，甚至还使劲往人怀里蹭了蹭。
“祈安，怎么了？”
白容景轻轻的开口，抚在身后的手往上抬了抬，揉上了祈安的后脑。
“嗯……”
祈安闷着声摇了摇头，但抱着人的手却是紧了紧。白容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人从自己的怀里捞出来，拽着人坐到了床边。
这般走动，才发现衣服间有些凉意，应是湿了，是祈安的眼泪。
“怎么了？大晚上的跑过来，还哭成这个样子。”
感觉到粗糙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眼底，尽管看不清人的面容和表情，可连带上温柔的询问，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跑了出来。
“哥，我做噩梦了，我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年上元节，”祈安拽上白容景的衣袖，言语间是满满的委屈，“我站在陌生的人群里，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可还是和当年一样，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
“我又遇到了那些坏人，这次我没让他们抓到我，他们拿着绳子在后面追我。我跑在人群里，一边跑一边喊你的，可是没人管我，那些陌生人没有管我，你也没有。”
“哥……你不见了，在你答应我之后，在梦里，你又不见了，又不管我了。”
白容景不知道这些事，也看不清祈安此刻的面容，可他还是很难受。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堵在了心口，堵死了内心所有情绪的宣泄口，让整颗心涨的酸痛。
“我没有不见，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白容景一边说一边帮祈安擦着眼泪，似乎只要祈安的眼泪擦干了，心里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直到最后祈安倚靠在白容景怀里睡着，白容景的心里才算松了些，轻轻揽着小丫头，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那些随着眼泪在心底蔓延开的悲伤。
解去斗篷，轻而易举的将祈安轻轻的放到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掖好被角，白容景坐在床边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穿了件外衫，披上棉斗篷走了出去。
——
祈安再醒过来时的，天已经大亮了，床边站着的只有枫红。
枫红见祈安要起身，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我哥呢？”祈安随口问着，不等枫红开口，外间的人先接了话。
“城主一早去了祠堂，现在还没有回来。”
云舒站在外间，听了祈安的话回道。
“祠堂？”祈安一时间有些困惑，白容景不是不怎么去的吗？“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枫红边说便给祈安穿着衣服。
祈安披上斗篷打算去祠堂，却在门外遇到了匆匆进来的苗烟。看见出来的人，苗烟脸上又些许诧异。
“祈安？你怎么在这，可是阿景出了什么事？”
苗烟今早本想打着照看棠依的理由，同兄妹两人一起吃早饭的，却不想在膳厅扑了个空。等了许久，饭菜都凉了，苗烟这才坐不住打算来看看。
“苗烟姐姐。”祈安拽着斗篷欠了欠身，“城主他去祠堂了，我也正要过去。”
苗烟听完垂眸想了一下，道：“那我同你一起吧。”
祈安闻言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但对上苗烟关切的眼神，还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到祠堂时，白容景正跪在里面。
“城主……哥？”祈安有些迟疑的开口，轻声叫着灵牌前跪的笔直的人。
苗烟见此，自觉的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祠堂内布局简单，一张供台桌上，放着两张空白的灵牌。再前的供桌上放着供食，香炉中还插着三柱燃尽的香。灵牌两侧的供蜡还未燃过半，蜡泪落出来倒是给这里添了生气。
白容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见祈安的声音，直到察觉到有人靠近才猛地回过头。
见是祈安，这才松了方才的气势，再见门外的苗烟时，眉头不被察觉的皱了一下。
苗烟敏锐的察觉到了白容景的目光，她心下也算明白屋中牌位是谁，欠身行了礼，便转身去了院外。
祈安不知道苗烟的离开，径直走到他身边，就着旁边的垫子也跪了下来。
“哥，你怎么突然来这了。”祈安有些随意的问着，她知道，白容景平日是不愿意来这里的，偶尔陪自己来一次就是难得，更别说如今这般。
良久的沉默，白容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哥？”祈安又唤了他一声。
白容景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开口：“我在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所以就来这里跪着了。”
“你给自己罚跪？”祈安听得有些诧异，转即又笑了起来，对着桌上的灵牌，“爹爹，我就说吧，即使你和娘亲不在身边，哥哥他也不会欺负我的。”
两个人又在这里跪了一会儿，祈安才再次开口：“哥，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做事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爹娘不会怪你的。”
“别跪了哥，先去吃早饭吧，我饿了。”
说到最后似乎还有些委屈的语调，白容景忍不住轻笑了下。
“好。”
白容景知道祈安有走之前磕头的习惯，便跟着一同磕了三个头。
“爹爹，娘亲，我跟哥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祈安嬉笑着起身，转身就向外走去，白容景跟下她身后，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眼帘垂下抬起，眼底复杂的情绪，再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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