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叩叩叩、”
“思歌小姐在吗？”
敲门声响起，听着门外的声音，屋里人动作一顿，心下生出无奈。思歌放下手中拿着的信息册子，起身去开门。
“花公子可是有什么要事？”思歌看着站在门外的花墨研，语气随意着，心底并不觉得这人来找她真的是为正事。
虽然拜托他查的事情，他都会快速探回消息。几日时间，已经将蒂落及周围城镇中，夜枭和夜莺的分布摸了个清楚。
但更多的时候，花墨研都是借着此时办的事，有事没事就要来找思歌。
一开始是烦躁却又迫不得已的，可时间久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到底是花墨研分的清轻重，有消息时，也是会把正事往前放的，若是来时思歌在处理正事，也不会过分打扰。
纵然有些烦人，倒是也不必担心耽误正事的。
花墨研看着思歌没什么表情的脸，却依旧笑的开心，毕竟思歌不喜欢他这事，他目前觉得没啥大问题。
“是正事是正事，”花墨研说着，拇指下意识的摸上了扇柄，“要不，咱进去说？”
思歌看他的样子，心里有些困惑，但还是侧身将人让了进来。
“怎么，可是有了什么消息？”思歌关好门，转身问到。
几日相处下来，思歌自然发现了花墨研喜欢用拇指磨扇柄的习惯，但看这人此刻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很紧急的事。
“夜枭的行动暂缓了，好像是因为万毒窟。”
“万毒窟？”
思歌闻言诧异，看向花墨研，却见他正摸着扇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公子？”思歌叫了声，见花墨研没个回应，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万毒窟一词实在是有些久远了，若是往前五六十年，或许还会被很多人知晓。可如今，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了。
在南昭江湖势力最繁盛的时期，以入云阁为首，万毒窟、仙医谷、映天山、千鸟门，并称五大帮派。那时的潇湘苑虽也随着盛世一同繁盛，却不如如今这般引人注目。
直到大概六十年前，入云阁突然对外宣布隐世，几大帮派也随之消隐在世间。大门派归隐，却没有小的门派崛起，渐渐地，便只剩了与人世交集最多的潇湘苑。
直到十三年前万毒窟被灭门，大大小小的门派也随之消失。五大帮派，千鸟门散尽，入云阁再查无音信，如今也只有仙医谷和映天山还在。外人不知，思歌对这些却是知道些的。
对花墨研的身份虽然一开始也有些想法，但看如今的反应，思歌不得不重新考虑他到底是来自何处。
“花公子！”
这一声有些大，花墨研回头看过去，便见思歌眼中的些许怀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过于不对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般想着，拇指又无意识的磨起了扇柄。
“万毒窟如何会介入此事？”思歌问时眼中多了一份警惕，毫不掩饰的。
花墨研看她的样子，却也没什么在意的，开口道：“并不清楚，但也确实并非有意所为。夜枭的任务环环相扣，应该是在别处断了一环，所以蒂落的事也就跟着推迟了。”
思歌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万毒窟确实在十三年前就被灭族了，但并非全部。十三年前的万毒窟虽对外称不与世相接，实则整个南昭内都有着他们的暗庄，上任皇帝所为到底是草率了。”花墨研继续着，“就连先帝后的死，也与万毒窟脱不开关系。”
思歌闻言一愣，看向花墨研的双眸微微眯起。
这般无人知晓的事情，他又是怎敢随意说出口的呢？
“不过也只是猜测，那处去的夜莺全都死了，只有外围些的夜莺跑出来了几个。里面就算有人活下来了，那也是被完全控制住的，没有丝毫具体的信息被传出来。”花墨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换上轻快些的语气，“不过能将蒂落的事缓下来便是好的，多几日准备，也就多几分胜算。”
“其实比起这些，我现在更在乎些别的，”花墨研摸着扇柄，似乎是在斟酌的，“如今这事缓下了，虽然之后确实不怎么需要我帮忙了，但这般交集下也算是朋友了，思歌小姐可愿意让我借住几日？”
虽然花钱也是能住进来的，但到底不一样。更别说沐珩每次都要给他塞姑娘，害的他有时还要自己再找别处住。
见思歌不说话，花墨研再度开口：“其实也不白住的，只是小太阳又忙别的事去了，我一时间缺个地方。你看这蒂落我就跟你熟，收留我几日也……”
“花墨研，”思歌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是谁。”
——
得了白容封的话，吕菱才算是开始安排人仔细收拾。没有过分的铺张，只是如往年上元节一样的布置。
白容封不用忙这些，倒是闲了下来，到吕菱这同聊着上元节宫宴的进度。两人一同用过午膳，南书公公进来不知是同白容封说了什么，人便起身离开了。
白容封带着南书，倒是没让别人跟着，两个人就这么在御花园溜达。
其实冬日里天寒，没什么花开的，墙角的几支矮梅虽是点了些亮色，却依旧算不得惊艳。整个御花园都灰蒙蒙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皇上？”
身后娇柔的声音响起，差异中夹杂着惊喜。
白容封闻声回身，便见娇小的人一身红衣，看向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娇艳灵动万分，给整个御花园的无趣破了个口子。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沁没想到自己会在此处遇到白容封，她今早去给皇后请安时同人吵了几句，却不巧给皇后听了个正着。吕菱无奈下说她若真是无事，就帮着去布置宫宴。
陈沁其实是不愿的，自上次年宴之后，皇上冷落了她好些日子，就连自己主动去找，也是被以公务为由挡了回来。如今这般，吕菱那话落进耳朵，便是在说她没了圣宠，闲的才去跟人吵。
对吕菱她是没在怕的，事情自然不回去照做，但这话说了听了难免让人心烦。
不过陈沁性子虽然急躁，却不算是蠢，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思来想去，又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行。
一来上次皇后就是因着帮忙布置年宴才得了皇上欢心，自己去了做多少且不说，到时候找人将消息传到皇上耳边，这份奖赏恩赐，吕菱后宫主位，总不好跟她一个次等妃子抢不是？
二来听闻这次宫宴多处都是有皇上插手的，自己去了，万一遇见呢？
陈沁越是这般想着，越觉得有道理。随意吃了两口午膳，就安排着人给自己收拾。
只是收拾的时间久了些，横穿御花园也是为了少走些路，早些到了显得自己勤恳些，却不想遇到个意外之喜。
“起来吧。”白容封说着伸手将人拉起来。
陈沁借着白容封的力气起身，“谢皇上。”
待陈沁站稳了身子，白容封才再次开口。
“此时深冬，御花园中没有美景，这般冷的天你来此处为何？”
说完还伸手去牵出陈沁的一只手，感受到她手的温热，在手中攥了攥，又将手再次按回她怀里的汤婆子上。
陈沁心中暗喜，嘴上如实说着。
“不瞒皇上，臣妾是想抄小路去宴厅，冬日里天寒，就想着少走些风雪路。”
她知道，白容封是喜欢她这份率真的。
“宴厅？”白容封不解着问到，“宫宴安排给了皇后，这般冷的天，你还跟着忙些什么？”
“皇上说笑了，”陈沁看着白容景，笑起来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皇后娘娘又贵为后宫之主，臣妾帮忙布置宫宴，帮着皇上皇后分担压力是应该的。”
“这些事情，放给下人做就是了，”白容封的眼中有些心疼，末了又有些责备的，“皇后都未这般费心，倒是把你忙坏了。”
“没事的，”陈沁宽慰着，心中想的却是颇多，“都是臣妾该做的。”
她与吕菱本就不和，虽然上次年宴是自己失了分寸，但如今看皇上的反应，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这般一想，便也就欣喜了起来。
陈沁到底是和吕菱不同的，她是将家女子，以前跟着父兄看的大都是行军用兵的书，家中几个姐姐也是都是如她这般，泼辣直爽些。武艺不深、礼仪不错，就已经是陈母最大的坚持了。
虽说用兵也算用人之法，但真论起后宫中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却也实在不行。
“既然如此，休息一下午也没关系吧？”白容封笑着也轻松了些，“不如请朕去你那坐坐？”
“那自然是好的，不过皇上的公务……”陈沁先是欣喜，又很快迟疑了起来。
白容封抬步向着御花园外走去，口中随意的：“今日的都处理好了，现在只想寻处地方消遣罢了。”
陈沁快步在他身后跟着，连头上沉闷的步摇也随着她的步伐晃动了起来。
“臣妾那还有份上好的花茶，再配些糕点，聊些闲书也是不错的。”
“嗯，如此甚好。”
“思歌小姐在吗？”
敲门声响起，听着门外的声音，屋里人动作一顿，心下生出无奈。思歌放下手中拿着的信息册子，起身去开门。
“花公子可是有什么要事？”思歌看着站在门外的花墨研，语气随意着，心底并不觉得这人来找她真的是为正事。
虽然拜托他查的事情，他都会快速探回消息。几日时间，已经将蒂落及周围城镇中，夜枭和夜莺的分布摸了个清楚。
但更多的时候，花墨研都是借着此时办的事，有事没事就要来找思歌。
一开始是烦躁却又迫不得已的，可时间久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到底是花墨研分的清轻重，有消息时，也是会把正事往前放的，若是来时思歌在处理正事，也不会过分打扰。
纵然有些烦人，倒是也不必担心耽误正事的。
花墨研看着思歌没什么表情的脸，却依旧笑的开心，毕竟思歌不喜欢他这事，他目前觉得没啥大问题。
“是正事是正事，”花墨研说着，拇指下意识的摸上了扇柄，“要不，咱进去说？”
思歌看他的样子，心里有些困惑，但还是侧身将人让了进来。
“怎么，可是有了什么消息？”思歌关好门，转身问到。
几日相处下来，思歌自然发现了花墨研喜欢用拇指磨扇柄的习惯，但看这人此刻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很紧急的事。
“夜枭的行动暂缓了，好像是因为万毒窟。”
“万毒窟？”
思歌闻言诧异，看向花墨研，却见他正摸着扇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公子？”思歌叫了声，见花墨研没个回应，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万毒窟一词实在是有些久远了，若是往前五六十年，或许还会被很多人知晓。可如今，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了。
在南昭江湖势力最繁盛的时期，以入云阁为首，万毒窟、仙医谷、映天山、千鸟门，并称五大帮派。那时的潇湘苑虽也随着盛世一同繁盛，却不如如今这般引人注目。
直到大概六十年前，入云阁突然对外宣布隐世，几大帮派也随之消隐在世间。大门派归隐，却没有小的门派崛起，渐渐地，便只剩了与人世交集最多的潇湘苑。
直到十三年前万毒窟被灭门，大大小小的门派也随之消失。五大帮派，千鸟门散尽，入云阁再查无音信，如今也只有仙医谷和映天山还在。外人不知，思歌对这些却是知道些的。
对花墨研的身份虽然一开始也有些想法，但看如今的反应，思歌不得不重新考虑他到底是来自何处。
“花公子！”
这一声有些大，花墨研回头看过去，便见思歌眼中的些许怀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过于不对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般想着，拇指又无意识的磨起了扇柄。
“万毒窟如何会介入此事？”思歌问时眼中多了一份警惕，毫不掩饰的。
花墨研看她的样子，却也没什么在意的，开口道：“并不清楚，但也确实并非有意所为。夜枭的任务环环相扣，应该是在别处断了一环，所以蒂落的事也就跟着推迟了。”
思歌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万毒窟确实在十三年前就被灭族了，但并非全部。十三年前的万毒窟虽对外称不与世相接，实则整个南昭内都有着他们的暗庄，上任皇帝所为到底是草率了。”花墨研继续着，“就连先帝后的死，也与万毒窟脱不开关系。”
思歌闻言一愣，看向花墨研的双眸微微眯起。
这般无人知晓的事情，他又是怎敢随意说出口的呢？
“不过也只是猜测，那处去的夜莺全都死了，只有外围些的夜莺跑出来了几个。里面就算有人活下来了，那也是被完全控制住的，没有丝毫具体的信息被传出来。”花墨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换上轻快些的语气，“不过能将蒂落的事缓下来便是好的，多几日准备，也就多几分胜算。”
“其实比起这些，我现在更在乎些别的，”花墨研摸着扇柄，似乎是在斟酌的，“如今这事缓下了，虽然之后确实不怎么需要我帮忙了，但这般交集下也算是朋友了，思歌小姐可愿意让我借住几日？”
虽然花钱也是能住进来的，但到底不一样。更别说沐珩每次都要给他塞姑娘，害的他有时还要自己再找别处住。
见思歌不说话，花墨研再度开口：“其实也不白住的，只是小太阳又忙别的事去了，我一时间缺个地方。你看这蒂落我就跟你熟，收留我几日也……”
“花墨研，”思歌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是谁。”
——
得了白容封的话，吕菱才算是开始安排人仔细收拾。没有过分的铺张，只是如往年上元节一样的布置。
白容封不用忙这些，倒是闲了下来，到吕菱这同聊着上元节宫宴的进度。两人一同用过午膳，南书公公进来不知是同白容封说了什么，人便起身离开了。
白容封带着南书，倒是没让别人跟着，两个人就这么在御花园溜达。
其实冬日里天寒，没什么花开的，墙角的几支矮梅虽是点了些亮色，却依旧算不得惊艳。整个御花园都灰蒙蒙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皇上？”
身后娇柔的声音响起，差异中夹杂着惊喜。
白容封闻声回身，便见娇小的人一身红衣，看向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娇艳灵动万分，给整个御花园的无趣破了个口子。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沁没想到自己会在此处遇到白容封，她今早去给皇后请安时同人吵了几句，却不巧给皇后听了个正着。吕菱无奈下说她若真是无事，就帮着去布置宫宴。
陈沁其实是不愿的，自上次年宴之后，皇上冷落了她好些日子，就连自己主动去找，也是被以公务为由挡了回来。如今这般，吕菱那话落进耳朵，便是在说她没了圣宠，闲的才去跟人吵。
对吕菱她是没在怕的，事情自然不回去照做，但这话说了听了难免让人心烦。
不过陈沁性子虽然急躁，却不算是蠢，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思来想去，又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行。
一来上次皇后就是因着帮忙布置年宴才得了皇上欢心，自己去了做多少且不说，到时候找人将消息传到皇上耳边，这份奖赏恩赐，吕菱后宫主位，总不好跟她一个次等妃子抢不是？
二来听闻这次宫宴多处都是有皇上插手的，自己去了，万一遇见呢？
陈沁越是这般想着，越觉得有道理。随意吃了两口午膳，就安排着人给自己收拾。
只是收拾的时间久了些，横穿御花园也是为了少走些路，早些到了显得自己勤恳些，却不想遇到个意外之喜。
“起来吧。”白容封说着伸手将人拉起来。
陈沁借着白容封的力气起身，“谢皇上。”
待陈沁站稳了身子，白容封才再次开口。
“此时深冬，御花园中没有美景，这般冷的天你来此处为何？”
说完还伸手去牵出陈沁的一只手，感受到她手的温热，在手中攥了攥，又将手再次按回她怀里的汤婆子上。
陈沁心中暗喜，嘴上如实说着。
“不瞒皇上，臣妾是想抄小路去宴厅，冬日里天寒，就想着少走些风雪路。”
她知道，白容封是喜欢她这份率真的。
“宴厅？”白容封不解着问到，“宫宴安排给了皇后，这般冷的天，你还跟着忙些什么？”
“皇上说笑了，”陈沁看着白容景，笑起来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皇后娘娘又贵为后宫之主，臣妾帮忙布置宫宴，帮着皇上皇后分担压力是应该的。”
“这些事情，放给下人做就是了，”白容封的眼中有些心疼，末了又有些责备的，“皇后都未这般费心，倒是把你忙坏了。”
“没事的，”陈沁宽慰着，心中想的却是颇多，“都是臣妾该做的。”
她与吕菱本就不和，虽然上次年宴是自己失了分寸，但如今看皇上的反应，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这般一想，便也就欣喜了起来。
陈沁到底是和吕菱不同的，她是将家女子，以前跟着父兄看的大都是行军用兵的书，家中几个姐姐也是都是如她这般，泼辣直爽些。武艺不深、礼仪不错，就已经是陈母最大的坚持了。
虽说用兵也算用人之法，但真论起后宫中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却也实在不行。
“既然如此，休息一下午也没关系吧？”白容封笑着也轻松了些，“不如请朕去你那坐坐？”
“那自然是好的，不过皇上的公务……”陈沁先是欣喜，又很快迟疑了起来。
白容封抬步向着御花园外走去，口中随意的：“今日的都处理好了，现在只想寻处地方消遣罢了。”
陈沁快步在他身后跟着，连头上沉闷的步摇也随着她的步伐晃动了起来。
“臣妾那还有份上好的花茶，再配些糕点，聊些闲书也是不错的。”
“嗯，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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