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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强弓劲弩

    正闻青犊起葭萌,又报黄巾犯汉营。

    岂是将皆无上略,直疑天自弃苍生。

    瓜沙旧戍犹传檄,吴楚新春已废耕。

    见说圣君能仄席,不知谁是请长缨。

    唐·崔涂《己亥岁感事》

    “邵陵七子!袁秘为大,封观第二,陈瑞为三,其他四人乃范仲礼,刘伟德,丁子嗣,张仲然。七子乃汝南邵陵太守赵谦手下最得力之将也。”

    一个曾参加过邵陵会战的黄巾副将告诉众人:

    “那仗吾军虽击败赵谦军,但渠帅告诫吾等此七子定不能小觑。

    功曹封观箭术高明,袁秘来头最大,乃朝中袁氏四世三公之后。”

    知道杀害赵石等人的来历后,文凯反应倒是出奇的平静。

    因为他已经明白:化悲愤为力量才是上上之策。其他一切都只乃纸上谈兵而已。

    所以,他一路上与周仓等将把败散溃逃的黄巾余众召集归队。

    到达陈国的边境时已达万余人,安营扎寨之后。文凯带着四人到营地周围巡察军情。

    所有人都心情欠佳,对于行军打仗,这些硬汉皆驾轻就熟。但却不懂得该如何去安慰他人。以致一路上众人都是各怀心事,默不作声,倒是文凯突然打破了沉默。

    “人生无常。吾等缘分不知能系多久。我有数言欲告之汝等。

    周仓,日后如有机会,可跟随一个关姓红脸好汉。此人定会令汝名垂千古。”

    众人对文凯已是言听计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当下周仓唯唯连声。文凯将头发转向褚燕。

    “汝之轻功如吾神驹飞燕风激电飞。不如改名为张飞燕或张燕。定能有助汝前程无限也!

    他日如遇到曹姓明主自可靠之。吾保汝能功成名遂。至于管亥……”

    见文凯欲言又止,管亥心急如焚,忙催文凯明言。

    “日后征战沙场之时,倘遇到关姓红脸汉子切记不可恋战,避之则安方为上策!”

    这句话说透了就是周仓的主子将会把管亥杀死。但经黄神使以这种方式道出,周仓与管亥不禁面面相觑,满脸尽显疑惑之色。

    张白骑正欲相询自己的未来。文凯已面露难色。他当知张白骑必会追问,但自己对他的经历一无所知,又不想胡乱说一通。

    正值无计可施之时,一阵急促而来的马蹄声打断了那片刻的平静。

    众人定眼看时。数骑已经奔至他们跟前,见他们的装扮,不是汉将尚有何人?众人立即紧执兵器,严阵以待。

    “居中者应为陈王刘宠,旁边之人应为其国相骆俊。”

    褚燕的军情掌握得既快又准,对他们的对手早已了如指掌。

    世事往往出乎意料。双方主帅不约而同亲自外出视察敌情,且狭路相逢。

    双方人数旗鼓相当,但论实力,文凯此方似略占优势。

    陈王刘宠身披强弓,腰系宝剑。显然乃一好武之人。

    深知己方处于劣势的陈王威风凛凛。策马出列,鞭指文凯身旁的张白骑。

    “此位小将身悬硬弓,想必乃箭术高手也。不知小王能否与汝切磋一番。”

    “素闻陈王箭术高超。百发百中且能命中相同之点,今有幸见识陈王箭法,实乃在下之福也!还望陈王手下留情。”

    张白骑难得碰到到同道中人。跃跃欲试之情已是尽现于面。竟然不待文凯准许已径直接受了陈王的挑战。

    于是众人随即退至两旁,陈王与张白骑两人各退后五十步。

    两个人竟然完全不用瞄准,挽弓拈箭之际,那羽箭已如流星般窜出,朝对手飞疾而去。

    然而两支羽箭在中途竟会不期而碰。“咚”一声双坠凡尘。

    此种战况的出现,立激燃了两人的斗志,难得棋逢敌手,二人哪肯示弱?出手之快,势如闪电。

    一探手往身后箭囊中抽出利箭,毫不犹豫拉弓就射。

    有趣的是,箭头仿有磁石附体般在途中萍水相逢之际深情一吻,然后双双堕地。

    如此周而复始,令立于两旁的众人目不暇接。纷纷转动身躯,左顾右望。

    文凯完全忘却二人乃在决斗,只觉得自己是一位在电影拍摄现场的顿足观众。

    突然,镜头在张白骑那边停了下来。

    此前的眼花缭乱令众人应接不暇,大家都忘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但从如今张白骑手放在背后,呆立当场的雕像表情,大家都立即明白到一个事实:

    箭,总是用完的一刻!

    所有的头颅都不由自主转向陈王刘宠。

    只是众人尚未真正完成这个动作之前,一支快箭已呼啸而过。

    众人还没来得及将头转回另一方,张白骑已应声倒地,一支羽箭插在他的肩膀之上,鲜血已不停渗出。

    所有人心知肚明,张白骑没有立毙当场只因刘宠手下留情而已。

    正所谓惜英雄重英雄,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刘宠瞥见张白骑箭已用完,但手中之箭已将射出,唯有硬生生的将手向旁轻挪一下,张白骑才得免一死。

    陈王刘宠欲将对手逐个击破的计划已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文凯哪有不明之理?虽然张白骑生命无忧,但仍令他心痛不已。

    不可以再令自己的兄弟铤而走险,于是,文凯不加思索就挺身而出。

    “王爷腰挂利剑,想必乃剑中好手。不知在下有幸与王爷较量一二否?”

    大敌当前,尚有雅兴将自己之前的话据为他有!

    有点意思!

    刘宠对这小伙子顿生好感。

    “小兄弟临危不慌,他日必成大器也!”

    “谢王爷赞赏。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为达目的在下将无所不用其极,还望皇爷小心。”

    刘宠含笑飞身下马。缓缓从腰间剑鞘中抽出宝剑。

    文凯不理管亥等人发出的惊叹声何等强烈,转身向后走了三十步。

    由于中兴剑那晚已失,所以文凯手执的只是从管亥处借来的普通利剑而已。

    虽然明知在兵器上自己肯定会吃大亏,但文凯已将一切置之度外。

    在这时代,他无依无靠,只有这几位汉子待他如兄弟。已豁出去的文凯单手垂剑于场中站定,心中默默将轻功的要诀想上一趟。

    待陈宠扬手相邀之际,文凯二话不说,腿一微弯,脚趾朝地上一顿,整个人己弹地而起,如幽灵般逸速飘向刘宠。

    刘宠本来对这小子退后三十步一事已大感困惑。见对方疾冲而且来,以为他想籍冲力向自己施压。

    然自己根本估不到对手的移动速度竟会如此之快。其来势汹汹,眨眼已只有十步之遥。

    刘宠慑定心神。紧盯对手右手所持之剑,无论他以什么形式出招,凭自己手中神剑定能化险为夷。

    他甚为自信:放眼天下,无人能于一合之内将自己击败。

    如果对方使出怪招,只要自己不贪功,不与之硬碰退而求次即可。

    就凭那小子手中那破剑?以自己能开二石神弓之臂力,凭自己手上的旷世利器,不出三合定能将其剑斩断。到时高抬贵手留他一条小命即好。

    若要说刘宠的想法有问题的话,那么场边观战的所有人恐怕也都千差万错了。

    其实,众人的想法都与刘宠如出一辙,认为二人的兵器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级别,陈王获胜定在数合之内。

    只是大家都犯了一个同样的小错误。

    胜负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只要能抓住瞬间即逝的先机,也只需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就足以奠定胜局。

    刘宠与文凯相距五步之遥。

    陈王凭自己多年的作战经验:对方将至之剑法不过乃平平无奇的平刺。唯一需要提防的只是其速度罢了。

    刘宠脑中瞬间转换了几套应战方法:

    其一,以手中神器将来剑隔开;

    其二,以手中利刃的另一面将其剑斩断;

    其三,以手中宝剑刺向敌人,逼其让步变招;

    其四,避其锋芒……

    艺高人胆大,生死存亡之时,刘宠已决定采用第二个方法:速战速决。

    正欲举剑迎向文凯。突然手腕一麻,手中神器已应声落地。文凯之剑已贴上了自己的喉咙。

    居然连接战一回合都没有就已落败,实乃奇耻大辱!

    刘宠望着地上自己的神剑和那块仍在慢慢转动的石子,心中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家伙说,会用任何方法取得胜利。

    原来这就是他的方法。

    这小子此前已光明磊落地告诉自己,错就错在自己的疏忽轻敌。

    败者为寇,刘宠唯有合上双眼等死。

    “谢王爷承让!适才吾兄弟欠王爷一命,如今在下代其偿还,从此你我互不相欠,来日吾等战场上再见高低。”

    文凯的话令双方所有人都茫然不解。

    需知文凯手中之剑只要轻轻向前一送,这场战争就基本上已是尘埃落定了。

    只要陈王刘宠一死,群龙无首。陈国定能垂手可得。

    黄巾起义以来所向披靡,绝大多数的郡县官吏,均丢下城邑,闻风而逃。唯有这陈国仍是乱世中的世外桃源。

    陈王刘宠英勇善战,家中强弓利箭不计其数。大手一挥已招募了大批勇士。

    他于其首府陈县城外各都亭都派出驻兵防守。一时扶老携幼涌进陈县避难的灾民竟达十数万人。

    国相骆俊原任京师尚书郎,到陈国任国相后,对陈王忠心耿耿,将陈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虽然众多难民涌入,因其粮仓内的粮草绰绰有余,骆俊便下令大开粮仓接济难民。是以陈国早已成为所有难民眼中的一片乐土。

    如果拿下陈国,对黄巾军的粮草供给绝对是一个天下的喜讯。

    所以,尽管周仓等人心叹可惜,但碍于军令如山,唯有带上负伤的张白骑跟着黄神使策马离开。

    “此位兄弟,请留步!”背后响起陈王的声音:“小王欲将此剑赠予小兄弟,以谢不杀之恩,还望小兄弟笑纳。”

    文凯正欲推辞,突见管亥朝自己猛打眼色。心中亦知陈王的武器定是非凡之物。况且中兴剑已失……

    想到这里,文凯遂转身下马接过刘宠手中的宝剑。称谢离开。身后响起骆俊的声音。

    “不知小兄弟可否告之吾等尊姓大名?”

    “区区小卒之名,不足挂齿。他日有缘相见,我必告之。”文凯说完,与众人策骑绝尘而去。

    数日过后,比长社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陈国外围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已经平静了差不多四百年的鸿沟,突然间就与两岸的民众一样沸沸扬扬。

    虽然有百多年黄河之水冲入鸿沟造成的瘀塞没有治理过,如今已呈湮废之势。

    但今天整条鸿沟似乎恢复了昔日的青春活力,一簇簇浪花竟在你追我赶。

    西岸黄巾军的激情,明显已是达到巅峰。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云霄,黄色的旗海覆天盖地,黄巾将士的呐喊拔地摇山。

    反观于东岸布防的汉军竟是鸦雀无声,一副严阵以待,以不变应万变的架势。

    当黄巾进攻的号角响起,战鼓擂动之际,漫天的弓箭飞向东岸,掀起了进攻的号角。

    汉兵高举盾牌,顶住了黄巾来势汹汹的首波攻击后,立即还以颜色。

    霎那间,鸿沟上空飘起了夏日箭雨。

    纷纷扬扬的弓箭在鸿沟上空两两相遇。握手言欢后,双双飞入沟中去鸳鸯戏水,随波逐流齐齐离开了这个没有爱的地方。

    人多势众的黄巾军冒着箭雨放下船只,准备强渡鸿沟。

    由人工挖掘出来,于西汉时称“蒗荡渠”的人工运河不是十分宽阔。不需多久,上百只的黄巾船只已是到达了江心。

    汉军居然熟视无睹,仍是按兵不动。

    于中军观战的文凯如今不再是吴下阿蒙。经过数次战争的洗礼,第六感告诉他:

    敌方的鸦默雀静肯定是有备而为之。黄巾此次进攻肯定会凶多吉少。

    果然不出文凯所料,当黄巾先头船队将接近彼岸之际。文凯的预感立即得到了证实。

    只见汉营在岸边排前的盾兵突然井然有序地挪出一个空位来。取而代之的是传说中陈王刘宠的强弩军团。

    原来,江湖之上盛传陈王拥有强弩数千张所言非假。

    据闻此种强弩射程可达三百多米,乃是比靠臂力张弓的擘张弩强出数倍的蹶张弩。

    此种强力弩使用之时需将弓弩竖立于地,双足踩住弓背,双手向外拉弦,手足并用,合力张弓。

    与弓箭相比,此弩的优点是强度更大,射程更远,命中率也更高。但缺点也同样突出,就是重新装弩箭费时。

    所以当刘宠的强弩兵团张弩发射完毕后,旁边的盾兵立即上前补位,于其前将缺口封住。

    由于蹶张弩的威力实在非同凡响,虽然已有盾牌护身,但其强劲的冲力仍轻而易举将黄巾船队前排的士兵击撞入水中。

    黄巾将士还没有缓过神来,汉军盾牌又再次中门大开,次轮攻击波已再次来袭。

    没有前端盾牌保护的黄巾士兵立如笼中之鸟为人所欺。

    一时哀嚎声四起,落水者不计其数。前排的船只已是不受控制,乱作一团。跟随其后的小船更是进退两难。

    正于不知所措之时,汉军的第三波强弩已来势汹汹袭到,河中的士兵进退迍邅。任人宰割。

    此刻汉军自然不会坐失良机,周而复此的施射。顷刻之间已将黄巾先头部队船只之上的士兵消灭得一干二净。

    已由黄色染成橙色的河水,在水中已无人把浆的船只随波浮沉。

    可怜那些黄巾船员连回船转舵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汉军干净利落地全歼。

    鸿沟里面漂着无数的黄巾将士尸体。本来士气高昂的西岸黄巾军顿时偃旗息鼓,锐气全消。

    大军统帅彭脱见大势已去,忙下令鸣金收兵。彼岸的汉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大获全胜。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在黄巾军沮丧撒退之时,背后传来了比他们之前更为意气激昂,高唱入云的雀跃欢呼。

    虽是铩羽而归,文凯化了一个时终于想出了破敌之策。

    当他附于垂头丧气的彭脱耳边说出自己的神术妙计之时,彭脱立喜上眉梢,忙命手下将领立即依计行事,这一仗,他定要一雪前耻,不成功,便成仁!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