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弼佐治国
分朋闲坐赌樱桃，
收却投壶玉腕劳。
各把沈香双陆子，
局中斗累阿谁高。
唐·王建《宫词》
原文再续，书接上一章。
话说孙坚悄言警告文凯，以免其胡作非为，乱说一通。
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句“四世三公”令文凯“茅塞顿开”。
“三公？”文凯口中喃喃细语：公！公！公！”
文凯闻孙坚之言后，嘴里频吟此“公”字。
或许是一切事情皆有主宰，忽然间，文凯神使鬼差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公路！”
“袁公路！”袁隗没好气对袁术道：“还不快快向长绪道谢？”
“谢长绪赐字之恩，袁某自当谨记于心！”袁术无可奈何，唯有一语双关向文凯言谢。
“恭贺中郎将喜获良字！”
大厅之末转出一儒士模样打扮的中年汉子向袁术侃侃而言。
众人定眼一看，发言者乃河内人张炯。善解谶。
若干年后，文凯才获悉，眼前这个张炯竟是大有来历。
张炯乃荆州南阳人，与其兄一齐至京师雒阳追求功名利禄。
其兄投靠至大将军何进麾下，与中军校尉袁绍与尚书郎许靖等人甚是稔熟，在大将军府内混得风生水起。
张炯自是不甘示弱，他选择了“四世三公”之后虎贲中郎将袁术。
凭其对谶纬之术的领悟与那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获得了袁术的信任，许多事情都对其言听计从。
“汝何出此言？”袁术对张炯颇为器重，闻其言自是大喜。
张炯快趋数步至袁术身旁，在其耳边故作神秘地诉说起来。
“【春秋谶】中有云：汉家九百二十岁后，以蒙孙亡，授以承相。代汉者，当涂高也。比乃其一也。”
谶是秦汉之人巫师与方士编造出来预示世人吉凶的隐语，它向人们昭示了未来的吉凶祸福、治乱兴衰。
谶有谶言、图谶等形式，如“亡秦者胡也”即乃秦代一句十分著名的谶言。
而“代汉者，当涂高也。”这一谶语则是在东汉末年流传最广的一个预言。
《春秋谶》乃流行于中国两汉时期的一本谶讳著作。
主要以古代河图、洛书神话、阴阳五行学说等为理论依据，将自然界的偶然现象神秘化，并把其视为社会安定的决定因素，故能流行一时。
在东汉被称为内学，尊为秘经。书中寥寥的七个字已引发了无尽的臆揣。
见袁术沉默不语，张炯继续娓娓细道。
“前武帝曾与群臣临行黄河，于舟上设宴，期间武帝曾说：
‘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
“此与吾字何关？”袁术强压怒气低声吟吼。
“如今虎贲中郎为中郎将起字为‘公路’。
需知中郎将之名为‘术’。
‘术’即城内之路也。
‘涂’通‘途’，亦是路之意也。
代汉者，当涂高也……”
袁术绝非庸才，听罢张炯之言，略一思索，面色已由阴转晴，回嗔作喜，最后竟是眉飞色舞，令人感到他如获至宝一样。
袁术滴水不漏，将张炯之言尽收耳内，心情与之前已是大相径庭，居然再次向文凯拜谢。
“长绪学识渊博，所赠之字袁某甚喜，谨此再谢！”
“袁中郎言重矣！”
文凯诚惶诚恐，心想，不知张炯对袁术说了些什么，早知道袁术如此不拘小节，就帮他把其字改为“公鸡”或“公牛”。
正在偷着乐之际，对面站出一谋士辞严义正站出来向文凯提出挑战。
大家定眼细看，原来挑战者乃是颍川阳翟人辛毗。
“辛某愿与文少侠一决高下，赌注与之前一样。
若辛某侥幸取胜，汝当掌教虎贲禁军骑射之术，反之则劳驾文少侠为辛某另起一字，不知文少侠意下如何？”
文凯忙推辞罢赛。刚才与袁术一战已是惊涛骇浪，耗尽心神。
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输赢结果对他都无好处，何必再混这趟浑水？
再傻的人都知道辛毗挺身而出乃是为其主排忧解难，将文凯击败以夺回主子的面子。
此时此刻，袁术自不能就手旁观。
“长绪已连胜两局，就赏脸再来一局可好？文台，公路此言对否？”
袁术居然已迫不及待就用上了文凯为他新取的字，显然对此字真的甚为喜欢。
同时亦显出他实乃一襟怀洒落之人。
最聪明之处自然是将孙坚摆出来力压文凯，让其与辛毗再战一场。
结局一如他所料，文凯只能乖乖就范。
袁府上下除了他袁公路外，就只有辛毗与他不相伯仲，张开阳略逊一筹。
所以，袁术将满腔希望都寄托于辛毗身上。
文凯心中有气，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袁术耍小手段让孙坚迫其就范，他心就是不乐。
于是，弊了一肚气的他越战越勇，首局就连下四城。
辛毗幸不辱命，与文凯形影相随。
第一局已呈胶着状态，双方战成平局。
文凯接二连三的比赛，对箭矢的重量早已镌骨铭心，对力度的控制已得心应手。
加上自己对飞石绝技的熟练程度已达出神入化境地，所以对投壶技术的掌控自是事半功倍。
如今已有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神级表现。
所以，第二局的他的表现仍是可圈可点，一失中的，已是易如反掌。
而辛毗亦有如神助，四投皆中，与文凯再次打成平手。
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局在万众瞩目的情况拉开了战帷。
众人心中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两人之间对决是他们鲜见的激烈场面，比之前文凯与袁术的比赛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梅花间竹，干净利落而无一落空，比赛的悬念一步一步的被带到最后。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文凯在这生死关头居然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让他之前所付出的努力成果顷刻之间付之流水。
原来，接着开局再战之际，首投的文凯杀得性起，干净利索的掷进首投后，欲一气呵成，再接再厉快速结束战斗。
所以他毫不犹豫，信手就抛出第二支竹矢。
虽然竹矢应声入壶，但文凯却听到了令他诧异不已的判决。
“不算！”袁涣仍是那样刚正不阿。朗声宣告。
文凯的举动，令在场各人鸦飞鹊乱。
张开阳更是情难自禁站了起来。
在场外演奏的羊衜与祢衡亦停止了弹奏，双双停了下来。
本来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在这一刻却因为文凯的胡乱施为而出现了如此不可理喻的情况。
“为何不算？！”
立于孙坚身后的孙策毫无投壶竞技比赛的经验，年少气盛的他立刻据理力争。
“适才投壶之礼时已将规则呈明。主客需各射一次，否则就算投进亦不能计算进内。”袁涣立即以理待人。
孙策立即话塞。
袁涣在比赛进行前的而且确有提到此点。
只不过是刚才文凯一时太过投入才出此“昏招”，如今只能自食其果矣。
虽然文凯在接下来的一掷亦没有射失，但辛毗却是连中三元，暂时以三比二领先。
这个比分已间接判了文凯的死刑。
文凯已是毫无胜算，最好的结果亦是指望辛毗阴沟翻船，这样才能打成平手。
然而，状态正佳的辛毗本意就是替袁术战胜文凯，想让他失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袁术之前能宽宏大度提前认输，如果文凯再战斗到底就显得大失风度了。
别无选择的文凯唯有吞下自制的苦果。准备上前认输。
但世事无绝对，意想不到的一幕竟奇迹般出现了。
“窃闻武帝之时，有一优伶郭舍人，善投壶，能激矢令还，一矢百余反，谓之为骁。敢问中郎将可知此事？”
发言的竟是立于孔融身后的“美少年”。
之前，羊衜得文凯暗示应允其婚事的举动，她早已尽收眼底。
如今爱郎之尊长有难，心中一急，竟然孤注一掷，欲助文凯力挽狂澜。
“言下之意？”袁术明知故问。
“不若将最后一投难度提高，允骁投之法，如何？”
拜张炯所赐，袁术此刻春风得意，竟然有求必应。
文凯与辛毗之间的胜败他亦能置身度外，竟将已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再添悬念。
当下，袁术命人将铜壶中的红小豆倒出。
这样，如果投射之人能像郭舍人般将竹失投在壶之内壁，利用其反弹力将箭反射回去，这样就能周而复始频投不止，分数亦能与数俱增。
但这般超高难度的动作，又有多少人能持之以衡呢？
“美少年”此冲动行为可能会令文凯死而复生，亦可能会令他覆水难收，英明尽丧。
文凯艺高人胆大，见尚有机会翻盘，亦不遑多想，将手中之竹失紧握，双目全神贯注，凝聚于壶壁之上。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竹矢已脱手而出，一条极度优美的曲线向铜壶飘去。
众人敛色屏气，唯恐错过这极为刺激的一刻。
说时迟那时快，那竹矢似通晓人意的扎在壶壁之上，只是力度略小，所以反弹力也相对较小。
眼见量那竹矢将坠落于地。
好个文凯，似脱缰野马，又如出水蛟龙，更像下山猛虎，一个快如流星的箭步已闪至，在竹矢沾地之前将其牢牢握于手中。
“算！”
袁焕此言一出，全场轰动，众人早已将胜负置之脑后，就连袁术也禁不住击掌赞好！
一击即中，文凯信心大增，这个武学奇才已是一发不可收拾，不费吹灰之力已连拨数城。
正欲乘胜进击之际，袁术却大泼冷水，叫其暂停。文凯亦不想太过张扬，当即适而止之。
原来，袁术见文凯气势如虹，而且深知辛毗乃一手无搏鸡之力的文人，即使他能运用骁射之术亦不能如文凯般重复施为。
需知无强健体魄，欲效此法终非长久之计。
所以袁术毅然暂停比赛。细问辛毗。
有先见之明的辛毗亦知如用此技定会技不如人，遂爽快认输。文凯居然神奇地将比赛逆转。
孙策率先鼓掌，包括袁敏，杨弘，张勋等人均对文凯心悦诚服，亦拍掌附和。
“美少年”见自己计谋得逞，更是心花怒放，对着羊衜挤眉弄眼，将个羊衜迷得神魂颠倒。
孔融看在眼里，暗忖女大不中用，但亦无可奈何。
而事实上，文凯此次表现亦是无懈可击。
在孔融眼里，文凯俨然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廊庙才”了。
“请文少侠赐名！”
辛毗愿赌服输。虽然输的有点冤枉，但平心而论，文凯终是技高一筹。
“游戏一场，何须认真？”文凯忙推辞道。
“君子一言。”辛毗严于律己：“文少侠是否不耻赠吾以字？”
文凯无奈，恶作剧再次涌上心头，既然已经给袁术起字为公路。
索性就给辛毗起名为街道到好了。
不知为何，文凯猛然想到他在加拿大所住城市那条每天踏足无数的街道。
“Georgia！”
“佐治！好字！好字！”
袁术居然赞不绝口：“
为袁公路弼佐治......”突然，他发觉自己差点失言，忙缄口不话。
辛毗松了一口气，”佐治“此字极具深意，总算乃个好字。当下亦心满意足向文凯致谢。
文凯啼笑皆非，胡言乱说个“公路”，袁术就像如获至珍般。
再说个街道名字，辛毗亦是称心如意。
有本事再来一个，管帮你改个女孩子名字看你如何反应？
突然间，看见孙坚正在向自己大打眼色，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连赢三场，袁术可能会觉颜面无存了。
孙坚向已示意无非就是为了......
”开阳欲再与文少侠一决雌雄！”
文凯大愕！与宴会者任何一个人向其发起挑战他都可以接受，然为何会是张开阳？
需知，一个时辰之前他尚是自己的投壶导师。
“文少侠已连胜三局，尚惧我乎？”张开阳发出了赤裸裸的挑衅。
文凯望着面前的张开阳，这傢伙到底在干嘛？
虽然与张开阳也就只相处了数天，但自问已对其了解甚深，就算杀了自己也不肯相信开阳会与己为敌！
张开阳面无表情，盯着文凯憺然而道：“倘文少侠胜之，吾之姓与名随便改纂。然若开阳侥幸……”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天子驾崩》。
收却投壶玉腕劳。
各把沈香双陆子，
局中斗累阿谁高。
唐·王建《宫词》
原文再续，书接上一章。
话说孙坚悄言警告文凯，以免其胡作非为，乱说一通。
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句“四世三公”令文凯“茅塞顿开”。
“三公？”文凯口中喃喃细语：公！公！公！”
文凯闻孙坚之言后，嘴里频吟此“公”字。
或许是一切事情皆有主宰，忽然间，文凯神使鬼差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公路！”
“袁公路！”袁隗没好气对袁术道：“还不快快向长绪道谢？”
“谢长绪赐字之恩，袁某自当谨记于心！”袁术无可奈何，唯有一语双关向文凯言谢。
“恭贺中郎将喜获良字！”
大厅之末转出一儒士模样打扮的中年汉子向袁术侃侃而言。
众人定眼一看，发言者乃河内人张炯。善解谶。
若干年后，文凯才获悉，眼前这个张炯竟是大有来历。
张炯乃荆州南阳人，与其兄一齐至京师雒阳追求功名利禄。
其兄投靠至大将军何进麾下，与中军校尉袁绍与尚书郎许靖等人甚是稔熟，在大将军府内混得风生水起。
张炯自是不甘示弱，他选择了“四世三公”之后虎贲中郎将袁术。
凭其对谶纬之术的领悟与那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获得了袁术的信任，许多事情都对其言听计从。
“汝何出此言？”袁术对张炯颇为器重，闻其言自是大喜。
张炯快趋数步至袁术身旁，在其耳边故作神秘地诉说起来。
“【春秋谶】中有云：汉家九百二十岁后，以蒙孙亡，授以承相。代汉者，当涂高也。比乃其一也。”
谶是秦汉之人巫师与方士编造出来预示世人吉凶的隐语，它向人们昭示了未来的吉凶祸福、治乱兴衰。
谶有谶言、图谶等形式，如“亡秦者胡也”即乃秦代一句十分著名的谶言。
而“代汉者，当涂高也。”这一谶语则是在东汉末年流传最广的一个预言。
《春秋谶》乃流行于中国两汉时期的一本谶讳著作。
主要以古代河图、洛书神话、阴阳五行学说等为理论依据，将自然界的偶然现象神秘化，并把其视为社会安定的决定因素，故能流行一时。
在东汉被称为内学，尊为秘经。书中寥寥的七个字已引发了无尽的臆揣。
见袁术沉默不语，张炯继续娓娓细道。
“前武帝曾与群臣临行黄河，于舟上设宴，期间武帝曾说：
‘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
“此与吾字何关？”袁术强压怒气低声吟吼。
“如今虎贲中郎为中郎将起字为‘公路’。
需知中郎将之名为‘术’。
‘术’即城内之路也。
‘涂’通‘途’，亦是路之意也。
代汉者，当涂高也……”
袁术绝非庸才，听罢张炯之言，略一思索，面色已由阴转晴，回嗔作喜，最后竟是眉飞色舞，令人感到他如获至宝一样。
袁术滴水不漏，将张炯之言尽收耳内，心情与之前已是大相径庭，居然再次向文凯拜谢。
“长绪学识渊博，所赠之字袁某甚喜，谨此再谢！”
“袁中郎言重矣！”
文凯诚惶诚恐，心想，不知张炯对袁术说了些什么，早知道袁术如此不拘小节，就帮他把其字改为“公鸡”或“公牛”。
正在偷着乐之际，对面站出一谋士辞严义正站出来向文凯提出挑战。
大家定眼细看，原来挑战者乃是颍川阳翟人辛毗。
“辛某愿与文少侠一决高下，赌注与之前一样。
若辛某侥幸取胜，汝当掌教虎贲禁军骑射之术，反之则劳驾文少侠为辛某另起一字，不知文少侠意下如何？”
文凯忙推辞罢赛。刚才与袁术一战已是惊涛骇浪，耗尽心神。
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输赢结果对他都无好处，何必再混这趟浑水？
再傻的人都知道辛毗挺身而出乃是为其主排忧解难，将文凯击败以夺回主子的面子。
此时此刻，袁术自不能就手旁观。
“长绪已连胜两局，就赏脸再来一局可好？文台，公路此言对否？”
袁术居然已迫不及待就用上了文凯为他新取的字，显然对此字真的甚为喜欢。
同时亦显出他实乃一襟怀洒落之人。
最聪明之处自然是将孙坚摆出来力压文凯，让其与辛毗再战一场。
结局一如他所料，文凯只能乖乖就范。
袁府上下除了他袁公路外，就只有辛毗与他不相伯仲，张开阳略逊一筹。
所以，袁术将满腔希望都寄托于辛毗身上。
文凯心中有气，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袁术耍小手段让孙坚迫其就范，他心就是不乐。
于是，弊了一肚气的他越战越勇，首局就连下四城。
辛毗幸不辱命，与文凯形影相随。
第一局已呈胶着状态，双方战成平局。
文凯接二连三的比赛，对箭矢的重量早已镌骨铭心，对力度的控制已得心应手。
加上自己对飞石绝技的熟练程度已达出神入化境地，所以对投壶技术的掌控自是事半功倍。
如今已有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神级表现。
所以，第二局的他的表现仍是可圈可点，一失中的，已是易如反掌。
而辛毗亦有如神助，四投皆中，与文凯再次打成平手。
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局在万众瞩目的情况拉开了战帷。
众人心中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两人之间对决是他们鲜见的激烈场面，比之前文凯与袁术的比赛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梅花间竹，干净利落而无一落空，比赛的悬念一步一步的被带到最后。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文凯在这生死关头居然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让他之前所付出的努力成果顷刻之间付之流水。
原来，接着开局再战之际，首投的文凯杀得性起，干净利索的掷进首投后，欲一气呵成，再接再厉快速结束战斗。
所以他毫不犹豫，信手就抛出第二支竹矢。
虽然竹矢应声入壶，但文凯却听到了令他诧异不已的判决。
“不算！”袁涣仍是那样刚正不阿。朗声宣告。
文凯的举动，令在场各人鸦飞鹊乱。
张开阳更是情难自禁站了起来。
在场外演奏的羊衜与祢衡亦停止了弹奏，双双停了下来。
本来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在这一刻却因为文凯的胡乱施为而出现了如此不可理喻的情况。
“为何不算？！”
立于孙坚身后的孙策毫无投壶竞技比赛的经验，年少气盛的他立刻据理力争。
“适才投壶之礼时已将规则呈明。主客需各射一次，否则就算投进亦不能计算进内。”袁涣立即以理待人。
孙策立即话塞。
袁涣在比赛进行前的而且确有提到此点。
只不过是刚才文凯一时太过投入才出此“昏招”，如今只能自食其果矣。
虽然文凯在接下来的一掷亦没有射失，但辛毗却是连中三元，暂时以三比二领先。
这个比分已间接判了文凯的死刑。
文凯已是毫无胜算，最好的结果亦是指望辛毗阴沟翻船，这样才能打成平手。
然而，状态正佳的辛毗本意就是替袁术战胜文凯，想让他失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袁术之前能宽宏大度提前认输，如果文凯再战斗到底就显得大失风度了。
别无选择的文凯唯有吞下自制的苦果。准备上前认输。
但世事无绝对，意想不到的一幕竟奇迹般出现了。
“窃闻武帝之时，有一优伶郭舍人，善投壶，能激矢令还，一矢百余反，谓之为骁。敢问中郎将可知此事？”
发言的竟是立于孔融身后的“美少年”。
之前，羊衜得文凯暗示应允其婚事的举动，她早已尽收眼底。
如今爱郎之尊长有难，心中一急，竟然孤注一掷，欲助文凯力挽狂澜。
“言下之意？”袁术明知故问。
“不若将最后一投难度提高，允骁投之法，如何？”
拜张炯所赐，袁术此刻春风得意，竟然有求必应。
文凯与辛毗之间的胜败他亦能置身度外，竟将已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再添悬念。
当下，袁术命人将铜壶中的红小豆倒出。
这样，如果投射之人能像郭舍人般将竹失投在壶之内壁，利用其反弹力将箭反射回去，这样就能周而复始频投不止，分数亦能与数俱增。
但这般超高难度的动作，又有多少人能持之以衡呢？
“美少年”此冲动行为可能会令文凯死而复生，亦可能会令他覆水难收，英明尽丧。
文凯艺高人胆大，见尚有机会翻盘，亦不遑多想，将手中之竹失紧握，双目全神贯注，凝聚于壶壁之上。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竹矢已脱手而出，一条极度优美的曲线向铜壶飘去。
众人敛色屏气，唯恐错过这极为刺激的一刻。
说时迟那时快，那竹矢似通晓人意的扎在壶壁之上，只是力度略小，所以反弹力也相对较小。
眼见量那竹矢将坠落于地。
好个文凯，似脱缰野马，又如出水蛟龙，更像下山猛虎，一个快如流星的箭步已闪至，在竹矢沾地之前将其牢牢握于手中。
“算！”
袁焕此言一出，全场轰动，众人早已将胜负置之脑后，就连袁术也禁不住击掌赞好！
一击即中，文凯信心大增，这个武学奇才已是一发不可收拾，不费吹灰之力已连拨数城。
正欲乘胜进击之际，袁术却大泼冷水，叫其暂停。文凯亦不想太过张扬，当即适而止之。
原来，袁术见文凯气势如虹，而且深知辛毗乃一手无搏鸡之力的文人，即使他能运用骁射之术亦不能如文凯般重复施为。
需知无强健体魄，欲效此法终非长久之计。
所以袁术毅然暂停比赛。细问辛毗。
有先见之明的辛毗亦知如用此技定会技不如人，遂爽快认输。文凯居然神奇地将比赛逆转。
孙策率先鼓掌，包括袁敏，杨弘，张勋等人均对文凯心悦诚服，亦拍掌附和。
“美少年”见自己计谋得逞，更是心花怒放，对着羊衜挤眉弄眼，将个羊衜迷得神魂颠倒。
孔融看在眼里，暗忖女大不中用，但亦无可奈何。
而事实上，文凯此次表现亦是无懈可击。
在孔融眼里，文凯俨然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廊庙才”了。
“请文少侠赐名！”
辛毗愿赌服输。虽然输的有点冤枉，但平心而论，文凯终是技高一筹。
“游戏一场，何须认真？”文凯忙推辞道。
“君子一言。”辛毗严于律己：“文少侠是否不耻赠吾以字？”
文凯无奈，恶作剧再次涌上心头，既然已经给袁术起字为公路。
索性就给辛毗起名为街道到好了。
不知为何，文凯猛然想到他在加拿大所住城市那条每天踏足无数的街道。
“Georgia！”
“佐治！好字！好字！”
袁术居然赞不绝口：“
为袁公路弼佐治......”突然，他发觉自己差点失言，忙缄口不话。
辛毗松了一口气，”佐治“此字极具深意，总算乃个好字。当下亦心满意足向文凯致谢。
文凯啼笑皆非，胡言乱说个“公路”，袁术就像如获至珍般。
再说个街道名字，辛毗亦是称心如意。
有本事再来一个，管帮你改个女孩子名字看你如何反应？
突然间，看见孙坚正在向自己大打眼色，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连赢三场，袁术可能会觉颜面无存了。
孙坚向已示意无非就是为了......
”开阳欲再与文少侠一决雌雄！”
文凯大愕！与宴会者任何一个人向其发起挑战他都可以接受，然为何会是张开阳？
需知，一个时辰之前他尚是自己的投壶导师。
“文少侠已连胜三局，尚惧我乎？”张开阳发出了赤裸裸的挑衅。
文凯望着面前的张开阳，这傢伙到底在干嘛？
虽然与张开阳也就只相处了数天，但自问已对其了解甚深，就算杀了自己也不肯相信开阳会与己为敌！
张开阳面无表情，盯着文凯憺然而道：“倘文少侠胜之，吾之姓与名随便改纂。然若开阳侥幸……”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天子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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