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塞外乡客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代，
虽然如今已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汝不要採……”
在与少主应玥前往与虎贲中郎文凯相会的途中，陈到、王政、邓芝三人面面相觑。
该怎样去形容他们的少主呢？
一：心地善良却古灵精怪！
平时文质彬彬，甚富同情心的她却常常会奇招百出。正如此刻她在所唱之歌。
三人虽然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曲风的小调，而且歌词好像与此间平时所听到的表达方式大相径庭，但不知为何却能听懂其意。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三人都不约而同感受到了少主这些日子以来少有的快乐！
二：沉默寡言却博学多才！
最近，少主好像一直都心事重重，抑郁寡欢，整天就喜欢滞于兰台的石室之中。
近日，应玥已将自己的阵地由灵台移至兰台。
兰台是汉代中央档案典籍库，位于宫中，隶属于御史府，由御史中丞主管，置兰台史令。
东汉的历史学家班固曾任兰台史令，奉诏修史，其时为兰台典藏最盛时期。
兰台的典藏异常丰富，包括皇帝诏令、臣僚奏章等。
而最让应玥最感兴趣的却是那国家重要律令、地图和郡县计薄。
由于掌管兰台的御史中丞与尚书卢植关系匪浅，知道应玥乃卢植身边的红人，自然不加阻挡，任由应玥在兰台这个东汉最大的藏书之处自由出入。
于是，这条书虫百无聊赖之际便整天足不出户呆于石室之内。
三：四肢发达却标新立异！
少主年纪轻轻，对强身健体之事根本就毫无兴趣，看到陈到三人经常在一起舞剑弄枪，只是会在一旁隔岸远观，从来没有想过偷学一招半式。
即使他们苦口婆心力劝她学习数招防身，她才半推半就敷衍搪塞一下就逃之夭夭。最拿得出手的丰功伟绩就是骑术有所提高了。
然而，这位少主的创造天赋却是异于常人。轻而易举就造出了一套马鞍供己使用。而且效果看来不俗。
邓芝本就精于弩射。想不到这位少主神乎其神，闲来无事就将邓芝弩弓的容弓孔、矢道、弩机、弩牙、望山、悬刀几个组成部分都加以改造，出来的测试效果令邓芝欢喜若狂。
经应玥的巧同造化后，邓芝的强弩不仅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最重要的一点是命高率更高。
能遇到如此英明神武的主子。邓芝夫复何求？他自认早已心满意足矣！
最想感谢之人当属常山赵子龙也。当初如果不是赵云将他击败，他亦不会有幸追随应玥此位主子了。
其实，对赵云心怀感恩之心的尚有王政。
当初王政走投无路之际，如果不是赵云为其指引明路，现在恐怕自己仍在浪迹天涯，四处受敌。
更何况如今陈到与邓芝待其情同手足。中原人素来藐视外族之人。然身为少主的应玥却从不摆出主人的架子，平时反会对他嘘寒问暖。
自从王政的义父檀石槐死后，从来都沒有一人会如此关心他。
当然，这一切，应玥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手下会对自己如此感激不尽，如此的死心塌地。
因为，男子汉大丈夫，只会将这一切深埋于心底。
此时此刻，嘴里哼着小曲的应玥可没想那么多。神怿气愉的她心中只装着文凯一人。
自灵帝驾崩后到现在足足有四个月的时间了，还不能与文凯好好畅谈一番。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京城雒阳的局势一直都扑朔迷离，危机四伏。
幸亏她常身处宫内才不至于每天都在担心为刺客所扰。
尚书卢植今日亦要赴一重要之约、比他们还早就离开了皇宫。只是想不到，应玥一行四人刚出雒阳不久后便立陷阽危之域。
正当四人策马赶路之际，曾为刺客的王政警惕性异于常人，走在最前面的他正欲回头告诫大家之际，一支羽箭已呼啸而过。
众人忙回头察看，不运处，一小队精骑正奋力追来。
邓芝见状大怒，举起手中弓弩回敬一弩。
经应玥改造过的弓弩果然非同凡响。远远一骑已应声坠马。
想不到初试战阵已立见成效！
邓芝还来不及换上另一支弩箭，身边的弓箭已结伴而至。对弓箭有超高认识的邓芝忙驱马急避。
这下子可苦了前面的陈到，只顾护着他前面的少主。邓芝虽然躲过了追来者的施射，但陈到却成为了他的替代者。
只见疾驰而至的羽箭不偏不倚正中他所骑的骏马赛龙雀的屁股之侧。
那畜牲中箭，长啸一声，前蹄狂举，陈到始料不及，立被掀落马下。
幸亏他反应奇快，地上一个打滚已立身而起，然失去坐骑的他已无逃出生天之机矣！
王政、邓芝见状，立即回马施救。惜为时过晚，后面的精骑已云趋而至。
陈到大吼一声，手执卢植所赠的清风枪迎着最先冲至的杀手刺去。来者自不甘示弱，举起手中弯刀当头劈下。
或许是清风枪与那弯刀有缘无份，两般武器甚至连接触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马背上的汉子已闷哼一声撞下马来。
陈到望着对手喉咙之上插着的小驽箭。他已深知，邓芝的第二次施射已再建一功。
只是，邓芝再也没有机会施放他的第三支弩箭了。因为随后赶至的数骑已近在咫尺矣。
王政见势不妙，权衡轻重，当机立断，调转马头回去保护应玥。同时，他回头大喝一声：
“入树林！”
陈到与邓芝如梦初醒，暗赞王政的实战经验果真丰富。
对方的人数占优、而且陈到的战马已伤，尚要保护早已花容失色的应玥，想策马全身而退实是难比登天。只有遁入路旁的树林中大有取胜之机。
只见邓芝立即弃马，与陈到一齐冲向旁边的丛林。
邓芝居然于双射之际连毙两个同伴，追击者自是对其恨之入骨。接踵而至的杀手们当然不舍，纷纷下马围着了上去。而且很快就追上了两人。
来者尚有六人。其中四人将陈、邓二人围于中央。两个袖手旁观者显然是他们的首领了。
陈到与邓芝毫无惧色，以二敌四，六人瞬间已战作一团。
陈到将卢植的清风枪法与师承的百鸟朝凰枪法合二为一，各取其中一字，独创出“凤凰枪法”。
只见他一招“两袖清风”，清风枪声东击西，分袭两人。
手执弯刀的来者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均跃开避其锋芒。
陈到得势，毫不手软，再接再厉，一招“凤凰于飞”晃然展开。只见一凤一凰相偕而飞，左右开弓，分袭二人。
那二人想不到陈到的枪法如此了得，一时竟毫无还手之力，只有穷于招架之力。
邓芝的对手就比他们的同伙幸运多了。
与陈到背靠而立的邓芝却已早早陷入苦战之中。
原来邓芝虽然精于弩射，但刀枪之功却平澹无奇。而他的两个对手却是穷凶恶极，尽显煞星本质，刀刀斩向邓芝的要害。
场上的形势十分微妙，双方的优势各占一半，但明眼人却早已心中有数。
陈到与邓芝两人必败无疑！
只为他们的对手尚有二人在冷眼旁观，时机成熟之时定必会挺身而入，其时就是陈、邓二人俯首称臣之刻矣。
双方你来我往过了数招之后，陈到与邓芝两人居然了同感：来袭者的武功套路似曾相识！
但生死存亡之际，二人亦无暇细想，只能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有种可冲王某而来！”
虽然王政说的是其鲜卑族的方言，但陈到与邓芝二人与他相处日久，故均能猜出其言大概就是此意。
原来，王政护着应玥一路狂奔，逃离险境后。
应玥惊魂稍定，心中却在自责：
纵然自己不谙武功，但这样留下陈到与邓芝不顾而逃实非君子所为也！
虽然她本就不是一个君子。
“吾等回去相助陈到与邓芝！”
王政又何尝不想回去与兄弟们共同进退？然一切均以应玥为重。
所以，王政选择了拒绝。
直至应玥大发雷霆，从未见过少主如此慷慨激扬的王政终于屈服，噙着热泪叮咛应玥一番后，二人回身快马扬鞭一路狂飙。
事实上，王政比应玥更加着急，所以他一马当先，率先赶回现场。
但一看到场上六人的打斗场面，王政顿时就傻了眼，这些人使用的一刀一式不都是乌桓族勇士所惯用的招式吗？
想不到这些人竟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年初，王政受幽州牧刘虞之请刺客杀了与乌桓王丘力居联合造反的原中山太守，自称为弥天大将军、安定王的张纯。
虽然此州乃定，自己却一直为张纯的手下追杀。只是想不到避至京师仍能有人追杀而至。
好汉做事好汉当！所以，王政毫不犹豫就执剑而出。
站在旁边观战的两名大汉闻言转过头来，其中一人见到王政立眼放异彩。随即喝令手下四人停止格斗。
陈到与邓芝见王政去而复返，忙一同移至王政身旁。
此时，应玥亦已策马而回。二人一见应玥居然不顾安危折回，俱热泪盈眶，差点就落下了男儿之泪。
二人刚下马，那六名大汉来到四人面前。其中一人掀开面上的黑布，口中所说的虽是乌桓方言，但应玥从他与王政的言行举止亦能猜出其中之意。
如果所猜不错，那个大汉应该是在询问王政是否仍记得他之类的话。
“蹋顿？！”
王政果然认识此人。接着二人开始相谈甚么，丝毫不见刚才刀光剑影的紧张气氛。说到兴高采烈处，二人居然仰天大笑。
随那大汉亦狂笑不止，早已将邓芝射倒他们同伴的仇恨抛至九霄云外。
再聊数句后，王政立即一改初衷，原本已放下心头大石的愉快表情荡然无存，连本来甚为轻松的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二人越讲越快。一旁的应玥三人之前尚能猜出一二，后来直接都变成了丈二金刚。
好不容易，二人结束了谈话。六人依次与王政拥抱道别，临行前，尚留下一匹骏马给陈到。
意外收获令陈到喜出望外，因为获赠之神驹乃是与王政的座骑一模一样的乌孙宝马！
待六人走后，王政才娓娓道出刚才二人所谈之话的内容。
原来，与王政畅言之人乃乌桓王丘力居的从子蹋顿。
王政因为要刺杀张纯，使投靠张纯，成为其门客。
张纯与丘力居结盟，一齐寇略青、徐、幽、冀四州。而蹋顿亦是凶桀骁武之士，一直追随丘力居左右，所以与王政有数面之缘。
后来，刘虞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外族间威望越来越高。
所以，当刘虞广布思泽告之乌桓峭王等人会免其罪责后，追随张纯、张举二人的乌桓族群立即四散而去。
本年（公元一八九年）三月，王政得以成功刺杀张纯，全身而退。
乌桓族内许多人本来就对张纯与张举二人的劣行甚是不齿。故王政杀掉张纯，立即就成为不少乌桓族人心目中的英雄。
蹋顿就是王政的崇拜者之一！
本来以为蹋顿此行乃专为王政而来，但事实就是乌桓族乃受邀前来刺杀朝廷政要的，根本与王政无关。
蹋顿此次要截击的目标就是应玥一伙。只是想不到王政会成为应玥的随从。
更何况，他们看见陈到枪法的神湛；邓芝箭驽的神准；加上已知王政的神勇。当知若与对方明刀明枪对决，己方并无胜算。
蹋顿虽是一外域蛮汉，但不代表他乃一不懂权衡利弊的首领。
在这种情况下，蹋顿当然是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选择了不战而退。
临行前，蹋顿叮嘱王政，行事需谨慎小心。因据其所知，今日的刺杀行动并非只有他们此路。
应玥心头一紧，立马想到了文凯的安危。
自己乃一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只为紧随卢植就成刺杀之的。文凯数次败人大事，眼下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应玥即招呼众人上马朝她与文凯相会的地点急驰而去。
三人跟随应玥多时，焉会不知其所想？忙策马紧跟而上。
果如应玥所料，在邙山的山脚之下，应玥等人老远就看到了文凯正陷于苦战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胯下之辱》。
有句话儿要交代，
虽然如今已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汝不要採……”
在与少主应玥前往与虎贲中郎文凯相会的途中，陈到、王政、邓芝三人面面相觑。
该怎样去形容他们的少主呢？
一：心地善良却古灵精怪！
平时文质彬彬，甚富同情心的她却常常会奇招百出。正如此刻她在所唱之歌。
三人虽然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曲风的小调，而且歌词好像与此间平时所听到的表达方式大相径庭，但不知为何却能听懂其意。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三人都不约而同感受到了少主这些日子以来少有的快乐！
二：沉默寡言却博学多才！
最近，少主好像一直都心事重重，抑郁寡欢，整天就喜欢滞于兰台的石室之中。
近日，应玥已将自己的阵地由灵台移至兰台。
兰台是汉代中央档案典籍库，位于宫中，隶属于御史府，由御史中丞主管，置兰台史令。
东汉的历史学家班固曾任兰台史令，奉诏修史，其时为兰台典藏最盛时期。
兰台的典藏异常丰富，包括皇帝诏令、臣僚奏章等。
而最让应玥最感兴趣的却是那国家重要律令、地图和郡县计薄。
由于掌管兰台的御史中丞与尚书卢植关系匪浅，知道应玥乃卢植身边的红人，自然不加阻挡，任由应玥在兰台这个东汉最大的藏书之处自由出入。
于是，这条书虫百无聊赖之际便整天足不出户呆于石室之内。
三：四肢发达却标新立异！
少主年纪轻轻，对强身健体之事根本就毫无兴趣，看到陈到三人经常在一起舞剑弄枪，只是会在一旁隔岸远观，从来没有想过偷学一招半式。
即使他们苦口婆心力劝她学习数招防身，她才半推半就敷衍搪塞一下就逃之夭夭。最拿得出手的丰功伟绩就是骑术有所提高了。
然而，这位少主的创造天赋却是异于常人。轻而易举就造出了一套马鞍供己使用。而且效果看来不俗。
邓芝本就精于弩射。想不到这位少主神乎其神，闲来无事就将邓芝弩弓的容弓孔、矢道、弩机、弩牙、望山、悬刀几个组成部分都加以改造，出来的测试效果令邓芝欢喜若狂。
经应玥的巧同造化后，邓芝的强弩不仅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最重要的一点是命高率更高。
能遇到如此英明神武的主子。邓芝夫复何求？他自认早已心满意足矣！
最想感谢之人当属常山赵子龙也。当初如果不是赵云将他击败，他亦不会有幸追随应玥此位主子了。
其实，对赵云心怀感恩之心的尚有王政。
当初王政走投无路之际，如果不是赵云为其指引明路，现在恐怕自己仍在浪迹天涯，四处受敌。
更何况如今陈到与邓芝待其情同手足。中原人素来藐视外族之人。然身为少主的应玥却从不摆出主人的架子，平时反会对他嘘寒问暖。
自从王政的义父檀石槐死后，从来都沒有一人会如此关心他。
当然，这一切，应玥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手下会对自己如此感激不尽，如此的死心塌地。
因为，男子汉大丈夫，只会将这一切深埋于心底。
此时此刻，嘴里哼着小曲的应玥可没想那么多。神怿气愉的她心中只装着文凯一人。
自灵帝驾崩后到现在足足有四个月的时间了，还不能与文凯好好畅谈一番。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京城雒阳的局势一直都扑朔迷离，危机四伏。
幸亏她常身处宫内才不至于每天都在担心为刺客所扰。
尚书卢植今日亦要赴一重要之约、比他们还早就离开了皇宫。只是想不到，应玥一行四人刚出雒阳不久后便立陷阽危之域。
正当四人策马赶路之际，曾为刺客的王政警惕性异于常人，走在最前面的他正欲回头告诫大家之际，一支羽箭已呼啸而过。
众人忙回头察看，不运处，一小队精骑正奋力追来。
邓芝见状大怒，举起手中弓弩回敬一弩。
经应玥改造过的弓弩果然非同凡响。远远一骑已应声坠马。
想不到初试战阵已立见成效！
邓芝还来不及换上另一支弩箭，身边的弓箭已结伴而至。对弓箭有超高认识的邓芝忙驱马急避。
这下子可苦了前面的陈到，只顾护着他前面的少主。邓芝虽然躲过了追来者的施射，但陈到却成为了他的替代者。
只见疾驰而至的羽箭不偏不倚正中他所骑的骏马赛龙雀的屁股之侧。
那畜牲中箭，长啸一声，前蹄狂举，陈到始料不及，立被掀落马下。
幸亏他反应奇快，地上一个打滚已立身而起，然失去坐骑的他已无逃出生天之机矣！
王政、邓芝见状，立即回马施救。惜为时过晚，后面的精骑已云趋而至。
陈到大吼一声，手执卢植所赠的清风枪迎着最先冲至的杀手刺去。来者自不甘示弱，举起手中弯刀当头劈下。
或许是清风枪与那弯刀有缘无份，两般武器甚至连接触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马背上的汉子已闷哼一声撞下马来。
陈到望着对手喉咙之上插着的小驽箭。他已深知，邓芝的第二次施射已再建一功。
只是，邓芝再也没有机会施放他的第三支弩箭了。因为随后赶至的数骑已近在咫尺矣。
王政见势不妙，权衡轻重，当机立断，调转马头回去保护应玥。同时，他回头大喝一声：
“入树林！”
陈到与邓芝如梦初醒，暗赞王政的实战经验果真丰富。
对方的人数占优、而且陈到的战马已伤，尚要保护早已花容失色的应玥，想策马全身而退实是难比登天。只有遁入路旁的树林中大有取胜之机。
只见邓芝立即弃马，与陈到一齐冲向旁边的丛林。
邓芝居然于双射之际连毙两个同伴，追击者自是对其恨之入骨。接踵而至的杀手们当然不舍，纷纷下马围着了上去。而且很快就追上了两人。
来者尚有六人。其中四人将陈、邓二人围于中央。两个袖手旁观者显然是他们的首领了。
陈到与邓芝毫无惧色，以二敌四，六人瞬间已战作一团。
陈到将卢植的清风枪法与师承的百鸟朝凰枪法合二为一，各取其中一字，独创出“凤凰枪法”。
只见他一招“两袖清风”，清风枪声东击西，分袭两人。
手执弯刀的来者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均跃开避其锋芒。
陈到得势，毫不手软，再接再厉，一招“凤凰于飞”晃然展开。只见一凤一凰相偕而飞，左右开弓，分袭二人。
那二人想不到陈到的枪法如此了得，一时竟毫无还手之力，只有穷于招架之力。
邓芝的对手就比他们的同伙幸运多了。
与陈到背靠而立的邓芝却已早早陷入苦战之中。
原来邓芝虽然精于弩射，但刀枪之功却平澹无奇。而他的两个对手却是穷凶恶极，尽显煞星本质，刀刀斩向邓芝的要害。
场上的形势十分微妙，双方的优势各占一半，但明眼人却早已心中有数。
陈到与邓芝两人必败无疑！
只为他们的对手尚有二人在冷眼旁观，时机成熟之时定必会挺身而入，其时就是陈、邓二人俯首称臣之刻矣。
双方你来我往过了数招之后，陈到与邓芝两人居然了同感：来袭者的武功套路似曾相识！
但生死存亡之际，二人亦无暇细想，只能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有种可冲王某而来！”
虽然王政说的是其鲜卑族的方言，但陈到与邓芝二人与他相处日久，故均能猜出其言大概就是此意。
原来，王政护着应玥一路狂奔，逃离险境后。
应玥惊魂稍定，心中却在自责：
纵然自己不谙武功，但这样留下陈到与邓芝不顾而逃实非君子所为也！
虽然她本就不是一个君子。
“吾等回去相助陈到与邓芝！”
王政又何尝不想回去与兄弟们共同进退？然一切均以应玥为重。
所以，王政选择了拒绝。
直至应玥大发雷霆，从未见过少主如此慷慨激扬的王政终于屈服，噙着热泪叮咛应玥一番后，二人回身快马扬鞭一路狂飙。
事实上，王政比应玥更加着急，所以他一马当先，率先赶回现场。
但一看到场上六人的打斗场面，王政顿时就傻了眼，这些人使用的一刀一式不都是乌桓族勇士所惯用的招式吗？
想不到这些人竟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年初，王政受幽州牧刘虞之请刺客杀了与乌桓王丘力居联合造反的原中山太守，自称为弥天大将军、安定王的张纯。
虽然此州乃定，自己却一直为张纯的手下追杀。只是想不到避至京师仍能有人追杀而至。
好汉做事好汉当！所以，王政毫不犹豫就执剑而出。
站在旁边观战的两名大汉闻言转过头来，其中一人见到王政立眼放异彩。随即喝令手下四人停止格斗。
陈到与邓芝见王政去而复返，忙一同移至王政身旁。
此时，应玥亦已策马而回。二人一见应玥居然不顾安危折回，俱热泪盈眶，差点就落下了男儿之泪。
二人刚下马，那六名大汉来到四人面前。其中一人掀开面上的黑布，口中所说的虽是乌桓方言，但应玥从他与王政的言行举止亦能猜出其中之意。
如果所猜不错，那个大汉应该是在询问王政是否仍记得他之类的话。
“蹋顿？！”
王政果然认识此人。接着二人开始相谈甚么，丝毫不见刚才刀光剑影的紧张气氛。说到兴高采烈处，二人居然仰天大笑。
随那大汉亦狂笑不止，早已将邓芝射倒他们同伴的仇恨抛至九霄云外。
再聊数句后，王政立即一改初衷，原本已放下心头大石的愉快表情荡然无存，连本来甚为轻松的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二人越讲越快。一旁的应玥三人之前尚能猜出一二，后来直接都变成了丈二金刚。
好不容易，二人结束了谈话。六人依次与王政拥抱道别，临行前，尚留下一匹骏马给陈到。
意外收获令陈到喜出望外，因为获赠之神驹乃是与王政的座骑一模一样的乌孙宝马！
待六人走后，王政才娓娓道出刚才二人所谈之话的内容。
原来，与王政畅言之人乃乌桓王丘力居的从子蹋顿。
王政因为要刺杀张纯，使投靠张纯，成为其门客。
张纯与丘力居结盟，一齐寇略青、徐、幽、冀四州。而蹋顿亦是凶桀骁武之士，一直追随丘力居左右，所以与王政有数面之缘。
后来，刘虞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外族间威望越来越高。
所以，当刘虞广布思泽告之乌桓峭王等人会免其罪责后，追随张纯、张举二人的乌桓族群立即四散而去。
本年（公元一八九年）三月，王政得以成功刺杀张纯，全身而退。
乌桓族内许多人本来就对张纯与张举二人的劣行甚是不齿。故王政杀掉张纯，立即就成为不少乌桓族人心目中的英雄。
蹋顿就是王政的崇拜者之一！
本来以为蹋顿此行乃专为王政而来，但事实就是乌桓族乃受邀前来刺杀朝廷政要的，根本与王政无关。
蹋顿此次要截击的目标就是应玥一伙。只是想不到王政会成为应玥的随从。
更何况，他们看见陈到枪法的神湛；邓芝箭驽的神准；加上已知王政的神勇。当知若与对方明刀明枪对决，己方并无胜算。
蹋顿虽是一外域蛮汉，但不代表他乃一不懂权衡利弊的首领。
在这种情况下，蹋顿当然是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选择了不战而退。
临行前，蹋顿叮嘱王政，行事需谨慎小心。因据其所知，今日的刺杀行动并非只有他们此路。
应玥心头一紧，立马想到了文凯的安危。
自己乃一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只为紧随卢植就成刺杀之的。文凯数次败人大事，眼下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应玥即招呼众人上马朝她与文凯相会的地点急驰而去。
三人跟随应玥多时，焉会不知其所想？忙策马紧跟而上。
果如应玥所料，在邙山的山脚之下，应玥等人老远就看到了文凯正陷于苦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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