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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匡乱反正

    不知不觉中,来到东汉已有五个年头了。

    应玥早已习惯了东汉的生活节奏,但对此时所发生的事已越来越模糊了,特别是一些细节。

    在她的印象中,当何进为张让等中常侍所杀后。袁术,袁绍,曹操等人血洗皇宫后,张让等人在连夜劫持少帝与刘协夜奔北邙山。

    但现在由昨夜至今已差不多一天了。曹操仍率领其手下与卢植,袁敏等人坚守整座长乐宫,不让外人越雷池半步。

    南宫的屠杀已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应玥还没有真真正正目睹过如此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宫中那些负隅顽抗的守宫中黄门,小黄门无一幸免,被攻入宫中的各路人马杀个精光。

    整个南宫到处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应玥看在眼里,内心翻肠搅肚,直想躲起来吐个痛快。

    她偷看周围,这才发现他们似乎对这样的情况业已司空见惯,皆一副置身度外的神色。

    只有一个人与她的处境大同小异,一副不吐不快的惨状。

    他就是曹操的智囊——襄楷。

    其实,向介早年跟随曹操征战黄巾,早已见过这种大规模的屠杀场面,但再次面对之时内心仍是难以平复。不免神郁气悴。

    直至袁隗与袁绍两叔侄再次光临......

    但这一次,随二人同至尚多二人,此二人就是昨天早上仍在大学主持书法盛会,卢植的顶头上师,尚书令马日磾与西元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淳于琼。

    亦不知何后在宫内所为何事,总之她磨蹭了好一会才让袁隗叔侄二人进见。

    应玥心中思着文凯仍在里面不知如何状况,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而向介等人显然更为关心昨日一起出席盛会的众文豪的去向。

    曹操,卢植与“襄楷”齐围着马日磾问长问短,马日磾忙出言安慰众人道,已将各人送至安全之所。三人才放下心头大石。

    就于此时,何后令袁绍出来宣马日磾,卢植,曹操,淳于琼,袁敏,应玥,襄楷七人一起进入长乐宫内。

    应玥心中纳闷,宣众官乃常理之事。就算事襄楷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他乃当今“宫廷红人”,但自己却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跟班而已。为何亦能有幸进见?

    不要说应玥对何后的安排茫无所知,事实上,除了何后本人心中有数外,其余各人都亦有思莫解,只能以意逆志。

    原来,当袁隗,袁绍二人再次进宫要求何后下旨处决樊陵,许相二人之时,何后心中已生一念。

    召如此多人进入,只为希望能有多人见证此事的发展。这样才能保证事态的发展万无一失。

    召马日磾,卢植,曹操三人,是因为他们乃当今朝廷重臣;

    袁敏虽是官轻职微,但他能代表袁术一方;

    襄楷与应玥虽然身无半职,但二人乃曹操,卢植身边红人,而且都对朝廷有功。

    此时正值招贤纳士之际,对二人格外开恩,以示对其郑而重之。以期日后二人能为已所用。

    应玥左顾右盼,但哪里能找到文凯的藏身之所?

    当太后要求袁绍将来意再申述一次以后,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袁隗,袁绍叔侄二人乃为谋樊,许二人而至。

    “不知众位卿家有何见解?”何后环视众人,以期有人能有别出心裁的主意。

    向介,应玥与袁敏三人当无发言之权,所剩只余马日磾,曹操,卢植,淳于琼四人而已。想不到,最后站出来的乃淳于琼,

    “樊陵,许相二人与阉党通同一气,罪当诛也!”

    “尚书令有何看法?”何后将矛头转向马日磾。

    “一切听从太后旨意!”马日磾于政坛打滚多年。明哲保身之道岂会不知?

    何后暗里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淳于琼与袁绍交情匪浅。自然会站在其旁。

    马日磾乃马融一族之后,袁隗乃马融之婿,二人关系当非比寻常。所幸樊陵,许相二人不是自己的亲信,权衡轻重,如今之计只能弃二人而行已之计矣。

    “如此甚好!卢尚书替本后起草诏书!”何后主意已定:“将樊,许二人立处决!”

    应玥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机会看到东汉时期朝廷下达圣旨的真实状况。

    其实,在宫中的兰台混迹多时,对如今东汉的概况所知甚多。

    改期的制度中,皇帝所下的圣旨一共有四种形式:

    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书!

    策书主要用于封赏大臣就国时所用。史书所载:策者,教令于上,所以驱策诸下也。

    汉制约敕封侯日册。

    “约敕封侯”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策封:

    戒书,戒敕刺史太守及三边营官。也就是说,戒书乃用于对各地太守刺史的命令。

    制书,帝者制度之命也。其文日制。诏三公,赦令,赎令之属是也。

    诏书者,诏诰也。有三品。其文曰:告某官。官如故事,是为诏书。

    虽然制书与诏书好像非常相似,但事实上仍有分别:

    皇帝之命为“制”;皇帝之令称为“诏”。

    “制书”乃皇帝颁布国家各种典章制度的文书。

    而“诏书”则是皇帝颁发的命令。

    西汉之时,诏书多由皇帝亲自起草,而后来则将此重任交给尚书来执笔。

    所以应玥此次看到的应为“诏书”。一是何后要尚书卢植起草,二是何后凤口亦道让卢植替其起草“诏书”。

    卢植对自己的工作早已驾轻就熟,不稍片刻已一挥而就,呈与何后。

    何后看后,拿出玉玺盖印其上,递给马日磾道:

    “此诏就有劳尚书令与太傅前往处理!”

    接着,何后话锋一转:

    “卢尚书,为本宫再草一书,敇令董卓速离雒阳范围,前往讨伐南匈奴单于于扶罗。

    中军校尉替本宫立办此事,不宜有误!众卿家,可有异议?”

    向介心中暗喜,太后终肯纳他之言,再次阻止董卓进京。

    当然,向介并不会知道文凯在此事上,亦有出言相助,太后从其言才有此举。

    所以太后要“襄楷”在此亦是要他看到自己已纳其言。

    太傅袁隗若有所思,刚想发言,其侄袁绍已抢于其前:

    “太后英明,吾等自当竭尽全力!”

    就在袁绍回答的同时,向介非常清楚的看到他朝淳于琼打了一个眼色,淳于琼会其意,立即挺身而出。

    “臣有事要奏!”

    “讲!”

    袁绍的小动作也难逃凤目,何后心知淳于琼欲奏之言定无好事。

    果然,淳于琼言一出,何后已是火冒三丈。

    “阉党如今胁制皇上,臣恳请太后下旨攻打北宫,营救皇上!”

    “投鼠忌器!”何后拍案而起:“右校尉有否想到皇上安危?”

    “太后请息怒!”

    袁绍一副志在必得之状:

    “阉党如今以皇上为质,必不敢对皇上有丝毫伤害,若皇上稍有差错,阉党狗命必休!此事不早决,臣心中不安矣!”

    袁绍果然对何后了解得一清二楚,软硬兼施,一言击中何后得软肋。

    其实,何后何尝不知?其子刘辩一日在中常侍手中,不于自己的身旁,朝中内外都肯定不会再从己之言。

    毕竟,自己如今是以辅政的身份置身朝廷。皇上不在,需辅政之人何用?

    “好!就依中军校尉之言,围剿北宫,营救皇上!

    袁右陛长率虎贲士护送尚书等人回尚书台!曹卿家为本宫把守长乐宫!本宫在此静候佳音!”

    此时此刻,何后心中只有文凯一人才是她能相信之人。

    卢植,曹操等亦忠于朝廷,当日后事态发展如何,她真的不敢再往下再想。

    当卢植一众人等回到尚书台之际,文凯居然已置身其中。

    正被万年公主苦苦纠缠的他难以逃身,一见到应玥等人回来,如获大赦,乘机摆脱万年公主的死标白缠。

    当应玥将长乐宫刚发生讲给文凯听之后,两人双目对视。

    他们都知道:大事即将发生,东汉王朝从此将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文凯立即让袁敏前往通知袁术。

    此时此刻,他尚有更重要的事情担忧,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把袁敏支走。

    此地不如久留,这就是文凯的第一反应。

    望着面前的应玥与万年公主,文凯不得不重新估计当前的局势。很快,他就有了主张。

    “文某欲请应公子带万年公主离开雒阳!不知应公子意下如何?”

    “本公主要留于文郎身边!”万年公主嘟起小嘴,立即反驳。

    “此时......”应玥此刻亦是犹豫不决,文凯的心意她当然能够体会:

    如今形势危在旦夕,她与万年公主皆弱质女流,留在宫中肯定凶多吉少,只有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依吾言而行!”文凯黑着脸摆出少有的霸道风范。

    “不若吾等齐离开雒阳!”

    应玥灵光一闪,想出这个绝世妙法。

    “文某尚有要事需办!”文凯讲得郑重其事:“事毕后文某自回去与汝等汇合!”

    “万年欲与文郎共同进退!”万年公主果然一片痴心。

    只是语音未落,万年公主已经一头截倒在地上。

    袭击她的人是文凯。

    文凯知自己拿这我行我素的少女没半点办法,唯有出下策,先下手为强,将她击晕,用强行手段将她带出雒阳了。

    汤应沉着果敢,冯则射术精湛,张世英勇善战,三人都是他不可多得的助手,但雒阳很快就会变成人间炼狱。

    文凯把心一横,令三人一齐护送万年公主与应玥出城投靠孙坚。

    只有远离雒阳城才能免于此劫。

    应玥心中虽然不舍,但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自己留在此地只会成为文凯的包袱。

    无可奈何之际,她唯有顺从文凯的安排。

    拜谢卢植的照顾之恩后,应玥率领自己的四大护法陈到,邓芝,王政,轲比能与文凯的手下三人带着万年公主离开了尚书台。

    虽然,她是那么的不舍,以致行三步就一回头。

    看见应玥等人的离开,文凯终放低心中负担,与卢植一齐分析如今宫中的形势。

    南宫之外的杀声再起!

    尚书台下属官员来报:中军校尉袁绍,右校尉淳于琼,虎贲中郎将袁术,羽林中郎将桓典,大将军府将领张璋,吴匡,王匡,奉车都尉董旻,骠骑将军司马史路等人引着一众部下已经开始攻打北宫的朱雀门。

    雒阳城一共有十二道城门。

    南有四门:津门,小苑门,平成门和平阳门;

    北有夏门和谷门;

    西有三门:上西门,雍门,广阳门;

    东亦有三门:上东门,中东门与耗门。

    通往各个城门的街道均为南北,东西方向。

    因为城门之间的比例不对称,于是就出现了许多个“丁”字形的街道。

    最长的街道大约三千多米,两个街道之间的距离一般为五百米,最长亦不超过一千五百米。

    一般宽约四十米。各街道均以各自的城门命名。

    “如北宫攻陷,中常侍会胁持皇上从何方逃窜?”文凯首言已直奔主题。

    卢植想了想,娓娓而道:

    “应选北门而出!”

    文凯暗暗称奇,卢植果是文武双全。

    《三国演义》里面曾有一洛阳儿歌唱道:“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祁!”说的就是张让等人胁持少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逃至邙山。

    身处雒阳的日子不短,文凯对雒阳的城市布局早已了如指掌。

    南,北二宫位于雒阳的中部。

    南宫位于南部中央稍偏向东的区域,北宫则在北部中央偏西的区域。

    官兵正在狂攻南宫的朱雀门,这样,张让无论如何都不会从南门逃走。

    而北宫的西边有濯龙园和金市。

    上西门就在两者中间,这一条道路张让应该不会选择,因为要走上西门就必须途径雒阳三大经济活动市场之一的金市,位于公观之西城中。

    另外南市在雒阳城之南,马市则在雒阳城之东,两市皆在城外。

    所以选择在人流稠密的地段逃跑实非明智之举;

    若挑选从东面的上东门潜逃?

    此举谈何容易?

    因为上东门旁的步广里与水和里就是雒阳城中达官贵人所居住的上流社会区域。

    试问哪一个权贵富人没有成群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守护家宅?

    只要张让与皇帝一行人在此地段一出现,那就无疑等于自投罗网。

    所以,张让肯定会选择从北宫北面的宣武门出逃。

    北面有两个城门,一个是靠近西面濯龙园的夏门,另一个则是太仓附近的谷门。

    “张让会从夏门还是谷门逃窜?”文凯再次提出疑问。

    “据卢植所猜,张让等人应走谷门!”

    “愿闻其详!”文凯虚心请教。

    “夏门于雒阳城中规模最大,由此门走容易为人发现,此其一也。

    由谷门而出,更易遁入邙山,此其二也。

    凭此两点,卢某估计张让定由谷门逃跑!”

    文凯心悦诚服,忙问:“文凯欲赴谷门以候张让等人!敢问卢尚书,文某需选何路前往?”

    “卢某与汝同往,吾等从南宫苍龙门而出前往!”

    事不宜迟,二人离开尚书台,从东面的苍龙门出了南宫,沿着开阳大街急如救火向北狂奔。

    雒阳的大街均以各自的城门命名,在宽达四十米的大道上分成三条平行的道路。

    用土墙隔于其中,中间最阔的那条大道称之为“御道”,是专供皇帝与高级官员专用。

    所以卢植与文凯一路畅通无阻,策马从开阳大街穿过中东们大街,经过永和里和步广里,到达了上东门大街。

    左转不久后,再右转已至谷门大街,很快就从永安宫,武库,太仓之旁掠过。

    不远处,谷门已是近在眼前。

    时间——公元一八九年八月二十六日夜幕将临之际。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蹑影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