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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会说话的姑娘花(1)

    看着车周围的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员忙活的样子,我站的远远的抽烟,那个家伙已经消失在远茂密的树丛,本来想问问这些来救援的人那究竟是什么物种,后来想了想术业毕竟有专攻,他们可能也不知道,索性就只盯着他们干活了。

    “您好,我们已经检查清楚了,除了外观受伤之外,并不影响驾驶,走保险的话,您这边我看到是有4s店指定专修的,这里距离最近4s店一个在成都,一个在昆明,这两个距离差不多,您看你是要去那边修理?”

    过了半晌,一个穿着很随意,但是挂着保险公司现场勘查工作证的小伙子走了过来,又是哪熟悉的生硬的普通话和和我说。

    昆明?

    听到他说这个地方,我的脑袋仿佛有那么一下子被电流击中了一般,感觉好像这个地方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在往前的记忆似乎是变成了一些碎片,只能看得到零星的一些小点,不过我始终记得小学时候数学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既然昆明这两个字在这一瞬间能一下子跑进我的心里去,泛起涟漪,那就说明我和这个点之间,一定是有所关联的,毕竟那一下子的火花传进脑袋比成都这两个字快很多。

    “那就去昆明吧,我的车要被拖过去还是怎么着?”我问那个查勘员。

    “那个,您要是开过去的话,倒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难看了些,然后保险杠上的车牌你得安装一下。”查勘员回头看看已经吊正的车子。

    “稍微固定一下,我沿途开慢一些,到昆明我在和那边联系,只要车子没问题,是安全的就行。”我回答道。

    “可以,那等会儿吊回路上,我们先简单处理一下,把前脸部分固定好。”查勘员递给我一支烟,然后转身去忙活了,交警同志也做了告别,提醒我路上一定要小心为上,不要疲劳开夜车。

    这些人都这么温暖,我的心里也一股一股的暖流斜穿而过。

    大概倒饬了有两个小时,终于我可以出发了。

    车子启动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任何奇怪的声响,只不过视线看过去前引擎盖有一些挤压变形,驾驶者一侧的窗户上划痕挺多,此乃身外之物,不必在意——我一直提醒自己,况且我还可以让他们重新复原的。

    启动之后不久我就上到了大路上,方才发现掉下去的地方离大路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看来冥冥之中我是必须在那个沟里呆一晚上的。

    也许我是必须要遇见那只鹿吧。

    车子依旧疾驰着,而我的眼里是路,心里却是那个犬齿白毛耳朵的家伙,还有最后站在犬齿怪旁边的那个人。

    说来奇怪,他似乎是跟着那个犬齿怪离开了,一直没有出现在车上,不过我也落得清静,不然总有人在我耳边说来说去,念叨的人烦恼不堪。

    从开始出发一直开了五个小时左右,途中停了十五分钟找地方加了油,吃了整整两大碗鸡肉米线,而那各种蜿蜒曲折的路终于迎来了一点点变化。

    车子经过了一座小桥,没看道具体的名字,然后就开始贴着一座山脚下开始延伸开来,我的左边是条河,右边是做云雾缭绕的山峰,这一段路让我的觉得在山间行走是一种艺术,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解脱。

    我将车窗都打开,吮吸从窗户里跑进来的夹杂着山水雾的空气,顿时大脑就清醒了很多,再转过一个略微有点急的弯之后,前方路边的出现了一个高高的指示牌,褐底白字——大海。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子就已经经过了那个路牌,方向是沿着这条路走7km右转。

    “大海?”我念叨,这么大的山里面居然有大海?难不成是那种类似长白山天池的东西?

    又时候我们必须理解一些人对于名称的炫耀的执着。

    比如弹丸之地的国家都喜欢称呼自己的国土用“大”这个字——耳熟能详的,大韩民国,大日本帝国,大不列颠等等,这些充其量是咱们国家一个国土面积中等靠下的省份就能装进去的国家,都喜欢这么叫自己,妈妈小时候就告诉我了,一旦一个人没有什么东西,他就会极力炫耀这样东西,看来即便是这些国家,他们也会有这样子的虚荣心的,实在太可怜了,这应该是他们的根生蒂固的文化属性的结果,他们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不小心和人群有了对话,然后自己误以为自己是人罢了。

    所以我觉得,这个指示牌上的大海,可能也是属于这种情况,有一些极力夸大的成分,再比如说,昨晚经过的那个村庄,明明就百来米的一条街,硬要说自己是大村村,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既然到了这,大海这个地方还和我顺路,那我就必须去破除一下这个谣言,证明一下这里的大海究竟是什么。

    很快,我就到了要转弯的地方,说来也巧,那个指示牌和上次的很相似,都半截子藏在树影里面。我依旧只能看到两个大大白字——大海。

    我犹豫了几秒钟,转动方向朝一条两车道的硬化路面驶去。

    一路上整个人仿佛沉浸于树木的庇佑之中,窗户外能隐隐听到一些水流的潺潺声,配上似有似无,远看迷蒙,近观仙境一般的雾气,路面时而转弯,时而向上行驶,最终在四十多分钟之后遇到了一个高高隆起的拱形路面,一翻过去我瞬间就呆了。

    我将车停在了路边,慢慢走过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远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指示牌,我这才明白了最真实的意思——大海草山,海拔3668米。

    这是一片草原的海。

    远处零零星星的有白色的小点在山坡山移动,一看就知道是羊群,此刻距离太远,看上去就像是一点点雪花落在了大地上一般。而这无边的绿色之上,还有无数的黄色和红色点缀其中,我稍微往前走了走,蹲在地上仔细一看——这是杜鹃花。

    这些张扬艳丽的杜鹃花跳进了这大片大片的绿色之中,让眼前情景恍然如梦中一般。

    “真是……“我在脑海中苦苦思索着诗句,此番场景一定要有对仗工整,含情脉脉,隽永悠长的剧来描述一下。

    “真是…….他妈的太漂亮了。”我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虽然对仗不够严谨,但是感情已经表达明白。

    “你真三俗。”忽然有人打断了我的抒情节奏。

    我一愣,转过头。

    这家伙,出现了!

    “你,怎么跟上来的。”我诧异的问,不过心里忽然有点暖暖的。

    “我一直在车里,看你发情的样子受不了了,来提醒你一下。”他淡淡的说道。

    “犬齿怪呢?”我赶忙在四周看看,没发现和他一起消失的那个小家伙。

    “犬齿怪?”这下轮到他诧异的望着我:“你这都弄的什么鬼名字。”他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补充道:“去它该去的地方,你会见到的。”

    “你嫌弃我三俗,你来抒发一个。”我转身看着草海轻蔑的说。

    “草色遥看近却无。”他淡漠的说出一句话。

    我想了想这句话,看了看脚下,似乎真的是这样,一眼望过去,满眼都是惹人的绿,但是细看脚底下,却还是豆腐渣工程,没有完全充实的覆盖,到处可见的裸露的地面。

    “嗯哼。”我闷闷回应了一句。

    “那个方向。”那个人忽然指了指很远处的重山叠嶂的地方:“是草海的东南角,那里有个寨子,这一块区域海拔最高的地方,我建议以你目前这个状态,可以去那边找个最高的地方,向全世界昭告你是精神病。”

    我是精神病?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随之笑了笑回答道:“这个世界上,有正常的人么?”

    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之中没放下来,脑袋转过来盯着我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正常人,如果每个人都知他自己为他自己,做他自己为他自己,觉他自己为他自己,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走着,咱们就去你说的地方看看,时间这东西,怎么用都是有价值的。”我转身上车,他此刻已经在副驾驶了,喃喃自语道:“你这会儿又变成谁了?”

    我没理会他,扬起嘴角朝那个方向走,路上发现了那个方向的路牌——牯牛寨,绛云弄山。

    我有时候可以是你,可以是他,可以是坏人,可以是一棵草,一朵蘑菇。生而为草木人类动物,并不是自己选择的,你问我此刻我是谁,我也会思考,我们要么生存,要么实现价值,最确定的答案应该是不管我们是谁,都是为了死而活着。

    向着这些,我忽然又觉得自己有点脑袋胀,索性就自己哼起歌来。

    “你心情很好?”那个人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支烟递给我,还是已经点好的,他自己却不抽烟。

    “是的咧,你看广阔无垠的大自然,人类如何渺小,你再想想广袤的宇宙,人类可以被视为不存在,我们现在奔跑在这里,这一片天地就是我们的,这么伟大牛批的场景,不该乐呵?”我嘬了一口说道。

    “你不抽烟,你让我抽烟,是想着我早点死了,你好安安静静享受这广袤天地是么?”我戏谑的问他。

    “是的。”他说的很自然:“你死了,这个世界上的你就只有我一个了。”

    “保证完成任务,待会儿找到最高的那块地方,Ijump!”我笑呵呵的回嘲。

    都不知道行驶了多长时间,当时站在远处看的很近的山,终于以一个无敌的姿势站在我们面前。

    “牯牛是什么牛?”我停下车,看着蜿蜒而上的山路问他。

    “阉了的牛。”他随意回答。

    这个寨子的名字不好听,难不成上面这个寨子里面的牛都要被阉掉?还是另外的名字不错——绛云弄,尤其是这个弄字,真是神来之笔。

    如果这一片草原是大海,那么这些山峰应该是大海中的小岛了,这里的山民应该也都有着大海一般的胸襟,或者嗓门吧!

    “走起。”我继续向上开始行驶,雾气明显浓厚了,路旁边不时的出现标示显示海拔的高度,直到走到一个开阔的平地,山尖依旧没有到达。

    “接下来是要步行军了。”我从后座拿了两瓶水,递给他,他接过去没说什么,兀自下了车。

    “呼吸还算顺畅,海拔3993。还好常年住在高原,不然肯定喘得慌。“我开始往前走,他没回答我,就是跟在身后。

    还没走出几步,就遇到了几个少数民族打扮的人从上面走下来,看他们的着装,应该是彝族,我赶忙上前打了个招呼,一个老太太对着我招了招手。

    “阿姨您好啊!这个上面能上的去吗?”我微笑着问。

    “*&……%¥#@”老人家叽里呱啦说打了一大堆,我仿佛感觉置身国外了。

    “那个那个。”我顿时有点尴尬,彝族话完全听不懂,这个老人家可能也不会汉语。

    “能上去,但是现在天黑了,你们上去就没时间下来了。”旁边站着的小伙子接过话头,他的普通话相当标准。

    “那就行,我们上去溜达一下,看看祖国大好河山。”我感谢的回答,准备立刻往上走。

    “你们小心点噶,沿着路走,别去到没有路的地方,会有一些开口朝天的溶洞,掉下去就麻烦了噶。”小伙子回身大声说道,我赶忙回头点头示意感谢。

    “咱们的目标就是上到最高处。”我给身边的那个人说。

    “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在提醒你一次,听人劝,吃饱饭。”他没有停下步子,只是跟着嘴里喃喃的说道。

    我恍然一下,赶忙转身跑向车里,从后备箱拿出两只充好电的手电筒,又把后座的瓜刀备在了身上,走到他跟前之后我挤挤眼睛:“走吧,姑娘,我护着你。”

    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跟着我往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