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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老三

    袁中这两天一直静不下心修行,安凤鸣问他咋了他也不说,就是天天琢磨怎么能给他舅报仇,心有所想像是有些未知的存在感觉到袁中的想法,让他碰到了那个老三。

    这天是正月初二,刘淑芬回娘家的日子,刘淑芬的娘家是在乡里面,早早起来给众人做好饭菜,众人吃好饭就一起坐线车去乡里面,因为安德广的父母早就离世,一个女婿半个儿,老实本分的安德广被刘淑芬的母亲当做儿子养,这天也是全家人去安凤鸣姥家的日子,在那边待到正月初五再回来。

    袁中背着那个黑色的背包上了车,心里一直想着老三的事,想着去乡里不知有没有机会碰到老三,坐在车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线车是一辆小型客车,每天往返乡里和镇里两趟,早晚各一次,经营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子当司机和善但寡言,女子当售票员热情却美丽。

    线车载着众人走在一条走过千百遍的路上,安全平稳的行驶着,突然车身一晃,然后车上众人就集体前倾,还好这个时间去乡里的人不多,都是坐在座位上,要是平时过道上都有站人的时候,肯定有人要顺着车玻璃飞出车外。

    袁中站起身看向车头,一个穿着被阳光照的发亮的黑色貂皮男子走近上车那个门,男子身后有一台黑色的小汽车没有熄火,喷着白色的车尾气停在马路中间。

    貂皮男子走到车门用手掌拍了拍门大声的喊着:“你他么找死啊,开门,不开我砸了。”

    司机位上那个男子走出驾驶位,按了个按钮,门就开了:“三哥啊,我没看到你从后面超车过来,真不好意思,给您拜年了。”

    司机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没有大票,递给三哥,三哥看了眼司机一乐:“我他么当谁呢,大过年不要命找老子麻烦,原来是你这个怂比,我家花儿也在车上吗?”

    三哥说完就推开司机走上车,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女售票员呲着一口大黄牙,伸过手去搂着女子:“花儿,刚才你那窝囊的老公吓着三哥了,也吓着你喜欢的三弟了,你说这个事咋办?”

    被称作是花儿的女售票员,挣扎着三哥的魔爪往外推着三哥,司机捏着拳头,脖子上青筋鼓起,一跳一跳的,如同蟒蛇。

    司机将手中钱递过去说:“三哥,我给您赔罪了,这钱是一点心意,您收下吧,我媳妇也没开车,你为难...”

    司机话没说完,三哥看着车上稀稀拉拉的人又笑了出来,显得有点狰狞,接过钱一脚揣在司机肚子上,将一沓钱摔在司机脸上:“我他么差你这仨瓜俩枣吗?你今天晚上让花儿来我迪厅坐坐,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要不然你他么以后就别在这趟线上跑了。”

    三哥说完就摸了把花儿说句:“三哥晚上等你!”

    三哥走后,花儿上前扶起自己丈夫,司机也确实如三哥说的是个怂比,说了句:“晚上不许去!”就回到驾驶位关上车门走了。

    从三哥下车,安德广就很紧张,当三哥踹司机的时候,袁中想冲上去,却被舅舅死死的压在座位上,袁中怕伤到舅舅也没动,静静的看着三哥为非作歹的猖狂。

    车上的人在线车行驶平稳后,开始大声嚷嚷:“小吴啊,去报警,乡亲们给你作证。”一个年纪稍长些的老头说着。

    “报啥警啊,都他么和徐辉穿一条裤子,我前两天还看见俩人在一起吃饭呢,黑心的王喜像个三孙子伺候着徐辉。”一个青年说着。

    年纪稍长些的老头长叹口气就不说话了,像是知道和徐辉斗的都没啥好下场。

    袁中听着这几天一直想着的名字,激动的发抖,但也没表现出来,怕舅舅看出自己反常。

    司机小吴听着乘客们的话也不吭声,就是开着车,像是一头只会耕地的牛,要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而叫花儿的售票员坐在第一排位置上不断的抽泣,小吴回头吼了声:“别他么哭了,都他么怪你长得好看招惹老三,要不然我能挨那一脚!”

    花儿哭的更大声了,小吴吼一声后就不再说话,恢复了老牛状态,牛被惹急了也会顶人,就是不知顶的是主人还是外人。

    线车在花儿的哭声中驶进乡里,停在站点,众人下车后,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说:“真他么是个窝囊废,媳妇让人欺负不敢说啥,吓唬媳妇一套一套的。”

    “是啊,我他么要是他媳妇,鸡子给他捏爆了。”

    “你可别说了,就你能...”

    几个妇人评判着小吴走向远方,袁中听着妇人的话回头看向车里,小吴从驾驶位上来到座位第一排,坐在花儿旁边不知道说些什么,花儿最开始哭着打小吴,最后也就点点头。

    俩人沉默的坐在那,如同地里野蛮生长的野草,不仅要承受雨打风吹,还要忍受被路过的行人和牲口踩上一脚。

    袁中跟着舅舅舅妈来到舅妈的娘家,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妇人迎着刚走进院子的几人走过来,对着安德广说:“妈这一早上就等着你们来呢,快进屋,外头冷。”

    说完接过拉着安德广往屋子里面走,而她亲生的女儿根本没理。

    几人走进热乎乎的屋子,袁中说了句出去玩,就往屋子里走,安凤鸣跟屁虫一样的跟出来。

    袁中看着身后的安凤鸣:“哥出去办点事,一会回来,你自己玩,别跟着我。”

    安凤鸣不说话,就是拉着袁中的手看着他,袁中看着比自己还倔的老弟,不带不行了就说:“一会看见啥都别和舅妈学,要不然我不带你。”

    安凤鸣点点头,袁中就拉着他走了。

    袁中是准备去徐辉说的那个迪厅看看,晚上要是有机会就教训一顿那个原先欺负他舅舅的地痞。

    俩人来到一家占地一百多的平房,平房上面挂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老三迪斯科,袁中打听了好久,乡里面就这一家迪厅,迪厅的大门用一把大锁锁住,袁中趴着窗户往里面看,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

    袁中带着安凤鸣就往回走,想着等晚上再来看看,回到刘淑芬娘家,看到几人正坐在炕上唠嗑,有个年轻的男子坐在地上的板凳上抽着烟,这人袁中认识但不喜欢,这是舅妈的弟弟,自己也叫舅,一天天不误正业,到处闲逛,快三十了,没讨到老婆还没个正经工作。

    “德广啊,你弟谈了个女朋友,俩人准备过完年就定日子,但女的家里面说是要两万块彩礼,你也知道妈一直买药治病手里也没啥钱,你弟还没个工作,所以妈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帮帮你弟,借他两万,让他把婚先结了,婚结了人也就定下来,不能到处瞎晃悠了。”

    安德广没有说话,刘淑芬反倒张口:“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啥情况,就种那么点地,一年到头手里也剩不下啥钱,上哪给你弄两万去。”

    老妇人瞪了眼刘淑芬:“你别说话,我和我女婿说话呢,有你啥事?”

    说完看着袁中,从裤腰带里摸出两张一块,抽出一张递给袁中,另一张紧紧地攥在手里,对袁中说:“小中子,带你弟出去买点糖吃。”

    袁中喊着谢谢姥姥,接过钱就领着安凤鸣出去,出门时听到这么一句话:“小中子他妈死的时候,不是有人来送过一笔钱吗?你先把那个钱拿出来给你弟用,等他缓过来在把钱补上...”

    袁中也没理会老妇人的话,拉着安凤鸣就去买糖吃,水果糖花花绿绿的老甜了。

    俩人嘴里嚼着糖在外面互相打闹,玩的满身大汗。

    等袁中再回到老妇人家里,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老妇人看着袁中也没了慈祥,刘淑芬在厨房做饭,安德广躺在炕上像是睡着了,而那个也被叫舅舅的年轻人,依然抽着烟。

    袁中回来后,年轻人推了一把袁中就走出门,刘淑芬喊着让他吃完饭再走。

    老妇人坐在炕上抽着烟喊到:“吃他么什么饭,媳妇都娶不上,没能耐的玩意,饿死你得了。”

    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因为袁中就没看过老妇人骂儿子,即使那年儿子在外面赌了一宿,让讨债的大过年找上门也没骂,只是如老母鸡似的护着自己的孩子,最后还是安德广给拿了三百多还债,那些人才走的。

    还完债后的老安家吃了小半年的咸菜,也是当初和许多钱说的,太阳不撒糖了。

    几人围着桌子吃着沉闷的一顿饭,吃饭的时候安凤鸣吧嗒嘴让老妇人骂了一顿,刘淑芬说:“你有气冲我撒,孩子又没得罪你。”

    安德广依旧一声不吭的吃着饭,老妇人气鼓鼓的斜眼瞪着刘淑芬,把筷子丢在桌子上说:“我他么真是养了个白眼狼,眼睁睁的看着老刘家绝后啊,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安德广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给老妇人夹了一块肉说:“妈,我们借,但是得打借条。”

    老妇人一听立马拿起筷子给安德广和袁中一人夹了一块肉笑眯眯的说:“我就知道妈没白疼你,小中吃肉。”

    老妇人没给亲外孙子反而给袁中这个异性外孙子夹肉,真的有点门道。

    刘淑芬一直用手拽着安德广的胳膊,拦都没拦住:“咱家哪有钱,那钱是给小中娶媳妇的不能动,你听没听见?”

    安德广头不抬眼不睁的说了句:“你别管了,我想办法。”说完就吃饭,也不再说。

    刘淑芬也不说话了,一边是自己视如己出的外甥,一边是亲妈亲弟,俩头为难。

    袁中啥也不说就是炫,其实他心里啥都知道,但相比钱更不想让舅舅为难,所以听着就是,反正舅舅舅妈不会害自己。

    老妇人如同只战胜的母鸡,挺胸昂头的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