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我叫扶摇 » 同来何事不同归(八)

同来何事不同归(八)

    未央拿着棍儿拨弄火焰,上面架着一只烤的金黄的烧鸡,隔着火光看扶摇,熠熠之下只觉得我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东西呢。

    没有小女儿家的妩媚婉转,更多的时候像个男儿,洒脱不羁。

    心底嘲弄一番,或许,我就是喜欢她这副不被世俗所拘束,无忧无虑做自己的样子。

    鬼老在一旁看着,心里滴血,好不容易养活的红薯苗子,还没成年就被弄下来了,心好痛。

    鬼童直勾勾看着烧鸡,心里算计着一会自己分到鸡腿的可能性,啊,鸡腿好香。

    天帝的信送来,扶摇盯了半天,他想要磨砺云渊她不管,倒是那稀奇古怪上天庭都束手无策的虫子让她比较有兴趣。

    这么有意思的小东西,她怎么就没抽空去看看呢,万一能驯养,那可是无往不利的杀手锏啊。

    失算失算。

    南鸢也传信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扶摇对此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我听说过能控火控水的龙,虫子属性的还是第一次听,这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那条龙上辈子把天道的祖坟的刨了。

    左等右等没等到扶摇的回信,南鸢越想越觉得蹊跷,该不会她自己找到了什么线索独自吃瓜去了吧,这可不行!

    一拍桌子打定主意,我要去妖月。

    孤妄海阻隔妖魔神人鬼五界,南鸢站在海边,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上次前往妖月是有扶摇的手信,如今她什么信物都没有,自然过不去这万丈茫茫海域。

    眼看着烧鸡马上就好了,孤妄海一封急信传过来,说是有人偷渡,被抓住后自称是她对故人,眼下正张牙舞爪骂骂咧咧的要求放人。

    孤妄主人头疼的很,大殿上这个女人,不管是你敢打我吗的脸色还是挑衅的眼神,都和当年的扶摇毫无差别,要说这两人没点关系他是不信的,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单凭几句话就能网开一面。

    南鸢自知理亏,也不敢放肆。

    孤妄海是什么地方,放在人间那就是裂土封王的存在,每一代孤妄主人都是由深海的远古巨兽幻化而来,听这名字就知道不好惹,连上天庭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她哪里敢造次。

    扶摇看着烧鸡,又看了看孤妄海传话的人,两头为难,这烧鸡不趁热吃就没那种风味了,拿着去又有点不太好,放在这儿的话,眼前这群瘪犊子铁定能吃的狗看了都摇头,但是孤妄海那边又不能放人家鸽子。

    天哪,好难。

    几番思索,扶摇还是忍痛割爱,放弃了近在眼前的烧鸡,在未央和鬼童两眼冒光的背景下转身,然后眼疾手快的抓起烧鸡跑了。

    “扶摇,你@¥&*#,我#*&@#”未央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一顿输出,“玛德,我这是喜欢了个什么玩意儿。”转头一看,连烤红薯秧子都没了,鬼童抹着嘴消灭证据,一抬眼和未央对视,然后飞快的擦嘴跑路。

    “我,我,靠!”未央追着鬼童满山头乱窜,“小子你给我站住,今天我要是不给你一顿教训,我跟你姓!站住!”

    “鬼才站住!”

    “你他娘的可不就是鬼吗!”

    扶摇蹲在大殿外在一群小鱼崽子口水连连的注视下,毫无压力的吃完烧鸡才一抹手往大殿去。

    南鸢像是看到了家长的小朋友,呼啦一下子扑上来,就差泪眼朦胧了,“你怎么才来啊。”

    “咳。”扶摇稳住被撞的往后倒的身体,“你这是怎么个情况?”看向孤妄主人,不是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嗨,这是怎么个情况啊,她,她偷渡?”

    孤妄主人闷声嗯了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丫头在外面吃了一整只烧鸡,还把骨头埋进他的花盆里,“既然是找你的,你就把人带走吧,下次给人个信物。”

    “好嘞好嘞好嘞。”扶摇乖巧点头,拉着南鸢就往外走,边走边嘀咕,“你是怎么想的,堂堂南怀圣女居然能干出偷渡这种事儿来,你厉害啊,我都干不出来。”

    至少我不会被抓住。

    扶摇心里默默补充。

    南鸢自己也臊的慌,不肯多说,“哎呀,你别问了。”

    “你说的妖龙和菩提树是怎么回事?”扶摇岔开话题。

    “这件事啊,也算是说来话长了。”南鸢喝了口茶,从头开始说起,“那妖龙是前一阵挣脱束缚,打伤玲珑仙子,逃到下界……”南鸢说着剜了扶摇一眼,阴阳怪气,“我听说长墨逃出去那天你就在场看热闹。”

    那眼神像极了领导看上班摸鱼的咸鱼,恨铁不成钢。

    扶摇挑眉摊手,拜托,我又不是云界的守卫,我才不要给云渊干活呢,哼。

    长墨是一条黑龙,盘踞在人间逍遥度日,一朝作乱,海浪卷着百十来号凡人,把他们送上了西天。

    此事惊动了上天庭,一条龙捆成了泥鳅押上二十六重天,判了个无期徒刑,关在树牢里,日日接受鞭责。

    玲珑仙子原本是应该前往镜花台任职,不知怎的,阴差阳错来了云界看守树牢。

    “我叫玲珑,请多指教。”活泼的仙子站在树牢前,站在太阳光下咧嘴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长墨巨大的龙头靠在树牢门口,晒那点子不可多得的阳光,一夜的鞭责让他精疲力尽,树牢之内的寒冷更是深入骨髓,唯有这个时间的阳光能照进来给他一点温暖。

    玲珑显然打扰了他的安眠,他鼻子出气,呼的一阵风吹的落叶满天飞,吹乱了玲珑的发髻。

    小丫头,识相的就滚远点,别打扰老子睡觉。

    玲珑惊诧一声,到也没有别的反应,没被赶跑,反倒是蹲下来试图摸他的鳞片,得手了就一下子跑开,笑的好像占了什么便宜似的,“呀,滑滑的。”

    夜晚将至,树牢顶部的树藤蠢蠢欲动,唰的挥打下来便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苦寒顺着伤口直入骨髓,痛上加痛。

    小丫头又来了,手里攥着一把野花,趁着长墨睡觉把花放在他脑袋旁边,蹲在那里痴痴的笑。

    一个吸气,长墨只觉得鼻子发痒,啊切一声,喷嚏震天响,花瓣黏糊糊烂兮兮的躺在地上,长墨扫了一眼,“什么破玩意儿。”别过头继续睡觉。

    玲珑反倒是撅着嘴不开心,“哼,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带了。”

    不带就不带,谁稀罕啊。

    长墨心里鄙夷,你若是不来了,那更好不过,这样就没人打扰我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