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无眼有心
“二十七，二十八……”
沙丘上，一个身穿淡雅灰袍的年轻人在心中默念，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熟了！
年轻人嘴角上扬。
他相貌十分清秀，大约只有二十一二的年纪，虽然算不上英俊，但大概看了一眼也会想再看第二眼，第三眼就让人没什么兴致了，因为会看到他只有眼白的右眼。
他的头发有些乱蓬蓬的，衣服上沾染了少量黄沙，保持着伏卧在地的姿势，趴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眼睛紧盯着不远处浅水滩旁的沙树。
这种树枝干颇直，树不高，只有大约成年男人的高度，并无枝丫，顶端有两片树叶，一蓝一红，树叶之间有一枚不起眼的绿色果实，只有手掌那么大。
年轻人走了很多地方，却只在这片沙漠见过这种树，在沙漠中这种树也算是稀少，至少他现在只见过这一棵。
他已经在此地蹲伏了一年。
距离他上次见过那只异兽，也已经过了一年了。
一年前他偶然路过这处沙漠绿洲，虽说是绿洲，也只是一处沙漠低洼地带，沙丘环绕着一汪小池塘，周围长了点草，草上长了棵树罢了。
他原来的打算是在这里待三天，休整一下，就前往下一处目的地。
但是那天晚上，他在火边一边回忆一边记录上次的所见所闻。
忽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年轻人循声回望，看到一枚绿色的果子静静地躺在草坪的树下，还没等他过去查看，旁边的小水坑咕噜咕噜地响动起来，谨慎的年轻人立即收拾背包躲到了较远的沙丘上。
而后便看到浅滩里爬上来一只灰毛异兽，身上没有一滴水，缓缓走到树下，将那枚果子吃了。
年轻人看得有些呆了，虽然他行走四方，见过很多奇异的动物，但眼前的生物朴实无华，没什么亮眼的地方，他却看得痴迷。
正当年轻人意识到拿出本子记录的时候，火堆发出一声爆响，是未干的燃料发出的声音。
异兽似乎受到了惊吓，转头看着火堆。
而年轻人也看清了生物的脸，无眼无鼻无耳，只有一张口。
生物突兀抬头，面向年轻人的方向，年轻人抖了一抖，有些不知所措，他被发现了吗？
下一刻还没等他记录刻画生物的样子，受到惊吓的生物跳进浅滩不见了。
后来年轻人过去查看了水坑，发现虽然范围不小，但是深度只到自己膝盖，十足的浅滩，怎么说也不能藏得下那么大一只生物吧？莫非下面还有什么洞穴？
但是几番查看仍旧无果，年轻人只得作罢。
天亮之后年轻人本想继续前进，但是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他太想知道这浅滩是怎么容纳那只生物的，也毫无来由地想再见到生物一面。
据他推测，等这棵古怪的树果实再次成熟，那只异兽应该会再次出现。
于是年轻人决定在此暂时住下来，他就在这里等啊等。
终于在七天前，男人看着那棵被他命名为“二分树”的怪树开花，结果，果实由白变绿。
到今日已经变成了翠绿色，和那天他看到的一模一样。
一直在算日子的男人掏出笔在本子上写下：
二分树，果实一年成熟一次，一次一颗，为翠绿色，成熟即落地。
年轻人继续趴在离二分树不远的沙丘上，心中十分激动。
终于……终于成熟了！
一年的光阴，有没有白费就看今天了。
只要能将此兽的样貌完整画下来，就不虚此行了。
“扑通。”果实在情理之中的时机落地，年轻人有些意外，上次是夜晚落地，这次是白天吗。
他屏气凝神，观察着浅滩周围的动静。
大约过了一刻钟，浅滩终于冒出气泡，异兽以同样的姿态从水中缓缓走出。
头角峥嵘，生四足，毛发淡灰，唯有一口。
无眼异兽不出意料地走到树下开始享用绿果。
年轻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将异兽的样貌一笔一划描绘下来。
正当他克制喜悦的心情，笔画轻快但轻柔地记录的时候，另一边的沙丘忽然传来了毁灭性的声音。
“啊！救命啊！”一道声嘶力竭的稚嫩声音传来。
年轻人脸色大变，无眼异兽也受到惊吓，应声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位置。
一道矮小的身影在坑地的另一边狂奔，跑过来的时候终于踩空，从沙丘上滚了下来，朝着浅滩滚落下去。
无眼异兽转身一个蹦跳，跃入水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而那团身影也滚入水中，在浅滩中像一只禽类一样扑腾着，似乎他少扑腾一下就会淹死。
年轻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边是画到一半的图像，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他在这里守了一年，吹了一年的风沙，险些被路过的强盗夺命夺财，好不容易等到果实成熟，异兽出现。
而他甚至连画都没画完，也没观察清楚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兽习性，后者就这样走了？
而下次见面，又要再等一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水坑里那小子！
年轻人怒气上升到极点，从沙丘上冲下去，嘴里喊着：“你死定了，我今天就杀了你！”
年轻人冲到树下，捡起那枚被咬了一半的树果，用力扔在了水坑还在扑腾的那小子身上。
“哎呦！”男孩痛呼一声，还不忘呼救：“救命啊！救命！”
年轻人抓起一把沙子扔过去，没好气地说道：“淹死你吧，臭小子。”
“救……”男孩扑腾的动静越来越小，但并非他快被淹死了，而是他终于后知后觉这水坑非常浅，实际上他躺在里面稍微直起腰来就得救了。
“诶？”男孩坐在水坑里，有些讶异，“原来我没事啊，哈哈。”他摸了摸头，自顾自傻笑起来。
年轻人终于不再扔沙子，而是抱着手臂看着水坑里的傻小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吧，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滚上来，小子。”年轻人轻喝一声。
男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水里不太妥当，一个扑腾站起身来，踩在水底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刚上岸年轻人就拽住男孩的耳朵，咬牙说道：“好你个臭小子，坏了我的大事知不知道！”
“哎哟哎哟，别扯了，疼。”男孩拽住年轻人的手臂，想把他拽开，但是他个子小，人还矮，哪里比得过成年人的力气。
不过年轻人也没用力，顶多就是扯扯耳朵，捏男孩的脸泄愤，现在追责也没用了，异兽都跑没了。
年轻人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男孩的手臂和小腿，都是被殴打的淤青和伤痕。
“你是谁啊，怎么跑来这里了？你家里大人呢？”年轻人问道，手指还在戳男孩的脸。
男孩捂着脸哎哟哎哟，小脸通红，刚想说些什么，脸上忽然露出恐惧的神情，眼睛盯着年轻人背后。
年轻人疑惑地回头，看到后方高处的沙丘上，站着一伙人马，五个成年男人，个个穿着轻甲，手上提着武器，凶神恶煞不似好人。
为首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穿着与旁人不同的甲胄，身形比三个瘦弱书生加起来还要壮，他双目之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此刻正阴沉地盯着男孩。
“自己滚过来。”大汉下令道。
听到这声叱喝，男孩颤抖了一下，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顺着沙坡慢慢地爬了上去。
年轻人撇撇嘴，转身收拾了一下地上自己散落的物品，顺着另一边的沙丘爬了上去。
年轻人刚上去就看到男孩被为首的大汉一巴掌扇倒在地。
男孩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呜咽着说道：“我不敢了，别打我，我不敢了……”
大汉却没打算放过他，下令道：“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听到命令的手下立即将拳脚施加在男孩身上，男孩不住地吐出鲜血，抱着头痛苦地哀嚎着，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腹部、后背和双脚，渐渐地他就没声音了。
“行了，别打死了，不然少一个那边不好交差。”大汉冷漠地说道，仿佛一条生命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根草芥。
瞥见一旁看戏的年轻人，大汉转过头去，沉声问道：“有事情？”
年轻人面无表情摇摇头，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地上被浸染成红色的沙子，继续低下头收拾背包。
手下将一条绳子绑在男孩脖子上，跟在大汉身后，拖着男孩在沙地上前进，他们的背后是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
“老大，干完这一票咱们能赚几根金条啊？能有十根不？”小弟谄媚地问道。
首领大汉冷声说道：“鼠目寸光，就那点出息？咱们这次至少能赚一百根，将这八十一个送过去交差，咱们和涡族就算是搭上线了，以后自然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大哥，这涡族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些送过去是要？”另外一名身形不输首领的壮汉沉声问道。
首领摇摇头：“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跟在最后，拉着绳子的手下忽然感觉手里一空，他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穿灰衣的贼子在狂奔，而他背上正是那个男孩。
“老大！不好啦！人被抢了！”手下大喊道。
首领闻言转身冲了过来，扭头就给了小弟一巴掌：“没用的东西！快追啊！少了这一个小子，咱们就等着一起死吧！”
年轻人拔腿狂奔，却还有闲情看了一眼背后那五个追兵，又看了一眼背上奄奄一息的男孩，他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几乎只剩一口气吊在心口。
一旦这最后一口气也坠了，那就神仙难救喽。
年轻人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扶着男孩不让他从背上滑下去，却还是敏捷地像是奔兽，在沙漠里步履如飞。
“可别死了，臭小子，”年轻人轻声说道。
“要是死了，”
“未来的精彩可就看不见一分了。”
沙丘上，一个身穿淡雅灰袍的年轻人在心中默念，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熟了！
年轻人嘴角上扬。
他相貌十分清秀，大约只有二十一二的年纪，虽然算不上英俊，但大概看了一眼也会想再看第二眼，第三眼就让人没什么兴致了，因为会看到他只有眼白的右眼。
他的头发有些乱蓬蓬的，衣服上沾染了少量黄沙，保持着伏卧在地的姿势，趴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眼睛紧盯着不远处浅水滩旁的沙树。
这种树枝干颇直，树不高，只有大约成年男人的高度，并无枝丫，顶端有两片树叶，一蓝一红，树叶之间有一枚不起眼的绿色果实，只有手掌那么大。
年轻人走了很多地方，却只在这片沙漠见过这种树，在沙漠中这种树也算是稀少，至少他现在只见过这一棵。
他已经在此地蹲伏了一年。
距离他上次见过那只异兽，也已经过了一年了。
一年前他偶然路过这处沙漠绿洲，虽说是绿洲，也只是一处沙漠低洼地带，沙丘环绕着一汪小池塘，周围长了点草，草上长了棵树罢了。
他原来的打算是在这里待三天，休整一下，就前往下一处目的地。
但是那天晚上，他在火边一边回忆一边记录上次的所见所闻。
忽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年轻人循声回望，看到一枚绿色的果子静静地躺在草坪的树下，还没等他过去查看，旁边的小水坑咕噜咕噜地响动起来，谨慎的年轻人立即收拾背包躲到了较远的沙丘上。
而后便看到浅滩里爬上来一只灰毛异兽，身上没有一滴水，缓缓走到树下，将那枚果子吃了。
年轻人看得有些呆了，虽然他行走四方，见过很多奇异的动物，但眼前的生物朴实无华，没什么亮眼的地方，他却看得痴迷。
正当年轻人意识到拿出本子记录的时候，火堆发出一声爆响，是未干的燃料发出的声音。
异兽似乎受到了惊吓，转头看着火堆。
而年轻人也看清了生物的脸，无眼无鼻无耳，只有一张口。
生物突兀抬头，面向年轻人的方向，年轻人抖了一抖，有些不知所措，他被发现了吗？
下一刻还没等他记录刻画生物的样子，受到惊吓的生物跳进浅滩不见了。
后来年轻人过去查看了水坑，发现虽然范围不小，但是深度只到自己膝盖，十足的浅滩，怎么说也不能藏得下那么大一只生物吧？莫非下面还有什么洞穴？
但是几番查看仍旧无果，年轻人只得作罢。
天亮之后年轻人本想继续前进，但是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他太想知道这浅滩是怎么容纳那只生物的，也毫无来由地想再见到生物一面。
据他推测，等这棵古怪的树果实再次成熟，那只异兽应该会再次出现。
于是年轻人决定在此暂时住下来，他就在这里等啊等。
终于在七天前，男人看着那棵被他命名为“二分树”的怪树开花，结果，果实由白变绿。
到今日已经变成了翠绿色，和那天他看到的一模一样。
一直在算日子的男人掏出笔在本子上写下：
二分树，果实一年成熟一次，一次一颗，为翠绿色，成熟即落地。
年轻人继续趴在离二分树不远的沙丘上，心中十分激动。
终于……终于成熟了！
一年的光阴，有没有白费就看今天了。
只要能将此兽的样貌完整画下来，就不虚此行了。
“扑通。”果实在情理之中的时机落地，年轻人有些意外，上次是夜晚落地，这次是白天吗。
他屏气凝神，观察着浅滩周围的动静。
大约过了一刻钟，浅滩终于冒出气泡，异兽以同样的姿态从水中缓缓走出。
头角峥嵘，生四足，毛发淡灰，唯有一口。
无眼异兽不出意料地走到树下开始享用绿果。
年轻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将异兽的样貌一笔一划描绘下来。
正当他克制喜悦的心情，笔画轻快但轻柔地记录的时候，另一边的沙丘忽然传来了毁灭性的声音。
“啊！救命啊！”一道声嘶力竭的稚嫩声音传来。
年轻人脸色大变，无眼异兽也受到惊吓，应声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位置。
一道矮小的身影在坑地的另一边狂奔，跑过来的时候终于踩空，从沙丘上滚了下来，朝着浅滩滚落下去。
无眼异兽转身一个蹦跳，跃入水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而那团身影也滚入水中，在浅滩中像一只禽类一样扑腾着，似乎他少扑腾一下就会淹死。
年轻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边是画到一半的图像，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他在这里守了一年，吹了一年的风沙，险些被路过的强盗夺命夺财，好不容易等到果实成熟，异兽出现。
而他甚至连画都没画完，也没观察清楚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兽习性，后者就这样走了？
而下次见面，又要再等一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水坑里那小子！
年轻人怒气上升到极点，从沙丘上冲下去，嘴里喊着：“你死定了，我今天就杀了你！”
年轻人冲到树下，捡起那枚被咬了一半的树果，用力扔在了水坑还在扑腾的那小子身上。
“哎呦！”男孩痛呼一声，还不忘呼救：“救命啊！救命！”
年轻人抓起一把沙子扔过去，没好气地说道：“淹死你吧，臭小子。”
“救……”男孩扑腾的动静越来越小，但并非他快被淹死了，而是他终于后知后觉这水坑非常浅，实际上他躺在里面稍微直起腰来就得救了。
“诶？”男孩坐在水坑里，有些讶异，“原来我没事啊，哈哈。”他摸了摸头，自顾自傻笑起来。
年轻人终于不再扔沙子，而是抱着手臂看着水坑里的傻小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吧，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滚上来，小子。”年轻人轻喝一声。
男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水里不太妥当，一个扑腾站起身来，踩在水底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刚上岸年轻人就拽住男孩的耳朵，咬牙说道：“好你个臭小子，坏了我的大事知不知道！”
“哎哟哎哟，别扯了，疼。”男孩拽住年轻人的手臂，想把他拽开，但是他个子小，人还矮，哪里比得过成年人的力气。
不过年轻人也没用力，顶多就是扯扯耳朵，捏男孩的脸泄愤，现在追责也没用了，异兽都跑没了。
年轻人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男孩的手臂和小腿，都是被殴打的淤青和伤痕。
“你是谁啊，怎么跑来这里了？你家里大人呢？”年轻人问道，手指还在戳男孩的脸。
男孩捂着脸哎哟哎哟，小脸通红，刚想说些什么，脸上忽然露出恐惧的神情，眼睛盯着年轻人背后。
年轻人疑惑地回头，看到后方高处的沙丘上，站着一伙人马，五个成年男人，个个穿着轻甲，手上提着武器，凶神恶煞不似好人。
为首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穿着与旁人不同的甲胄，身形比三个瘦弱书生加起来还要壮，他双目之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此刻正阴沉地盯着男孩。
“自己滚过来。”大汉下令道。
听到这声叱喝，男孩颤抖了一下，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顺着沙坡慢慢地爬了上去。
年轻人撇撇嘴，转身收拾了一下地上自己散落的物品，顺着另一边的沙丘爬了上去。
年轻人刚上去就看到男孩被为首的大汉一巴掌扇倒在地。
男孩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呜咽着说道：“我不敢了，别打我，我不敢了……”
大汉却没打算放过他，下令道：“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听到命令的手下立即将拳脚施加在男孩身上，男孩不住地吐出鲜血，抱着头痛苦地哀嚎着，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腹部、后背和双脚，渐渐地他就没声音了。
“行了，别打死了，不然少一个那边不好交差。”大汉冷漠地说道，仿佛一条生命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根草芥。
瞥见一旁看戏的年轻人，大汉转过头去，沉声问道：“有事情？”
年轻人面无表情摇摇头，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地上被浸染成红色的沙子，继续低下头收拾背包。
手下将一条绳子绑在男孩脖子上，跟在大汉身后，拖着男孩在沙地上前进，他们的背后是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
“老大，干完这一票咱们能赚几根金条啊？能有十根不？”小弟谄媚地问道。
首领大汉冷声说道：“鼠目寸光，就那点出息？咱们这次至少能赚一百根，将这八十一个送过去交差，咱们和涡族就算是搭上线了，以后自然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大哥，这涡族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些送过去是要？”另外一名身形不输首领的壮汉沉声问道。
首领摇摇头：“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跟在最后，拉着绳子的手下忽然感觉手里一空，他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穿灰衣的贼子在狂奔，而他背上正是那个男孩。
“老大！不好啦！人被抢了！”手下大喊道。
首领闻言转身冲了过来，扭头就给了小弟一巴掌：“没用的东西！快追啊！少了这一个小子，咱们就等着一起死吧！”
年轻人拔腿狂奔，却还有闲情看了一眼背后那五个追兵，又看了一眼背上奄奄一息的男孩，他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几乎只剩一口气吊在心口。
一旦这最后一口气也坠了，那就神仙难救喽。
年轻人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扶着男孩不让他从背上滑下去，却还是敏捷地像是奔兽，在沙漠里步履如飞。
“可别死了，臭小子，”年轻人轻声说道。
“要是死了，”
“未来的精彩可就看不见一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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