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当我从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我远远地看到了李莫尔。他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身休闲服，正站在离公车站不远的地方。他一会儿低头看手机，一会儿朝车站方向张望。当我微笑着走向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我。我加快了步伐。
“嗨，你等了很久了吧？”我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愉快地说。我知道自己笑靥如花，但我不想克制我脸上的表情。因为，我再次见到他，真的很开心。而且，我推断这次见面后，我们还会有很多次见面。
“还好，我也刚到一会儿。你还挺快的。”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他的脸上也是笑意盈盈。我能感觉到，我们都在为再次相见而感到欣喜。
“因为我一下班，就飞奔出了办公室。只要稍微提前一点，就可以避免堵车。”我笑着说。
“噢，是吗？看来你经常卡着点儿下班啊？”他说。
“嗯，其实，也不是经常，偶尔吧。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避免堵车的秘诀了。”我笑着说。
“我办公室就在后面这栋楼上。”他说着，转身指了指身后一栋摩天大楼。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湛蓝的玻璃墙面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你在多少层？”我问。
“二十楼”他说。
我期待着他说带我上去坐坐，参观一下他的办公室。但是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每天下班都路过这里。”我说。
“我知道，所以你以后可以经常上来坐坐。不过，需要是在大家都下班以后。”他说。我明白了，他今天之所以不带我上去，一定是因为公司里还有其他同事没有下班。
我愉快地说：“好啊，我很期待呢！”
他笑了笑，然后说：“走吧，我们吃饭去。”
“我们去哪里吃饭？”我愉快地问。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的菜很好吃，环境也不错。”他说。他微笑着用眼睛向我传递信息。
我很自然地领会了他的意思。我顺从着他的眼神指示，与他走在一起。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既可以无障碍聊天，又看上去疏离得体的恰当距离。
我惊讶于自己的领会能力，我怎么会在他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就完全掌握了他的意思。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想给他带去任何困扰和麻烦，尽管后来一些麻烦不可避免。但其实我已经在尽力去做了，只是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误解，我们永远都觉得对方为自己做的不够。
饭店离的很近。我们没走几步路，就已经到了地方。那是一家粤菜馆，他说他很喜欢粤菜，希望我也喜欢。
我们一进门，就有服务员热情地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我看得出，他是这里的常客。
他微笑着，冲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着我说：“静怡，你想坐在哪里？”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一个靠窗的位置说：“这里吧。”
“好”他说。
我们走了过去。隔壁的位置是空的，这也是我选择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我想，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饭店里环境优雅，餐桌与餐桌之间并不拥挤，距离相对较远。柔和的灯光下，食客们正在一边用餐，一边聊天。舒缓的音乐在空中流动，把人们的低语声都抵消的近乎模糊含混了。
李莫尔彬彬有礼地坐在我对面。他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什么都行，让他随便点。他很快就将点好的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我有些局促地看着他，不自然地笑了笑。
他觉察到了我的不安，微笑着对我说：“你怎么又紧张起来了？我们在一起，你放轻松就好了。”他说完将一只手伸向我。我的两只手正紧张地握在一起，搭在餐桌上。
“我没紧张。”我故作镇定地说，感觉自己脸一下子灼烧起来。
他笑了笑，将手松开了。我收回了手，将它们从餐桌上移开，放到我的腿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他，就会莫名地紧张起来。我感觉自己非常不争气，尤其是我滚烫的脸。
“你一直都在西安吗？上学和工作都一直在这里？“他问。
“嗯，我一直都在西安，从来没离开过。虽然有时我想出去看看，但也就是想想而已。“我说。
“西安这个城市挺好的，我挺喜欢这里。“他说。
“我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好，但是我习惯呆在这里了。“我说。
“我来西安快一年了。我觉得这里的饮食习惯和气候环境，都很适合我。“他说。
“我觉得这里没什么特别。“我说。我心想，一个城市的饮食和气候还不足以成为我喜欢它的理由。我之所以呆在这里，仅仅是因为它带给我安全感或者说归属感。
“以前，我在广东工作了很多年。但我对那里的气候始终无法适应。湿热的环境让人难受，身上会长很多湿疹。不过，我很喜欢粤菜。可惜离开广东以后，我就几乎吃不到正宗的粤菜了。不过，这家还不错，菜做的还算地道。“他说。
我能感觉到他在刻意烘托气氛，让我们的聊天得以继续下去。我心想，我真是不擅长聊天啊，怎么每一句话都只是回应他呢。我要是能像他一样侃侃而谈，该多好啊。可是我根本做不到。即使是回应他，我都觉得我说出口的话干瘪而单薄。
“你以前在广东哪个城市？“我问。
“我在广东很多地方呆过。广州、深圳、佛山、珠海，还有汕头。“他说。
“我去过一次深圳，是短期出差。我去的时候是冬天，我倒觉得那里气候挺好，冬天一点都不冷，不用穿厚厚的羽绒服。”我说。
“夏天可就不一样了。”他笑着说。
菜上来的时候，我们终于结束了关于西安和广东各个城市的聊天。我觉得那些聊天内容有些乏味，也有些别扭。好像我们就是在为了聊天而聊天。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喜欢他了。可是很快，我的感觉就彻底改变了。因为我们在用餐期间，渐渐开始敞开心扉。聊天的内容也远比关于城市的话题更真实、也更深刻。确切说，我们聊天的内容，是建立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基础上的。我惊异地发现，我一个月前跟他谈论过的话题，他都悉数记得，而且能够很巧妙得进行延伸。
那顿饭，我们吃了很长时间。由于我们谈论的内容过于丰富和饱满，以至于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当时我们究竟享用了什么美味。
我们从家乡聊到成长环境，家庭成员，再聊到大学生活以及毕业后的工作经历，当然还包括我们曾谈过的恋爱，遇到的人。我们在向对方讲述这些时，并不是简单的一问一答或者简单陈述。我们还会把自己的感受体悟都告诉对方，然后无需等待，就会听到对方的回应和见解。
我发现，我们之间绝不仅仅是喜欢喝同一款饮料的相似性，我们在表达观点时的语气和表情也颇为相似。最重要的是，我非常认同他的一些观点。比如我们在人的地域性特征、年龄与爱情的关系、家庭对人的性格塑造、环境对人的影响与作用、教育的意义等方面都持有相同或者相似的观点。
我还发现，我对一些事情的主张和看法，是在他的启发下产生的。因为我以前从未思考过那些问题。我觉察到自己的人生道路走了这么久，居然始终带着一种模糊而盲目的自我意志。我似乎很少真正沉下心来思考问题，我看待事情只凭直觉和喜好。我如果意志坚定地做一件事情，那这份坚持与执着一定不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仅仅是我内心的愿望。
让我开高兴的是，在我们的交谈中，当李莫尔见解独到地分析问题和表达他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时，我居然可以煞有介事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绝大多数情况下我赞同他的观点，只有少部分情况下，我表示反对，并且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赞同他时，也并非简单地附和，而是通过举例子来佐证他的观点。
他看着我说话的样子，满眼惊喜。我笑着回应他。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放开了，一点也不紧张。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像一对久别重逢的知己。我们彼此侃侃而谈，聊的很开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他看了看表说。
“嗯”我说。我期待着再次去他家，但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带我回家。我猜测着，等待着。
当我们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他说：“你还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家？”
“嗯”我笑着点头道。
这时，他微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手臂。
我看着他笑了笑，挽住了他。
“我家离这里不远，我们走回家吧。”他说。
“嗯，好。”我说。
“从这里出发，你能找到我家吗？”他问。
“找不到。”我说。
“我平时下班后，都是这样吃个饭，然后散步回家。”他说。
“走路多久可以到？”我问。我希望他说，我以后每天也可以这样，下班后和他一起散步回家。
“十五分钟。”他说。
“那很近呢。”我说。
我们继续往前走，过马路的时候，他拉起了我的手。我们顺着林荫道拐进了枫林巷。我以前从未走过这条路，虽然它离我家很近。路灯掩映着道路两旁的树木，车辆稀稀落落。
“我很喜欢这条路。春天的时候，玉兰花开的繁盛。”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时不时地偷瞄他，心里洋溢着幸福。
我感觉四周都安静了，只有我们这对幸福的人在路上走。我们手拉着手，既不赶时间，也感觉不到冬天的寒意。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中，我无法想象我真的能够与我一见钟情的人手拉手漫步街头，更无法想象我们将奔赴同一个目的地。而且更神奇的是，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完全升华了。两个小时前，在我们用餐过程中，在我们天南海北的交谈中，我已经深深地崇拜他了。
“你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我说。
“那你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我感觉自己沉醉在梦里。”我说。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对你是一见钟情，而我们现在真的在一起了。”我说。我很开心自己终于有机会向他表达了我对他的倾慕。
“我知道。”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
“上次见面时，我从你的眼神中读到的。”他说。
“那你呢？”我问。我期待着他的回答与我的一样。
“你很特别，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他说。他的回答令我有些失望。我没再追问。
“静怡，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对你有些好的引领。”他接着说。
我有些纳闷，便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很聪明，也很有思想。我希望尽我所能去帮助你，让你越来越好。“他说。
他的话，我听的似懂非懂。我觉得那更像是一句恭维话，甚至还有些卖弄。尽管我崇拜他，但他要引领我什么呢？我纳闷。不过，我并未在意，因为我当时觉得这只是一句随口说说的空话。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地意识到这句话的意义。
从那天开始，他好像真的有意无意地履行了这句在我看来非常空泛的承诺。
“嗨，你等了很久了吧？”我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愉快地说。我知道自己笑靥如花，但我不想克制我脸上的表情。因为，我再次见到他，真的很开心。而且，我推断这次见面后，我们还会有很多次见面。
“还好，我也刚到一会儿。你还挺快的。”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他的脸上也是笑意盈盈。我能感觉到，我们都在为再次相见而感到欣喜。
“因为我一下班，就飞奔出了办公室。只要稍微提前一点，就可以避免堵车。”我笑着说。
“噢，是吗？看来你经常卡着点儿下班啊？”他说。
“嗯，其实，也不是经常，偶尔吧。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避免堵车的秘诀了。”我笑着说。
“我办公室就在后面这栋楼上。”他说着，转身指了指身后一栋摩天大楼。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湛蓝的玻璃墙面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你在多少层？”我问。
“二十楼”他说。
我期待着他说带我上去坐坐，参观一下他的办公室。但是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每天下班都路过这里。”我说。
“我知道，所以你以后可以经常上来坐坐。不过，需要是在大家都下班以后。”他说。我明白了，他今天之所以不带我上去，一定是因为公司里还有其他同事没有下班。
我愉快地说：“好啊，我很期待呢！”
他笑了笑，然后说：“走吧，我们吃饭去。”
“我们去哪里吃饭？”我愉快地问。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的菜很好吃，环境也不错。”他说。他微笑着用眼睛向我传递信息。
我很自然地领会了他的意思。我顺从着他的眼神指示，与他走在一起。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既可以无障碍聊天，又看上去疏离得体的恰当距离。
我惊讶于自己的领会能力，我怎么会在他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就完全掌握了他的意思。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想给他带去任何困扰和麻烦，尽管后来一些麻烦不可避免。但其实我已经在尽力去做了，只是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误解，我们永远都觉得对方为自己做的不够。
饭店离的很近。我们没走几步路，就已经到了地方。那是一家粤菜馆，他说他很喜欢粤菜，希望我也喜欢。
我们一进门，就有服务员热情地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我看得出，他是这里的常客。
他微笑着，冲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着我说：“静怡，你想坐在哪里？”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一个靠窗的位置说：“这里吧。”
“好”他说。
我们走了过去。隔壁的位置是空的，这也是我选择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我想，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饭店里环境优雅，餐桌与餐桌之间并不拥挤，距离相对较远。柔和的灯光下，食客们正在一边用餐，一边聊天。舒缓的音乐在空中流动，把人们的低语声都抵消的近乎模糊含混了。
李莫尔彬彬有礼地坐在我对面。他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什么都行，让他随便点。他很快就将点好的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我有些局促地看着他，不自然地笑了笑。
他觉察到了我的不安，微笑着对我说：“你怎么又紧张起来了？我们在一起，你放轻松就好了。”他说完将一只手伸向我。我的两只手正紧张地握在一起，搭在餐桌上。
“我没紧张。”我故作镇定地说，感觉自己脸一下子灼烧起来。
他笑了笑，将手松开了。我收回了手，将它们从餐桌上移开，放到我的腿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他，就会莫名地紧张起来。我感觉自己非常不争气，尤其是我滚烫的脸。
“你一直都在西安吗？上学和工作都一直在这里？“他问。
“嗯，我一直都在西安，从来没离开过。虽然有时我想出去看看，但也就是想想而已。“我说。
“西安这个城市挺好的，我挺喜欢这里。“他说。
“我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好，但是我习惯呆在这里了。“我说。
“我来西安快一年了。我觉得这里的饮食习惯和气候环境，都很适合我。“他说。
“我觉得这里没什么特别。“我说。我心想，一个城市的饮食和气候还不足以成为我喜欢它的理由。我之所以呆在这里，仅仅是因为它带给我安全感或者说归属感。
“以前，我在广东工作了很多年。但我对那里的气候始终无法适应。湿热的环境让人难受，身上会长很多湿疹。不过，我很喜欢粤菜。可惜离开广东以后，我就几乎吃不到正宗的粤菜了。不过，这家还不错，菜做的还算地道。“他说。
我能感觉到他在刻意烘托气氛，让我们的聊天得以继续下去。我心想，我真是不擅长聊天啊，怎么每一句话都只是回应他呢。我要是能像他一样侃侃而谈，该多好啊。可是我根本做不到。即使是回应他，我都觉得我说出口的话干瘪而单薄。
“你以前在广东哪个城市？“我问。
“我在广东很多地方呆过。广州、深圳、佛山、珠海，还有汕头。“他说。
“我去过一次深圳，是短期出差。我去的时候是冬天，我倒觉得那里气候挺好，冬天一点都不冷，不用穿厚厚的羽绒服。”我说。
“夏天可就不一样了。”他笑着说。
菜上来的时候，我们终于结束了关于西安和广东各个城市的聊天。我觉得那些聊天内容有些乏味，也有些别扭。好像我们就是在为了聊天而聊天。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喜欢他了。可是很快，我的感觉就彻底改变了。因为我们在用餐期间，渐渐开始敞开心扉。聊天的内容也远比关于城市的话题更真实、也更深刻。确切说，我们聊天的内容，是建立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基础上的。我惊异地发现，我一个月前跟他谈论过的话题，他都悉数记得，而且能够很巧妙得进行延伸。
那顿饭，我们吃了很长时间。由于我们谈论的内容过于丰富和饱满，以至于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当时我们究竟享用了什么美味。
我们从家乡聊到成长环境，家庭成员，再聊到大学生活以及毕业后的工作经历，当然还包括我们曾谈过的恋爱，遇到的人。我们在向对方讲述这些时，并不是简单的一问一答或者简单陈述。我们还会把自己的感受体悟都告诉对方，然后无需等待，就会听到对方的回应和见解。
我发现，我们之间绝不仅仅是喜欢喝同一款饮料的相似性，我们在表达观点时的语气和表情也颇为相似。最重要的是，我非常认同他的一些观点。比如我们在人的地域性特征、年龄与爱情的关系、家庭对人的性格塑造、环境对人的影响与作用、教育的意义等方面都持有相同或者相似的观点。
我还发现，我对一些事情的主张和看法，是在他的启发下产生的。因为我以前从未思考过那些问题。我觉察到自己的人生道路走了这么久，居然始终带着一种模糊而盲目的自我意志。我似乎很少真正沉下心来思考问题，我看待事情只凭直觉和喜好。我如果意志坚定地做一件事情，那这份坚持与执着一定不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仅仅是我内心的愿望。
让我开高兴的是，在我们的交谈中，当李莫尔见解独到地分析问题和表达他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时，我居然可以煞有介事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绝大多数情况下我赞同他的观点，只有少部分情况下，我表示反对，并且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赞同他时，也并非简单地附和，而是通过举例子来佐证他的观点。
他看着我说话的样子，满眼惊喜。我笑着回应他。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放开了，一点也不紧张。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像一对久别重逢的知己。我们彼此侃侃而谈，聊的很开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他看了看表说。
“嗯”我说。我期待着再次去他家，但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带我回家。我猜测着，等待着。
当我们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他说：“你还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家？”
“嗯”我笑着点头道。
这时，他微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手臂。
我看着他笑了笑，挽住了他。
“我家离这里不远，我们走回家吧。”他说。
“嗯，好。”我说。
“从这里出发，你能找到我家吗？”他问。
“找不到。”我说。
“我平时下班后，都是这样吃个饭，然后散步回家。”他说。
“走路多久可以到？”我问。我希望他说，我以后每天也可以这样，下班后和他一起散步回家。
“十五分钟。”他说。
“那很近呢。”我说。
我们继续往前走，过马路的时候，他拉起了我的手。我们顺着林荫道拐进了枫林巷。我以前从未走过这条路，虽然它离我家很近。路灯掩映着道路两旁的树木，车辆稀稀落落。
“我很喜欢这条路。春天的时候，玉兰花开的繁盛。”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时不时地偷瞄他，心里洋溢着幸福。
我感觉四周都安静了，只有我们这对幸福的人在路上走。我们手拉着手，既不赶时间，也感觉不到冬天的寒意。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中，我无法想象我真的能够与我一见钟情的人手拉手漫步街头，更无法想象我们将奔赴同一个目的地。而且更神奇的是，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完全升华了。两个小时前，在我们用餐过程中，在我们天南海北的交谈中，我已经深深地崇拜他了。
“你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我说。
“那你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我感觉自己沉醉在梦里。”我说。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对你是一见钟情，而我们现在真的在一起了。”我说。我很开心自己终于有机会向他表达了我对他的倾慕。
“我知道。”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
“上次见面时，我从你的眼神中读到的。”他说。
“那你呢？”我问。我期待着他的回答与我的一样。
“你很特别，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他说。他的回答令我有些失望。我没再追问。
“静怡，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对你有些好的引领。”他接着说。
我有些纳闷，便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很聪明，也很有思想。我希望尽我所能去帮助你，让你越来越好。“他说。
他的话，我听的似懂非懂。我觉得那更像是一句恭维话，甚至还有些卖弄。尽管我崇拜他，但他要引领我什么呢？我纳闷。不过，我并未在意，因为我当时觉得这只是一句随口说说的空话。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地意识到这句话的意义。
从那天开始，他好像真的有意无意地履行了这句在我看来非常空泛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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