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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出征之偷袭

    随着张家军的陆续到来,胡言城的百姓纷纷将城墙上的符纸取下。百姓瞧着来往巡逻的张家兵眼中满是敬畏。城中未出嫁的少女纷纷私下议论着那位孤身刺杀言丕的少年,言语间满是青春的萌动。

    蓝晚走进城主府,双眸盯着手中的符纸思量。刚巡逻修整回府的飞鸢瞧着蓝晚孤身站在院中疑惑道“小公子,要去哪儿?”

    小武上前数落道“飞鸢?怎的还叫小公子,现在应该叫蓝都尉。”

    飞鸢敲了敲脑门儿傻笑道“哦对!前几日小公子已经升官了。”

    蓝晚瞧着两人装腔作势的模样不禁笑道“你俩每次见我都没大没小的,这会儿了,装模作样有用?”

    小武看向蓝晚躬身道“多谢蓝都尉包容,我等愿誓死追随。”

    飞鸢见状不禁笑道“我也愿意赴汤蹈火,为蓝都尉鞍前马后。”

    蓝晚挥挥手嫌弃道“你俩别挑拨离间,你们可是张家军,要是张荇知道我挖他的墙角指不定怎么教训我。”

    话音一落三人瞧见缓缓走来的男子,飞鸢和小武相视一笑退了下去。

    蓝晚走上前去疑惑道“解药已经拿到,你为何还没有离去?”

    秦天抬头看向一旁的石桌,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去缓缓道“我发过誓,若有人可助我得到解药,甘愿为君驱策。”

    蓝晚搭上秦天的目光坐在另一侧石凳上笑着说“你这话都说的出口,我怎么觉得你救的是个姑娘。若是个姑娘,你留在此处就不怕佳人另有所属。”

    秦天缓缓拿出怀中的东西打趣道“若是真有佳人相伴,还管誓言作甚?”

    “你这话可是赢了姑娘的心,伤了友人的情谊。看来常言说得有几分道理。”蓝晚瞧着秦天未曾言语低头看向他,秦天顺着蓝晚的目光靠近少年,将少年右臂的窄袖卷起,打开准备好的膏药。

    紫褐色的膏药团一个球,随着秦天的搅动发出黏糊的声响,一股刺鼻的腥臭传进蓝晚鼻腔。他蹙着眉问“你确定这是药,莫不是峡谷之间野兽的粪便?”

    秦天攥紧蓝晚挣脱的手臂安抚道“确定是药膏,你要是再躲,别怪我打晕你。”蓝晚见秦天面色严肃随即点点头不再挣扎。秦天见少年配合柔声道“会有些灼热感,去疤生肌都会有这种不适,你且忍忍。”

    温热的药膏从肌肤传递,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蓝晚只觉得有些灼热还夹杂着刺痛感。

    秦天知蓝晚身上的疤痕定不止这一处,但他此番前去耗费一月的功夫仅仅搜寻来这几株桖冉,峡谷后方沼气弥漫若再次前去他也不知是否能有命回来。

    少年枕着左臂趴在桌上小憩,男子将少年胳膊上干涸药膏轻轻剥落,齿痕处的肌肤泛红栗皱的肌理微微蜷缩。秦天眼含笑意低声道“果然有用。”

    秋风呼啸,凉意令蓝晚蜷缩在被中。不远处北侧的屋子趁着夜色点燃烛火,男子坐在镜前半裸着手臂灰褐色的血液从他右腕间的刀口流出,他忍着痛意将刀背压抵在右臂竭力推搓他颤着眸缓缓道“若不将毒液催出这胳膊怕是要废了。”

    想不到峡谷中的蛇如此毒只被咬了一口便催入肺腑若非他及时将手臂脉络阻截后果不堪设想。

    翌日一大早,盛满水的缸内结了一层霜冰,张钦与秦源站在城墙上瞧着枯黄的落叶。

    秦源缓缓道“主帅,如今时值霜序,城中城中百姓或可安置但五万军马也需过冬的粮草以及衣褥。”

    张钦紧了紧胸口的毛领沙哑道“是该,发信回朝了,以陛下的心思,我担心他会命我再次挥进黎朝。”

    秦源扶着张钦回到城楼间的议事阁,连夜风雪张钦也知自己多年征战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张荇走上前去脱下披风盖于父亲身侧担忧道“爹,是不是寒疾又犯了。”

    张钦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无事,多少年的老毛病了,缓缓便好了,如今虽因祸得福拿下胡言,但当今圣上品性几何想必诸位将领都已知晓。如今不知军师如何打算?“

    秦源站于地图前沉思道“诸位都知当下三朝鼎力,我朝向南北处便是黎朝,西处边陲部族纷杂且内部纷杂多年不断,并不忧患我朝。现下我等在一线峡谷附近驻扎城中也有士兵留守,我朝与黎朝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只因所处之地有四城把守且各自为营。正因如此四城在周边各族割地为据,罹患出言丕此等小人。”

    李乾闻言担忧道“四城局势如今因我们而破,虽眼下并无讨伐之意,但不得不防。”

    韩力附和道“正是,我等确要提防。”

    柴文璟起身着急道“眼下寒冬在即,还请主帅速速裁定过冬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冀功平起身附和道“粮草已不足三月烦请主帅速速商议以安军心。”

    张钦缓缓开口“粮草以及过冬的衣物我已与军师商议发援回朝,以骑兵脚力不出五日便有答复诸位请安心。”

    众人散去后,秦源看向一旁走神的蓝晚柔声道“听说你带了一人回军营?”

    蓝晚躬身道“是,他救了我,若非得他相助也不会如此顺利拿下言丕。”

    秦源整理着地图疑惑道“此人来历你可知晓?”

    蓝晚将一截地图递给秦源摇头道“不知,但先生可放心此人定不是奸细。他已向我确定心意,想留在此处献力,若先生觉有不妥我可劝他离去。”

    秦源将放满地图的箱子盖好笑道‘不必,既是你保举的人,应无问题。’

    待蓝晚走后,秦源招来飞鸢命他暗中查访此人来历。

    报三千里捷报士兵拿着捷报从宫门一路飞奔至台下,一路奔于殿前。

    掌事太监将捷报呈给周皇缓缓道“恭喜陛下,张家父子已拿下胡言丕城。”

    周皇笑道“好好,不愧是张钦,不负寡人对他寄予厚望。这捷报中有提蓝家之侄蓝晚在此战中有勇有谋拿下言丕。”说着周皇放下捷报看向百官询问“蓝逸何在?”

    蓝逸闻声上前一步“回禀陛下,臣在。”

    周皇眼泛笑意瞧着蓝逸赞扬到“蓝家有你,朕心甚慰。着寡人旨意,蓝逸赐福,着黄金百量加官一级。子侄蓝晚有勇有谋刚毅果敢正都尉名,待他归来可自由出入皇宫各处,朕也想见见这个少年。另命户部正省内立即按张钦所言速速备齐粮草以及所用寒冬之物。”

    下朝之后蓝逸立于宫门前,一个小太监笑着说“蓝大人殿下有请。”

    蓝逸身着红色官服,内衬素白,腰间的蓝家玉佩随着躬身行礼的动作微微下坠“见过殿下,不知特意招臣前来所为何事?”

    夏梅瑄瞧着门前躬身的蓝逸柔声道“蓝大人不必多礼,我知蓝大人今日加官进级特意备下美酒佳肴恭贺,不知大人可赏脸?”

    蓝逸冷着颜婉拒道“殿下此处是内殿,恐外臣不敢入内有违礼法。”

    夏梅瑄眼神转冷不悦道“蓝逸,你还是这般叫人扫兴。”

    蓝逸转身想离去却瞧着几个内侍将殿门关着他回过头气愤道“殿下这是何意?”

    夏梅瑄缓缓起身轻柔的步伐挪动着身上的步摇左右摇晃她眉眼含笑“瑄儿如此这般,逸郎莫要拒人于千里。若逸郎不肯陪我共饮,我只好告知皇兄那个蓝晚并不是蓝家的人。”

    蓝逸瞳孔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疑惑道“你说什么?”

    “瞧你紧张的模样,倒是越发俊美。那蓝晚早已被蓝宪除名如今族谱之上哪有她的身份。”言毕夏梅瑄端起酒杯凑在蓝逸唇间。

    蓝逸闻言松开攥紧的指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躬身道“多谢殿下宴请,臣告退。”

    夏梅瑄瞧着蓝逸的背影笑着说“你现下还能离开?”

    蓝逸只觉瘫软无力,跪倒在门前,他倚靠在墙边冷冷道“殿下是要蓝某命丧此处?”

    夏梅瑄安抚道“怎会,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会杀了你,不过是想留住你罢了。”

    蓝逸缓缓掏出藏在袖间的匕首抵在脖颈处威胁道“若我不想留呢?”

    夏梅瑄怒道“你若想死,我便是想拦也是无用的,可我倒是知道只要蓝家有一人活着,你都不会去死不是么逸郎”

    蓝逸攥着刀柄的手闪过一丝抖动他瞧着夏梅瑄扶着自己起身的模样反问“殿下不怕我会杀了你?”

    夏梅瑄将蓝逸靠放在桌前捂着脸笑道“逸郎,莫不是打趣,你手无缚鸡之力整个大周都知晓,眼下不过是区区瘫软之药便叫你无法行动,你要如何动手,莫不是想令本宫欲仙欲死?”

    蓝逸别过眼冷冷道“还请殿下自重。”

    夏梅瑄站在床前褪去鞋袜,赤着脚踩上蓝逸的衣袍笑道“虽说我没下毒,但区区瘫软之药怎能令本宫冒险出此下策。”

    蓝逸只觉胸中有一股灼热之感袭来,身着的衣衫十分燥热,额间沁润出几滴汗珠。他沙哑开口道“你下了什么?”

    夏梅瑄站起身边走边脱了外袍伏在蓝逸耳旁笑道“是情思,宫中的嬷嬷说是从冷宫里传出来的东西,虽上不得台面但效用倒是不错,不知逸郎感觉如何?”

    蓝逸挥过手臂推开女子随后跌坐在地上他捂紧鼻翼厌恶的看向女子冷冷道“你这样还真是令人恶心。”

    夏梅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怒道“你说什么?”

    蓝逸使着仅有的力气攥紧匕首朝着手臂划去,血液从伤口处渗出滴落在地上,蓝逸扶着桌角缓缓起身边走边说“我说你恶心”

    夏梅瑄怒吼道“你以为你能离开?给我来人拿下他。”

    门外的影卫闻声推开寝殿大门,他别过眼扶着蓝逸担忧道“二爷可有受伤?”

    蓝逸扔掉手中的匕首厌恶道“无事,速速回府。”

    男子紧闭双眼垂落的发丝搭在男子肩上眉间凝着的几处霜晶,他猛的起身口中呼出的热气与冰冷的雪水泛出的寒气相容。蓝逸发觉周身已无恙便缓缓走出屋,穿过回廊,蓝逸站在少女院中他踩上积雪,一步步走在檐下。踌躇片刻后,他推开房门。

    少女的屋内整洁如常床边还放着一身红底花裙蓝逸抚上裙摆靠在床前,瞧着少女淡粉色的头枕沉思,修长的指尖摩挲着裙间的花蕊。他闭上眼耳间传来一个声音“蓝晚并不是蓝家之人。”

    蓝晚并不是蓝家之人。

    她不是蓝家的人………

    蓝晚站在胡言城墙上瞧着连日来叫阵的敌兵诧异道“先生他们日日如此?”

    秦源笑道“若日日如此还没开打,岂不是都冻僵了。不过往来三五天趁着寒冬挫败我军士气。“

    蓝晚闻言若有所思的走下城楼。

    秦天将筷子递给蓝晚问道“怎么从方才回来一言不发?”

    蓝晚夹过米饭塞入口中咀嚼道“没事,可能是我多虑了。”

    秦天瞧着蓝晚的吃相,一手抚过他唇角旁沾着的饭粒调侃道“你这吃相,倒是和玲珑不相上下”

    蓝晚嘲讽道“你吃相好看,也没见有哪个女子中意你。”

    秦天笑道“那是现在城中闺秀都以蓝小公子才貌为首,我们这些粗人怎么比。”

    蓝晚放下筷子反驳道“先不说比不比。我那日好像瞧见有一个姑娘将荷包送与你,你当时为何不收?人家姑娘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求爱,谁知所恋之人凉薄。”

    秦天冷着脸道“我又不喜欢她,为何要收她的荷包。”

    蓝晚瞧着眼前男子虽不似军师那般儒雅也不似张荇那般孔武有力,倒是二者相间多了几分凛冽之感,且他隽冷的颜上高耸的鼻翼衬得眉目挺立蓝晚打量片刻后询问道“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说来听听。”

    许是少年靠的太近,男子瞧见少年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他周身泛着的香气叫男子不禁别过眼慌乱道“我喜欢玲珑那样的,我吃饱了,先走了。”

    蓝晚瞧着少年踉跄的脚步自言自语道“玲珑那样的?这世上有像它一般的姑娘?”

    城墙下巡逻的士兵聚在一侧纷纷议论。蓝晚瞧见前头人声鼎沸便凑上前去问“说什么呢?”

    其中一名士兵抱怨道“还不是那蒗桦城,三天两头来叫阵,去了又不开打,大眼瞪小眼,一直耗着。”

    另外一名士兵随声附和道“是啊!前一个月还好些,隔几日才来闹腾,可近日,天天来从早到晚。搞得乾教头这会还在补觉。大家伙都好几日没有参训了。”

    蓝晚闻声疑问道“他们这样多久了?”

    士兵想了片刻后说“估摸着有两月了。”

    “哎…都尉怎么走了?…”士兵诧异的摸了摸后脑瞧着蓝晚匆匆离去的背影。

    城墙之上议事阁内秦源蹙眉反问“你是说他们别有用意?”

    蓝晚踱步向前对上秦源的视点点头道“是,若我猜的没错他们想趁我军形神涣散之时前来偷袭!”

    “你且随我去见主帅!”话毕蓝晚跟在秦源身后来到城主府。自寒冬来临后张钦身体不适,一直将养在屋内。

    张钦刚休憩片刻,便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何事?”

    秦源弓着身行礼道“我方才与阿晚商议,近日胡言城三番两次挑衅,恐有异!”

    张钦闷哼一声说“老夫也觉得他们这副做派有些不寻常,但又想不出是何路数,莫非,军师已预料?”

    秦源接过张钦的眼神笑了笑,看向蓝晚说道“是阿晚,他推测蒗桦之所以连日挑衅,是想耗尽我军士气之后,暗中偷袭”。

    “偷袭?”张钦猛的起身摸了摸胡须沉思片刻后缓缓道“若真如此,那我便守株待兔来个瓮中捉鳖。”三人商议之后,张钦下令近日军中兵士夜间睡觉不脱甲胄,务必将兵器放与趁手之地,以防偷袭。

    胡言城外三十里处传来阵阵马蹄却在即将抵达之时掐然而止。

    其中一人身着暗紫色流金袍头戴斗笠,虽蒙着面,可顺着月色那络腮胡清晰可见!此人便是蒗桦第一名将桦古。

    立于一旁未蒙面的都尉瞧着胡言城墙上打瞌睡的士兵不屑道“他们这般模样还能拿下胡言,真是可笑至极。”

    “去吧!”桦古未进城留守于外静静的迎接着今夜的胜利!

    “你们从右侧进,你们几个走左侧,其他人随我打开暗索爬过去!”领头人说完便蒙着面拿出准备好的护具,越进城中。

    “蓝都尉,他们分了三拨人。我们活捉了二队。”飞鸢禀报完还不忘得意的瞧着跪着的俘虏。

    “报,蓝都尉,最后一支小队已经抓获,现如何处置?”

    蓝晚瞧着其中一人心中来回打量,此人身着虽普通但从方才带来人时,先前捉的二队人目光都盯着他。蓝晚伸手指着男子对着飞鸢说“搜他”

    “回都尉。此人身上有响箭!蓝晚闻声接过响箭心中筹算“先生说过,既然是偷袭必有后援想来他们的精锐定在城外不远处。”想到此处蓝晚便随手叫人射了那支响箭。一声刺挠响彻云霄城外的人接到信号后成竹在胸,带着队伍走向胡言城。

    “哈哈哈,此番不费吹灰之力。张家小儿也不过如此!”桦古冷笑三声架着马大摇大摆进了城。

    他虽看不上胡言城,但若此城一破势必会影响蒗桦况且若能这般轻而易举拿下胡言城定能挫败张家父子的锐气。

    桦古身边的副将躬身扶着下马的桦古恭维道“将军真是好计谋属下真没想到这般容易便进了城。”他抬眼瞧了瞧副将随手一摆笑道“这便是跟着本将军的好处!”高兴之余言不忘打量四周从一进城他便觉得这一切似乎太容易了些。他踱步向前问道“勋白,方才进城偷袭的人可曾看到?”

    “……这,没有,回将军属下方才四下探查这城好似无人值守一般!”

    桦古双眸渐深面色冷凝疾呼一声便飞身上马“不好,快撤!”

    蓝晚瞧着桦古的模样心中倒是觉得此人比起胡言那些个将军倒是有些谋略,可惜现在才察觉到未免太晚了些。“言将军想走,恐怕不行!”

    言邳骑在马上双腿暗自发力本想冲出去可眼下被数名弓箭手团团围住他心中纠结万分“若此刻我一意孤行突围而出精锐损失不说即使回去,城主哪里也不好交代。”想到此处言邳紧了紧缰绳说“我可以投降但必须保我蒗桦将士无恙。”

    蓝晚闻言垂下眼眸从袖子里摸索出几颗红枣咀嚼道“若将军肯配合在下演出戏,我便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桦古虽有疑惑但依旧答应了蓝晚的协商。胡言城并不大但足够将领安歇休整倒是比帐篷自在些。蓝晚赤脚躺在床上细细琢磨着。

    “阿晚,睡了么?”秦源立于门前身着丹茶色外袍内衬素白不同的是他的里衣领上印着副山水画但在夜下并不明显。

    蓝晚听声音便知是秦源随即下床打开门笑着说“先生是为桦古而来?”

    秦源立于桌前蹙眉反问“你为何将他留下?”

    蓝晚并不惊讶,她缓缓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秦源转身回到床边坐下笑道“先生,是想我杀了此人?”

    “是,此人不可留!”秦源虽未与桦古谋面但熟知此人在各地声名狼藉面上一副惺惺作态为保全他人牺牲自己可背地里不知坑害多少忠良才坐上如今的位置。

    想到此处秦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缓缓道“前段时间听闻此人为讨好蒗桦城主不惜将自己结发妻子拱手送人可事后却派人暗中杀了她此人行事作风毫无人性。”

    “先生说的这些,我知。杀了桦古容易可杀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桦古顶上去。学生觉得此人是该死可更该死是为虎作伥的那位!”

    “…你想……”秦源虽猜到蓝晚的想法但确认之后还是有些意外这不该是一个女子想到的。

    “先生是觉得我有野心?”说罢蓝晚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来回摆动着脚丫。

    “虽是出征但如此这般其他几城定会不满!”秦源心中清楚他早已听闻这几坐城池面上交浅言深可私下不知牵扯多少如今若是在拿下蒗桦怕是张家军往后会变成众矢之的!

    蓝晚闻言忽的起身眼中盛满嫉恨“不满?为何不满若他们行事坦荡定会觉得我们是在替天行道收拾这些为虎作伥的小人还百姓一个安稳度日。只有贼子小人才会心中不满怨怪我们坏了他们的大业。

    我来张家军前后一年眼睁睁看着那些兵伤的伤残的残。还有一个个挂在城楼上沾满血迹的牌子。我很难受,可难受解决不了问题。

    息事或许宁人可那只是暂时,若要想彻底了结只能解决了源头叫他们无法翻身……

    秦源怔怔的瞧着少女眼中的嫉恨,她眉眼间多了几丝英气叫人挪不开眼睛,待少女赤脚缓缓走在桌前秦源收起了目光柔声道“既如此,便按你心中所想作吧!主帅哪里我自会解释。”

    前几日张老将军说这丫头变了不少。现下在他看来她是成熟了许多。

    秦源出门之后向院前值守的侍卫吩咐道“往后不论夜间还是白天无蓝都尉召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言毕他松了松紧绷着的手臂许是端的太久一时间忘了活动。

    秦源走在窗前瞧着院中的槐树,那槐花上的露水清晰可见许是花蕊太过娇嫩载不动露珠又或是花瓣太过丝滑叫露珠顺流而下,他想到了少女躺在床边摇晃的脚丫嫩白细腻衬得充血的甲盖粉晰娇小。许是穿的鞋太紧竟压的少女的足跟有些红痕。

    “这花可真美……”秦源静静的盯着槐树耳廓微微发红。半晌后他穿着里衣走出门去折了那支槐花。

    月色下男子素白的衣领间淡蓝色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起伏,勾勒出一副山水画那层峦叠嶂的山峰很是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