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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自讨苦吃

    一只乌龟当缩头乌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但一只乌龟如果当出头乌龟那肯定是吃饱了撑的。夏圭严重怀疑是自己为了省饭钱,把瞿子蘅那一袋巧克力吃剩一半,把自己撑得没事找事,还把事情管到顾哲这个大魔头的身上,结果现在搞得自己进退两难,像个白痴一样挡在一对璧人的中间,当起非常不讨喜的隔断墙。

    “走开!”顾哲不耐烦地怒吼。

    “顾总,有话好好说,对女孩子用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夏圭贼心不死地继续劝。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湖里喂龟?”顾哲握紧拳头告诫道。

    夏圭的小身板哆嗦了一下,但依然把顾哲当君子看待,继续苦口相劝,“顾总,女孩子用强的只会让她害怕您,您要有耐……顾哲……你干嘛!”

    夏圭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顾哲抱了起来,遂不及防地‘噗通’一声,像扔水球一样被扔进冰冷的未名湖里。

    “我不会游泳!”夏圭在水里扑腾着,未名湖片区属于御枫展览馆的地皮,除了游客,A城大学的学生很少会往这边来,更何况是在夜里,而展览馆里下一轮的拍卖会已经开始,墙壁和玻璃的隔音效果又是一流,又有谁会关注到她这么一个小人物。

    冬水刺骨,冷得她的身体不得不快速消耗热量来维持体温,不断地扑腾未能为她争取更多的时间浮游在水面上,杂乱无章的挣扎反而加速了她的沉溺,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苏菲菲的哭泣、慌乱和哀求,顾哲的冷漠和蔑视,还有白煜寒的愕然……还有……

    她是不是快要死呢?夏圭极度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她这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出现过的每一个人,做过的每一件蠢事,还有对未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期许。

    ………………

    夏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躺在熟悉的床上,穿着熟悉的睡衣,迷迷糊糊间听着室友们谈论光棍节的约会,而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能依稀从她们的话语中大概猜到是瞿子蘅,因为想找她挡枪,恰好在她落水的时间里赶到她落水的地方,恰好把她救了上来,挽救了她这一条不值钱的龟命。

    光棍节,芸芸众生的节日,一个单身狗独舔伤口,情侣们秀恩爱,商家促销的大日子,但这些通通都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有生之年能有机会狠狠地‘回报’顾哲这一扔!

    “乌龟,你真没事吧?”殷紫清身穿一条金光闪闪的蕾丝裙,挽着发髻,耳垂吊着一双红艳的水晶耳环,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皮包,关切地站在她的床下边,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担忧还有对今晚约会的兴奋,两种情绪相互夹杂交融。

    夏圭提起沉重的眼皮,扫了她一眼,又闭上,挥了挥手,奄奄一息道,“死不了,你快去约会吧!”

    “乌龟,不如我帮你叫瞿师兄过来?今天是星期六,他可以进来女生宿舍。”李媛媛临走到门口,门开了一条缝又折回来,好心好意地建议。

    夏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比哀怨地哭诉,“我没有被淹死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你们还想我被A城大学千千万万的女学生K死吗?你们快点去约会,我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死不了!”

    “乌龟,放心吧。中午我一定回来给你投食!”夏至刚接完电话回来,慵懒地伸了伸双臂,非常鄙视地看了正要出去约会的两位室友,又扫了一眼裹在被窝里的夏圭。

    夏圭无比感激地看向夏至。

    “乌龟,你是不是又多管闲事才被人扔下湖?”夏至纳闷地问道,“瞿子蘅当时没有在现场吗?怎么都不阻止你干这些愚蠢的事?”

    夏圭一脸黑线,干脆闭上眼继续沉睡。

    中午十二点整,夏至非常守信用的回来给她投食,正好把整整响了一上午的电话接了,解决了她半天的噩梦。她猜来电的肯定是瞿子蘅,除了他估计也不会有谁在这种节日闲得发慌找她絮叨。

    “瞿子蘅,问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夏至不冷不热地转告她。

    “手机没电了!”夏圭扬了扬黑屏的手机,非常诚恳地解释,“我实在没力气下去拿充电器。”如果下得去也不需要您回来投喂。

    夏至翻了一个白眼,把带回来的肉粥递到她的床上,试探,“能自己吃吗?我可不会喂人。”

    夏圭吃力地坐起来,脸色白得渗人,头发乱蓬蓬地捆在后脑勺,比鸡窝还糟糕,身上虽然裹着一张不太厚实的冬被,但南方的初冬比北方的初秋还要暖和上几度,不至于像她这样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夏至在下面缄默不语地看着她不停地抖,抖得勺子都掉了好几回,十分怀疑她是否能好好地把一碗粥给吃进肚子里,还不需要换洗被褥。

    思索间,一双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瞿子蘅偌大的脸出现在门边的窗玻璃上,喘着气,神色紧张地指了指门把,“开一下门让我进去。”

    瞿子蘅一进来,正好见着夏圭跟个糟老头子一直吃力地想把掉在被子上的勺子捡起来,心尖处陡然生出一丝心疼,三两步爬上她的床,气呼呼地抢过她的手里的小勺子,小碗一端,试了试温度,接着一口一口地勺到她的嘴边,一边喂一边训斥,“夏乌龟,你现在真是神气得不行,居然敢管闲事管到狮子头上,下次你要再被人扔湖里,我就直接给你买个灵牌得了。还有,你这一上午闲在这里也不接我电话,电话没电你不是有充电宝吗?你到底是嘴里进水还是脑子进水?”

    夏圭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喝着粥,不敢有一丝反驳。

    “亏你还叫乌龟?你知道乌龟是怎么存活上千年吗?这点品性你都学不好,你干脆叫夏鸟得了,这么爱往枪头上撞!”瞿子蘅哼哼唧唧地骂了一大轮,骂到一碗粥见了底还继续碎碎念叨。

    夏圭一开始还自觉理亏,温顺乖巧地听着他的教训,等到一碗粥喝完还不见他消停,难得的耐心都被骂得散成一盘沙,后来干脆提起被子闷头一盖,打算装死得了。

    瞿子蘅瞅着她装死的模样,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他正好赶到,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想着,一阵恐惧感袭上心头,脚下的步子也踉跄了几下。

    “晚饭时候我再过来看她。”瞿子蘅淡淡地交代了一句,看也没看端着一杯清水递过来的夏至,有些魂不守舍地开门离开。

    夏至愣了愣,手里的一次性水杯正端在半空中,余光扫向装睡的夏圭,莫名的有些怅然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