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风云突起
在中州最北边，有一座大泽，名曰云梦，纵横八百里，飞鸟难渡。云梦泽连接着中州境内一条最大的水脉——沧澜江，从沧澜江往南，宛如一棵千年古树的根系，支脉无数，几乎遍布整个中州。
这一天，云梦泽北岸，晨雾中出现一排庞然大物的轮廓，走近才能看清，那是几百艘巨大的货轮。往日里，这些货轮基本上都是游走于云梦泽和沧澜江四处，往来通商，运输货物。也会顺着沧澜江去往中州各地。今日，这些原本松散的各自为主的货轮，却整整齐齐地陈列在岸边。船上的水手一改往日商人模样，各个身穿战甲，立如标杆，就像是在等待检阅的士兵。
晨雾慢慢散去，距离湖岸大约二十里远的地方，一座挂着定军城牌匾的城池中，走出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每一匹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令行禁止，如臂指使。为首的马背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身穿一身明黄色的长袍，雍容华贵，气态威严。
战马走出城后，为首的老者双腿一夹马腹，坐下心意相通的战马猛地发力，一步窜出近十丈远，老者身后的马队立即策马随行。
二十几里的距离转瞬即逝，老者停住战马，立即就有一队穿着比货轮上那批人明显更为华贵的战甲的将领前来拜见。
“恭迎门主驾临。”
老者手上的马鞭轻轻抬起，众将领整齐地直起了腰，眼神狂热地看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扫视了一眼水面上的那排货轮，犀利如刀锋一般的双眼最后停在了面前站立的一百多位将领身上。
“今日，我等誓师出征，不敬天地，不拜鬼神。胜，则霸业可期，败，亦可无愧祖先。九世之仇可以复乎？虽百世可也。尔等可愿随我复仇？尔等可愿随我复国？尔等···可敢死乎？”
老者的声音浑厚威严，传遍了每一位将士的耳边。云梦大泽的北岸，响起震天般的呼喊：
“战···战···战”
声浪撕破了雾霭，一束天光破云而落，正好落在了一身明黄色衣衫的老者身上，将他衬托得宛如一位人间帝王。
老者看着热血如浆的将士们，大手一挥，喊道：
“出征！”
每一艘外表为货轮，实际上随时可以变作战船的巨舰上，都有八百人编队，湖面上陆陆续续使出了近四百艘战船，三十万的制式军队，浩浩荡荡，开往毫不知情的中州各地。
作为曾经那个九州唯一皇朝的大齐后裔，定军门从灭国起就开始谋划，至今一千两百多年。依靠着大齐曾经那极其雄厚的底蕴，还有许多仍然忠诚于大齐的臣子后代们，定军门的势力早已覆盖了中州极大部分的地区，只不过他们平时都是隐姓埋名，或者以其他势力的方式存在，暗中积蓄力量。
千载悠悠，如今的定军门所掌握的力量，并不比另外五大王朝弱。今日出征，以有心算无心，半年之内，必定会横扫中州。
三百七十五艘战船，每五艘为一个编队，每四个编队组成一个大队，每五个大队组成一支征讨大军。一共分成了十九个大队，五支大军，每一个大队设有一名副将，每一支大军设有一名统帅。五个统帅全都是实打实的天人，十九名副将中，同样也有几位天人，剩余的全都是八品金身境。船上的士卒战力高低不一，不过大多都有三品以上的实力，其中佼佼者，更是进入中三品。这样的一支军队，莫说是对付那些毫不知情的江湖势力，就算是与当今天下最强大的玄甲军和霸王军从表面体现的战力相比，也并不逊色分毫，不过这是一支新军，还未曾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在第一大队中，一位身穿银白战甲的年轻将领，腰间悬挂一柄古剑站在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云梦大泽怔怔出神。
第一大队，同样也是中军统帅田横，默默站在了年轻将领身边。
“少主，第一次出征，有顾虑？”
年轻将领穆然惊醒，见来人是五大统帅之首的田横，立即以军中礼节拜见。田横不闪不避，坦然受了这一礼，尽管眼前这个年轻人将来必定是这支大军真正的主人，但起码，现在他只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副将。
“启禀将军，属下并无顾虑，只是有些感慨，历经千年，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田横呵呵笑道：
“这种事，是你姜家考虑的东西，我田氏一族，世代皆为姜家臣子，只会听命行事。少主无须忧虑，我们只是在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定军山少主，大齐当代最杰出的后人，姜桓，握紧了腰间的古剑。既然迈出了这一步，那就一往无前，纵死不悔。
这一日，中州北部，以云梦泽为起点一路向南，出现一支在中州从未有过的制式军队。这支军队没有番号，没有战旗，每到一处势力，挥刀就杀，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云梦泽周边，许多大大小小的帮派，宗门，要么上交镇派绝学和门中底蕴成为附庸，要么斩尽杀绝，鸡犬不留。同时，作为中州三大顶级势力的天机城，爆发了一场出人意料的哗变。当代天机城巨子的师弟陈朝峰，策反了三名天机城长老，以及部分高层，暗杀了当代矩子，打开了那座号称天下最为坚固的机关城城门，率天机城所剩墨家子弟跪迎一位年轻的银甲战将。从此，天机城彻底归属于定军门，中州北部，经历一番血地洗礼后，只剩下唯一一个掌权者。
作为同样是中州三大势力的三圣宗和泰安书院，得知消息后立即做出反应。先是费尽心思探明这支军队的来历和目的，然后开始组织力量以防万一。
李道玄这几日，一直在翻阅从书肆买回来的诸多书籍。其中有一本书名为《九州志》的书籍中，较为详细地记载了关于这个九州世界的诞生、发展和延续。与他在圣地中经历的光阴长河里的记忆有许多出入，不过在大体上基本相差不多。据说不知多少年前，九州大地原本乃是一整块极其庞大的陆地，后来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天灾，九州大地被分成了大小不一的九块大陆，形成了现在的九州。
这九州分别是北域云州、东域青州、南域离州、西域荒州，另外还有略小一些，方位偏一些的西北牧州、东北幽州、东南扬州、西南凉州，加上面积最小的中州。
九州之间，或是隔着大江，或是隔着大河，相距最近的北域云州和东北幽州之间，隔着那条由天山、阴山还有昆仑山等诸多山脉上的融雪作为源头的天下第一大江——天目江，其两州之间最窄处都有四十余里宽。各州之间，若想跨州而行，除了那些能御风飞行的天人之外，只有依靠那拥有远洋跨州能力的渡船了。
在另一本名为《九州五雄》的杂书里，李道玄大概地了解到如今这九州世界上的势力分布。九州五雄分别是大燕国、大楚国、南越国、西蜀国、大隋国。大燕和大楚最为强大，一国独占两州。正北的北域云州和西北牧州都属于大燕国土。正南的南域离州和东南扬州都属于大楚的领土。其次是西蜀国，占据西域荒州，南越国占据西南凉州。大隋原本同样一国独占两州，只是如今国力衰退，丢掉了东北幽州西北部和东域青州东南部的部分领土，被大燕和大楚各占去一部分。成为五国中最弱小的国家。而九州之中，唯独中州没有任何王朝势力涉足，究其原因有三点。一是中州面积不大，资源也不算丰富，对五个雄主国的吸引力不大。二是中州与各州之间隔着一片茫茫大海，有天人远游，亲自测量，中州与东域青州相隔最近，但却依然有两千里之遥。三是中州民风彪悍，看上去是一盘散沙，可一旦有外敌入侵，这些人爆发出来的抵抗力，能让这些王朝得不偿失。所以这片土地，在九州有史记载以来，只在一千多年前曾被王朝统治过。
看过一堆零零总总的书，李道玄对于这个九州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他忽然感觉，在这个比地球庞大百倍的世界上，想要寻找那缥缈无踪的传送法阵，将会是一件多么让人绝望的事。他叹了口气，甩掉心里的颓丧，正打算出门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忽然，他猛地抬头，与此同时，识海中的元胎神像做出与他一般无二的动作。
在他的元神法眼下，只见那缓缓运转的磅礴天机，那仿佛亘古不变的天地大势，竟然出现了不小的波动。历经几次机缘，他早已不再像当初第一次窥视天机时那般脆弱，虽然依旧无法撼动分毫，但却能略微看出几条脉络。在那如天河流转的大势中，出现一条头角峥嵘的蛟龙，仿佛在行那走蛟之举，随着天河蜿蜒而下。观其声势，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化蛟为龙，遨游天地。
李道玄收回心神，揉了揉酸胀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这中州之地，难道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吗？”
思索间，院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用猜，李道玄也能想到敲门的人是谁。
“进来吧，门没锁。”
院门推开，走进来一位提着食盒的少女。少女如今换上了一身绸缎青蓝衣裙，原本就秀气的面容更显得清丽，身段已经婀娜初显，如含苞待放的花蕊，带着娇羞和含蓄，向这个世界半遮半掩的展露自己的风采。
“李先生，您还没吃晚饭吧？”
李道玄看着手提食盒的少女，笑了笑道：
“正要出门找吃的，兰妮你就提着食盒来了，看来先生我是有口福了。”
少女兰妮笑面如花，打开食盒，将几样精致的小菜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说道：
“李先生要是喜欢，兰妮每日下了学就来给先生送饭。”
来到郡城后，兰妮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学塾，跟着一帮五六岁的孩子们一起学蒙学。如今过去一个多月，已经将大部分的常用字学会了。李道玄默写了一本三字经，删改了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教给了兰妮。不知是兰妮天资聪颖，还是因为那一张字帖引来的灵气对其有了改造，删改后仍有将近一千字的三字经，兰妮只在李道玄带着读了三遍后就能结结巴巴的背诵下来，又诵读了几遍后，便滚瓜烂熟。不明白原委的李道玄，直夸她是天生读书的材料。
李道玄咽下嘴里的饭菜，笑着问道：
“今日学塾里夫子教了什么？兰妮可曾学会？”
兰妮连忙点头道：
“嗯嗯，今日夫子教了许多生字，还有加减算术，不过夫子说，算术终归是小道，要我们只须明白即可。”
李道玄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说几句，不是说你们夫子说的不对，我只是说我自己的观点，兰妮你听听就好。”
兰妮立即坐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
李道玄放下碗筷说道：
“在我看来，学问虽有高低之分，但却并无大小之别。自古圣贤的大道理，落到实处，大多是细致入微的小事，而这些所谓的偏门小道，放在有心有力的人手中，却能成就大业。世事洞明皆学问，读书明理，不应存在任何偏见，更不可傲慢的认为自己所学所知便是至理，便是大道。你们夫子或许有其他的观点，但在你自己深刻理解、领会这些道理之前，你可以保持自己的思考和怀疑，并虚心的对待每一门学问。”
李道玄看着若有所思的兰妮，问道：
“我是不是讲的有点绕？你明白了吗？”
兰妮想了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好像明白了，但又迷迷糊糊，分辨不清楚。”
李道玄哈哈一笑道：
“不清楚好，不清楚才会去思考，常思考才不会迷惘。兰妮，你很棒，记得要始终保持思考。”
前半句兰妮自然听不懂，但是后面那句夸赞她却听得十分真切，那双眸子，再一次弯成两轮明月，一轮春暖，一轮花开。
这一天，云梦泽北岸，晨雾中出现一排庞然大物的轮廓，走近才能看清，那是几百艘巨大的货轮。往日里，这些货轮基本上都是游走于云梦泽和沧澜江四处，往来通商，运输货物。也会顺着沧澜江去往中州各地。今日，这些原本松散的各自为主的货轮，却整整齐齐地陈列在岸边。船上的水手一改往日商人模样，各个身穿战甲，立如标杆，就像是在等待检阅的士兵。
晨雾慢慢散去，距离湖岸大约二十里远的地方，一座挂着定军城牌匾的城池中，走出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每一匹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令行禁止，如臂指使。为首的马背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身穿一身明黄色的长袍，雍容华贵，气态威严。
战马走出城后，为首的老者双腿一夹马腹，坐下心意相通的战马猛地发力，一步窜出近十丈远，老者身后的马队立即策马随行。
二十几里的距离转瞬即逝，老者停住战马，立即就有一队穿着比货轮上那批人明显更为华贵的战甲的将领前来拜见。
“恭迎门主驾临。”
老者手上的马鞭轻轻抬起，众将领整齐地直起了腰，眼神狂热地看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扫视了一眼水面上的那排货轮，犀利如刀锋一般的双眼最后停在了面前站立的一百多位将领身上。
“今日，我等誓师出征，不敬天地，不拜鬼神。胜，则霸业可期，败，亦可无愧祖先。九世之仇可以复乎？虽百世可也。尔等可愿随我复仇？尔等可愿随我复国？尔等···可敢死乎？”
老者的声音浑厚威严，传遍了每一位将士的耳边。云梦大泽的北岸，响起震天般的呼喊：
“战···战···战”
声浪撕破了雾霭，一束天光破云而落，正好落在了一身明黄色衣衫的老者身上，将他衬托得宛如一位人间帝王。
老者看着热血如浆的将士们，大手一挥，喊道：
“出征！”
每一艘外表为货轮，实际上随时可以变作战船的巨舰上，都有八百人编队，湖面上陆陆续续使出了近四百艘战船，三十万的制式军队，浩浩荡荡，开往毫不知情的中州各地。
作为曾经那个九州唯一皇朝的大齐后裔，定军门从灭国起就开始谋划，至今一千两百多年。依靠着大齐曾经那极其雄厚的底蕴，还有许多仍然忠诚于大齐的臣子后代们，定军门的势力早已覆盖了中州极大部分的地区，只不过他们平时都是隐姓埋名，或者以其他势力的方式存在，暗中积蓄力量。
千载悠悠，如今的定军门所掌握的力量，并不比另外五大王朝弱。今日出征，以有心算无心，半年之内，必定会横扫中州。
三百七十五艘战船，每五艘为一个编队，每四个编队组成一个大队，每五个大队组成一支征讨大军。一共分成了十九个大队，五支大军，每一个大队设有一名副将，每一支大军设有一名统帅。五个统帅全都是实打实的天人，十九名副将中，同样也有几位天人，剩余的全都是八品金身境。船上的士卒战力高低不一，不过大多都有三品以上的实力，其中佼佼者，更是进入中三品。这样的一支军队，莫说是对付那些毫不知情的江湖势力，就算是与当今天下最强大的玄甲军和霸王军从表面体现的战力相比，也并不逊色分毫，不过这是一支新军，还未曾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在第一大队中，一位身穿银白战甲的年轻将领，腰间悬挂一柄古剑站在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云梦大泽怔怔出神。
第一大队，同样也是中军统帅田横，默默站在了年轻将领身边。
“少主，第一次出征，有顾虑？”
年轻将领穆然惊醒，见来人是五大统帅之首的田横，立即以军中礼节拜见。田横不闪不避，坦然受了这一礼，尽管眼前这个年轻人将来必定是这支大军真正的主人，但起码，现在他只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副将。
“启禀将军，属下并无顾虑，只是有些感慨，历经千年，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田横呵呵笑道：
“这种事，是你姜家考虑的东西，我田氏一族，世代皆为姜家臣子，只会听命行事。少主无须忧虑，我们只是在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定军山少主，大齐当代最杰出的后人，姜桓，握紧了腰间的古剑。既然迈出了这一步，那就一往无前，纵死不悔。
这一日，中州北部，以云梦泽为起点一路向南，出现一支在中州从未有过的制式军队。这支军队没有番号，没有战旗，每到一处势力，挥刀就杀，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云梦泽周边，许多大大小小的帮派，宗门，要么上交镇派绝学和门中底蕴成为附庸，要么斩尽杀绝，鸡犬不留。同时，作为中州三大顶级势力的天机城，爆发了一场出人意料的哗变。当代天机城巨子的师弟陈朝峰，策反了三名天机城长老，以及部分高层，暗杀了当代矩子，打开了那座号称天下最为坚固的机关城城门，率天机城所剩墨家子弟跪迎一位年轻的银甲战将。从此，天机城彻底归属于定军门，中州北部，经历一番血地洗礼后，只剩下唯一一个掌权者。
作为同样是中州三大势力的三圣宗和泰安书院，得知消息后立即做出反应。先是费尽心思探明这支军队的来历和目的，然后开始组织力量以防万一。
李道玄这几日，一直在翻阅从书肆买回来的诸多书籍。其中有一本书名为《九州志》的书籍中，较为详细地记载了关于这个九州世界的诞生、发展和延续。与他在圣地中经历的光阴长河里的记忆有许多出入，不过在大体上基本相差不多。据说不知多少年前，九州大地原本乃是一整块极其庞大的陆地，后来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天灾，九州大地被分成了大小不一的九块大陆，形成了现在的九州。
这九州分别是北域云州、东域青州、南域离州、西域荒州，另外还有略小一些，方位偏一些的西北牧州、东北幽州、东南扬州、西南凉州，加上面积最小的中州。
九州之间，或是隔着大江，或是隔着大河，相距最近的北域云州和东北幽州之间，隔着那条由天山、阴山还有昆仑山等诸多山脉上的融雪作为源头的天下第一大江——天目江，其两州之间最窄处都有四十余里宽。各州之间，若想跨州而行，除了那些能御风飞行的天人之外，只有依靠那拥有远洋跨州能力的渡船了。
在另一本名为《九州五雄》的杂书里，李道玄大概地了解到如今这九州世界上的势力分布。九州五雄分别是大燕国、大楚国、南越国、西蜀国、大隋国。大燕和大楚最为强大，一国独占两州。正北的北域云州和西北牧州都属于大燕国土。正南的南域离州和东南扬州都属于大楚的领土。其次是西蜀国，占据西域荒州，南越国占据西南凉州。大隋原本同样一国独占两州，只是如今国力衰退，丢掉了东北幽州西北部和东域青州东南部的部分领土，被大燕和大楚各占去一部分。成为五国中最弱小的国家。而九州之中，唯独中州没有任何王朝势力涉足，究其原因有三点。一是中州面积不大，资源也不算丰富，对五个雄主国的吸引力不大。二是中州与各州之间隔着一片茫茫大海，有天人远游，亲自测量，中州与东域青州相隔最近，但却依然有两千里之遥。三是中州民风彪悍，看上去是一盘散沙，可一旦有外敌入侵，这些人爆发出来的抵抗力，能让这些王朝得不偿失。所以这片土地，在九州有史记载以来，只在一千多年前曾被王朝统治过。
看过一堆零零总总的书，李道玄对于这个九州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他忽然感觉，在这个比地球庞大百倍的世界上，想要寻找那缥缈无踪的传送法阵，将会是一件多么让人绝望的事。他叹了口气，甩掉心里的颓丧，正打算出门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忽然，他猛地抬头，与此同时，识海中的元胎神像做出与他一般无二的动作。
在他的元神法眼下，只见那缓缓运转的磅礴天机，那仿佛亘古不变的天地大势，竟然出现了不小的波动。历经几次机缘，他早已不再像当初第一次窥视天机时那般脆弱，虽然依旧无法撼动分毫，但却能略微看出几条脉络。在那如天河流转的大势中，出现一条头角峥嵘的蛟龙，仿佛在行那走蛟之举，随着天河蜿蜒而下。观其声势，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化蛟为龙，遨游天地。
李道玄收回心神，揉了揉酸胀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这中州之地，难道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吗？”
思索间，院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用猜，李道玄也能想到敲门的人是谁。
“进来吧，门没锁。”
院门推开，走进来一位提着食盒的少女。少女如今换上了一身绸缎青蓝衣裙，原本就秀气的面容更显得清丽，身段已经婀娜初显，如含苞待放的花蕊，带着娇羞和含蓄，向这个世界半遮半掩的展露自己的风采。
“李先生，您还没吃晚饭吧？”
李道玄看着手提食盒的少女，笑了笑道：
“正要出门找吃的，兰妮你就提着食盒来了，看来先生我是有口福了。”
少女兰妮笑面如花，打开食盒，将几样精致的小菜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说道：
“李先生要是喜欢，兰妮每日下了学就来给先生送饭。”
来到郡城后，兰妮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学塾，跟着一帮五六岁的孩子们一起学蒙学。如今过去一个多月，已经将大部分的常用字学会了。李道玄默写了一本三字经，删改了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教给了兰妮。不知是兰妮天资聪颖，还是因为那一张字帖引来的灵气对其有了改造，删改后仍有将近一千字的三字经，兰妮只在李道玄带着读了三遍后就能结结巴巴的背诵下来，又诵读了几遍后，便滚瓜烂熟。不明白原委的李道玄，直夸她是天生读书的材料。
李道玄咽下嘴里的饭菜，笑着问道：
“今日学塾里夫子教了什么？兰妮可曾学会？”
兰妮连忙点头道：
“嗯嗯，今日夫子教了许多生字，还有加减算术，不过夫子说，算术终归是小道，要我们只须明白即可。”
李道玄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说几句，不是说你们夫子说的不对，我只是说我自己的观点，兰妮你听听就好。”
兰妮立即坐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
李道玄放下碗筷说道：
“在我看来，学问虽有高低之分，但却并无大小之别。自古圣贤的大道理，落到实处，大多是细致入微的小事，而这些所谓的偏门小道，放在有心有力的人手中，却能成就大业。世事洞明皆学问，读书明理，不应存在任何偏见，更不可傲慢的认为自己所学所知便是至理，便是大道。你们夫子或许有其他的观点，但在你自己深刻理解、领会这些道理之前，你可以保持自己的思考和怀疑，并虚心的对待每一门学问。”
李道玄看着若有所思的兰妮，问道：
“我是不是讲的有点绕？你明白了吗？”
兰妮想了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好像明白了，但又迷迷糊糊，分辨不清楚。”
李道玄哈哈一笑道：
“不清楚好，不清楚才会去思考，常思考才不会迷惘。兰妮，你很棒，记得要始终保持思考。”
前半句兰妮自然听不懂，但是后面那句夸赞她却听得十分真切，那双眸子，再一次弯成两轮明月，一轮春暖，一轮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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