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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理在书里,道理在心间

    越接近书院,聂庄步子放的越轻,越缓。

    看着有些掉漆的朱红色大门,碎片式的记忆放电影般借由场景,一帧帧出现在眼前,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似乎是已经过了很久的事,但又好像发生在昨天。

    人真的是种适应能力很强的生物,当庙堂殿宇,古街武道慢慢取代钢铁森林,信息社会,才不过十天,就让聂庄有了奇怪的模糊感。

    大周的一切,让地球与之的界限慢慢褪淡,记忆的融合让他越来越适应如今生活的同时,就像变了个人。

    “聂师兄,你怎么呆站在门外啊,还不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聂庄身后响起。

    聂庄转过头,只见一个身高只比自己矮半个脑袋,身穿葱绿撒花软烟罗裙的女子正巧笑嫣然地看着自己。

    “怎么,聂师兄才多少时日不见,就认不得我了?”

    女子撅了撅嘴巴,眼睛大大地,一下子便泫然若泣般,快滴出水来,可怜至极。

    聂庄连忙摆摆手,告饶道:

    “霓姝师妹就不要再捉弄聂庄了,我怎么会认不得你?”

    面前这女子唤为季霓姝,是书院院长的女儿。

    据说书院院长并不是本地人,只是碰巧与蔡家长辈有旧,又恰好流落于开阳城,才被请来担任院长一职的。

    作为院长的独女,季霓姝自然也是跟着聂庄他们一同念书,因为容貌清丽,性格可爱,虽然活泼爱闹,但总掌握有度,算不得娇蛮,因此很受欢迎。

    至少聂庄原本的记忆里印象算是极好的,说是枯燥书院生活中唯一亮丽的色彩也不为过。

    季霓姝琼鼻微皱,娇哼一声,背着手走向聂庄。

    “听大师兄说你不是不念书了吗?改行当小混混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我爹教的不好,还是我待你太苛刻了,让你生出休学的念头,甚至去街头与那帮人混一起,唉。”

    聂庄张了张嘴。

    “行了,知道你说不出话来,是我的话太难接了?”

    “”唉,终将是我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看着摇头晃脑,青丝风中飘洒,戏越来越多的季霓姝,聂庄哑口无言,记忆里的那个印象却是越来越清晰。

    “行了行了,我是去练武,去找活计,为了生活,什么当小混混啊。”

    聂庄一副嫌弃模样道。

    “练武,切,当初叫你跟我们一起练武你不练,现在倒好,去外面练?

    还为了生活,念书习武,考取功名不好吗?非得用那种方式,倒不如回来继续和我们一起来的快乐。”

    季霓姝不屑地耸了耸肩,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

    聂庄自然是知道季霓姝话里有话,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

    想到前日晚上的事,他心里不由闪过一抹阴霾,面上却是笑着岔开话题:

    “师傅在院里吗?我找到有些事。”

    知道聂庄在敷衍,季霓姝心情当然好不起来。

    气呼呼地瞪了聂庄一眼,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走进院子。

    聂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走进书院。

    书院不小,蔡家实力雄浑,加上其余各家也不是简单的主,投资自然不差。

    院内不像蛇帮大院一样单调乏味,经由花匠设计,庭院花荣草盛,竹林郁郁,假山屹立,中心的小潭清澈见底,几条活泼的红鱼甚至在那起起伏伏,吐着水泡,一齐展现着绿意盎然,自然相契的景象。

    此时院里正传来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何为君子,一曰立志,二曰勤学,三曰改过,四曰维善,........作圣之功,尽之则已。

    是乎侠以武维禁,君以德治世,外敌不能轻侮,妖蛮不敢越境,天下之太平耶。”

    还在上早课吗?

    聂庄心道,也不着急,在小潭处寻了个合眼缘的青石坐下,闭上眼体悟蛇拳精要。

    书院文武并举,上午习文,下午练武,早课时间一般不定,院长讲完学就结束,以聂庄的记忆来看,等不了多长时间。

    在此时揣摩一下拳法也不错,虽然要领都是亲身感受,但还是有一些关窍未通,隐隐约约如手隔纱,一旦悟透便能真正做到一拳七响,无论是整劲效率,还是实力提升,都有莫大好处。

    过了不知多久。

    “今天的课就在这里吧,回去记得复习,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结束了吗?”

    只见一个个十三四岁的幼童说说笑笑地鱼贯从屋里出来,在其后则是一袭青衫的中年儒士,好似看见了聂庄,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往他走来。

    “师傅。”

    聂庄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恭敬地弓身行礼。

    “好久不见,小庄。”

    院长长得极高大,比之还未长全的聂庄还要高半个脑袋,身材挺秀,眼如丹凤,眉似卧蚕,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目光深邃,又不知觉给人压迫感。

    聂庄本能地低下头,浅浅地应了声。

    自请休假陪楚氏进京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算得上是好久不见。

    “师傅,我是来辞行的,后面大抵就不会再来书院念书了。”

    聂庄抬起头,迎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沉声道。

    “是在那蛇帮习武吗?”

    院长嗯了一声,轻声道:

    “你总算是明悟了,万丈红尘,一瓢江湖,若不修武强身,终究过眼云烟。”

    “对了,进京省亲可有什么困难?我在京中也有三五个好友,或多或少能帮上些忙。”

    院长忽然问道。

    聂庄默了默,随后感激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那远房亲戚不在了。”

    “对了师傅,这几日还是不要外出,城南或许不算太平。”

    聂庄连忙结束话题,正色道。

    院长似笑非笑地看着聂庄,看得他赶紧低下头,也没询问原由,只是点点头。

    “今后如果有空,还是能来书院多坐坐,闲暇时听…………,算了,多半你是没有时间的,这个给你。”

    院长从怀里取出一本被翻得有些破旧泛黄的书籍,表面无字,书角都被翻卷了,看上去有些年代。

    “你比不上你大师兄蔡进聪慧,也不如二师兄乐慧理智,性子柔弱,不愿争强斗狠,原本最担心你,但今日见你,你好像改变不少,我也算是欣慰了,

    这你收着,若看得明白自然最好,看不明白也无妨,得失存乎于心便是。”

    聂庄双手接过,薪火相传般郑重,随后真心实意地再次弓了弓身,忽然鼻子本能地一酸。

    “憾不能侍奉季师左右。”

    “去吧,莫要再做小儿女姿态,

    且记住,道理在书里,道理在心间,不求对错,不争胜败,但能俯仰之间无愧于心。”

    聂庄重重地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一只脚迈出门槛,背后视线好像一直未离去,小心翼翼地瞥过头,

    那一袭青衫还立在小潭边,金色阳光洒在染上霜白的双鬓上,烨然若神人。

    聂庄不敢多看,步子加快,走出门外。

    与此同时,开阳城外,一阵马蹄阵阵,悍烈如平地惊雷,卷起千堆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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