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百年孤独
神魂陆漫虚弱至极，哪怕强大如他，同时分神牵引千万道剑意，也是极勉强的事。
刻不容缓，随着陆漫一声低喝，千万剑汇成一道金色细流，朝着神明额心处的短犄角冲击而去。
被降维后的神明肉身，虽然是物质结构，不再虚幻无敌，但毫无疑问这是人类已知发现中不曾遇见的最坚固的物质，代表世界最强的剑，接连不断刺向神明，却像一道无害的光照在凸起的山岩上。
“这样的意义何在？”神明抬头，不理解数次给自己带来意外的陆漫，为什么愚蠢到将最重要的本源之体变成一次徒劳无功的攻击手段。
陆漫的神魂回应道：“面对坚硬的事物，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耐心打磨，铁杵成针，水滴石穿，这是老生常谈的道理。”
神明的犄角被一秒钟千百次的冲击消磨变短，虽然是些微不足道的剑意，也耐不住始终如一的精准刺击，但这并不能给他的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
陆漫讲了这件事的道理，却不是有意义的解释，在神明看来，陆漫的做法依然极为可笑。
他再一次施展无距，尽管现身之后那些无处不在的金色剑意依然做着无意义但烦人的冲击，但那没什么用。
神明的拳头出现在空中，陆漫的神魂就在拳下。
神魂是一个人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存在，也是生命最终形态，对于地球修士而言，唯有十五境以上的强大修行者，神魂才能摆脱肉身独立存在。
不过在神明看来，哪怕在自己的世界，神魂的独立出现便意味着失去一切依仗。
陆漫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也是侥幸从神明世界探得一丝机缘之人，这些都不足以引起自己过多的重视，神明耐心有限，无距的拳头落在陆漫的神魂上。
灵魂是极脆弱的存在，甚至拳未至，陆漫的神魂已被震碎在强大的拳风之下。
一击得逞的神明落回地面，面上没有任何喜悦，甚至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那些烦人的剑意，像仲夏无处不在挥之不去的蚊子，依然目的性极强地叮刺着自己的眉心，神明无恙，只是有些烦。
剑意在，陆漫当然还在。
真烦，神魂都能有三条命。
一道更为虚幻的神魂小人出现在石台上，陆漫看着被削去犄角的神明，笑道：“说实话，你现在像个人类。”
千万剑意十去其九，磨平了神明的犄角，剩下的十之一，只能在神明眉心留下一个极浅的凹陷。
神明摸着自己的眉心，似乎终于明白了陆漫想做什么。
再起施展无距，陆漫的第二神魂顷刻间灰飞烟灭。
等到许久不见陆漫最后的一道神魂现身，有一道声音却淡淡响起：
“原来是这样啊。”
石洞中没有陆漫神魂的身影，那道声音回响在神明体内。
短暂的错愕之后，神明认命道：“你赢了。”
胜负分得如此突然。
“说实在话，你们世界那些匪夷所思的攻击手段与力量，所带来的震撼远不及我现在在你体内看到的。”
陆漫的神魂漂浮在神明的脑海世界，看着下方浩瀚如海的电路与排线，尤其是中央处那颗令人心悸的黑色方块物，如心脏泵动般将能量传输到身体的每个部位。
“这是什么等级的芯片？”陆漫问道。
“量子芯片。”神明回答道，他想了会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漫落在这颗领先地球科技无数年的量子芯片上，近距离地感受着鬼斧神工的高超制造工艺，听到对方问话后，淡淡道：“我压根就没发现啊，只是一直在怀疑。”
“你到底是一个具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还是一个高度智能的机械体，这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
“你想明白了，并且找到了战胜我的办法。”神明说道。
陆漫的神魂游走在近乎神迹的精密机械世界，为一个伟大的发现感到开心：“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是我们人类救世主夏语冰留给人类的第一句话，我现在知道这句话错了。”
“神明并不存在，科学也没有尽头，我们之所以信奉举头三尺有神明，跟夏语冰那句话无关，跟你们破坏太阳带来毁灭无关，而是源自我们的无知与恐惧。”
神明平静道：“可你们确实弱小，从前是，现在依然是。”
他补充道：“不过你是例外。”
神明走向石台，缓缓坐下，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表现极为平静，神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说道：“还是那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漫想了会说道：“想要解决问题，当然要先弄明白问题的本质，与其说百年间我一直在寻找杀死你的办法，倒不如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果然，你只是一个机器人。”
神明说道：“我和你一起待过的时间很长，有过很多次对话，对你我嘲讽过，羞辱过，怜悯同情过，那是很真实的人类情绪，可这样依然无法打消你心中的怀疑。”
陆漫嗯了一声，缓缓说道：“可是你不曾孤独过。”
他看着这个待了一辈子的地方，厌倦道：“一百多年，在这个山洞里渡过的时间真的很长，我闭上眼都能知道每一块岩石的形状与纹理，没有飞禽走兽进来，没有草长花开，一直都是这样，这是令人压抑到死的环境。”
“我有一双腿，想出去的时候可以去外面看看，至少不必像个死囚一样困在这个地方，但你不一样，你没有自由，百年来，我没从你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孤独与无聊的字眼，每当我走进这个石洞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你任何的情绪波动。”
“所以我猜测，你或许并不是个生命体，尽管你的智能程度很高，甚至产生了情绪，或许是某段拟人程序赋予你的能力，但没法赋予你真实的情感，你不懂孤独。”
神明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陆漫说道：“如果你是生命体，集人类拥有的所有力量也无法杀死你，但你只是台机器，那弱点就很明显了。”
刻不容缓，随着陆漫一声低喝，千万剑汇成一道金色细流，朝着神明额心处的短犄角冲击而去。
被降维后的神明肉身，虽然是物质结构，不再虚幻无敌，但毫无疑问这是人类已知发现中不曾遇见的最坚固的物质，代表世界最强的剑，接连不断刺向神明，却像一道无害的光照在凸起的山岩上。
“这样的意义何在？”神明抬头，不理解数次给自己带来意外的陆漫，为什么愚蠢到将最重要的本源之体变成一次徒劳无功的攻击手段。
陆漫的神魂回应道：“面对坚硬的事物，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耐心打磨，铁杵成针，水滴石穿，这是老生常谈的道理。”
神明的犄角被一秒钟千百次的冲击消磨变短，虽然是些微不足道的剑意，也耐不住始终如一的精准刺击，但这并不能给他的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
陆漫讲了这件事的道理，却不是有意义的解释，在神明看来，陆漫的做法依然极为可笑。
他再一次施展无距，尽管现身之后那些无处不在的金色剑意依然做着无意义但烦人的冲击，但那没什么用。
神明的拳头出现在空中，陆漫的神魂就在拳下。
神魂是一个人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存在，也是生命最终形态，对于地球修士而言，唯有十五境以上的强大修行者，神魂才能摆脱肉身独立存在。
不过在神明看来，哪怕在自己的世界，神魂的独立出现便意味着失去一切依仗。
陆漫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也是侥幸从神明世界探得一丝机缘之人，这些都不足以引起自己过多的重视，神明耐心有限，无距的拳头落在陆漫的神魂上。
灵魂是极脆弱的存在，甚至拳未至，陆漫的神魂已被震碎在强大的拳风之下。
一击得逞的神明落回地面，面上没有任何喜悦，甚至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那些烦人的剑意，像仲夏无处不在挥之不去的蚊子，依然目的性极强地叮刺着自己的眉心，神明无恙，只是有些烦。
剑意在，陆漫当然还在。
真烦，神魂都能有三条命。
一道更为虚幻的神魂小人出现在石台上，陆漫看着被削去犄角的神明，笑道：“说实话，你现在像个人类。”
千万剑意十去其九，磨平了神明的犄角，剩下的十之一，只能在神明眉心留下一个极浅的凹陷。
神明摸着自己的眉心，似乎终于明白了陆漫想做什么。
再起施展无距，陆漫的第二神魂顷刻间灰飞烟灭。
等到许久不见陆漫最后的一道神魂现身，有一道声音却淡淡响起：
“原来是这样啊。”
石洞中没有陆漫神魂的身影，那道声音回响在神明体内。
短暂的错愕之后，神明认命道：“你赢了。”
胜负分得如此突然。
“说实在话，你们世界那些匪夷所思的攻击手段与力量，所带来的震撼远不及我现在在你体内看到的。”
陆漫的神魂漂浮在神明的脑海世界，看着下方浩瀚如海的电路与排线，尤其是中央处那颗令人心悸的黑色方块物，如心脏泵动般将能量传输到身体的每个部位。
“这是什么等级的芯片？”陆漫问道。
“量子芯片。”神明回答道，他想了会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漫落在这颗领先地球科技无数年的量子芯片上，近距离地感受着鬼斧神工的高超制造工艺，听到对方问话后，淡淡道：“我压根就没发现啊，只是一直在怀疑。”
“你到底是一个具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还是一个高度智能的机械体，这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
“你想明白了，并且找到了战胜我的办法。”神明说道。
陆漫的神魂游走在近乎神迹的精密机械世界，为一个伟大的发现感到开心：“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是我们人类救世主夏语冰留给人类的第一句话，我现在知道这句话错了。”
“神明并不存在，科学也没有尽头，我们之所以信奉举头三尺有神明，跟夏语冰那句话无关，跟你们破坏太阳带来毁灭无关，而是源自我们的无知与恐惧。”
神明平静道：“可你们确实弱小，从前是，现在依然是。”
他补充道：“不过你是例外。”
神明走向石台，缓缓坐下，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表现极为平静，神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说道：“还是那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漫想了会说道：“想要解决问题，当然要先弄明白问题的本质，与其说百年间我一直在寻找杀死你的办法，倒不如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果然，你只是一个机器人。”
神明说道：“我和你一起待过的时间很长，有过很多次对话，对你我嘲讽过，羞辱过，怜悯同情过，那是很真实的人类情绪，可这样依然无法打消你心中的怀疑。”
陆漫嗯了一声，缓缓说道：“可是你不曾孤独过。”
他看着这个待了一辈子的地方，厌倦道：“一百多年，在这个山洞里渡过的时间真的很长，我闭上眼都能知道每一块岩石的形状与纹理，没有飞禽走兽进来，没有草长花开，一直都是这样，这是令人压抑到死的环境。”
“我有一双腿，想出去的时候可以去外面看看，至少不必像个死囚一样困在这个地方，但你不一样，你没有自由，百年来，我没从你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孤独与无聊的字眼，每当我走进这个石洞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你任何的情绪波动。”
“所以我猜测，你或许并不是个生命体，尽管你的智能程度很高，甚至产生了情绪，或许是某段拟人程序赋予你的能力，但没法赋予你真实的情感，你不懂孤独。”
神明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陆漫说道：“如果你是生命体，集人类拥有的所有力量也无法杀死你，但你只是台机器，那弱点就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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