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万无一失
大都会，星期三餐厅。
岳帆和凌远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碟水煮花生，一碟拍黄瓜。凌远翻着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品图片。岳帆则做贼心虚般的左看看右看看。
五分钟前，两人来到大都会。凌远用望气术观测到一缕微薄的妖气始终在一楼的星期三餐厅后厨附近环绕，根据这个行动轨迹，岳帆觉得那个修炼者应该是餐厅的后厨人员。
于是，两人决定先进餐厅再说。进了餐厅，干脆就坐下来想想办法吧。两人入座，觉得还是再点几个菜吧，毕竟，已经到饭点了，看大家都吃得挺香的。
“哎，”岳帆轻叹一声，“我们待会儿是硬闯吗？”
“先用饭吧。”凌远并没有回答。“此菜品卖相极佳，你点了吗？”他把菜单翻过去对着岳帆，指着臭豆腐问道。
岳帆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另外，这个菜的卖点是臭，臭不可闻，臭气熏天，不建议你这个尊贵的仙人尝试。”
凌远诧异地翻回菜单，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然后招招手，一旁的服务员立刻礼貌上前。凌远指着臭豆腐说道：“来一份。”服务员微笑点头，取出餐牌在上面写了几笔，转身去往传菜大窗和后厨交流了几句就迅速返回了工位。
岳帆呼出一口气，双手捏紧成拳，放在餐桌上。
“别紧张，我已将其气息锁定，”凌远轻声说着：“你切勿释放敌意，如遇炼神境或先天生灵，你已被察觉。”
岳帆身子一抖，点点头，双拳缓缓松开。
没办法，岳帆第一次干这种事，很难做到泰然自若。好在，旁边有个老师傅揉捏着他那紧绷的神经，令其逐渐松弛下来。
一刻钟后。
餐桌上的所有菜式都已经见底，只剩一小盘黑乎乎的臭豆腐完好无损。
“果然是臭不可闻，臭气熏天，”凌远皱着眉点点头，说道：“看来我对世人对美的追求有误解。”
听罢，岳帆二话不说连夹两块送入口中，“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嚼了嚼，接着道：“其实这玩意是湘南名菜，是你不懂欣赏这种美。”
岳帆很多时候的确是个双标狗。自己可以说这说那，但忍不了别人说。
凌远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岳帆，随后也夹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喀嗤！
焦脆的外皮被咬破，内里酸辣味的酱汁瞬间浸润在齿颊之间，使得口舌生津、鼻腔中充斥着奇怪而微妙的香味。
凌远一下子就怔住了。
“此为何物？”凌远悠悠地道：“世间竟有如此……唇齿留香、回味悠长的……独特的……美食！”
岳帆轻哼一声，嘴角上翘，正要开口，凌远却突然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侧耳听了一下，轻声说道：“妖气陡然蓬勃而出……”话说了一半，凌远赶紧起身背上剑说道：“走，他离开了！”
岳帆立刻在手机上结了账，戴上口罩，问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奇怪，怎么在往上走？”凌远疑惑地说了句，接着道：“快跟上去。”
岳帆一听，福至心灵找到一旁的服务员说道：“你好，不好意思我前女友来讨债了，能不能让我们从后厨的门出去？”
服务员一愣，犹犹豫豫地领着他们去到后厨入口，然后说道：“两位先生直走到底再左拐，然后看到一个不锈钢双开门就是出口了，只不过那边是通向一个临时垃圾点……”
没等服务员说完，凌远就冲了进去。岳帆见状赶忙道声谢，然后疾步跟上。
从后厨出口穿出去，借着大都会外立面装饰灯的光线，只见右侧是由好几个餐厨垃圾箱组成的垃圾站点，正对面则是一座差不多15米高向左延展的山坡，头顶架着一座约摸20米宽、50米长的钢筋混凝土接引桥连接着山坡和大都会的3楼。
岳帆小口小口呼吸着。凌远闭目倾听，然后睁开眼原地转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跑到刚才的后厨出口一侧，指着墙体外部的一架消防爬梯对着岳帆喊道：“这个能用吗？”
岳帆疾步上前，双手抓住爬梯最底部一栏使劲往下一拽，交错的一截爬梯就滑了下来，牢牢地抵住地面。岳帆踩上爬梯踏了踏，转头看着凌远点点头。
凌远沉声道：“快，上去，他还在往上移动。”
闻言，岳帆把斜跨在胸前的手提包调短了些，使其更服帖些。他看了看上方，鼓足一口气，抓着爬梯使劲往上爬了几步，低头看了看，凌远正紧紧地坠在身下。
“别看，继续爬。”凌远催促道。
岳帆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上爬。
感受着双臂传来的丝丝酸痛感，岳帆突然想到，或许杨小佳走了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自己可以抽空练一下麒麟臂？
啊，不行。走了个杨小佳，来了个更难缠的凌远，这家伙“耳聪目明”呐！
思索间，两人已经爬了有15米左右的高度。岳帆低头一瞧，嚯！地面的垃圾箱已经成了小方块。
凌远仰着头道，“你看右边！”
岳帆顺势看过去，听见凌远继续说道：“那个桥和我们距离不远，你爬到差不多高度就跳到桥上去！”
啥？
跳过去？
岳帆没有回话，继续爬了五六步，感觉差不多和桥面持平了。预估了一下，大概有个3米的距离。他低下头对凌远说道：“不行，还是远了些，我肯定跳不过去！”
凌远想了想，说：“我给你一口真气，你试试！”
试试？
岳帆不太放心地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凌远立马答道：“万无一失！”
岳帆心下大定，仙人的话一定是有保障的。随后，他深吸口气道：“好！来！”
听罢，凌远呼出一口泛着斑斑月白光华的气息顺着岳帆的脚部往其上身攀爬而去。直到气息包裹周身，岳帆终于感觉到身体轻盈了许多，他不确定地问道：“我觉得身子轻了，现在可以了吗？”
“万无一失，跳吧！”凌远肯定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岳帆摒除杂念，做了两次深呼吸，双手慢慢摸索到爬梯最好借力的位置，双脚在狭窄的踏步上左右摩擦了一下。
“怕死不是革命党！”岳帆低喝一声：“呵！”双膝微曲，双手往下一撑，同时双脚往左下方用力一蹬，身子向右一扑，整个人就腾身而起。
眨眼间，岳帆心里就有底了：这速度，这高度，妥了！
“别飘走了！”凌远在下方提醒道。
不知岳帆听没听见，只见他横着身子不管不顾地朝着接引桥的方向快速飘去，高度已经超过桥面很多了。似是才听到凌远的话一样，岳帆在空中翻了个身，面朝桥面，双臂展开，做好随时触地的准备。
诶？
诶！
不对啊，怎么还在往右飘？
岳帆已经横跨桥面，飘过了中线，朝着另一侧落去。
“诶？怎么不停啊？要飘过了啊！”岳帆慌张地说道，同时，他扭头看去，发现凌远长身而立，凌空踏了两步，伸手抓向自己的脚踝。
这一刻，岳帆心里抽了一下：“为啥他的姿势如此飘逸，而我却像被车撞了一样？”
一个呼吸间，凌远已经抓住岳帆的脚踝，还没等岳帆调整好姿势，两人就已飘落。岳帆双手撑地，避免了脸刹。
岳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轻舒口气，“原来这桥头是个断头路。”说着他转身往大都会方向走去。
双腿还有些绵软无力，没走几步他就靠着接引桥右侧护栏，朝里望了望。只见眼前的这个出入口被一幅宽大的卷帘门给挡住了，“这里面应该是通向车库，可是这出入口被封住了，应该是断头路的原因没启用它。”岳帆随口说道。
凌远敷衍地点点头。“刷”的一声从背后抽出寒霜剑，朝着车库出入口走去，只见剑光一闪，“哗啦”一声，卷帘门就裂开了一条大口子。
……
两人进入车库，里面光线很明亮，一辆辆小车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车位上。空间敞亮，“吱……”能听到远处有一辆车转弯时轮胎和地皮摩擦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也显得整个场地更加空旷。两人放慢了步伐。
“原来从那个口子进来后是这个位置，”岳帆看了看承重柱上喷漆的车位号，小声嘀咕道：“早知道就开车过来了，”随后他看向凌远问道：“他在这里面吗？”
凌远点点头，“在里面，但好像还要往上走。”
“再往上又是商场了啊，就是买东西吃东西的那种。”岳帆低声说道。
凌远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我们和他很接近了，只是他在我们上面。”
上面？
岳帆挠挠鸡窝头，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数条有些陈旧斑驳的通风管道吊在顶端，气流通过时肉眼可见地震颤几下，像随时可能掉下来似的。
“该不会在通风管道里面吧……”
这话一出，岳帆把自己惊了一身冷汗。
哪个正常人走通风管道啊？
这不是恐怖片的标配情节吗？
“二叔，不，凌远，”岳帆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能探查它的具体位置吗？”
凌远想了想，又闭目感受了一番，随后睁开眼睛说道：“他在移动，但和我们距离不到一里，妖气的波动又在我们上方。”
说着，他握紧寒霜剑作势要往上斩。岳帆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凌远的手，急忙说道：“别，现代社会，文明点。”
凌远收回架势，有些不解地看着岳帆。
岳帆略一思索后拉了拉凌远，轻声说：“跟我走。”
大都会是渝州最早建设的一批超大型商场之一，作为渝州土著的岳帆自然是多次光顾，对车库的地形和格局也不陌生。
岳帆领着凌远左拐右拐走了5分钟，来到了一处地势下沉了不到半米的位置。他左右打量了一下，轻声说：“看见没？这个位置的通风管道距离地面最近，我们找一辆SUV，呃，”说了一半，岳帆补充道：“就是找到一辆大一点的小车，然后踩在车顶上就能接触到通风管道，管道很宽，我们想办法爬进去找。”
岳帆顿了顿，没再继续说，像是在等凌远消化一下自己话里的意思。
“你说的是这种车吗？”凌远指着一辆笨头笨脑的黑色大型SUV说道。岳帆走过去仔细一瞧，惊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随便一指就相中了一辆库里南。
岳帆不知道这车的具体价格。反正都买不起，知道了有什么用。他只知道他赔不起就行了。
岳帆拉着凌远离这车远了些，然后说道：“你先把剑收起来，免得误伤了这些精贵的铁疙瘩。”
凌远愣愣地点点头，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岳帆松了口气。可正打算重新找一辆SUV时，“喵呜……”一声软软糯糯的猫叫声幽幽地传入耳中。
两人对视一眼，“你听见了没？”岳帆问道。
凌远点点头。
“会不会是被那个修炼者偷过来的猫咪？”岳帆接着问道。
凌远摇摇头，“不确定。不过听声音，就是在这个铁皮箱里。”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通风管道。
“喵呜……”
又是一声猫叫，能明显听出离他们近了很多，可离得近了，这声音听着就显得有些怪异，像是一个小娃儿在学着猫叫一般。
两人循声望去，看见通管道的转角处有一个豁口，里面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岳帆条件反射般轻唤了一声，“咪咪……”
“喵呜……”
猫咪像是回应他似的，又柔柔地叫了一声。
“嘿，你该不会是自己跑进去出不来了吧？”岳帆关切地说道，“等我们办完事就救你出去。”说着，他想确认一下猫咪此刻的状态，正准备迈步走过去，凌远却一把拦住他，严肃地摇摇头。
“怎么？”岳帆有些诧异，接着道：“那通风管道里头可是藏着一个修炼者的，这猫咪在这儿肯定会被他伤害。”
“噗嗤！”
一声悦耳又诡异的啼笑声突兀地从上方传来。
岳帆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向猫咪的方向。
岳帆和凌远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碟水煮花生，一碟拍黄瓜。凌远翻着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品图片。岳帆则做贼心虚般的左看看右看看。
五分钟前，两人来到大都会。凌远用望气术观测到一缕微薄的妖气始终在一楼的星期三餐厅后厨附近环绕，根据这个行动轨迹，岳帆觉得那个修炼者应该是餐厅的后厨人员。
于是，两人决定先进餐厅再说。进了餐厅，干脆就坐下来想想办法吧。两人入座，觉得还是再点几个菜吧，毕竟，已经到饭点了，看大家都吃得挺香的。
“哎，”岳帆轻叹一声，“我们待会儿是硬闯吗？”
“先用饭吧。”凌远并没有回答。“此菜品卖相极佳，你点了吗？”他把菜单翻过去对着岳帆，指着臭豆腐问道。
岳帆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另外，这个菜的卖点是臭，臭不可闻，臭气熏天，不建议你这个尊贵的仙人尝试。”
凌远诧异地翻回菜单，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然后招招手，一旁的服务员立刻礼貌上前。凌远指着臭豆腐说道：“来一份。”服务员微笑点头，取出餐牌在上面写了几笔，转身去往传菜大窗和后厨交流了几句就迅速返回了工位。
岳帆呼出一口气，双手捏紧成拳，放在餐桌上。
“别紧张，我已将其气息锁定，”凌远轻声说着：“你切勿释放敌意，如遇炼神境或先天生灵，你已被察觉。”
岳帆身子一抖，点点头，双拳缓缓松开。
没办法，岳帆第一次干这种事，很难做到泰然自若。好在，旁边有个老师傅揉捏着他那紧绷的神经，令其逐渐松弛下来。
一刻钟后。
餐桌上的所有菜式都已经见底，只剩一小盘黑乎乎的臭豆腐完好无损。
“果然是臭不可闻，臭气熏天，”凌远皱着眉点点头，说道：“看来我对世人对美的追求有误解。”
听罢，岳帆二话不说连夹两块送入口中，“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嚼了嚼，接着道：“其实这玩意是湘南名菜，是你不懂欣赏这种美。”
岳帆很多时候的确是个双标狗。自己可以说这说那，但忍不了别人说。
凌远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岳帆，随后也夹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喀嗤！
焦脆的外皮被咬破，内里酸辣味的酱汁瞬间浸润在齿颊之间，使得口舌生津、鼻腔中充斥着奇怪而微妙的香味。
凌远一下子就怔住了。
“此为何物？”凌远悠悠地道：“世间竟有如此……唇齿留香、回味悠长的……独特的……美食！”
岳帆轻哼一声，嘴角上翘，正要开口，凌远却突然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侧耳听了一下，轻声说道：“妖气陡然蓬勃而出……”话说了一半，凌远赶紧起身背上剑说道：“走，他离开了！”
岳帆立刻在手机上结了账，戴上口罩，问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奇怪，怎么在往上走？”凌远疑惑地说了句，接着道：“快跟上去。”
岳帆一听，福至心灵找到一旁的服务员说道：“你好，不好意思我前女友来讨债了，能不能让我们从后厨的门出去？”
服务员一愣，犹犹豫豫地领着他们去到后厨入口，然后说道：“两位先生直走到底再左拐，然后看到一个不锈钢双开门就是出口了，只不过那边是通向一个临时垃圾点……”
没等服务员说完，凌远就冲了进去。岳帆见状赶忙道声谢，然后疾步跟上。
从后厨出口穿出去，借着大都会外立面装饰灯的光线，只见右侧是由好几个餐厨垃圾箱组成的垃圾站点，正对面则是一座差不多15米高向左延展的山坡，头顶架着一座约摸20米宽、50米长的钢筋混凝土接引桥连接着山坡和大都会的3楼。
岳帆小口小口呼吸着。凌远闭目倾听，然后睁开眼原地转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跑到刚才的后厨出口一侧，指着墙体外部的一架消防爬梯对着岳帆喊道：“这个能用吗？”
岳帆疾步上前，双手抓住爬梯最底部一栏使劲往下一拽，交错的一截爬梯就滑了下来，牢牢地抵住地面。岳帆踩上爬梯踏了踏，转头看着凌远点点头。
凌远沉声道：“快，上去，他还在往上移动。”
闻言，岳帆把斜跨在胸前的手提包调短了些，使其更服帖些。他看了看上方，鼓足一口气，抓着爬梯使劲往上爬了几步，低头看了看，凌远正紧紧地坠在身下。
“别看，继续爬。”凌远催促道。
岳帆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上爬。
感受着双臂传来的丝丝酸痛感，岳帆突然想到，或许杨小佳走了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自己可以抽空练一下麒麟臂？
啊，不行。走了个杨小佳，来了个更难缠的凌远，这家伙“耳聪目明”呐！
思索间，两人已经爬了有15米左右的高度。岳帆低头一瞧，嚯！地面的垃圾箱已经成了小方块。
凌远仰着头道，“你看右边！”
岳帆顺势看过去，听见凌远继续说道：“那个桥和我们距离不远，你爬到差不多高度就跳到桥上去！”
啥？
跳过去？
岳帆没有回话，继续爬了五六步，感觉差不多和桥面持平了。预估了一下，大概有个3米的距离。他低下头对凌远说道：“不行，还是远了些，我肯定跳不过去！”
凌远想了想，说：“我给你一口真气，你试试！”
试试？
岳帆不太放心地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凌远立马答道：“万无一失！”
岳帆心下大定，仙人的话一定是有保障的。随后，他深吸口气道：“好！来！”
听罢，凌远呼出一口泛着斑斑月白光华的气息顺着岳帆的脚部往其上身攀爬而去。直到气息包裹周身，岳帆终于感觉到身体轻盈了许多，他不确定地问道：“我觉得身子轻了，现在可以了吗？”
“万无一失，跳吧！”凌远肯定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岳帆摒除杂念，做了两次深呼吸，双手慢慢摸索到爬梯最好借力的位置，双脚在狭窄的踏步上左右摩擦了一下。
“怕死不是革命党！”岳帆低喝一声：“呵！”双膝微曲，双手往下一撑，同时双脚往左下方用力一蹬，身子向右一扑，整个人就腾身而起。
眨眼间，岳帆心里就有底了：这速度，这高度，妥了！
“别飘走了！”凌远在下方提醒道。
不知岳帆听没听见，只见他横着身子不管不顾地朝着接引桥的方向快速飘去，高度已经超过桥面很多了。似是才听到凌远的话一样，岳帆在空中翻了个身，面朝桥面，双臂展开，做好随时触地的准备。
诶？
诶！
不对啊，怎么还在往右飘？
岳帆已经横跨桥面，飘过了中线，朝着另一侧落去。
“诶？怎么不停啊？要飘过了啊！”岳帆慌张地说道，同时，他扭头看去，发现凌远长身而立，凌空踏了两步，伸手抓向自己的脚踝。
这一刻，岳帆心里抽了一下：“为啥他的姿势如此飘逸，而我却像被车撞了一样？”
一个呼吸间，凌远已经抓住岳帆的脚踝，还没等岳帆调整好姿势，两人就已飘落。岳帆双手撑地，避免了脸刹。
岳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轻舒口气，“原来这桥头是个断头路。”说着他转身往大都会方向走去。
双腿还有些绵软无力，没走几步他就靠着接引桥右侧护栏，朝里望了望。只见眼前的这个出入口被一幅宽大的卷帘门给挡住了，“这里面应该是通向车库，可是这出入口被封住了，应该是断头路的原因没启用它。”岳帆随口说道。
凌远敷衍地点点头。“刷”的一声从背后抽出寒霜剑，朝着车库出入口走去，只见剑光一闪，“哗啦”一声，卷帘门就裂开了一条大口子。
……
两人进入车库，里面光线很明亮，一辆辆小车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车位上。空间敞亮，“吱……”能听到远处有一辆车转弯时轮胎和地皮摩擦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也显得整个场地更加空旷。两人放慢了步伐。
“原来从那个口子进来后是这个位置，”岳帆看了看承重柱上喷漆的车位号，小声嘀咕道：“早知道就开车过来了，”随后他看向凌远问道：“他在这里面吗？”
凌远点点头，“在里面，但好像还要往上走。”
“再往上又是商场了啊，就是买东西吃东西的那种。”岳帆低声说道。
凌远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我们和他很接近了，只是他在我们上面。”
上面？
岳帆挠挠鸡窝头，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数条有些陈旧斑驳的通风管道吊在顶端，气流通过时肉眼可见地震颤几下，像随时可能掉下来似的。
“该不会在通风管道里面吧……”
这话一出，岳帆把自己惊了一身冷汗。
哪个正常人走通风管道啊？
这不是恐怖片的标配情节吗？
“二叔，不，凌远，”岳帆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能探查它的具体位置吗？”
凌远想了想，又闭目感受了一番，随后睁开眼睛说道：“他在移动，但和我们距离不到一里，妖气的波动又在我们上方。”
说着，他握紧寒霜剑作势要往上斩。岳帆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凌远的手，急忙说道：“别，现代社会，文明点。”
凌远收回架势，有些不解地看着岳帆。
岳帆略一思索后拉了拉凌远，轻声说：“跟我走。”
大都会是渝州最早建设的一批超大型商场之一，作为渝州土著的岳帆自然是多次光顾，对车库的地形和格局也不陌生。
岳帆领着凌远左拐右拐走了5分钟，来到了一处地势下沉了不到半米的位置。他左右打量了一下，轻声说：“看见没？这个位置的通风管道距离地面最近，我们找一辆SUV，呃，”说了一半，岳帆补充道：“就是找到一辆大一点的小车，然后踩在车顶上就能接触到通风管道，管道很宽，我们想办法爬进去找。”
岳帆顿了顿，没再继续说，像是在等凌远消化一下自己话里的意思。
“你说的是这种车吗？”凌远指着一辆笨头笨脑的黑色大型SUV说道。岳帆走过去仔细一瞧，惊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随便一指就相中了一辆库里南。
岳帆不知道这车的具体价格。反正都买不起，知道了有什么用。他只知道他赔不起就行了。
岳帆拉着凌远离这车远了些，然后说道：“你先把剑收起来，免得误伤了这些精贵的铁疙瘩。”
凌远愣愣地点点头，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岳帆松了口气。可正打算重新找一辆SUV时，“喵呜……”一声软软糯糯的猫叫声幽幽地传入耳中。
两人对视一眼，“你听见了没？”岳帆问道。
凌远点点头。
“会不会是被那个修炼者偷过来的猫咪？”岳帆接着问道。
凌远摇摇头，“不确定。不过听声音，就是在这个铁皮箱里。”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通风管道。
“喵呜……”
又是一声猫叫，能明显听出离他们近了很多，可离得近了，这声音听着就显得有些怪异，像是一个小娃儿在学着猫叫一般。
两人循声望去，看见通管道的转角处有一个豁口，里面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岳帆条件反射般轻唤了一声，“咪咪……”
“喵呜……”
猫咪像是回应他似的，又柔柔地叫了一声。
“嘿，你该不会是自己跑进去出不来了吧？”岳帆关切地说道，“等我们办完事就救你出去。”说着，他想确认一下猫咪此刻的状态，正准备迈步走过去，凌远却一把拦住他，严肃地摇摇头。
“怎么？”岳帆有些诧异，接着道：“那通风管道里头可是藏着一个修炼者的，这猫咪在这儿肯定会被他伤害。”
“噗嗤！”
一声悦耳又诡异的啼笑声突兀地从上方传来。
岳帆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向猫咪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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